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喃:“……”
盛喃氣得咬牙,伸手過來探她額頭:“你發燒了嗎?清醒一點,第一個站出來維護你的可是你男神Liar,還說了那麼容易叫人誤會的話,你想嫁也應該想嫁他啊!”
談梨眼神無辜:“他維護我了嗎?”
“當然了,你自己看嘛!”
“我看了啊。”談梨低下頭,指著手機給盛喃做閱讀理解,“你看第一句,明顯隻是消滅謠言。”
“這謠言都傳了幾年了電競渣男什麼時候care過?他早不消滅晚不消滅,偏偏就在你被那個狗白蓮帶節奏的時候消滅?”
談梨贊嘆點頭:“緣分啊。”
盛喃磨牙:“那第二句呢,這句總跟破謠言沒關系了吧?”
“唔,Liar回復粉絲,剛好那個粉絲是我?”
“…你這話你自己信嗎??”
“信啊,為什麼不信?”
談梨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涼掉的咖啡淡了香氣,隻剩下滿口的苦澀。
她有點想念自己的壓片糖了,但是包不在身邊,就算在,包裡的糖盒也早就空了。
談梨放下杯子,回過頭,託著臉頰朝盛喃明豔地笑:“別人都可以不信,我必須信。”
對上那雙晶亮又黯淡的眸子,盛喃隻覺得喉嚨發緊,想說很多話又說不出來,最後她隻艱難地擠出一句:“可是你喜歡了他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他就在你面前了,甚至主動朝你伸出手了,你難道就不想――”
“噓,別動搖我。”談梨朝她眨眨眼,故作神秘,像個憋著壞勁兒的小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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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喃停住。
談梨坐回身,懶洋洋地玩笑著:“有些想法隻適合藏在心底,不能說。因為開口就會打開那隻潘多拉魔盒,放出多可怕的東西,誰都不知道。”
“可是……”
盛喃還想說什麼。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談梨溫柔打斷,“在今天之前,我還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喜歡,但現在不可以了。”
盛喃眨了眨眼,想到什麼:“你是說秦隱?”
“今天開始,我可是正式有男朋友了,需要負責的那種。”說到這兒,談梨揉了揉臉,喪下來,“你有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先幫我想想,等下我們要怎麼面對他。”
盛喃回神,警覺:“嗯?為什麼我也要面對他?”
談梨一頓,抬頭,露出無害微笑:“我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嗎?他說他要過來。”
“…你什麼時候說過哇!?”
?
秦隱從咖啡廳門外進來時,不意外地吸引了一室目光。
盛喃趴在沙發椅的盲區裡看了幾秒,回過頭來感慨:“嘖嘖嘖,才兩個月不見,你男人怎麼更帥了?光看這張臉我覺得我迅速校正了認知――你的選擇沒錯,還是他好。”
談梨輕撇唇角,笑:“你能不能有點立場?”
盛喃一本正經地說:“在這種人間絕品的顏值前,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立場的。”
談梨:“你以後找男朋友千萬找個容忍度高的,不然你就等著泡在他的醋海裡花式遊泳吧。”
盛喃裝沒聽見:“講道理,你撲都把人撲了,準備什麼時候給全校女生寄道歉信?”
談梨猝不及防,嗆了口咖啡:“咳咳……”
不偏不倚,那道修長身影就在此時停在兩人桌旁。
秦隱把那句話聽得清楚,事實上,這也不是他第一回 聽到這個說法了。秦隱把手裡挺立的黑色紙袋隨手遞給談梨,他垂眸看向她:“道歉信?”
談梨剛拿紙巾擦完嘴角,抬頭一邊裝傻一邊轉移話題:“啊,你來了啊,這是什麼?”
“你落下的貝殼包。”
“……”
談梨剛碰到紙袋的手一僵,被迫第無數次回憶起她非常想失憶的那一幕。
秦隱看出她的不自在,唇角淡淡勾了下。盛喃還在,他沒為難談梨,隻朝著坐在談梨裡側的盛喃略一頷首,便在談梨對面的沙發椅前坐下了。
盛喃卻躍躍欲試:“噫,談梨沒跟你說過道歉信的事情嗎?那是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說起的,說假如你以後有了女朋――唔唔唔?”
