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副天真的樣子:“我覺得很奇怪,這樣的事情佟同學怎麼一直隱瞞著沒說?”
佟雪綠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我為什麼要說,你又沒問我?”
她的確沒把她跟溫如歸的關系大肆宣傳出去,但也沒藏著掖著,像宿舍的人都知道,至於其他人不知道,那是因為沒有知道的必要。
錢蔡欣:“佟同學你不要生氣,我不過是覺得奇怪,要是沒在一個學校就算了,可在一個學校三年了都不說一聲,感覺怪怪的,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溫教授很嫌棄你,不讓公開你們的關系呢。”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佟雪綠身上。
這話有點道理。
而且聽說他們訂婚三年多了,卻一直沒結婚,難道真的是因為溫教授嫌棄佟雪綠?
當然大家隻是心裡有點懷疑,並沒有說出來,畢竟佟雪綠個人那麼優秀,家世背景也十分厲害,這樣的人還有人嫌棄,那一般人豈不是不用活了?
佟雪綠笑看著她:“你看我的樣子像生氣嗎?不過我倒是懷疑你說這些話是想讓我生氣或者難堪,畢竟這也不是你第一次針對我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
眾人沒想到佟雪綠會直接了當說出這番話,難道是想撕破臉皮?
吃瓜眾人:打起來,快打起來!
外語系有兩大美女,一是佟雪綠,另外一個是錢蔡欣,兩人都很漂亮,學習都很優秀,家庭背景都很優越,兩人同是學校風雲人物。
但兩人的關系並不好,從兩人是同班同學開始就有矛盾,後來佟雪綠跳級,兩人不在一個班上了,矛盾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演越激烈。
說起來錢蔡欣也是挺慘的,模樣比佟雪綠遜色幾分,成績也比佟雪綠稍遜一籌,大家說起來總是會開玩笑說她們是“既生瑜,何生亮”。
錢蔡欣若是周瑜的話,佟雪綠就是壓在她上頭的諸葛亮,想想是挺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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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蔡欣也沒想到佟雪綠會這麼這麼刺果果戳破那層遮羞布,頓時氣得臉通紅。
“佟同學你為什麼要曲解我的好意?我也是今天才聽說溫教授是你的未婚夫,十分震驚你從來沒跟大家說,對了,這會兒溫教授應該正給大家做完演講,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過去,你把溫教授介紹給大家吧?”
眾人聽到錢蔡欣的建議,皆是一臉的興奮。
“雪綠,我覺得錢師妹的建議不錯,大家一直很想認識溫教授,你要不今天就給我們介紹吧?”
“對啊對啊,要是早知道溫教授是你未婚夫,我們哪裡需要跑去跟其他系的學生擠。”
大家對溫教授的盛名早有耳聞,都圍觀過溫教授,隻是他們不是物理系的學生,他們對溫教授隻能遠觀,從來靠近不了。
若是佟雪綠真能把溫教授介紹給他們,那他們不僅能近距離接觸溫教授,說不定還能跟他說上話,以後說出去其他系的學生肯定很羨慕他們。
對上同學們期盼的目光,佟雪綠笑著點頭:“好啊,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錢蔡欣說了這麼一大堆,讓她難堪不是主要目的,她主要的目的是引自己去見溫如歸。
就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既然這樣,那她肯定得去看看。
眾人聽到佟雪綠的話,頓時歡呼了起來。
“太好了,那我們快走吧,我激動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雪綠你快跟大家說說,擁有一個那麼優秀的未婚夫會不會很大壓力?”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我們雪綠就不優秀嗎?我覺得他們簡直是絕配。”
“對對,男帥女俏,兩人都那麼聰明優秀,我的天啊,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錢蔡欣剛才見佟雪綠答應介紹溫如歸給大家認識,心裡正得意,可下一刻就聽到大家圍著佟雪綠吹起了彩虹屁,心裡那個恨啊。
不過一想到等會佟雪綠會出大醜,她嘴角再次揚起了笑容。
佟雪綠回答著同學們的問題,目光瞥到錢蔡欣嘴角的笑容,心裡充滿了好奇。
錢蔡欣被吊燈砸中腦子後有一段時間不記得她是誰,半年後回歸學校時,她什麼都記起來了,若說以前她對自己的敵意是藏著掖著,那這三年她是光明正大地來。
當然她的針對跟高敏不一樣,她是什麼都要跟自己比,比漂亮、比人氣、比成績,總之就是想把她狠狠壓下去。
可惜三年來都沒能成功,現在她快要畢業了,錢蔡欣這是想來個大招?
佟雪綠心裡這樣想著,跟大家一起來到大教室。
大教室是給做演講或者開會用的,位置在教學樓一樓。
來到大教室門口時,眾人還來不及出聲,就聽到裡頭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我的腳好疼……溫教授您能不能過來扶我一下?”
所有人面面相覷,扭頭看向佟雪綠。
錢蔡欣更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捂著嘴巴道:“這……會不會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佟雪綠笑了,這就是錢蔡欣的把戲?
弄個人來勾引溫如歸,讓她當場捉奸,想看她像潑婦一樣又哭又鬧?
如果她的打算是這樣,那隻能說她的希望要落空了。
於是她淡淡一笑道:“怎麼會?來得真是時候,晚一點可就看不到好戲了。”
眾人:“……”
錢蔡欣眼底閃過一抹疑惑,表面壓低聲音道:“佟同學,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請你千萬要冷靜,事情或許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
“我想象的那樣?那你說說,我想象成什麼樣子了?”
