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花,那天在學校他就決定回來親手給她種一盆花。
佟雪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眸一亮:“這是什麼花?”
“白色的山茶花。”溫如歸神色羞斂,眼睛看著她,“你喜歡嗎?”
佟雪綠紅唇勾起來,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喜歡,這是獎勵你的。”
被她吻過的地方酥酥痒痒的,溫如歸下意識伸手摸了摸,眼底盛滿笑意。
兩人在菜園裡逛了一會,夜色漸漸彌漫下來,菜園的蚊子也多了起來,兩人隻好回去。
回到宿舍樓,溫如歸去整理空房宿舍,佟雪綠想一起幫忙,但溫如歸沒讓她動手。
他們兩人在一起時,除了做飯,其他事情都是溫如歸包了。
周焱參與的實驗突然被告知有新的發現,他趕緊出門,臨走時把鑰匙給溫如歸,說他可以住自己的宿舍。
溫如歸拿了他遞過來的鑰匙,喉結滾動了一下:“謝謝。”
周焱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就不用了,明天你對象做的早餐分我一份就行。”
說完他急匆匆走了。
溫如歸捏著鑰匙,心裡覺得這份交易很劃算。
夜色降臨,夜空中懸掛著一彎月牙,外頭傳來不知名的蟲鳴聲。
夜色迷人。
溫如歸站起來,眼底帶著依依不舍道:“你早點休息,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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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雪綠歪頭看他:“你去洗澡,回頭等大家都睡沉了,你再過來,我給你看大寶貝。”
“唰”的一聲,溫如歸的臉開始加溫。
“不能現在看嗎?”
佟雪綠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不行,大寶貝必須晚上才能看。”
“……”
溫如歸走出宿舍時,腳步是飄著的。
等到十點鍾,其他宿舍的人都關燈睡覺了,周圍一片寧靜。
溫如歸好像做賊一般,躡手躡腳從周琰宿舍走出來,左右看了一眼,確保沒人後才走到隔壁宿舍,在門上輕輕敲了一下。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他動作快速閃進去。
佟雪綠一秒進入角色扮演,面色嚴肅,輕聲喝道:“你這丫鬟真夠膽大的,上次爬爺的床被人抓住,沒想到你不思悔過,這次還來爬床?”
“……”
溫如歸雖然能跟上她的思路,但哪裡放得開,臉紅紅道:“我不是過來爬床的,我是過來看大寶貝的。”
“一開口就要看大寶貝,真不要臉!”
“……”
佟雪綠被他呆愣的樣子笑得不行,歪靠在他身上笑得肚子都疼了。
溫如歸扶著她,一臉無奈。
佟雪綠突然從軍跨包裡拿出兩個木頭。
木頭被雕刻成兩個人偶,一男一女,男的像溫如歸,女的很像佟雪綠。
溫如歸眼睛一亮:“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佟雪綠在他身邊坐下,笑道:“我有個朋友叫蔣白卉,她外公是手藝人,我拿了我們的照片讓她外公幫忙雕刻的。”
溫如歸愛不釋手:“雕刻得栩栩如生,很好看。”
“那我的送給你,你的木偶放在我這邊,可好?”
溫如歸喜不自禁,把像她的木偶抓在手裡,把像自己的木偶還回去:“對了,你說的大寶貝呢?”
佟雪綠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這就是大寶貝,要不然你以為我要給你看什麼?”
溫如歸:“……”
如果這就是大寶貝,那為什麼要說不能讓別人看到,還要三更半夜才能看。
佟雪綠憋著笑,突然捂著嘴巴道:“你該不會想到什麼流氓的地方去吧?”
溫如歸:“…………”他是的。
佟雪綠指著他指控道:“你的腦子難道不應該裝著物理嗎?現在一天天老想流氓的東西,你難道不覺得愧對你的恩師嗎?”
溫如歸羞愧得耳尖紅了:“……對不起。”
佟雪綠手指在他掌心勾了下,拉長尾音:“所以你之前以為我要給你看什麼大寶貝?”
溫如歸低垂著頭,臉幾乎燃燒起來,良久都沒吭聲。
佟雪綠在心裡“嘖嘖”了兩聲,突然爬上床躺下,還怕了怕自己旁邊的位置道:“你快上來,我們靠著說會兒話。”
溫如歸想說這樣坐著也能說話,但他實在受不住能跟她親近的誘惑,把木偶放到桌子上就爬上床去。
佟雪綠給兩人蓋上被單,頭靠在他肩膀上道:“對了,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對我有感覺的?”
鼻尖撲來花香的清甜,那是屬於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溫如歸心髒瘋狂跳動:“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就記住你了。”
那天晚上的月光也是這樣的溫馨,他腦子裡一下子就浮起她的臉龐,每一處都那麼清晰。
佟雪綠心中一動:“你這記不住人臉的毛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所有人的樣子都記不住嗎?”
