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歸正想搖頭,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改口道:“還有點疼。”
佟雪綠眼底閃著笑意:“原來如此,那我繼續耍流氓了?”
溫如歸用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掐住她的細腰:“嗯。”
如果受傷能換來她對自己耍流氓,他不介意再多受傷幾回。
又過了好一會,佟雪綠才把他輕輕推開,唇瓣嫣紅:“以後不能再這麼不小心了,再這樣,我可就要限制你三個月內不準對我耍流氓。”
“……”
剛才還想著多受幾次傷都無所謂的溫如歸顯然被這話給嚇到了,支吾了一下道:“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自己受傷的。”
佟雪綠笑,轉過去看他放在水龍頭下的手,看上去好像沒有剛才那麼紅腫了:“繼續衝一會,我回家拿燙傷膏過來。”
這年頭被燙傷後,很多人都是塗抹牙膏或者醬油,或是用菜油抹一抹就行了,其實這很不科學。
後來她讓爺爺在軍醫那邊買了一些燙傷膏回來,放在家裡以備不時之需。
溫如歸衝洗好手後,佟雪綠給他小心擦洗幹淨再塗上燙傷膏:“不用包扎,避免二次燙傷,這燙傷膏你拿著,每天擦兩三回。”
溫如歸如墨的黑眸看著她:“你等會不給我擦了?”
佟雪綠笑:“你這是想得寸進尺?等會爺爺要回來了,你確定要我幫你擦?”
想到蕭司令鐵面無私的臉,溫如歸老實巴交地搖頭:“那還是我自己來吧。”
要是被蕭司令看到,隻怕接下來兩天他都沒好日子過。
佟雪綠笑了起來:“你就這麼怕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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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歸舔了舔唇角,沒吭聲。
佟雪綠揉了揉他輕柔的頭發:“你乖乖在家裡休息,我去把剩下的烤鴨做出來,免得變嗖了。”
溫如歸跟著站起來:“我過去幫你。”
佟雪綠目光落在他手上:“你確定?”
“……”
雖然手沒法幫忙,但兩人難得見面,溫如歸哪裡舍得回房睡覺,像隻小尾巴粘人地跟佟雪綠去了廚房。
夕陽透過門廊灑進廚房,溫如歸站在餘暉中看著她,怎麼看都看不夠。
佟雪綠動作麻利處理著已經死透的鴨子,抬頭間看到他站在門口,擋住了大片的夕陽。
紅霞照在他身上,把他的頭發和衣服都染上了一層光,他眉眼溫柔,嘴角帶著笑。
佟雪綠朝他眨眨眼睛:“溫同志,此時此刻,你是不是在想耍流氓的事情?”
“……”
“不說就是默認了?臭流氓!”
“……”
**
佟雪綠做了烤鴨、糖醋排骨和清蒸魚,又炒了兩個青菜,等大家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溫老爺子知道溫如歸手受傷了,又是心疼又是嫌棄:“你說你這麼大的人怎麼還這麼不小心,知情的人知道你是疼媳婦,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很沒用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特意看了蕭司令一眼。
蕭司令從鼻孔哼了一聲:“可不就是沒用,做個菜都能把自己弄傷,回頭還要雪綠照顧他。”
溫老爺子護犢子不依了:“老古板,你這思想有問題,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怎麼凡事到你嘴裡就變味了?”