“……”
錢蔡欣被反將了一下,心裡恨恨道:裝,你就裝,等會看你怎麼哭。
就在這時,裡頭傳來了溫如歸的聲音:“這位同學,如果你實在站不起來,那我現在去通知校醫過來。”
錢蓉蓉:“溫教授不用那麼麻煩,我就是有點疼,你過來扶我一下就行了。”
溫如歸蹙著眉頭:“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能扶你。”
錢蓉蓉露出一副難受的樣子:“我聽說溫教授已經訂婚了,溫教授這樣避著女學生,是因為您的未婚妻不允許嗎?”
“我覺得您的未婚妻這樣子未免太小題大做了,我們都是新時代的青年,又不是封建社會,怎麼還搞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更何況你是道德高尚的教授,她怎麼就這麼不信任你?”
“夠了,不準你這麼詆毀我的未婚妻!”溫如歸溫潤的臉沉了下來,“你也不必扯什麼封建不封建的,一個訂婚的男人理所當然要跟其他女人保持距離,這叫避嫌!”
錢蓉蓉沒見過生氣的溫如歸,隻覺一股壓力迎面撲來,頓時被嚇住了:“對……對不起溫教授,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溫教授您太過於小心翼翼了,我摔倒了您連扶我都不願意……”
溫如歸冷冷打斷她的話:“我不願意扶你有兩個原因,一是男女授受不親,二是你嘴巴很臭,味道實在難聞,你最好去醫院醫治一下。”
錢蓉蓉:“……”
錢蔡欣:“……”
外頭眾人:“……”
“噗嗤——”
佟雪綠在怔愣了半刻後,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女生真是三生有幸能領教到溫如歸的毒舌。
這一出聲,大教室裡頭的溫如歸和錢蓉蓉兩人頓時被驚動了,齊刷刷回過神來。
錢蓉蓉臉上的血色好像瞬間被抽走一般,蒼白如鬼。
她扭頭看向人群中的錢蔡欣,一臉的不置信,後者把臉扭到一旁裝作沒看。
其他同學回過神來,對著她指指點點。
“這不是大一的師妹嗎?多大的臉當著溫教授的臉指責他的未婚妻?”
“就是,真不要臉!”
錢蓉蓉從地上爬起來,“哇”的一聲哭著跑了。
溫如歸眼裡看不到其他人,朝佟雪綠走過來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佟雪綠朝他眨眨眼睛:“就在那個有口臭的女生摔倒的時候。”
溫如歸:“……”
眾人:“……”
眾人覺得那個女生真慘,居然被溫教授當面說口臭,要是換作他們,隻怕會難堪得想挖個洞埋了自己。
錢蔡欣捏著手,眼底充滿了迷惑。
錢蓉蓉是她的遠房親戚,因為對方家庭困難,她許了對方很多好處,其中包括畢業後幫她調去外交部,她才答應幫自己去“勾引”溫教授。
隻是她想不透的是,她跟錢蓉蓉接觸了好幾次,她沒聞到她有口臭,難道她今天吃了大蒜?
真是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佟雪綠指著身後的同學道:“這是我的同班同學,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所以想來見見你。”
溫如歸點頭:“你們好,平時多謝你們照顧雪綠。”
眾人回過神來,頓時激動得臉紅紅的。
“溫教授您好,我一直非常崇拜您。”
“我也是,溫教授您能不能跟學校領導幫忙申請一下,回頭給我們外語系也做個演講?”
“對啊,要是怕我們聽不懂物理的話,那溫教授給我們講其他也可以。”
“這個主意好,溫教授知識淵博,要是能給我們做演講,一定能讓我們受益匪淺。”
溫如歸淡淡地拒絕:“很抱歉,隻怕我不能答應你們的請求,也沒辦法幫你們做申請。”
術業有專攻,他擅長的是物理,在其他領域他自然不會班門弄斧,更何況學校的資源不是你想申請就能申請的,要是他隨口就答應,以後可不就亂套了。
眾人聞言有些失望,但心裡也能理解。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溫教授,您是京大的客座教授,也就是我們的老師,您這樣跟學校的學生談戀愛傳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心有不甘的錢蔡欣。
溫如歸目光掃過眾人,落在錢蔡欣臉上:“這位同學,首先客座教授不是老師,其次我在來京大做客座教授之前就和我未婚妻訂婚了,最後,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京大做演講,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是京大的客座教授了。”
話一落地,眾人哗然了。
“什麼?溫教授您不做演講了嗎?”
“嗚嗚嗚那我以後豈不是沒機會再聽溫教授講課了?”
“好可惜啊,這是整個京大的損失。”
錢蔡欣也震驚了,她本來想用這招將佟雪綠,沒想到卻聽到這麼個消息。
這麼一來,她所有的計劃都宣布失敗了,她手上沒有任何的把柄能夠將住佟雪綠。
突然她腦子靈光一閃道:“我之前聽說溫教授是為了未婚妻才來京大做客座教授,溫教授現在不做客座教授了,該不會是因為佟同學要畢業了吧?”
佟雪綠聽到這話,眉頭蹙了起來。
溫如歸的確是為了她才來京大做客座教授,但這樣的原因傳出去,不僅會抹去溫如歸這些年所有的功勞,而且還會讓人覺得他太兒女情長。
可不等她開口,就聽溫如歸聲音低沉有力道:“我不做客座教授不是因為我未婚妻要畢業了,而是我被升為力學所的所長,以後身上任務很重,這個事情已經跟學校領導說過,這位同學以後說話請記得三思。”
“……”
錢蔡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打翻了顏料一般,十分精彩。
其他同學再次震驚了。
“我的天啊,溫教授也太厲害了吧?年紀輕輕就升為力學所的所長!”
“就是,說起來我不過比溫教授小兩三歲而已,可我還是一事無成,真是太羞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