溫如歸想了一下:“我也記不起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隻記得有記憶開始就記不住其他人的樣子,男人還好一點,女人的臉很難記住。”
佟雪綠手驟然捏緊了,她懷疑溫如歸並不是天生臉盲,而是被程秀雲虐待後才產生的心理毛病。
尤其是他不願意記住女人的臉,她覺得那是他在保護自己,刻意忘記女性的臉。
心髒那個地方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又密密麻麻疼了起來。
不過為了不被他發現,她很快轉移了話題。
兩人身子挨著身子說了好久的話,不帶一絲欲念,卻讓彼此覺得心靈更加靠近了。
差不多十二點,溫如歸語氣帶著不舍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就在隔壁的房間,你有什麼事情喊我就行。”
誰知佟雪綠聽到他的話,眉頭一蹙做出害怕的樣子:“哥哥,你不要走,我一個人睡害怕。”
這聲“哥哥”軟糯嬌柔,好像一根羽毛撓過他的心尖尖,讓他酥痒得不行,偏偏又撓不到。
溫如歸喉結滾動了一下:“要不……我在這裡看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
佟雪綠嘟著紅唇搖頭:“不好,要是我半夜醒來看不到你,我會很害怕。”
溫如歸舔唇:“那我在椅子上坐著,整夜守著你。”
佟雪綠對上他無比真誠的目光,心中湧過一陣暖流:“你明天還要上班呢,要不……你今晚就睡在這裡。”
溫如歸心砰砰直跳,她的話仿佛有魔力,蠱惑他想幹壞事,但他還是很克制得搖頭:“不好,我們還沒結婚,這樣對你不好。”
這大傻瓜,他怎麼就這麼好呢?
佟雪綠鼻子酸酸的,抱著他的手臂耍賴道:“不行,反正今晚你就得在這裡陪我,我們已經訂婚了,睡一張床上有什麼關系?”
溫如歸心裡天人交戰,有個小人兒說:“這麼難得的機會你居然要走,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不行啊?”
另外一個小人兒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妥不妥,這樣會損害她的名譽,你必須克制住你自己。”
一分鍾後,溫如歸躺在床上,覺得自己真的是很流氓。
佟雪綠沒再逗他,打了個哈欠道:“睡吧,明天起來我給你做早餐。”
溫如歸看著她,聲音帶著絲沙啞:“嗯。”
佟雪綠閉上眼睛,很快氣息就平穩了下來。
等她睡著了,溫如歸的心跳才慢慢恢復正常。
溫如歸還以為今晚自己肯定會興奮得睡不著,可漸漸的,他的眼皮黏在一起,最終忍不住沉入了夢鄉。
等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佟雪綠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是他英俊的臉,他長密卷翹的眼睫閉著,好像兩把小扇子,粉紅的唇瓣抿成一條線,睡著的樣子好看得不行。
還很乖。
佟雪綠沒碰他,也沒弄出聲,而是一直盯著他看。
她今晚特意留下來,自然不是想幹壞事,基地可不是幹壞事的地方,她千方百計和他睡一個房間,就是想知道他晚上會不會有什麼異樣的行為。
她以前看電影,有些精神分裂的人半夜會突然醒來活動,奇怪的是,他們醒來後根本不記得這事。
她想確認溫如歸的病情到底有多嚴重。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維持一個動作不動讓她的身子開始發酸,她忍不住動了動身子。
這一動,溫如歸仿佛有所察覺一般,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嚇得佟雪綠趕緊屏住呼吸,再也不敢亂動。
好在溫如歸並沒有醒過來,更幸運的是,直到天蒙蒙亮他都一直睡得很香,並沒有起來夢遊或者幹詭異的事情。
時間一到六點,溫如歸長密的眼睫動了一下,佟雪綠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下一刻溫如歸睜開眼睛,對上她白皙姣好的面容,怔了一下,隨即心跳再次瘋狂跳動了起來。
他居然睡著了!
溫如歸覺得很不可思議,兩人第一次睡在一張床上,這樣千載難得的機會他怎麼就睡著了?
他應該一個晚上盯著她的臉看才對,現在天亮了,他必須趕緊回周琰的宿舍,要不然等其他宿舍的人起來看到就不好了。
他心裡忍不住湧起一股懊惱。
看了一會兒他還是強制自己爬起床來,動作輕盈下了床,要回身時,他動作頓了一下,突然俯低下去。
他溫暖的唇瓣在她臉上輕輕印了一下,然後像了壞事般,耳尖和臉都紅透了。
“砰”的輕輕一聲。
等門一關上,佟雪綠這才重新睜開眼睛。
一個晚上沒睡,她的眼睛幹澀難受得不行,因為維持一個姿勢,四肢百骸也湧起一股酸痛,但此時她的心裡很快樂。
溫如歸的病情目前看來並不算嚴重,沒有失眠沒有夢遊,沒有分裂成另外一個人格半夜起來做事情。
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的日子隻要不刺激他,精神分裂症這種病是可以慢慢好轉起來的。
佟雪綠無聲笑了起來,鼻子酸酸的。
她本來想眯一下子就起來給溫如歸做早餐,可等她再次醒來外頭光線大亮。
佟雪綠坐起來,抬手看了看手表,上面顯示十二點。
她懊惱地抓了抓頭發,正想起床,門扣就穿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門被打開,溫如歸邁著長腿走進來:“你醒了?”
佟雪綠眼睫眨動了兩下:“你早上怎麼沒叫醒我?”
溫如歸目光落在她亂得跟雞窩一樣的頭發上,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沒叫你。”
說完他拿梳子過來,佟雪綠見狀想接過他手裡的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