溫如歸站在陽光中,燦爛的陽光照在他頭發上,把他的頭發鍍上了一層金光。
他把流沙包提起來放到坑去:“流沙包還小,再學幾次就會了。”
話剛說完,他就看到站在房門口的佟雪綠,他眼睛一亮,站起來走到水龍頭下洗了手,然後才走到她身邊。
“你醒了?肚子餓不餓?”
佟雪綠摸了摸肚子,點頭:“有點餓了。”
溫如歸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去下個面給你吃。”
佟雪綠點頭,洗漱之後,她拿起畫本勾畫了起來。
好在她還有點畫畫功底,畫個電磁爐這種不太復雜的靜物還是畫得出來的,不過就是太好看。
畫了外觀後,她把運作原理,以及結構和細節盡可能詳細寫下來。
說起來她能記得這麼多,還多虧她有個喜歡拆電器的閨蜜,對方喜歡把電器拆開,然後又自己組裝起來,她以前看她拆裝過電磁爐,所以現在才記得很多細節。
溫如歸煮了面過來,拿起她畫的圖,看了好一會兒道:“要讓電磁爐運作不難,但零部件不好找。”
佟雪綠喝了一口面湯:“你說得對,外殼目前國內還沒有人生產,不過我們要是能研制出來,回頭再找工廠幫忙生產應該不難。”
要生產外殼需要外殼模具,如今國內市場沒有,到時候就算找到工廠,他們也需要自己付這筆費用。
不過電磁爐能生產出來的話,到時候投入生產,模具費分分鍾就能賺回來。
對於這點,她倒是不擔心。
溫如歸想了想點頭:“我回去和周焱他們一起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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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雪綠用吃了面條油油的嘴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謝謝親愛的。”
親愛的。
他喜歡這個詞。
溫如歸溫柔擦掉她嘴邊的油,耳尖微微紅了。
佟嘉信和蕭綿綿兩兄妹走到門口,剛好看到姐姐親姐夫的畫面,兩人怔住了。
下一刻佟嘉信捂著眼睛叫了起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長針眼了!”
蕭綿綿一臉迷惑:“三哥,你為什麼會長針眼?”
佟嘉信:“看到別人親親就會長針眼,會很痛!”
蕭綿綿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她剛才也看到姐姐和姐夫親親了。
她要長針眼了怎麼辦?
溫如歸:“……”
佟雪綠:“……”
一對憨兄妹。
溫如歸如今是所長,不能長時間離開基地,因此下午就回去了。
等溫如歸一走,佟雪綠也跟著出門了。
不好意思,她要開大了。
第140章 一百四十杯綠茶
出了門, 佟雪綠直接去了李寡婦家附近。
寡婦門前是非多,要打聽一個寡婦的是非比打聽一般人要容易。
佟雪綠在附近繞了一圈,然後選中了一個在門口納鞋墊的婦人, 婦人三十來歲的年紀,薄嘴唇高颧骨,一看就是愛說是非的人。
她走過去, 露出忐忑的表情:“大姐, 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李娟娟的人?”
婦人淡淡的眉毛一挑, 上下打量她:“你找李娟娟, 你是她什麼人?”
佟雪綠扭著自己的衣角, 把唇瓣咬得發白:“大姐,你是不是認識李娟娟,我就是想看看她長什麼樣, 我就不信難道她還能長得跟天仙那麼好看不成?為什麼我男人……”
說到這她突然捂住嘴巴, 好像不小心說漏嘴一般, 眼睛飄忽著不敢跟那婦人對視。
婦人聽到她的話,眼睛一亮,手裡的鞋墊都不納了:“妹子你快坐下來, 我的確認識李娟娟那個騷婆娘, 你跟她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佟雪綠躊躇了一下, 在婦人旁邊的矮凳子坐了下來:“我跟她沒什麼矛盾,我過來就是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子的, 是不是長得比我還好看。”
說這話時,她臉上露出不服氣的表情。
婦人目光在她臉上掃過, 嘖了一聲:“差遠了, 就她那個鞋拔子臉哪能跟妹子你比, 不過那騷婆娘胸前有八倆肉, 男人就愛她那副騷身子!”
