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隔壁魏家送的掛面,她用掛面做了兩碗青菜雞蛋掛面,又快速弄了一盤涼拌黃豆芽。
因為有現成的掛面,做起來很快,不到二十分鍾就做好。
樸建義其實並沒有聽溫如歸提起過佟雪綠的廚藝,隻是上次溫如歸一塊紅棗糕都不給他吃,讓他耿耿於懷到現在。
這會兒他嘶溜嘶溜地吸著面條,吃著鮮香嫩脆的黃豆芽,心裡那個滿足啊。
等溫如歸回來,他一定要把這事告訴他,
讓他不給自己吃紅棗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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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佟雪綠都出門打聽消息。
終於在第三天,讓她打聽到了有關馬梅奸夫的消息。
她前兩天過來,奸夫隔壁房子的門都關著,這天過來,房子的門終於打開了。
隔壁住的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婦人,此時奸夫的女兒正在老婦人的院子裡玩耍。
佟雪綠以買房子為借口接近老婦人,然後從她嘴裡套出了奸夫的資料。
奸夫:段文甫,是鋼鐵廠的技術工人。
有一個女兒,媳婦是個下鄉知青,他一個人帶著女兒在京市生活,白天就把女兒交給隔壁的老婦人幫忙照看。
老婦人無兒無女,但在鄉下有個侄子,她每周六下午會去看望侄子,周日晚上才回來。
聽到這點,佟雪綠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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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馬梅和奸夫兩人應該固定在每周六晚上碰面開車。
因為老婦人去了鄉下,另外一邊的房子又沒有人住,這樣一來便不會有人撞見他們做不軌的事情。
打聽到消息,佟雪綠立馬撤退。
緊接著樸建義這邊也有了消息,
馬梅的丈夫在水利局挖井隊工作,平時工作很忙,晚上經常加班到八九點才下班,因為水利局不在市區,所以他一個月就隻回家一次。
馬梅的公公婆婆沒跟他們一起住,而是跟大兒子一起住,所以每周六馬梅晚回家也沒有人會質疑她。
佟雪綠在心裡“嘖嘖”了兩聲,準備這周六就動手。
做這個事情佟雪綠沒法一個人完成,於是她讓佟嘉鳴和佟嘉信一起參與了進來。
總後大院。
佟家也後知後覺知道了佟雪綠那邊的事情。
佟大哥和自己媳婦道:“小妹一個人都不知道怎麼應對這事,要不我們找個時間過去看看她吧。”
陳月玲正想說好,就見佟母走進來道:“去什麼去?去了你就能幫上忙嗎?”
佟大哥撓撓頭道:“不管幫不幫得上忙,總得去問一聲啊。”
佟母黑著臉道:“有什麼好問的?你看她換了工作搬到飯店來,有跟我們說過嗎?有來家裡看過我們嗎?”
陳月玲:“我聽說國營飯店是不放假的,雪綠她估計是沒空過來。”
佟母臉色還是很難看:“反正你們都不準過去,真真出事時,我們不敢以權謀私,現在換到一個外人身上,你們就打算以權謀私幫她嗎?”
這話說得佟大哥和陳月玲兩夫妻都沉默了。
佟母那次從沿慶縣崴了腳回來,越想越生氣。
佟雪綠搬到市區來,居然不主動上門來,她一個做長輩的,難道還要主動去看她?
沒這道理啊!
於是她憋著一口氣沒去找佟雪綠,現在出了這事,她更加不想過去了,同時也不準兒子兒媳過去。
她就怕佟雪綠到時候會開口讓兒子兒媳幫忙。
因為佟母這邊下了命令,陳月玲兩夫妻隻好作罷。
病來如山倒,鍾老爺子的情況一度很危險,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書。
好在最終是挺過來了。
隻是他的身體這樣子,大家都不敢讓他坐長途車回京市。
於是溫如歸的行程再次被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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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六下午。
佟雪綠把佟綿綿交給魏家幫忙照看,然後帶著佟嘉鳴和佟嘉信兩兄弟出門了。
她讓佟嘉鳴去郵政局打電話到馬梅丈夫的單位去,說有個房子倒塌了,馬梅正好被壓在房子底下。
接電話的人聽了嚇了一跳,也沒有問是誰打的電話,隻問清楚房子倒塌的地址後就把電話掛斷。
佟雪綠和佟嘉信提前到段家這邊蹲守著,他們把撿來的幹柴和樹枝放到一邊。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天色漸漸暗下來。
巷子裡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佟嘉信臉上被叮了好幾個包,一直痒得到處抓:“那個女人到底來不來的?”
