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不會多嘴的。”周宴京氣定神闲,“你看你的員工,她知道了也沒什麼反應。”
孟丹枝反駁:“那是你不知道,她的反應都在腦袋裡,已經在腦補我們生孩子了。”
“……生孩子?”周宴京思忖,“現在太早。”
她的職業才剛剛開始,就算她想,他也不太想。
“你想都別想。”孟丹枝一把推開他的臉,“我是跟你說許杏,你在想什麼。”
周宴京:“思維發散,正常行為。”
孟丹枝想對他翻個白眼,顧及形象,還是算了。
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
回到公寓時間還早。
學校的各種群裡不在討論這件事,但孟丹枝覺得,估計私下討論不少,人都是八卦的。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和圖片聯系在一起,她就心裡膈應。
Vivia:【孟老板,選選圖。】
Vivia:【對了,你的我也發過去了,需要我修嗎,其實我覺得不用修就很好。】
她發來一份文件。
照片有點大,孟丹枝用平板打開的,除開文靈的幾張,還把自己的照片給保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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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的鏡頭下,她像是生活在那個年代的和平時間。
這回真像是千金小姐了。
孟丹枝欣賞了好久,直到聽見周宴京進來的聲音,這才趕緊關閉,自戀還是不要被發現。
她動作明顯,周宴京探身過來。
“看什麼?”
“今天拍的模特照。”孟丹枝抬手,“你也要看?”
周宴京的餘光瞄過上面的臉,移開視線,顯然毫無興趣。
孟丹枝圈出一部分發給Vivia:“音音介紹的攝影師真不錯,還是姐妹靠譜。”
她忽然靈機一動。
孟丹枝:【你可以看出照片的真假嗎?】
Vivia:【真假?】
Vivia:【正常情況下,不是非常完美的那種,我是可以看得出來的,也可以用工具查看。】
孟丹枝立刻將今天那張圖發過去。
【你幫我看看這張圖。】
Vivia收到照片後,第一反應是這圖不好看,色調也不可以,而且還高糊。
但放大之後,她看出問題了。
女主角像孟丹枝,難怪讓她看。
如果她是普通人,第一眼看到圖的想法是妙齡女子和中年人的骯髒思想,這是人之常情。
現如今,大家都有這種想法。
但Vivia不覺得孟丹枝是這樣的人。
她將圖片放入自己常用的修圖軟件,然後配合裡面的燈光等重新改了下正確該有的色調。
反正問題是,這張圖並不像P的。
Vivia:【我沒發現合成的痕跡,可能是我技術不到位,孟老板你找別人試試。】
Vivia:【我把色調改成正常應該是什麼樣的了。】
孟丹枝:【不用了,我已經得到結果了。】
因為圖片的色調一改,她很眼熟這件旗袍,往自己的衣帽間一走,就找到那件。
“原來我還真有這件衣服。”
孟丹枝興衝衝地回了臥室:“周宴京,這張圖就是我們街頭被拍那天的,我說怎麼哪裡不對。”
今晚說到現在,周宴京這才看到圖。
“你那天的確穿的這件。”
“看來,那天不止一個人拍了。”孟丹枝摸摸下巴,“Vivia說這張圖不像合成的。”
“也許是錯位。”周宴京想的更簡單。
當時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接吻也不是一秒兩秒,中途有無數人路過,抓拍一張錯位的很容易。
至於抓拍人,從角度可以查監控。
孟丹枝把圖片和猜測發給喬灼,喬灼回復:【ok,我找個專業的鑑定機構。】
這種東西,他們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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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是陳書音的朋友,也知道孟丹枝和陳書音是朋友,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她。
陳書音氣壞了。
她當即打電話給孟丹枝:“哪個不要臉的,嫉妒你們,做出來這種下作的事。”
孟丹枝皺眉,“你怎麼知道的?Vivia說的?”
“她知道我們是好朋友,覺得告訴我一聲。”陳書音說:“你別生氣,不過這事你要是不跟我說,我就生氣了。”
“我就是覺得沒什麼,今天剛發生,就已經找好律師了,明天去學校處理就行。”
“必須告他。”
“當然了。”
陳書音心裡舒服許多,“對了,怎麼都是你在處理,姓周的呢,未婚妻被造謠了,他都沒反應的?那我必須譴責他。”
“陳女士請放心。”
周宴京的聲音突然出現,把陳書音嚇了一跳,她秒慫:“噢,你也在啊。”
也是,他倆住一起,現在都八九點了,在床上都算正常。
她這是背後說人壞話還被正主聽見。
陳書音清清嗓子:“既然周先生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枝枝,我不打擾你們了。”
她飛速掛斷電話。
孟丹枝都還沒說後面的,“姐妹聊天,你插什麼嘴。”
周宴京解掉領帶,搭在衣架上,又慢條斯理地解著襯衫的扣子:“既然說到我了,我需要澄清一下。”
“你們平時都是這麼說我的?”他問。
孟丹枝心中警鈴大震:“當然不是啦。”
周宴京捏了捏她仰起的下巴,實在手感很好,嗓音不急不慢:“我怎麼覺得是呢。”
“你這叫想太多。”
孟丹枝堅決不承認。
面前男人因為他的動作靠得很近,他松開的領口能看見鎖骨,又到下方被遮掩住。
真是美色惑人,男色也是如此。
孟丹枝不好意思地別開臉。
過了幾秒,她又轉過來,自己現在是他的未婚妻,那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看,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自己還能摸呢。
孟丹枝人慫膽大,纖長的手指碰到襯衣扣子時,跟火燒了似的,飛速收回手。
“趕緊走。”
周宴京問:“流氓不成就趕人?”