“雪綠可個好姑娘,可這普天之下你想找個跟如歸這樣好的孫女婿,你還未必找得到。”
蕭司令翻了個白眼,動手夾了兩塊鴨肉,蘸了蘸佟雪綠調出來的醬汁,放進薄餅裡頭,又夾了蔥和小黃瓜,然後卷起來咬了一大口。
溫老爺子看他沒吭聲,這才滿意地也卷了鴨肉薄餅來吃。
佟雪綠親自給溫如歸卷了一個:“接下來一周你少吃羊肉和辛辣的東西,雖然傷口不是很嚴重,但不能留下疤痕了。”
他的手修長白皙,指節分明,比藝術家的手還好看,她可不想上面留下任何傷疤。
溫如歸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夾起通紅晶瑩剔透的糖醋排骨放進她碗裡:“你多吃點,你瘦了。”
佟雪綠歪頭:“瘦了嗎?我怎麼沒感覺。”
她把卷好的鴨肉薄餅遞過去,拿起筷子夾起糖醋排骨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口感頓時盈滿了整個口腔,滑膩鮮美的湯汁在嘴裡爆開,令人回味無窮。
眾人則更喜歡佟雪綠做的烤鴨。
鴨皮色澤紅豔,如抹了一層泛著油光的紅油一般,鴨皮焦脆,鴨肉細嫩爽口,肥而不膩,一點也不輸給全聚德的烤鴨。
把片好的鴨肉包在薄餅裡頭,加上爽脆清甜的小黃瓜,正好解掉了鴨肉的肥膩,香得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吃下去。
“姐,等我生日了,你也給我做烤鴨行不行?”佟嘉信嘴巴塞得鼓鼓的,還不忘記提要求。
“可以。”佟雪綠點頭。
佟嘉信正要高興得跳起來,就聽見佟雪綠繼續道:“如果你這次期中考兩科都能過七十分的話。”
佟嘉信:“……”
剛吃完飯,一個身影就如同小炮竹般從外頭衝了進來。
眾人定睛一看,這不是魏珠珠嗎?
魏珠珠跑得雙頰通紅,氣喘籲籲道:“雪綠姐姐,等會我大哥過來,你就說沒有看見我。”
說著她身子一矮躲到桌子底下去了,桌子蓋著桌布,正好擋住她的小身子。
果然不一會兒魏然就咬牙切齒追了上來。
雖然很生氣,但他還是很有禮貌喊人打招呼,然後才問道:“請問珠珠有沒有過來?”
佟雪綠正想說沒有,就見佟嘉信指著桌子底下道:“魏然大哥,豬豬在桌子底下。”
魏珠珠:“……”
眾人:“……”
魏然把桌布掀開一塊,恨聲道:“魏珠珠你給我出來。”
魏珠珠氣得不行,瞪著佟嘉信道:“佟嘉信你是個豬啊,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你玩了,你居然背叛我。”
佟嘉信一邊嚼著鴨肉,一邊光棍道:“我又沒答應你不說,所以不構成背叛。”
再說了男孩子本來就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玩,所以這個威脅對他來說沒有一點作用。
魏珠珠用鼻孔對他哼了一聲,縮在桌子底下就是不出來。
魏然道:“魏珠珠,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出來,我現在就回去把你的寶貝全部丟出去。”
魏珠珠急了:“你敢,你要是敢丟我的東西,我就讓爺爺打你。”
魏然睨著她,臉上表情寫著“你看我敢不敢。”
蕭司令:“魏然你是做哥哥的,應該讓著妹妹。”
魏珠珠在桌子底下點頭如搗蒜:“蕭爺爺說得對,你應該讓著我。”
魏然:“蕭爺爺,不是我不讓著她,是她太過分了,她讓豆芽拉屎在我床上。”
眾人:“……”
蕭司令咳嗽一聲,繼續主持公道:“珠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快出來給你哥哥道歉。”
魏珠珠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臉紅紅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抱著豆芽在你床上睡覺,豆芽突然掙扎了起來,我還以為它冷,我就抱著它不讓它動,誰知過了一會兒它就在你床上拉了。”
眾人:“……”
