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夢真跑過去,說:「我是想替你給盛夏道歉來著,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她 好像生氣了。」
許澈收回視線,捏了捏她的臉。
「多事。」
「什麼?」沈夢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許澈捏疼了她的臉。
「以後別做這種多餘的事,讓你道歉,她不配。」
沈夢真鬆了一口氣。
Advertisement
「許澈,隻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麼事,我都願意。」
許澈笑笑。
把她扯進懷裡。
06
沈夢真又來找我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
「盛夏,周六是我生日,邀請你來吃飯,你去嗎?」
許澈懶洋洋靠在門框上,視線追隨她的身影。
我拒絕:「沒時間。」
我是真沒時間。
周末要補習英語,快考試了。
許澈在門口攔住我,不讓我走。
「盛夏,朋友一場,你至於做這麼絕嗎?」
我還是不想理他。
「你要是不去,我就當你還對我有意思,是嫉妒夢真。」
激將法,對我也沒用。
他怎麼想關我什麼事。
「隨你怎麼想。」
許澈怎麼說,我都不說軟話。
他的耐性也有限。
幾個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行,你別後悔。」
但我很快就改變了主意。
因為我竟然。
看到了沈夢真抽菸。
其實,這並不讓我驚訝。
因為抽菸的人,就算再怎麼注意,身上也會留有煙味。
我對煙味很敏感。
沈夢真抽菸,我早就隱約猜到了。
我驚訝的是。
和她一起抽菸的那個人。
正是上一世。
害死我的那個光頭。
沈夢真為什麼會認識那樣的人渣?
她不是乖學生嗎?
還是說——
上一世,我的死。
也跟她有關係?
我勸了自己無數次。
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跟現在的我沒有關係。
我馬上就要出國了。 別管這些。
但我的心頭隱隱不安。
就像是上一世,學長讓我小心沈夢真,結果不到一周,我就遇害了。
這一世,我已經和許澈保持距離了。
沈夢真還會害我嗎?
我不敢賭
沈夢真的生日,我是最後一個去的。
去了就在找人。
沒找到那個光頭。
也是,她肯定不會讓許澈知道,她跟那樣的小混混有關係。
沈夢真的生日蛋糕快比我高了。
她一個貧困生,哪來這麼多錢。
我知道。
這是許澈給她訂的蛋糕。
因為我之前告訴許澈:「我18歲生日那天,你一定要給我訂一個,比我還高的 生日蛋糕!」
他搖頭,說:「不要。」
「為什麼?」
「太幼稚了,我不喜歡。」
話都沒聽我說完。
他就把外套往我身上一扔,打球去了。
那時的我一點都不覺得酸澀。
抱著他的外套,隻覺得幸福。
現在看到沈夢真感動的雙眼,我也覺得挺幼稚的。
「許澈,我的生日願望,就是你。」
似曾相識的願望。
許澈捏了下她的臉,說:「那你就白白浪費一個生日願望了。」
「我已經是你的了,沈夢真,是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所以你察覺不到嗎?」
這就是許澈。
就連告白,都要佔據主動權。
沈夢真踮起腳,在許澈唇角落下一吻,想撤回去,被許澈拉住了。
「這也算接吻?」
許澈把她的手臂拉到後背,彎下腰,一個深情的法式熱吻。
同學們都響起此起彼伏的起鬨聲,沈夢真臉都紅透了,許澈脫下外套,蓋她身上
o
有人起鬨:「澈哥這麼小氣?不讓看啊?」
許澈別他一眼:「你有意見?」
他的視線同樣落在了我的身上。 目光挑釁。
而我朝他舉起酒杯,說:「祝你女朋友,生日快樂。」 我轉身離去。
他摔了酒杯。
踹翻了蛋糕。
好像又發病了。
07
我的英語考試馬上要來了。
