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行李……又不是……又不是打算包袱款款走人的……”她想為自己的面子扳回一程,可越解釋,吞吞吐吐的話語全然將她的心思露餡了。
“那是用來做什麼的!你闲來無聊,喜歡打包行李?這是什麼爛嗜好!”盛航挑釁的說道,這會兒可一點兒顏面也不給她。
莊寧恩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清了,埋著頭在自我反思,許久,頭頂傳來盛航低沉又認真的聲音,“信我,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今天送紫菱回家是我欠缺考慮了,接下來在紫菱眼睛好起來之前,我和她可能還是免不了要見面,但每次見面,我都會帶上你,接受你的監督和考驗,不讓你胡思亂想的猜來猜去。”
第七百一十章 挽回他
她應該是要無條件相信盛航的。
若他不是真心要和自己在一起的話,便不用費勁那麼多心思,歷經那麼多折磨,還依然選擇要和她在一起。
她要多一點包容和信任吧。
莊寧恩再度想起了寺廟裡求來的下下籤,大師送的她六個字:冷靜,包容,相信。
在甘紫菱的問題上,她是不夠冷靜,不夠包容,也不夠信任盛航的,對於一個眼睛都看不見的人,她還計較什麼,變扭什麼。
甘紫菱的眼睛,盛航正積極聯絡醫生,請知名醫生和資深教授給甘紫菱動手術……
而對於即將快要動手術的甘紫菱來說,是既期待,又害怕的。
“盛航……謝謝你……隻是……我還是很怕……怕失望,怕每一次的期盼都會落空……”甘紫菱被邵震年帶到了白雲山莊,這兒曾是她與盛航之間相處過的地方,盛航是考慮到,在手術之前,她若是在這兒生活,可能會帶給她一定的安全感。
可顯然,甘紫菱是那麼的慌亂和緊張。
或許,就是因為眼睛看不見,就是因為長期處於黑暗的世界裡,才會不安到了極點。
“紫菱,這次給你動手術的醫生和教授對你的情況很有信心,你不要緊張,就算這一次失敗了,醫生和教授還會想其他辦法的,直到你的眼睛康復為止,我一定會讓你的眼睛重見光明的。”
盛航安撫,話語也很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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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聽著盛航的話語,甘紫菱心下更為混亂如麻了,“盛航……你是不是等我眼睛可以看見的時候,你就會從此以後再也不理我了……現在那麼積極的為我治好眼睛,隻是因為你覺得虧欠我,我的眼睛是因為被爺爺的迫害導致的,所以,你認為有責任治好我……等我眼睛看見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就徹底劃清界限了。”
甘紫菱說這番話時,言語和神情中的惶恐不斷加劇,在摸索中,她緊抱著盛航,“對不起……盛航,我知道這樣做你會很為難,可是我好怕……我們之間不要劃清界限好不好……我還是愛你的……我真的很愛你,從我離開到現在沒有一天是忘記你的。你也是對不對,你也沒有忘記我吧,否則,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紫菱,別這樣,我想我跟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已經有了想要過一輩子的女人,請你不要這樣……”面對甘紫菱忽然牢牢的緊抱,盛航皺眉,且極力撥開她緊摟的臂彎,可剛一推開她,甘紫菱就纏黏的貼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不奢望其他,我隻求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淡,不要對我隻剩下責任,我也渴望你能還愛我一點……如果當初,我能勇敢一點,我能堅持下來,現在的我們就一定會很幸福的……我錯了,錯在不該害怕,錯在不該貪生怕死,錯在不該離開……盛航,你還能給我一次機會嗎?還可以嗎?”甘紫菱臉上是瘋狂的恐懼和奢望。
