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歸目光落在她紅豔的唇瓣上,心跳如雷。
感覺身子好像再次熱了起來:“像什麼?”
“像爬床被人抓到的丫鬟。”
溫如歸:“……”
佟雪綠低頭看他帶過來的花被他們給壓扁了,心裡不由可惜:“你摘了院長的花,回去他會不會罵你們?”
溫如歸傾過身子幫她把頭上的一根青草拿開:“回去我會買些點心作為賠禮,不過之前院長提的聯誼事情你這邊怎麼說?”
佟雪綠:“我們系的確有不少女生沒有對象,但她們願不願意還不好說,不如這樣吧,你回去後把你們基地的單身漢整理出一個資料本出來。”
“上面除了姓名年紀家庭等情況,還要有興趣愛好和一張單人照片,等下次你過來了,我看看他們的資料,如果可以的話,我再問問她們的意見。”
媒人不好當,所以她沒打算摻和別人的姻緣。
回頭那些單身漢的條件還不錯的話,她會把這情況上報給系裡,讓系去組織這個聯誼活動。
以後要是有人在一起婚姻不幸福的話,也不會怪罪到她和溫如歸頭上。
溫如歸眼睛微亮:“好,我回去跟院長說一聲。”
時間不早了,溫如歸把佟雪綠送到宿舍樓下,然後才腳下帶風回了招待所。
佟雪綠回到宿舍,謝曉燕掃到她的唇瓣紅腫,不由失聲叫道:“雪綠,你的嘴唇怎麼腫了?”
佟雪綠心裡“咯噔”一聲,表面鎮定道:“我剛才在花叢坐了一會兒,可能被蚊子叮了。”
謝曉燕單純地點頭:“夏天快到了,你還是少去花叢坐,我有次被蚊子叮在眼睛上,眼睛整個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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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雪綠“感激”道:“你說得對,以後我不去花叢了。”
今晚已經滾過花叢了,她對花叢已經失去興趣。
崔柔柔看了佟雪綠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但沒有揭穿她的話。
溫如歸這邊甜蜜蜜,周焱這邊也不差。
他把花帶回去,王小芸果然很驚喜。
王小芸捧著花,暈生雙頰:“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周焱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臉:“有假期我就回來了,你喜歡這花嗎?”
王小芸笑著點頭:“喜歡,你怎麼會想到給我帶花?”
周焱嘆了一口氣:“小芸,我的身子這樣子,我擔心你會跟我離婚,啟民讓我要對你更好,這樣你才不會跟我離婚。”
王小芸抱著花的手怔住了,她把花放到桌子上,走過去抓住周焱的手道:“你怎麼這麼傻,我怎麼會因為這樣的事跟你離婚?”
周焱沮喪道:“可要是我一輩子都治不好,那我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你真的不介意嗎?”
王小芸:“如果是我不能生孩子,你會跟我離婚嗎?”
周焱搖頭如撥浪鼓:“當然不會!”
王小芸柔聲道:“那我也不會,要是我們真沒孩子,到時候我們領養一個。”
男兒有淚不輕彈,周焱聽到媳婦的話眼眶紅了,傾過身子去抱住對方:“小芸,我周焱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
王小芸臉紅紅的,輕聲“嗯”了一聲。
很快房裡就響起了床吱呀響動的聲音,外頭的月亮害羞地躲到雲層後面。
**
第二天,溫如歸腳下帶風去給物理系的學生做演講。
昨晚去散步的男老師看到溫如歸怔了一下:“溫教授,你的臉受傷了嗎?”
