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洋打算問問孟丹枝見沒見過,再說她也要被調查。
嗯……問周宴京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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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孟丹枝遠在帝都,一時半會還輪不到她。
她今天隻畫了個小橋流水的圖樣,耗費不少心神,剩下的就是在繡領帶,這種小東西很容易調劑心情。
不過這個不給周宴京。
要是他答案讓自己不滿意,就別想得到了。
今天依舊是周宴京來接她,孟丹枝大剌剌地選了個透明的袋子,將領帶裝上。
周宴京一見到她,自然而然就看見她手裡的東西。
孟丹枝絲毫不提這是給他的。
周宴京:“想吃什麼?”
孟丹枝搖頭,一本正經:“現在才五點多,吃飯不急,我們昨晚的事還沒說呢。”
她不知不覺中學了他曾經的用語。
前面的司機心想,自己這時候是不是要下車?
這“昨晚”兩個字,聽起來接下來的話題就很不對勁,他不好留在這打擾司長和夫人親密交流。
於是他真的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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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去幹什麼?”孟丹枝都還沒問,車上先少了一個人。
“你說呢。”周宴京將問題拋給她。
孟丹枝回過味來,司機居然都能理解成私密事,耳朵一紅:“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事。”
“沒人說你說的是什麼事。”他回。
繞來繞去的,孟丹枝不想繼續這個顏色話題:“不要轉移話題,我要問你個問題。”
周宴京:“你問。”
他靠在那兒,還閉了眼,絲毫沒有被逼問的樣子。
孟丹枝組織好的詞語臨時隻剩重點單詞:“你19年的時候,去寧城幹什麼呀?”
直截了當。
周宴京倏地睜開眼。
孟丹枝見他這樣,更懷疑有問題,將唇一抿:“說吧,周司長,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
“所以我攤上的事是這個?”周宴京看她。
“難道你還有其他的事?”孟丹枝狐疑:“慢慢來,都別急,先把這個問題回答了。”
事實上,她想問,他是不是去見別人。
即使是還未訂婚的事,但孟丹枝也不高興。
“好的。”周宴京眼裡幽邃幾分,似乎會讀心,神情嚴正:“去見一個人。”
車內安靜半晌。
孟丹枝:“男的女的?”
周宴京:“男人不值得我單獨回國去見。”
“……”孟丹枝無語的同時,心頭又梗住:“所以,女生就值得周司長秘密回國了是吧。”
她的語氣太過明顯。
是吃醋了嗎?
周宴京故作思索:“對。”
孟丹枝哼了聲,立馬挪到離他最遠的位置上,但同在車內,也就隔了一人的身量。
周宴京:“你怎麼不問了?”
孟丹枝:“不問了!”
周宴京:“我還沒有狡辯完。”
孟丹枝已經聽到該聽的,剩下的話不想聽。
見她不吱一聲,他嘆了口氣,語氣顯而易見地帶了些安撫:“你往好的地方想想。”
孟丹枝:“哦。”
過了會兒,她終於得出結論:“我想到了,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周宴京注視了她好一會,到孟丹枝的臉上都開始慢慢地升溫,才開口。
“如果我是去見你呢。”
第51章 脫衣打賞。
如果我是去見你呢。
孟丹枝從未想過自己會在周宴京的嘴裡聽到這個答案,她想過他是去見同學的,是去見初戀的。
她都沒想過自己。
他去見她?見她做什麼?
“我狡辯完了。”周宴京道。
“……你真的是狡辯。”孟丹枝喃喃出聲:“你說見我,但是我們都沒見到,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去了那裡。”
周宴京:“所以隻是見你。”
他壓根就沒想讓她知道。
應該是當時,他當時不想讓她知道。
孟丹枝眨了眨眼,總感覺沒懂他這次的狡辯到底是什麼情況,隻是為了單純去看她?
“好,就算你去見我,你見我幹什麼?”她好整以暇問。
“就隻見你,沒別的。”周宴京偏眼她。
孟丹枝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麼見我?”
雖然問題好像很重復,但本質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周宴京:“想見你。”
不過是將“去”換成“想”,意思就截然不同。
孟丹枝的臉皮蹭地一下燒了起來,他居然直接親口說想見她,天啊,想見她!
這……是表白嗎?
不是吧,但又好像?
這怎麼回答?!
為什麼想見自己?
周宴京就看著她的表情反復變化,眼神不聚焦,很明顯此刻已經出了神。
他唇角一勾,又很快隱下去。
不不不,孟丹枝甩開這個問題,放在腿上的手指不安分地動了動:“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周宴京:“你今天才問我。”
應該說,昨天晚上就想問,隻不過被他擋了回來。
孟丹枝想問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周宴京輕輕笑起來,說:“我在寧城沒有認識的人,你覺得我能去見誰。”
孟丹枝:“陸洋不是人嗎?”
“他是男人。”
“……”
這麼說也確實沒什麼問題。
孟丹枝那點兒別扭的情緒在得到“想見你”二字時達到頂峰,又跑沒了影,她覺得周宴京應該不會說謊。
想……是因為想她所以才見她嗎?
該不會……像陸洋說的那樣,早就惦記上了自己吧?