這些天,在被邵震年領來白雲山莊休息的這幾天裡,甘紫菱越發的渴望能和盛航重新開始,目前莊寧恩所擁有的一切,本該是屬於她的,應該是她的才對。
“紫菱,不可能了,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
“為什麼,可我感覺得到的,我依然能感覺到你是愛我的,你還是很愛我,否則,你會丟下我不管的……”甘紫菱再度緊緊地將盛航揪牢,親密的貼近他,莊寧恩和邵震年兩人一同進來的時候,甘紫菱就那樣膠黏的纏繞在盛航身上,舉止是甚為曖昧,甚為甜蜜的。
盛航推拒,可她不知哪來的力氣,就是那麼拼命的緊拽著盛航,話語中喃喃,“我知道你還愛我……就算你否認,我也心知肚明,我不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我不會的,隻要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這番話入了莊寧恩的耳畔,聽來似很諷刺的。
甘紫菱這矛盾的話語,口口聲聲不想破壞別人的感情,卻那麼死纏爛打的貼著盛航,這種行為,既讓莊寧恩打心底裡瞧不起,又讓她心生畏懼……
她還是怕的。
怕終有一天,盛航敵不過甘紫菱的死纏爛打,怕最終盛航還是選擇了甘紫菱……
舊愛對於男人來說,永遠是心中的痛,無疑甘紫菱對盛航而言就是那道痛處。
“震年,寧恩……”盛航無情的推開甘紫菱時,喚著他們兩人,甘紫菱聽到這稱呼,才意識到房間裡多了兩個人。
尤其是那個莊寧恩,是她搶走了盛航。
“我來看看紫菱小姐,聽說明天就可以安排手術了,術前需要精神狀態好,可紫菱小姐看起來好像情緒不太穩定,這對手術可能造成一定的影響。”莊寧恩曾經是醫生,自當是很明白這些術前最基本的常識。
莊寧恩也並沒有因為剛才甘紫菱和盛航之間的那個擁抱,而情緒大燥波動,她不能因為別人的介入而亂了她與盛航之間的關系。
介於有莊寧恩和邵震年在場,甘紫菱的情緒明顯收斂不少,隻是眼底下還有淚水在打轉,永遠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需要人保護的。
如果她是男人,莊寧恩想著,她也會舍不得傷害甘紫菱的。
“紫菱,這個手術風險不大,你別這麼焦躁,盛少安排的事情,你放心,他不會讓你有事的。”邵震年也安慰著甘紫菱,也清楚甘紫菱內心的想法,一定是想和盛航舊情復燃的。
可盛航的態度很明顯,他如今有了莊寧恩,這不是任何女人可以誘惑他,可以讓他拋棄莊寧恩的……
甘紫菱低著頭,默默不語了,但眼底淚水不斷的流淌,傷心絕望到了極點,她這一次回來,其實是想挽回和盛航之間的感情的,否則就不會那麼巧合的在他與莊寧恩拍攝婚紗照的婚紗館門口巧遇。
不管現在她處於怎樣的劣勢,不管盛航此刻是多麼堅定要和莊寧恩在一起,隻要她不放手,隻要她再努力一點點,甘紫菱相信自己一定會在最後將盛航挽回來的……
第七百一十一章 我給你當模特
莊寧恩和盛航自白雲山莊驅車出來時,莊寧恩心情明顯很低落,盡管是相信盛航,可是有關於盛航和甘紫菱那段過去,應該是特別刻骨銘心難以忘記的吧。
“在想什麼……”盛航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包裹著莊寧恩的手。
“在想你和甘紫菱。”她直言不諱,手撐著太陽穴,思緒連連。
“……寧恩,剛才是紫菱情緒失控了點,但我對你的承諾和保證,不是假的。隻要紫菱眼睛好了,我會給她一筆錢離開這兒,從今以後,她會有她的生活,我們有我們的開始。”盛航已經想好了對甘紫菱的安頓。
可莊寧恩卻沒有盛航想得那麼簡單,若是甘紫菱那麼容易打發的話,剛才就不會那般不知廉恥的死纏爛打,仗著她與盛航之間曾經有一段深深的感情和愛戀,甘紫菱是有信心的吧。
“白雲山莊裡的空氣和環境真的很好,在這裡,就好像是走入了仙境那般,令人舒服,愜意……這麼好的地方,你怎麼會舍得賣給邵震年……”莊寧恩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有關於他,甘紫菱,和白雲山莊的事情。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不是不相信盛航,隻是身為女人,多少還是有點介懷的。