佟雪綠上次被叮得滿臉包,這次有佟嘉信在旁邊,蚊子居然不叮她了。
她瞧了一眼佟嘉信臉上的包,同情道:“應該會來,我們再等等。”
又過了十來分鍾,就在佟雪綠懷疑馬梅今天有可能不來時,馬梅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跟上次比,馬梅好像特意做了打扮,身下穿著“的確良”裙子,腰肢扭得跟柳條一般。
馬梅在木門敲了幾下。
奸夫很快出來開門,看到她的打扮,眼睛一亮道:“阿梅,你今天真好看。”
馬梅嗔了他一眼:“說什麼呢,快進去吧,對了,大丫睡著了嗎?”
“睡了,等會她不會醒過來的。”
說著兩人進了屋裡。
佟雪綠連豪華車聲都聽過,對他們的對話自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一旁的佟嘉信瞪大眼睛,好像人生三觀都被顛覆了。
佟雪綠推了他一下道:“別發呆了,我們行動吧。”
佟嘉信這才回過神來,和佟雪綠一起把幹柴抱到段家去。
佟嘉信爬牆跳進去,佟雪綠在外頭把幹柴交給他。
然後她繞到屋後去,等裡頭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後,她又繞回來,讓佟嘉信把幹柴點燃。
接著,佟嘉信爬牆跳出院子,去到屋子後頭,用雙手頂著後面的木窗,以防等會他們會從後窗逃跑。
佟雪綠這邊則跑出去巷子去叫人來救火。
“救命啊,有房子著火了!”
“快來人救火,有一戶人家的院子著火了!”
現在秋幹物躁,房子一旦起火,很容易燒到別處去。
大家聽到起火了,紛紛從家裡拿著水桶衝出來救火。
佟雪綠在前面給他們帶路,精準地將他們帶到段家門前。
大家一看院子裡的確起火了,雖然還沒有燒到房子,可要是不撲滅的話,很快就會燒起來。
眾人正要拍門,就被佟雪綠給阻止了:“你們別拍了,裡頭的人應該出事了,我剛才叫了好多聲都沒有人出來,你們快爬牆進去撞門救人吧!”
大家也沒有懷疑佟雪綠的話,畢竟是她最先發現起火的,她去叫眾人之前肯定是先叫過屋裡的人。
於是大家放棄拍門,直接跳牆進去,把木門從裡面打開。
大家衝進後,很快就把院子裡的火熄滅了。
其中有兩個漢子則跑過去撞門。
“砰”的一聲!
裡頭正幹得火熱的兩個人被嚇了一大跳。
馬梅臉色一白道:“這、是怎麼回事?”
段文甫被剛才那撞門聲一嚇,一下子就不行了:“我怎麼知道?”
馬梅伸手推了他一下:“那你趕緊起來出去看看……”
可話還沒說完,隻聽“砰”的又一聲巨響。
本來就不是很結實的木門一下子就被撞開了。
眾人衝進來,原以為會看到裡頭的人暈迷在床上,誰知卻看到兩個大活人交疊在床上,身上啥都沒有穿。
眾人懵了。
馬梅大叫一聲,拉起一旁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段文甫的屁股蛋露在外頭,也趕緊拉著被單蓋住自己。
佟雪綠混在人群外頭,捏著嗓子喊了一聲:“天啊,段同志的媳婦不是下鄉當知青去了嗎?剛才那個女人又是誰,他們該不會是在搞破鞋吧?”
眾人一聽這話,立馬回過神來。
“對啊,我記得他家媳婦是下鄉當知青去了,隻有過年那會兒才會回來,那女人肯定不是他媳婦!”
“怪不得一直不開門呢,原來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大家別發呆了,趕緊把他們綁起來,送到公安局去!”
這年代搞破鞋可是很嚴重的,不僅會身敗名裂,說不定還會被抓起來監禁。
被子下的馬梅嚇得渾身哆嗦,整個人幾乎暈死過去,她顫抖著手用力掐了段文甫一下。
段文甫痛叫一聲,這才白著臉開口道:“大家誤會了,我沒搞破鞋,被子裡的就是我媳婦!”
佟雪綠捏著嗓子又喊了一聲:“我不信,你讓你媳婦把臉露出來給大家看看!”
段文甫沒辦法了,用手拍了拍馬梅:“媳婦,你出來吧。”
他現在隻希望他住得比較偏,平時跟大家不怎麼來往,他媳婦一年隻回來一次,大家會認不出來。
馬梅心裡也是這樣想,她蒼白著臉從被子裡慢慢露出臉來。
認識段文甫媳婦的人的確不多,有一兩個人見過,但這會兒馬梅隻露出半張臉來,一時半會也分不清楚。
佟雪綠又茶氣衝天開口了:“我認識她,她不是段同志的媳婦,她是城南小學的老師,她叫馬梅!”
“馬梅作為老師居然搞破鞋,大家快去公安局舉報!”
馬梅的丈夫在單位聽說他媳婦出事了,立馬請假急忙趕過來。
從水利局過來市區坐車要兩個鍾頭,局裡的領導體恤他,讓單位的司機開車送他過來。
他和司機兩人在外頭停了車,急忙衝過來,卻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個房子前。
他隻當是真的出事了,用力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