溫如歸下意識摸了摸左臉,淡定道:“對,不小心被樹枝刮了一下。”
等溫如歸走後,男老師才跟妻子小聲道:“我就說我昨晚看到花叢有兩個人,那背影看著很像溫教授,你看他的臉,我敢肯定昨晚就是他。”
女老師搖搖頭:“真沒想到溫教授溫文爾雅的樣子,私底下原來這麼……狂野。”
男老師低聲一笑:“我年輕時也很狂野。”
女老師臉紅了,嗔了他一眼,兩人都沒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
溫如歸上去講臺做演講,臺下的座位座無虛席,其他系的學生也過來聽課。
有些人來晚了佔不到位置也不願意離開站在外面聽,教室周圍擠滿了人,非常火爆。
史俊民站在門口看著講臺上的溫如歸,眼底如淬了毒一般。
程文耀和程智業兩父子雙雙被送去勞改,程家因此怨上他們史家,現在兩家的聯盟岌岌可危。
為了安撫住程家,他們史家把老底幾乎掏空了,他也因此被他爸和爺爺罵得狗血淋頭。
他們史程兩家如同了過街老鼠,又狼狽又見不得光,溫家卻越來越風光,這口氣他怎麼也咽不下去。
不過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下,他是不會再輕易出手,可是他不出手,別人卻可以出手。
從人群擠出來,史俊民來到圖書館找高敏。
高敏看到他一臉驚喜:“俊民,你是來找我的嗎?”
史俊民點頭:“我們出去外頭說話。”
高敏聞言連忙收拾書本,匆匆忙忙跟著史俊民走出了圖書館。
兩人來到湖邊的石頭坐下,高敏惴惴不安看著他:“俊民,小時候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也不想的,更何況我那時候那麼小,我什麼都不懂,求你不要因此跟我分手,我會受不了的。”
史俊民冷冷看著她,聲音如冰:“高敏,你被隔壁的老頭玷汙過,你已經髒了,你也不是處女,像你這樣不完整不自重不自愛的女人,沒有男人會不介意。”
高敏聞言“嗚”的一聲捂住臉哭了出來,眼淚從手指縫流出來:“你說得對我很髒,我是個不自重不自愛的女人……”
她在家裡排行老二,上頭有個哥哥,下頭有個弟弟,父母和爺爺奶奶都重男輕女疼愛哥哥和弟弟。
她不上不下,又是個女孩子,從小就被家人忽視,那時候她家隔壁有個孤寡老頭,沒兒沒女,老伴又過世了,但對她很好。
老頭經常給她糖果吃,她因為在家裡不受寵,又很嘴饞,就經常跑去老頭家給他作伴,後來有一次老頭給她糖吃後突然脫了她的褲子,然後摸了她的身子。
她當時嚇哭了,但老頭威脅她說如果她把事情說出去,他就要打死她,她被嚇到了,趕緊說自己一定不會說出去。
後來她躲著老頭,可還是被他抓去屋子脫了好幾次褲子,直到後來老頭病死了,她的生活才恢復了平靜。
這些年她從來不敢把這事情告訴任何人,可跟史俊民在一起後,她覺得自己找到了依靠,史俊民讓自己不能對他有所保留,必須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他。
她也覺得如果自己有所保留的話,會顯得很過分,於是便把老頭對她做的事情告訴了史俊民,沒想到史俊民十分介意。
史俊民:“敏敏,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會介意是因為我愛你,如果我不愛你我才不會管你是髒還是不髒,你這樣子太讓我難受了。”
高敏心中又感動又難受:“俊民我也是愛你的,我愛你勝過世上所有的一切,對不起,沒能把最好的我給你,是我的錯嗚嗚嗚……”
史俊民眉頭凝著,嘆息了一口氣道:“上次聽你說後,我曾經想過要跟你分手,可我始終放不下你,可你這麼髒,我又沒辦法不介意,都是你害我這麼痛苦的!”
高敏咬著下唇,眼淚直流:“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讓你這麼痛苦,俊民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痛苦?”
史俊民黑眸看著她:“為了補償我,你是不是自願為我做一切的事情?”
高敏點頭如搗蒜:“我願意,隻要能讓你不痛苦,你就是讓我現在去死我也願意!”
史俊民揉了揉她的頭發,又幫她把眼淚擦幹:“小傻瓜,我怎麼會讓你去死呢,不過自從被撤職、又被記了大過後,班上的同學幾乎不跟我說話,我拼命想做好,可老師們都不會再相信我,這一切都是她害我的。”
高敏用臉蹭了蹭他的手掌:“你說得對,都是佟雪綠害了我們,我們班裡的同學也不理我,在宿舍也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要不是佟雪綠堅持要舉報我們,我們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史俊民點頭:“所以你懂得要怎麼做吧?”