我媽索性給我請假一周,在家做最後的衝刺。 她還幫我找了一個學長補習功課。
學長性子溫雅,遇事不急不躁,嘴角總是掛著笑。
跟許澈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那天放學,我送學長出門。
碰巧撞到放學回來的許澈。
他幽深的目光緊隨著學長遠去的背影。
背著書包,一語不發。
我繞過他想回家。
被他扯住帽衫的帽子。
一把,拽進他懷裡。
「你就這麼賤嗎?離了男人,一天都活不起了?」
我抬起腳,重重跺上他的右腳。
他吃痛放手。
我跑,又被他抓住。
「盛夏,這就是你說的喜歡我?」
他把我按到牆上。
掐住我的下巴。
「誰允許你沖別的男人笑的?」
「他是誰?」
「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他知道你喜歡我….」
我扇了他一巴掌。
許澈安靜了。
他垂著眼,靜靜看著我。
我也很安靜。
我們就這樣在沉默中對峙。
他鬆開了手,別開眼,說:「我剛說那些不是有意的,你別亂想。」
我整理被他揉亂的帽衫。
走了。
他拉住我,很快又放開,說:「你我之間,什麼時候,連一句話都不能說了?」
「盛夏,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他似乎是想求證什麼。
很急切。
我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說:「不是。」
「許澈,你不配做我的朋友。」
08
我考試那天,許澈給我打了好多好多電話。
聽我媽說,許澈的媽媽反抗了,差點把許澈的爸爸捅死。
如果不是許澈及時趕回家。
他可能會在同一天,同時,失去爸爸媽媽。
他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又恢復了之前的常態。
逃課、打架、鬧事、還有不停換女朋友。
那句對我說的「你太乖了」。
終究是反噬到了沈夢真頭上。
那一天,許澈不知道為了哪個女生,跟外校的人打起來。
沈夢真來找我,哭著求我,說:「盛夏,幫幫許澈吧,他隻聽你的。」
「你說反了吧,他不是隻聽你的嗎?」
沈夢真勸不過我,隻能拽著我跑過去。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狠的許澈。 他給人揍得渾身是血。
還差點把菸頭塞進那個人的眼睛裡。
一旁站著的女生嚇哭了,一直勸他:「許澈,別打了,我不生氣了許澈。」
許澈說著不喜歡乖的。
結果找的女生,一個比一個乖。
沈夢真衝上去,說:「許澈,盛夏來了,你要當著她的面打架嗎?」
許澈一怔。
朝我看過來。
就是這分神的一瞬間。
有人撿起地上的刀子,朝他沖了過去。
「許澈!」
沈夢真沖了過去。
刀子劃破了她的手腕,流了好多血。
那個女生嚇得跑了。
其他人見了血,也都嚇跑了。
隻有許澈驚慌失措,抱著沈夢真,說:「夢真,夢真...!
沈夢真抱住他,臉色發白,說:「你沒事就好,許澈,隻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 麼事,我都願意。」
我看他倆都在演偶像劇。
就好心幫他倆叫了個救護車。
做完好事,我扭頭就走。
許澈喊住我:「誰讓你帶夢真過來的?」
我?
帶他過來?
是他聾了,還是我失憶了?
「夢真膽子一直很小,你不知道嗎?」
又開始了。
他倆演偶像劇,非得拉我當惡毒女配。
成。
反正都要出國了。
那我今天,就盡一下惡毒女配的本分。
我直直朝沈夢真走過去。
「盛夏,你幹什麼?」
我把沈夢真,從許澈懷裡拉出來。
拉疼了她的傷口。
她掉淚更兇了。
我靠進她,彎腰,從她的口袋裡。
摸出了一包煙。
一個打火機。
摔到地上。
「這就是你喜歡的乖乖女?」
「膽子小?」
「你知道剛才揍你那男的,跟她是一起抽菸的把兄弟嗎?」
看到地上的煙盒。
許澈也愣住了。
沈夢真一直搖頭,說:「不是的,許澈,不是這樣的。」
「這是他們塞給我的,他們害怕抽菸被老師發現,硬塞給我的...