佟雪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眉頭蹙成結:“我隻有四兩肉,肯定敵不過她八兩肉,怪不得我男人他會……”
婦人眼睛亮得跟星星一般:“你男人他怎麼了?他該不會是跟李娟娟一腿吧?”
佟雪綠白著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大姐你別亂說,這種話傳出去我男人肯定要被他們單位辭退的。”
婦人撇嘴:“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男人肯定跟李娟娟搞上了,你心裡不甘心,所以過來想看看那騷婆娘長什麼樣子,但又怕撕破臉害了你家男人對吧?”
佟雪綠咬著唇沒吭聲,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婦人以為自己猜對了,一臉得意:“妹子我跟你啊,其實你不是第一個找過來的女人,在你之前也有不少人來找過她。”
佟雪綠捂著嘴巴,一臉震驚,又帶著三分迷惑道:“她那麼不懂得廉恥,為什麼大家不去舉報她?這兩年風氣越來越差了,就算我去舉報她,也未必能拿她怎麼樣,可在過去,一個舉報一個準。”
婦人拿鞋墊在頭上撓了撓:“還能為什麼?不就跟你一樣擔心會影響到自家的男人?要不是這樣,那騷婆娘也不能安穩活到現在,早被抓出去批鬥了!”
佟雪綠聞言幽幽嘆了一口氣,臉皺成了苦瓜:“老天爺真是瞎了眼,這樣的人居然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辦?我要是真把事情鬧大了,說不定他會跟我離婚嗚嗚嗚……”
說完她捂著臉哭了起來,肩膀不停地抖動,像個弱質芊芊的小白花,讓人忍不住產生同情。
婦人一來看她可憐,二來跟李娟娟有嫌隙,三來看戲不嫌事大。
她朝四周圍看了一眼,突然壓低聲音道:“妹子,你想不想對付那個騷婆娘?”
佟雪綠聞言抬起頭來,眼眶哭得通紅,淚珠凝結在眼睫上,顯得楚楚可憐:“大姐,你有辦法嗎?”
婦人目光往她白皙嬌嫩的臉上看了一眼,半是羨慕半是嫉妒道:“妹子你長得這麼漂亮,你男人還要出去亂搞,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不過最下賤的還是李娟娟那個騷婆娘,到處勾引男人,忒不要臉!”
佟雪綠看她跑偏了,連忙把她拉回來:“大姐,你剛才問我想不想對付李娟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情?”
說完她從軍挎包裡掏出一把大白兔糖塞過去。
婦人作勢推了推:“這哪裡好意思啊?不要不要,你趕緊拿回去。”
佟雪綠把大白兔糖放到她大腿上:“大姐不要客氣,回頭給孩子們吃。”
這兩年來人民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大部分人還是舍不得買大白兔糖,婦人本來就不是真心想推辭的,看佟雪綠這麼塞過來,她也就收下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婦人收了大白兔糖,於是把知道的事情如倒豆子一般倒出來。
“李娟娟那騷婆娘的丈夫是七年前病逝的,那會兒她才剛嫁過來不到半年,因為她是嫁過來衝喜的,她丈夫身子不行,兩人沒留下孩子,等她丈夫一死,家裡就隻剩下她和她公公。”
說到李娟娟公公時,婦人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李娟娟那會兒還年輕,皮膚水嫩嫩的,走路那腰肢一扭一扭就跟水蛇般,胸前的胸脯沉甸甸的,男人看到她眼睛都轉不動了,她公公也是這樣。”
佟雪綠心裡湧起一絲惡心,但表面做出震驚的樣子:“你該不會搞錯了吧?”
婦人嗤笑了一聲:“她公公那會兒還不到五十歲,身子強壯,媳婦早年沒了,旱了那麼多年,兒子沒了,就留下一個妖精般的兒媳婦,你覺得他能忍得住?”
佟雪綠眉頭蹙著:“他該不會……”
婦人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李娟娟被她公公拖到床上給辦了!”