周宴京略靠近:“還有什麼要問的。”
他沒想到自己叮囑過陸洋,陸洋居然還能嘴上沒把門,把這件事給說出來。
不過,未必沒有用。
就拿先前孟丹枝的反應來說,周宴京就很欣然。
感情這種事,徐徐圖之。
孟丹枝這會兒看他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尤其是和他對視時,他的眼睛很黑,很深。
她很容易就被抓得緊緊的。
難道周宴京早就喜歡上自己了?!
孟丹枝陡然驚醒,再面對周宴京的靠近,便有些別扭、不知所措,直到貼在車門上。
“你怕什麼?”周宴京問。
“沒有!”孟丹枝又偷偷看他。
怎麼看都不像啊,他們以前都是哥哥妹妹交流的,他怎麼會喜歡上自己。
這也沒法問出口,萬一不是,多尷尬。
她面上溫度燙,心口也顫得厲害。
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擠在腦袋裡,不禁回想19年那年的暑假,她到底在做什麼?
自己好像沒做什麼吧?
司機終於上了車,不動聲色地覷了眼後座二位的表情,原來不是親密交流,是吵架了嗎?
這都分開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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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因為這個插曲,一路從青巷裡回去的路上,孟丹枝的心就沒靜下來過。
周宴京好似比她淡定多了,還問她吃什麼。
其實和周宴京一起吃飯很舒服,他不像許杏喜歡玩手機,他更現充,很正經。
吃的時候不怎麼說話,斯文有禮,唯一說話的時候就是詢問她的時候。
但他的速度確實不慢,每次最後的總是孟丹枝。
平時還好,今天因為“狡辯”一事,她被周宴京坐對面看著,那眼神,她頂不住。
周宴京招來服務員:“上一份這個。”
孟丹枝看不見,“你又要了什麼?”
周宴京:“甜點。”
孟丹枝愛甜,當然什麼也沒說,等甜點上來時,自然而然地服務員放在男人那邊。
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呢。
他叫的又不是他吃的。
孟丹枝不好直接要,隻好慢吞吞地放下筷子,溫柔出聲:“我吃完了。”
周宴京挑眉,將甜點推過去。
孟丹枝假裝驚喜:“給我的呀?”
周宴京:“不然呢。”
他對她的口味把握得極準。
美食最能平復心情,孟丹枝原本吃飯前的別扭心情終於正常了一些,隻是偶爾還會想。
19年那會兒,她才十九歲呢。
他是不是真的一早就喜歡自己了呀?真是十九歲還好,如果還要更早——
那豈不是真的有一點點……
孟丹枝初三時回了寧城,而後和周宴京他們的交集便減少,隻有在假期時才會回帝都。
去B大大多也在節假日裡,他們大學生很少回家。
認真算起來,從十五歲開始,她和周宴京就不像以前那樣互為鄰居,經常串門。
真正有多時間的相處是在十八歲時,也就是一八年,他來寧城,在老宅裡住了一個星期。
可那時候,一切都很正常。
孟丹枝今天好似突然得知了一個小秘密,又見周宴京十分坦然,開始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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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時,司機是不在的,周宴京自己開車。
孟丹枝就習慣順勢坐了副駕駛座,琢磨著自己今天是不是還是坐後排比較好。
回過神來,周宴京正在幫她系安全帶。
他身上的味道還是原來的,像薄荷,又不沒有那麼冷。
孟丹枝的耳朵紅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不願意和他對視,別過臉看窗外。
至於他的行為,她被動接受。
同時,又在想,是自己沒來得及,不然就自己做了。
到公寓時,孟丹枝迫不及待下車。
“東西。”周宴京提醒。
明知故說,孟丹枝頭也不回:“那是你的東西。”
周宴京悠悠地將袋子勾上,跟在她後面上樓,總歸是在電梯裡還會一起。
電梯壁明亮幹淨,能照出人影。
孟丹枝不經意地瞄了眼,看見自己和他並排站在一起,她比他矮一些,她穿著秋日的旗袍,他還穿著正裝。
好像兩個人都很正式一般。
孟丹枝又想起那個沒影的寫真,正入神,冷不丁看見周宴京看過來,隔著電梯壁對視,她心跳漏了拍。
“看我幹什麼?”她出聲。
“你不看又怎麼會知道我看你。”周宴京回。
孟丹枝瞪了他一眼。
她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氣短,明明在逼問之前,還是她佔上風的,佔據道德高地的。
這份氣短一直延遲到睡前。
她洗漱完出來,聽周宴京和陸洋在通話:“嗯,我會告訴她的,沒什麼。”
陸洋:“那我掛了。”
孟丹枝嘴巴一揚,見他不打算說,問:“你不是說告訴我嗎,怎麼不說?”
周宴京也沒賣關子:“明天寧城那邊會來人。”
孟丹枝神色一正:“來調查的?”
“沒說,估計是這樣。”
周宴京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把額前的頭發全都用發箍弄到頭頂,額頭飽滿,這樣顯得臉更小了。
“不知道朱可那邊調查結果是什麼。”
周宴京雖然全程不在,但如今也基本了解經過,問:“你是沒有信心?”
孟丹枝想說有,但是想到朱可那些繡品。
“她的作品比我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