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眼睛瞪大:“什麼什麼?難道這個不是你的小姑子嗎?”
蔡春蘭不等佟母阻止就呸了一聲:“什麼狗屁小姑子,她跟我們佟家沒有任何關系,當年是公安局弄錯了,現在兩家早就弄明白了!”
大嬸扭頭看了佟母一眼,目光越發意味深長了。
剛才把親生女兒吹上天,把養女踩到土裡去,她還真以為養女很差勁呢。
現在看看這一家子的態度,嘖嘖,可真敢顛倒是非黑白!
佟母臉一陣紅一陣白,心裡好像真的被石頭壓著那樣難受!
她恨不得拿鞋子塞住蔡春蘭的嘴巴!
佟雪綠差點笑噴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蔡春蘭把佟母的臉打得啪啪響!
就在這時,大嫂陳月玲也進來了。
“雪綠,你來了?”
佟雪綠點頭:“是啊,知道媽住院了,我便過來看看。”
陳月玲想起上次她兩個弟弟被學校開除,方家一家都出力幫忙,反而他們佟家一個兩個都裝作不知道的事情,臉色頓時訕訕的。
“對了,你上次還的錢多給了二十元,我一直沒空過去給你,現在正好給你。”
其實不是沒空過去,而是婆婆不讓他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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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雪綠連忙擺手:“不用了,當初我離開是跟家裡借的錢,多出來就給媽買水果吃吧,我還要回去上班,我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走出了病房。
裡頭傳來蔡春蘭的聲音。
“大嫂,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雪綠給多二十元的事情,要是今天沒看到她,你該不會一直都不說吧?”
“春蘭你胡說什麼呢……”
“你們兩個蠢貨都給我閉嘴!”
佟母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
一旁的大嬸撇了撇嘴,轉過身子去,打算再也不跟這家人說話了!
佟雪綠走出醫院,外頭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
她剛才沒用手段讓佟母更加難堪,不是她有所顧忌,也不是她包子。
而是她覺得沒必要。
佟母對原主有養育之恩,她贏了別人也會覺得她得理不饒人。
再說了,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為她的攻略目標。
如劉東昌,她從來不攻略垃圾。
以後她會更加疏遠佟家。
隻要佟真真不來騷擾他們,大家可以各自安好。
**
回到飯店,佟雪綠發現孟青青的眼睛似乎更腫了,好像還哭過。
“青青,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孟青青眼睛通紅,眼睫眨個不停,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
孟大師傅現在不在飯店,佟雪綠覺得自己有義務幫他照顧孟青青。
於是拉著她的手走到一旁的角落:“青青,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你可以告訴我,隻要我做得到的,我都會幫你。”
孟青青咬著下唇,眉頭蹙著:“雪綠,我……”
就在這時,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佟雪綠兩人抬頭看去,隻見劉東昌邁著外八步伐走進來。
孟青青看到劉東昌,好像受驚的小動物,渾身一顫道:“我早上忘記打掃巷子了,我現在就過去打掃!”
說完她垂著頭匆匆離去。
佟雪綠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時間,她特意注意了一下孟青青和劉東昌兩人。
她發現孟青青一直躲著劉昌東,一看到他就會嚇一跳。
劉東昌這邊眼睛時不時落在孟青青身上,那種目光好像在打量獵物,看到孟青青怕他,他臉上就會露出猥瑣的笑容。
這佟雪綠不得不往壞處想。
劉東昌在她這裡碰了避,他會不會轉頭去找孟青青?
她敢直接把劉東昌給懟回去,可孟青青膽子那麼小,應該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想到這,佟雪綠的臉不由沉了下來。
到了下班時間,佟雪綠本來想陪孟青青一起回去,不想她堂哥過來接她。
有她堂哥在,她自然不用作陪。
回到家裡,一進門就進到一陣慘烈的尖叫聲,那聲音好像是小六的。
她關了門趕緊過去,然後就看到佟嘉信和佟綿綿兩兄妹正在給小六洗澡。
小六被冷得渾身直顫抖,雞毛黏在身上,看上去特別的可憐。
佟雪綠額頭三根黑線:“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佟綿綿看到她,立即踢著小短腿跑過來:“姐姐,我們在給小六洗澡!”
佟雪綠沒像平時那樣抱她,肅著臉道:“我知道你們在給小六洗澡,可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這樣做會害小六生病的!”