佟雪綠惡心得想吐,同時心裡感嘆了起來,如果這就是婦人所謂的把柄,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用。
在這個事情上李娟娟就是個受害者,她若是拿這個來威脅李娟娟,那她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就在她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就聽婦人聲音壓得更低了,鬼鬼祟祟的樣子:“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佟雪綠搖搖頭。
“不到半個月,李娟娟的公公就沒了,是暴病身亡。”婦人眼睛半眯著,“李娟娟的公公去世之前身子那麼好,平時連感冒發燒都沒有,怎麼可能突然就暴病身亡呢?”
佟雪綠捂著嘴巴,眼睛驚恐地瞪大:“大、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婦人:“還能是什麼意思?我懷疑李娟娟把她公公給弄死了,不過我沒有證據,妹子你如果想弄死李娟娟那騷婆娘,你可以從這個事情去弄她。”
佟雪綠做出被嚇到的樣子,把頭搖成撥浪鼓:“大姐,這種沒有證據的話不能亂說,否則很容易被人倒打一耙的,我還是走了,謝謝大姐。”
說完她好像被嚇得六神無主般,踉跄著跑了。
婦人翻了個白眼,小聲哼了一聲:“沒用的軟腳蝦,怪不得長得這麼好看還是輸給李娟娟。”
她說完拿出口袋的大白兔糖,咧開嘴笑了起來,一副佔了大便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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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雪綠走出好遠才停下來。
她這一趟過來是來找李娟娟的把柄,溫如歸和這個女人做成了交易,她擔心回頭這個女人會拿這個來威脅溫如歸。
她更擔心萬一她和史修能成一條戰線,反過來對付溫如歸的話,那問題就很棘手了。
一個力學所所長用錢收買寡婦去勾引自己的繼父,這樣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不管當年程秀雲做了什麼,有多錯,大家隻會覺得溫如歸道德敗壞,是個不孝子,那樣一來,他的人生就要因此毀了。
因此她想先下手為強,找出李娟娟的把柄,反過來控制她。
她本來做好這一趟過來不會有太大的收獲,沒想到收獲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走到公交車站,她上了一輛去公安局的公交車。
公交車上坐滿了人,她沒有找到位置,隻能站著。
她輕輕捶了捶有些發酸的腰,心裡再次發誓,等回頭賺了錢,她一定要買一輛汽車。
來到城南公安局,她直接進去找樸建義。
樸建義這會兒正在處理文件,看到她過來,不由好奇道:“真是稀客啊,你怎麼過來了?”
佟雪綠朝桌面看去:“你現在忙嗎?”
樸建義把文件合上:“不算特別忙,你找我有事?”
佟雪綠點點頭:“我想知道一個案件,不知道你這邊能不能幫忙調到檔案?”
“案件?你想做什麼?”
“城北錘口巷子那裡住了一個叫李娟娟的女人,她公公在六年前過世了,我聽說她公公死得有點蹊蹺,不知道公安局這邊有沒有記錄?”
樸建義看著她,眉頭蹙了起來:“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要打聽這麼一個人,還有你想做什麼?”
佟雪綠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戒指是溫如歸親自設計的,戒指的內層有他們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
這年代的首飾很多技術不到位,他為了讓人在戒指上刻印兩人名字的首字母,找了不少手藝人。
他對自己的愛,早超乎她的相像。
佟雪綠沒吭聲,辦公室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樸建義眼珠子一轉,突然試探問道:“事情該不會跟如歸有關吧?”
佟雪綠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對,如歸他生病了。”
接下來她把溫如歸生病,以及病後做的事情告訴樸建義。
樸建義聽完後整個人怔怔的,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說如歸他是神經病?這怎麼可能?!”
他跟溫如歸認識了那麼多年,他一直很正常,就跟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若是要說有什麼區別,那就是他小時候有一陣子不怎麼理會人,也不跟人說話,後來好了,長大後頂多就是記不住別人的臉,這跟神經病有什麼關系。
佟雪綠皺著眉頭糾正他:“精神病不等於神經病,請你注意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