佟雪綠嘴角抽搐了一下:“珠珠,豆芽掙扎不是冷,它是想下床去拉屎,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你不能抱著它,得抱著它出去外面。”
豆芽是月餅的女兒,如今不到兩個月大。
月餅好像知道豆芽是自己的女兒,平時很寵著它,家裡給它做了好吃的,它一定要多要一份給豆芽,要是沒有,寧可自己不吃也要留給女兒。
魏珠珠撓了撓頭:“我現在知道了,對不起哥哥。”
魏然:“道歉沒用,你現在回去把豆芽的屎清理幹淨。”
說著他把魏珠珠扛起來,兩兄妹罵罵咧咧回家去了。
等他們一走,佟雪綠讓蕭嘉鳴和佟嘉信去洗碗,又讓蕭綿綿去院子溜月餅。
等幾個孩子一走,佟雪綠這才道:“溫爺爺、爺爺,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
接著她把自己被質疑高考作弊,又被搜查宿舍的事情說出來,當然還包括她的反擊。
“砰”的一聲。
溫老爺子氣得一掌拍在桌子上:“簡直豈有此理,‘撐死’那兩家人還真是嫌死得太慢,居然敢對你動手,我……”
宗叔趕緊給溫老爺子順氣:“司令您別動氣,趕緊喝口水。”
佟雪綠也趕緊安撫道:“溫爺爺您不用擔心,他們沒有傷害到我。”
溫如歸的母親姓程,奸夫家族姓史,溫老爺子因為太厭惡他們了,要麼用那兩家人來代指他們,要麼就說他們是“撐死家族”。
蕭司令也氣得臉通紅:“這次沒傷害到你,是因為你機靈,要是你那天沒反應過來,可不就是著了他們的道?”
說完他狠狠瞪了溫如歸一眼:“我就說溫家不靠譜,看吧,現在還沒結婚就連累你了。”
溫如歸手捏成拳,聲音低沉沙啞:“對不起,這事情你應該一早跟我說的。”
佟雪綠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這事跟你無關,你不用跟我道歉。”
“怎麼不跟他的事,那個女人可是……”蕭司令憤恨道。
“爺爺!”佟雪綠揚聲打斷他的話,“這個時候我們應該一致對外,而不是互相指責,這事如歸也是受害者。”
撐死兩家可以用這麼惡毒的手段來對付她,可想上輩子他們對付溫如歸的時候,手段肯定更加卑劣。
就算程秀雲再卑劣,她也是溫如歸的親生母親,溫如歸可能一方面要因為這樣的母親而蒙羞痛苦,一方面還要被大家指責有這樣的母親。
她不想他這輩子還要遭遇這種痛苦和無助。
蕭司令也不是想指責溫如歸,他隻是太擔心和心疼孫女,所以說話才沒有經過大腦。
這會兒被佟雪綠一提醒,臉色不由訕訕的。
佟雪綠繼續道:“溫爺爺、爺爺,我覺得撐死兩家這樣做,肯定是想報復這些年來溫家對他們的壓制,這是三個家族之間的恩怨。”
蕭司令道:“不,現在是四個家族,再加上我們蕭家。”
一群王八羔子,居然敢對他的寶貝孫女下手,簡直是活得不耐煩。
要是再倒退幾十年,他真想一槍崩了他們。
溫老爺子點頭:“沒錯,現在是四個家族的恩怨,雪綠、如歸,你們倆不用擔心,這事情我跟老古板會處理好。”
佟雪綠:“兩位爺爺打算怎麼做呢?”
蕭司令和溫老爺子兩人對視一眼,搖頭:“暫時還沒頭緒,不過總會想到辦法的。”
佟雪綠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想用權勢壓他們,可現在跟前面十年已經不一樣了,我不贊成兩位爺爺用權勢去壓他們。”
溫老爺子:“雪綠,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佟雪綠點點頭:“自從史俊民撺掇其他人說我高考作弊後,我就開始留意他們兩兄弟,撐死兩家這次高考總共有兩個人考到京市來。”
“史俊民在中文系,程志業被京大師範大學錄取,如今在教育學院,程志業高考的成績不算特別優秀,但數學和物理考了滿分,聽說師範大學的教授想讓他轉去數學系,但他拒絕了。”
“拒絕不奇怪,奇怪的是師範大學舉行數學比賽時,數學系的教授想讓他去參加,程志業答應了,可在考試前一天把手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