談梨淡定地松開那隻被她塞進盛喃嘴裡的曲奇餅,拿起紙巾擦掉手指上的餅幹碎屑。
在核善地看了盛喃一眼後,談梨微笑著轉回去:“別聽她胡咧咧,我們什麼都沒說過――你喝點什麼?”
這轉移話題的方式堪稱粗暴。
在秦隱落座後,服務臺那邊走過來一個女服務生。人還沒到桌旁,臉上已經泛起紅了:“先生,這是飲品單。”
秦隱隨便點了杯黑咖,將菜單遞還給服務生:“謝謝。”
服務生紅著臉說不客氣,剛接回餐單,目光就在秦隱垂下的手上停住了。服務生猶豫了下,問:“先生,您的手如果弄傷了,我們服務臺那邊有藥箱可以幫您處理。”
秦隱微怔。腦袋湊在一起的談梨和盛喃也意外地抬頭,一齊順著服務生的目光看向秦隱的左手――
在那人修長冷白的指節上,拓著一塊刺眼的淺紅印子。
【…過來。】
談梨眼神一炸。
她想都沒想,扔下包一把握在了男人的左手上,擋住那處罪惡的痕跡――
“沒關系,他不用。”
服務生愣了下。
過來前她還在和同事討論兩個女孩裡有沒有這個男人的女朋友的問題,現在看來答案明顯――
被做了這麼親密的行為,男人卻縱容得一點意外反應都沒有。
等服務生遺憾遠去。
談梨僵了幾秒,在對面和身旁兩人的目光下,她慢吞吞地一根根松開手爪:“啊,那個,我……”
秦隱還是第一次見到談梨這麼窘迫的模樣,有點想繼續看,但到底還是不忍她太為難。
秦隱極淡地笑了下,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
談梨氣若遊絲。
在男人的背影遠去後,震驚的盛喃終於慢慢回過神,轉頭:“那是,你咬的?”
“嗯。”談梨閉著眼,絕望撐額。
盛喃敬佩得直搖頭:“你真的不是人啊,梨哥。”
談梨:“……”
第56章
晚餐是秦隱請客, 作為對盛喃的答謝,就在街角那家四星級酒店樓上的西餐廳裡。
從車裡出來, 對著金碧輝煌十米吊頂的酒店大堂,談梨表情略微心虛。
盛喃和談梨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關系,對於談梨的情緒表露再熟悉不過。她往談梨那裡歪了歪上身,打趣問:“你這什麼表情,跟被人拿刀架了脖子似的?”
談梨張口又閉上,最後一臉復雜,苦口婆心地拍了拍盛喃肩膀:“你還小,你不懂。”盛喃:“……”
盛喃屬貓的, 好奇心最重,纏著談梨半天沒問到原因, 她也發了狠:“你家絕品這麼款待我, 看來我得誠實地跟他聊聊給全校女生寄道歉信是怎麼一回事了。”
談梨一把拉住,嘆氣:“我們姐妹情深十幾年,還比不過一個男人。”
盛喃免疫她這一套:“少來, 說不說。”
“…說。”談梨無奈, “其實就是另一個道歉信的故事。我上次和他一起去老蔡網咖, 老蔡說要給我們在包間裡加單人床。”
盛喃樂了:“這老板很有商業眼光啊。”
談梨涼飕飕地剜她一眼。
盛喃:“咳…所以呢。”
談梨雙手往上衣口袋裡一插, 滿不在乎地說:“那我能認輸嗎?當然不能。所以我當時就跟老蔡說, 我在這間酒店辦了會員,真想睡秦隱立刻就能開個行政套房。”
盛喃:“噗。”
談梨嘆氣:“結果馬失前蹄,被那個性冷淡聽見了半句――我也不確定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盛喃忍不住笑了:“懂了, 難怪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我不是心虛,”談梨狡辯, “我隻是懷疑他在‘報復’我。”
這樣理直氣壯地說著的時候,談梨抬眼看向秦隱的方向――
酒店大堂的服務臺前, 身量修長的男人微傾下身,微屈的手指扶著預訂信息單,在紙上唰唰地寫著什麼。
服務臺後的兩位前臺小姐都站起來,即便隔得太遠聽不到聲音,隻從表情也判斷得出她們有多芳心蕩漾。
而蕩漾的對象……男人最後一字落筆,眉眼冷淡地垂著,似乎說了句什麼,然後就冷酷無情地轉身離開了。
盛喃嘴角抽了抽,跟著收回目光:“我覺得你多慮了,就你男人這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場,肯定不是這種人。”
談梨聞言冷笑:“他不是這種人?他騷起來簡直不是人。”
“嗯??”