高敏怔了一下:“我要怎麼做?”
史俊民眉頭頓時又蹙了起來,把手抽回來冷酷道:“你的腦子為什麼就這麼笨?我這麼痛苦了,你難道不會動動腦子,想想怎麼樣才能讓我不痛苦嗎?”
高敏被他罵得身子一顫,趕緊討好道:“俊民你別生氣,我現在就想,佟雪綠既然讓你這麼痛苦,那我就弄死她,隻要她不在了,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史俊民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再次把手放回她的頭輕輕揉了揉:“敏敏,你這麼髒,沒有男人會不介意,隻有我才會忍著痛苦接受你。”
高敏抓著他的手,開心得再次淚流滿面:“俊民,謝謝你接受我,我一定會讓你開心起來的。”
史俊民忍著惡心幫她把淚水擦幹,低聲道:“乖,記得動作快點。”
“好,我知道了。”
**
老師和教授們動作很快,不到一個星期就把劇本給翻譯出來。
當然他們沒有把整個劇本都翻譯出來,而是把重點放在對話和需要展現的字幕上,有些沒必要的他們就跳過去。
拿到劇本後,英語系的學生立即投入排練當中。
佟雪綠扮演隔壁的王大嬸,戲份開頭還蠻多的,這會兒她正跟喜兒的扮演者錢蔡欣對戲。
可她剛說了一句臺詞,錢蔡欣就停下來道:“佟同學,你剛才的表情不夠慈祥和藹,太兇了,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個老女人。”
去你妹的老女人。
佟雪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是妙齡女子,當然做不出慈祥和藹的樣子,你皮膚比我黑,扮演老女人可能比較像,要不我們換角色?”
“……”
錢蔡欣被噎了一下,氣得差點吐血。
尤其是聽到佟雪綠那句“你皮膚比我黑”,更是氣得差點沒忍住撕爛她的嘴巴。
偏偏這時候高敏開口了:“我也覺得佟同學更有女主角的氣質。”
“佟同學模樣漂亮、身段好,做女主角的話更容易吸引大家的眼球,我贊成她說的話,你們應該互換角色才對。”
佟雪綠聞言,秀眉不動聲色一挑。
高敏會替她說話,難道太陽今天從西邊升起來了?
高敏說完繼續問其他人:“你們覺得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我覺得應該重新投票,我支持佟同學當女主角喜兒。”
錢蔡欣氣得渾身哆嗦,狠狠瞪了佟雪綠一眼。
排練室一片安靜,安靜得十分尷尬。
高敏還想開口繼續煽動,佟雪綠開口搶先道:“不用了,我覺得現在這樣的安排很好,我剛才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喜兒的臺詞很多,她不想浪費時間去背誦和排練。
而且一看錢蔡欣的樣子就知道,她是絕對不可能把喜兒這個角色輕易讓出來。
她懶得去爭這種東西。
錢蔡欣看佟雪綠主動做出讓步,心裡的怒火平息了一些。
排練繼續,但高敏今天不知道吃錯什麼藥,處處針對錢蔡欣。
這也就算了,她還要做出她這樣做是為了佟雪綠,錢蔡欣自然而然把她們歸成一組,甚至還以為是佟雪綠私底下吩咐高敏當著眾人的面為難她。
等其他同學走後,錢蔡欣攔住佟雪綠的去路,恨聲道:“佟雪綠,你如果有什麼不滿盡管光明正大跟老師說,或者直接衝著我來,你現在這樣讓高敏處處刁難我,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了嗎?”
佟雪綠睨著她:“首先,我沒有叫高敏針對你,我跟高敏一早就鬧翻了,到現在都沒有和好,其次,我對女主角這角色一點也不感興趣。”
很可惜對佟雪綠說的話,錢蔡欣連標點符號都不願意相信。
“你少來這一套了,如果不是你讓高敏這麼做,她幹嘛要處處袒護你,她又沒有瘋?”
佟雪綠冷笑一聲:“說不定她就是瘋了。”
說完她揚長而去。
錢蔡欣看著她的背影,氣得幾乎把一口銀牙都咬碎了。
夏天的晚風迎面拂來,不知名的蟲兒在花叢裡鳴唱著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