沈夢真的鬼話。
許澈愛聽。
我可不愛聽。
我插兜走了,留給他們一地雞毛。
09
從形勢來看。
許澈應該是信了沈夢真的話。
因為他把學校裡的幾個大姐頭都教訓了一番。
警告他們。
不許讓沈夢真幫她們藏煙。
她很乾淨。
跟她們這群垃圾不一樣。
我突然想起來,剛來學校那一年,這些大姐頭見我家有錢,來找我收過保護費。
我向許澈求助。
他那時候在打遊戲,連耳機都沒摘,眼眉一抬,問:「你說什麼?」
我煩了。
扯下他的耳機。
他操作失誤,死了。
屏幕熄滅,他把鍵盤一扔,說:「盛夏,你是不是找事?」
「許澈,我被人欺負了。」
他看到我哭紅的眼,也是一怔。
撿起桌上的煙,狠狠吸了一口,問:「誰幹的?」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
心存幻想。
他會像小時候那樣,一次又一次,站出來保護我。
可他隻是仰起譏笑,又開了一把遊戲。
戴上耳機,隨口道:「我當多大的事,反正你家這麼有錢,給她們就給了唄。」
「三號,別往前衝,回來。」
然後,他就打了一下午遊戲,真的沒再管我。
後來,還是我爹親自來學校接我。
他人高馬大,唬住了那群大姐頭,她們沒再找我事。
但因為這個,我也被同學們嘲笑是告狀精。
還是被他們排擠了。
按理說,那時的我,就該死心了。
但我沒有,我總念著許澈曾經對我的好。
我小時候有哮喘,沒有小朋友和我玩。
他們的家長告訴他們,我身體不好,萬一發病了,訛上他們就不好了。
隻有許澈,願意帶我玩。
有人欺負我,他就替我欺負回去。
我發病了,他從來不跑,給我找藥,背著我去醫院。
他曾經許下的生日願望,是:「希望每一年的盛夏,盛夏都在。」
自從許澈生病之後,他就變了。
變得易怒、偏執、敏感、多疑。
那個曾經陪伴我的清澈少年,漸漸被他的暴戾殺死。
我總告訴自己。
許澈是病了,他總會好的。
我要陪他走過來。
就像他曾經在我最黑暗的那段歲月,陪我走出來一樣。
隻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我走不動了。
許澈。
餘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10
大姐頭不會放過沈夢真。
她們把她困在了女廁所裡。
就跟當初困我的時候一樣。
那天我父母出差,我隻能哭著給許澈打電話。
打了一遍又一遍。
打到我手機沒電關機了。
他也沒接。
1.是保潔阿姨救我出來的。
許澈沒來學校。
我去他家找他,掀開他的被子,問他昨晚去哪了。
他睡眼惺忪,說:「上網啊,怎麼,你查崗啊?」
「為什麼不接電話?」
「你打電話了嗎?」
他晃了下手機,說:「跟女朋友打電話,關機沒電了,沒顧上你。」
沈夢真就幸運多了。
因為,我救了她。
不是聖母心泛濫。
我隻是單純,不希望我經歷的絕望,降臨到另一個女生身上。
沈夢真是無辜的。
她隻是被許澈喜歡了。
又沒做錯什麼。
做錯事的,始終都是許澈。
還有,曾經那個犯賤的我。
我打開廁所門的時候。
沈夢真一直在喊許澈。
看到我,她一愣:「怎麼是你?」
「是許澈讓你來的?」
我掃了一眼她的手機,發現她一直在給許澈打電話。
「為什麼不聯繫你的父母?」
她垂下腦袋,支支吾吾:「我……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我看。
是戀愛腦上頭。
我搖了搖頭,不予置評。
第二天一早,我去學校,同桌把我拉過去。
「哎,你知道嗎,許澈又發瘋了。」
他發瘋已經不是常態了。
而我一次次的冷眼旁觀。
已經讓同桌改變了態度。
她之前覺得我是當事人,現在也把我當成了,和她一樣的吃瓜群眾。
「聽說沈夢真被那幾個大姐頭關了一晚上,發燒住院了,許澈發瘋了,這應該是 他第一次打女人吧,哎,你說也怪了,那群人是不是瘋了,怎麼敢惹許澈女朋友
0
「關了一晚上?」
「是啊,早上保潔阿姨救出來的,剛送去醫院了。」
可……我不是把她救出來了嗎?
我正想著,才發覺身邊安靜了許多。
我抬起頭,看到許澈走了進來。
他食指叩叩我的桌面,說:「你跟我出來。」
「有事嗎?」
我才不想聽他的使喚。
許澈氣笑了,說:「盛夏,你確定要我在這裡說?」
我反問:「有什麼不能說的?」
許澈氣得搖頭,舌尖頂右腮幫,很不安分。
「行,那就如你所願。」
「盛夏,我問你,你昨天就在廁所外面,夢真一直給你求救,你為什麼不救她?
他一說完。
我感覺周遭氣氛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