盛喃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刻壞笑著湊上來。但這次無論她怎麼威逼利誘,就算拿道歉信的事情威脅,談梨也死活不肯開口了。
?
晚餐過後,三人下到酒店門廊,談梨要送盛喃去機場。
“時間太晚了,你就不用再陪我們折騰了,”談梨鑽進車裡後,探出頭對秦隱說,“明天還有早課,你先回學校休息吧。”
秦隱淡定地把女孩搭在車門上的爪子拿下來,放進去:“你也知道太晚了?”他關上後排的車門。
“啊?”降下的車窗裡露出女孩迷茫的臉。
秦隱:“已經這麼晚,你自己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
談梨怔神的工夫,秦隱坐進前排的副駕駛座。她反應過來,扒著副駕駛座的真皮座椅,從頭枕旁邊的縫隙裡歪了歪腦袋。
秦隱聽見動靜微側過身,就見小姑娘趴在他身旁笑:“咦,這就是有男朋友的感覺嗎?”
秦隱抬手,點了她探過來的額頭一下:“坐回去,系好安全帶。”
談梨一見他這樣改了冷淡、低聲溫和的模樣,總忍不住想逗他:“那我要是不想,你要怎麼辦?”
秦隱問:“你想我怎麼辦。”
“我想你……”
談梨故意把尾調拖得有點長。
她的眼睛裡亮起某種似曾相識的蔫壞的光彩。
“好。”不等她說完,秦隱了然垂眸,勾了下唇角。
談梨:“我還沒說完。”
“我說好,”秦隱重復一遍。他垂著眼,聲音壓得低啞,似笑未笑,“…求你。”
被猜中壞主意,談梨驚住。
過幾秒,她沮喪地揉了揉臉:“你贏了。”她坐回去,聽話地系上安全帶。
全程透明的盛喃終於忍無可忍,絕望地轉過頭:“你再這樣,我可就跳車了啊。”
談梨無辜:“我哪樣了?”
盛喃氣道:“你就差把‘張嘴,恰狗糧’五個大字寫在腦門上了。”
談梨更加無辜:“我哪有?”
盛喃氣卒。
副駕駛座上,秦隱從後視鏡裡檢查過談梨身上的安全帶確實系上了,剛要收回視線,就對上盛喃悲憤的目光。
他停住,唇角淡勾了下:“小孩兒第一次談戀愛,不懂事。你多包涵她。”
盛喃:“……”
瑪德這虐狗的世界。
而秦隱身後,談梨微眯起眼,眸子裡掠過點不同的情緒。
隻是最後還是顧忌盛喃在,談梨慢吞吞垂下眼,也把心底那點焦躁壓了下去。
?
P市國際機場。
秦隱沒打擾兩個小姐妹單獨相處的時間,等在航站樓外,順便處理了一下他那條“澄清動態”帶來的遺留問題。
“可以啊Lai神,你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了,知道平臺裡被你攪和成什麼樣了嗎?”肖一炀在電話裡氣哼哼地控訴,“尤其是我,一個兩個的見著我就打聽你和你那個女粉到底什麼時候暗通款曲了!”
秦隱難得沒嘲諷回去:“辛苦。”
肖一炀:“廢話,當然苦。小組賽都開始了,我還得受你這波及――怎麼樣,作為誠意,這周四我們隊的比賽,你是不是應該到場慰問一下?”
秦隱:“不去。”
肖一炀:“你好不容易退役了,不想感受一下坐在觀眾席觀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