雞是不能洗澡的,它們自己會用沙子做清潔。
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沒有太陽,這年頭也沒有吹風筒,小六經了這麼一遭說不定會生病。
佟綿綿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瞬間聚集了一汪淚水。
佟嘉信也愣住了,眼珠子溜溜地轉,顯然這會兒已經意識到自己又闖禍了。
佟雪綠走過去摸了摸水,摸到水溫是溫熱的,心裡稍微松了口氣。
接著她趕緊進屋找了破舊的衣服出來給小六擦羽毛,然後又在廚房給它做了個窩,廚房有灶臺,溫度比較高。
小六好像受了驚嚇,一直不吃不喝,佟雪綠擔心它會著涼生病。
佟嘉信和佟綿綿兩兄妹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兩兄妹主動站到門口罰站。
很快佟嘉鳴也一起出來罰站,他說自己沒阻止他們,也有責任。
佟雪綠讓他們在門口罰站了兩個鍾頭,才讓他們進來。
佟綿綿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扁著小唇兒道:“姐姐,綿綿知道錯了,綿綿再也不敢了!”
佟嘉信腳摳著地板:“姐,我也知道錯了,我以後也不敢了!”
佟嘉鳴:“我也錯了,沒有及時阻止他們。”
佟雪綠指著桌子上的姜糖水道:“一人一碗喝下去,免得明天感冒了又要花錢!”
三人趕緊乖乖把姜糖水喝下去,然後又站成一排等候訓話。
佟雪綠往他們每個人臉上掃過去:“知錯能改是好事,但做錯事情就要接受懲罰,佟嘉鳴和佟綿綿扣掉三天的麥乳精,佟嘉信打掃一個月的雞窩,要是回頭小六被凍死了,扣你三個月的零錢!”
她每個月會給他們每人發五毛錢的零花錢,這零花錢他們要存起來還是買糖吃,都由他們自己決定,花完就沒了。
聽到這話,佟嘉信如喪考妣,整個人蔫了。
佟綿綿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鼻子紅紅的,看上去好不可憐。
不過佟雪綠沒有哄她,該寵著的時候寵著,該批評還是得批評,她可不想養出個熊孩子出來。
**
佟母不知道是被氣到了,還是闌尾炎嚴重了,本來第二天就可以出院,當天晚上突然再次疼了起來。
用了藥也沒用,最後安排動了手術。
等麻醉作用消退後,切口開始劇烈疼了起來。
佟母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本來都已經好了,都怪雪綠那個烏鴉嘴!”
佟母現在不怕說這話了,因為隔壁床的大嬸換了個病房。
佟父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聽到這話眉頭蹙起來:“怎麼就關雪綠的事,你別胡思亂想!”
佟母疼得倒吸涼氣:“怎麼就不關她的事,要不是她故意過來氣我,我哪裡會變成現在這樣?”
佟父莫名其妙看著她:“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雪綠那孩子雖然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但好歹在我們身邊養了這麼多年,你以前不是還說要繼續當她親生女兒來嗎?”
佟母靠在枕頭上,垂著眼簾沒吭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一開始她的確想著兩個女兒都要,兩個一樣疼,可她們兩人形同水火,一湊到一起就要吵架。
一開始是佟雪綠咄咄逼人,佟真真每次都被逼到躲起來偷哭,她看著十分難受。
她的親生女兒從小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在回來還要被養女欺負,這是什麼道理?
應該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佟雪綠就有了不滿。
後來佟雪綠離開家裡,她又覺得舍不得,直到佟真真被送去農場改造,她對佟雪綠的不滿再次死灰復燃。
尤其是在看到女兒瘦骨嶙峋的樣子後,她的不滿達到了頂點。
如果當時不是佟雪綠堅持要報警,如果她願意為佟真真說兩句好話,佟真真何至於被送去農場,現在佟真真在農場,她在國營飯店吃香喝辣。
她怎麼想就怎麼不舒服!
而且佟真真被送去農場後,對他們一家也有不少的影響,很多人背地裡嘲笑她幫人養了孩子,自己的女兒卻是個壞分子。
她今年原本可以被評成先進分子,因為這事也糊了。
而佟雪綠換了工作搬了家,不僅沒跟他們提過一嘴,而且從來不來家裡,各種原因弄到一起,她便變成現在這樣子。
佟父看她不出聲,多少猜到她的心結:“你以後別再說那樣的話了,你要是不喜歡她,那以後就少來往。”
其實兩家人也是沒辦法繼續聯系下去的。
佟真真對佟雪綠的心結那麼深,等回來後,若是看到他們對佟雪綠好,隻怕她心裡會難受。
因此為了親生女兒,他們也要疏遠佟雪綠。
佟母沉默了好一會,才應了一聲:“行吧,以後我就不提了!”
可以不提,但母女情肯定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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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歸回到基地後,明眼人都發現他回去一趟,越發神採飛揚了。
反觀周焱像被打了霜的茄子,垂頭喪氣的,好像走到哪裡都帶著一片陰影。
這天中午,黃啟民來找周焱和溫如歸兩人吃飯。
看到周焱的樣子,不由好奇道:“你怎麼這副狗樣?周日不是跟你對象祝賀生日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