他當著她的面把襯衣全都解開,露出精瘦漂亮的腹肌,孟丹枝甚少看見如此。
因為晚上基本都關著燈的。
她摸黑時倒是摸過。
“你不是還捏我下巴了,你也是流氓,半斤八兩,就別說誰了好嗎?”孟丹枝說。
周宴京不置可否,轉身進了浴室。
孟丹枝看著美好的肉體遠離自己而去,失望地嘆了口氣,剛才就應該直接摸的。
機會都到嘴邊了。
她拍拍臉,有點兒熱。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宴京忘了,浴室的門沒關上,半掩著,很快。裡面的水聲就傳出來。
孟丹枝躺在床上,心思浮想聯翩。
花灑的水從男人的頭頂落下,經過他的下颌,滾落到身體上,最後又回歸地下……
好色情,她捂住耳朵。
但真想看。
周宴京不關門是不是想勾引她!
孟丹枝譴責自己,眼神往門口飄了一下,胡扯個理由:“宴京哥,我的東西還在裡面呢。”
她下床走到門邊。
水聲停了,周宴京問:“什麼東西?”
孟丹枝人到門邊,裡面的熱氣撲出來,根本看不清,她又退縮:“算了,待會我自己拿吧。”
“……”
沒過一會兒,周宴京穿著浴袍出來。
孟丹枝偷偷看了兩眼。
“不是要拿東西,怎麼不動了?”周宴京問。
“待會進去。”孟丹枝嘴硬。
“我還以為你是隨便說的一個借口,想要剛才進去。”周宴京用毛巾擦頭發,眼神瞥向床上的人。
“怎麼可能,你思想真齷齪。”
孟丹枝支起上半身,還不忘譴責他。
周宴京哦了聲:“是我誤會了。”
這對話不宜繼續,她隨手抓起一件睡裙就進了浴室,和他不一樣,這回把門關得緊緊的。
做賊心虛一般。
臥室裡隻剩周宴京一人,他輕笑了聲。
許久之後,水聲終於停了。
孟丹枝半天沒出來,盯著睡裙發呆,她剛剛壓根沒看,結果不小心拿錯,本來是泡泡袖的,拿成了吊帶。
算了,之前也不是沒穿過。
孟丹枝敷上一張面膜,才精致地出了浴室。
周宴京正靠在床頭看新聞,聽見動靜,順著往那邊看,她的睡裙長及小腿,露出一半,纖細的腳踝上還有未擦幹的水滴。
一頭漂亮的黑發被吹得稍稍蓬松,又有點凌亂,裙擺和頭發都隨著她的走動微微晃起,既純又欲。
“你在看什麼啊?”孟丹枝問。
“新聞。”周宴京回。
“你剛剛明明在看我。”孟丹枝摸了摸臉上的面膜,“沒見過美女敷面膜嗎?”
周宴京想了想:“確實沒見過。”
孟丹枝:“……今天見到了。”
她以前好像都是洗澡時敷,完了順手洗臉。
之前洗澡前的話題已經被她遺忘,孟丹枝往床頭一靠,還未消散的水霧也被挾過來。
有事要說,她的語氣就格外好。
“宴京哥,音音給我介紹的攝影師拍照真的不錯,要不我們拍那個寫真就找她?”
“你選就行。”
“那你到時候不要插嘴。”
周宴京想起什麼,“枝枝,我上次沒告訴你,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拍軍閥照。”
太過敏感。
孟丹枝哦了下,也是啊。
他是公務員,又是黨員,軍閥照的確不適合他,這麼一想,他就算要拍,她也不樂意。
她可是一片紅心。
“你們是不是做什麼都用證件照?”她好奇。
和別人一比,他的證件照就像是寫真,完全沒有任何死角,和本人幾乎相同。
唯一差別,大約是更正式。
周宴京:“差不多。”
“不能拍這個沒關系呀。”孟丹枝忽然很好說話:“其實我天下午就改主意了,你就當個白面書生吧。”
白面書生?
周宴京察覺有異:“那你呢?”
這問題不好,孟丹枝幹脆下床去洗臉,頭也不回丟給他答案:“我還沒想好。”
“……”
周宴京估計,她怕是想到好幾個身份了吧。
除了之前被她排除的女將軍,可能什麼比較厲害的角色,都被她演練過。
他嗤笑聲,繼續看新聞。
孟丹枝乖乖護完膚,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沒料到才至床邊,就被他拉得踉跄。
她跌進他懷裡。
也不是第一次,她不慌:“我真沒想好。”
“這個沒想好不急,我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談。”周宴京說。
“什麼?”孟丹枝注意力被他吸引。
周宴京:“在車上的時候,你說過什麼話,都忘了?”
孟丹枝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我不是誇你青春年少了嗎?”
多好聽啊,她能想到這個詞都不容易。
周宴京嗯道:“誇我之前呢。”
他手壓著她的唇瓣,看她恍然大悟的神色,居高臨下,還能看見睡裙裡的風景。
周宴京眸色漸深:“想起來了?”
孟丹枝不可置信,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誇了還不夠,還要抓之前的舊賬。
哪有這樣的人。
男人都是這樣算賬的嗎,一點也不大方,周宴京居然心眼這麼小。
孟丹枝覺得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哪是白面書生,這是黑心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