從莊寧恩的話語裡,盛航當然能聽出莊寧恩心下的難受和不平,車停了下來,他想要解釋,可莊寧恩卻率先阻止了他的任何解釋,“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我不該吃醋生氣的,畢竟,甘紫菱是在我之前,她不是在我之後,她是你的初戀,每個男人對自己的初戀是沒法忘懷的,我明白。放心吧,我不會計較吃醋。”
她所謂的不會計較,不會吃醋,可這席話擺明就是醋勁在翻騰。
“寧恩,這不是之前之後的問題,你清楚,我的心裡隻有你,紫菱的情況你看到了,依照她的病狀,她情緒有波動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你想要類似白雲山莊這樣的別墅,我可以找一處類似的,到時候每年寒暑假度假,我們就去那兒。”
盛航的話語裡,很明顯是遷就,他在遷就她,也在安撫她的心,其實說到底是在乎莊寧恩的,不想她胡思亂想,不想讓她難過。
這些,莊寧恩是可以感覺到的,隻是……她總是會莫名的滋生醋意和酸澀,不知不覺中就和盛航鬧別扭了,這女人的醋勁還真是不容小覷的,連莊寧恩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好像做得有點過了,她該明白盛航的為難的。
她想對盛航說抱歉,可這抱歉卻說不出口,隻是有點孩子氣的把頭埋入盛航胸膛,接受著盛航的寵愛……
而甘紫菱的手術是真的很快被安排了。
從盛航給甘紫菱安排手術的快速來看,就知道他真的隻是對甘紫菱有責任在身,也一心一意想要讓甘紫菱手術完成後,眼睛趕快好起來後,他才能讓莊寧恩的心安定下來。
否則,隻要甘紫菱一天在他們身邊繞來繞去,對於莊寧恩而言,甘紫菱就是潛在的危險,她的心就會不安,隻要不安便會造成他們感情的持續低溫。
甘紫菱原本很想讓自己眼睛好起來,重見光明,然而盛航越是如此急切,她反而想要拖延時間,甘紫菱何嘗沒有預感,一旦眼睛好了起來,就真的和盛航劃清界限了,可終究,甘紫菱被推入了手術室裡,接受著眼部的手術。
盛航打心底裡希望甘紫菱能在最短時間內眼睛恢復,可希望永遠是背道而馳的……
隻要甘紫菱不願意讓眼睛恢復,盛航就永遠難達成心願……
莊寧恩也希望甘紫菱能好起來,但潛意識裡不希望和甘紫菱接觸打交道,她手術之後,醫生說情況很好,一個星期之後就可以摘掉布條,逐漸恢復光明了。
可這一個星期對於莊寧恩而言,卻好像是異常的漫長。
即便甘紫菱眼睛好了,也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
的確隻要有甘紫菱在身邊,莊寧恩心下是不安的,找黎真真聊心事吧,這個沒心眼的家伙,隻會把心情弄得越來越亂,好在正好傅芸芸約她出來見面,莊寧恩正好可以將心事說給她聽聽。
然而,莊寧恩所經歷的這些事,聽在傅芸芸心上,也不免有了沉重,傅芸芸深知莊寧恩和盛航所歷經的苦難,終於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居然甘紫菱回來了,哪怕盛航對她已經沒有了感情,但始終是讓人心下不痛快的。
這樣的不痛快波及到了傅芸芸。
和莊寧恩見面之後,神情鬱鬱寡歡的,很快大年初八各行各業都要開始上班,迎接新的一年了,她是不是也該去找一份工作,而不是天天窩在家裡,像個傀儡似的。
今天和莊寧恩談及工作的事,莊寧恩想要進修醫學,重新拾起自己本行的想法,也啟發了傅芸芸不少……
傅芸芸在大學裡學得是美術,畫畫是她唯一的愛好,仿佛能從畫畫中體會到沉靜和心平,當心靈真正平靜下來的時候,她就能少一點雜念,少一點煩惱,可當拎出好久不成碰觸的畫板之後,她久久不能下筆,許久,畫板上還是空白的……
喬越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她那樣呆若木雞的神態凝望著畫板,明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喬越走近她的畫板,大力的敲著她的畫本,以引起傅芸芸的注意力,“這搞美術的人,是不是隻有畫裸男,裸女的時候,才會格外的帶勁,興致勃勃?”
他嘲諷不已的一句話就那麼脫口而出,盡管是滿帶著諷刺,卻不是針對傅芸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