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寧恩呢喃的抱怨著江民宇,他從來就不迷信這些,認定了這些都是無稽之談,根本是扯謊,終究還是堅持要讓莊寧恩親手編織一條圍巾給他,那時候,莊寧恩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江民宇看到圍巾快要織好的時候,他的心情是何其的雀躍,開心。
他從來不需她替他做點什麼,而她隻是一個舉手之勞的付出,竟然可以讓江民宇那麼孩子氣的高興開心好半天,莊寧恩每每想到那時江民宇的神情,她的內疚便不斷瘋長了。
此時,莊寧恩更是有些不舍得的撫摸著深灰色的男士圍巾,這裡是她一針一針編織上去的,的確是充滿了祝福的,如今織好了,也是時候送出去了。
盡管對於江民宇來說可能是一種傷害,但她能為江民宇所做的就隻有這些。
“真真,晚上有時間來我家一趟嗎?我要搬家了,有些東西想讓你替我保管。”莊寧恩在搬家之前,能求助的人也隻有黎真真。
黎真真得知她要搬家的消息,震驚炸了,“什麼?你要搬家了!搞什麼呀,住得好好的,幹嘛又要搬家,錢有多的呀你!”
莊寧恩這個女人,又是哪根筋不對頭了!
黎真真滿腹牢騷,這是她的性子,莊寧恩早就習慣了,就因為真真是這樣的性子,有些話她不能在電話裡對真真說,為免她更加生氣,莊寧恩隻能當面跟她說。
黎真真盡管萬分不理解,也有些生氣,但還是很夠朋友的立馬打車飛速奔去莊寧恩的公寓……
沒多久,便是門鈴聲像火燒屁股那般急切響起了,這麼風風火火的態勢,除了黎真真,還會有誰。
黎真真一進來就有興師問罪的狠勁,“莊寧恩啊莊寧恩,玩什麼啊你,還真要搬家呀,包裹都打好了,我說你最近奇奇怪怪的,就知道你一定有問題了,原來是要搬家,搬去哪兒的豪宅呀。”
“真真,你先別激動,我也是有些不得已的,但現在的情況是必須搬走,我想請你幫忙……”
莊寧恩避開了代孕的事情,就她和江民宇已經分手的事情告訴了黎真真,黎真真頓然間一臉驚愕,完全不懂莊寧恩到底在想些什麼,“哇靠,我的天哪,你了不起呀,市長的兒子你也敢甩!牛逼呀!說實話,又是怎麼一回事!你和盛航舊情復燃,盛航打算將你金屋藏嬌,所以你要離開這兒了?”
黎真真的口吻相當之差,恨透了莊寧恩總是有事瞞著她,甚至總喜歡幹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情,跟江民宇分手的事也不跟她這個好朋友商量一下,權衡一下輕重,就這麼草率的決定了……
“真真,你就幫我最後一次吧,等到平安夜的前夕,把這個禮物送給民宇,拜託你了。還有這些東西,我暫時沒辦法一起帶走,你先替我保管一下可以嗎?”莊寧恩深知黎真真生氣是有一定道理的,真真一定認為自己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好朋友對待,才會有事瞞著她。
可就是因為她重視和黎真真之間的友情,有些事情,像她這次的這個決定,連她自己都知道是那麼的不妥,說出來告訴真真的話,真真不僅不會同意,甚至會因為有強烈的分歧,讓彼此的友誼走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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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次說什麼都不行!你自己去辦吧,送給江民宇的禮物幹嘛要我送去呀,弄得好像是我暗戀人家似的,市長的兒子我可玩不起。”黎真真一向心直口快,在莊寧恩面前更是口無遮攔。
“那你就認為市長的兒子,是我能駕馭得了的?他們那樣好的家庭,又怎麼可能容得下我?真真,我不想再遭受一次像盛航家庭那樣的反對和迫害了,隻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你能理解我吧,真真,你應該是最理解我的為難的。”
“你搬走……就是故意躲江民宇?你以為這樣躲起來,江民宇就會罷手嗎?別天真了。”聽莊寧恩這麼一說,黎真真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她何嘗不清楚莊寧恩有她的為難,有她的痛苦。
“躲起來,總比每天煎熬的相見,藕斷絲連,卻不能在一起要好吧,我不能再阻礙耽誤他了,和他在一起,我隻會拖累他,江民宇分明是可以有很好前程的人。”
他是市長的兒子,江博才完全是有意要給他在政治道路上鋪路的。
黎真真雖還是覺得有些別扭,但對於莊寧恩的請求,她也總是那樣的難以拒絕,不得不答應她,替她分擔憂愁……
第六百零二章 狠心的女朋友
黎真真答應了幫她,也算是讓莊寧恩放心了不少。
今年的初雪,下得很猛烈,連續十幾個小時都不停歇,仿佛是天空聚集了太多的情緒,要在這一刻全部發泄出來。
黎真真回去之後,剩下她一個人靜靜地觀賞著這一場下不停歇的雪花,很快地面上有了厚厚的積雪,鵝毛般的雪花洋洋灑灑在空中飛舞,帶來的冷意十足,卻也帶來詩一樣的美景,如果沒有煩惱,沒有內疚,心下是澄淨明亮的,在這種時刻和愛的人在雪地裡漫步,聊心事,聊生活,這何嘗不是最浪漫,最甜蜜的事。
而中國的雪,跟華盛頓的厚厚積雪比起來,還是差一點的,在華盛頓的冬季,經常有可能是被困在家裡,一困就是好些天,即便雪景再美,但給生活帶來了極為的不便。
莊寧恩更喜歡故鄉的雪,三年之後,再一次感受體驗到的這一場雪花,讓莊寧恩心情是道不盡的復雜,想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很多人。
“阿成,你那兒冷不冷?一定很冷吧。”即便很冷,可是他已經去了那兒好幾年了。
莊寧恩低低的自言自語,陸成的死,對她來說毫無疑問是這一輩子最痛苦最難受的事,而莊華興的離開,她亦是罪魁禍首,“爸爸……”
她不確定莊華興是否還會接受她的這一句“爸爸”,同樣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但她說不出口,說什麼都是無地自容的。
她就那樣靜靜地倚靠在陽臺,賞析著冰天雪地的美景,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她好像是跟“聖誕節”這個節日有仇似的,記得多年前,和盛航熱戀的時候,他曾提起過去國外一起過聖誕,一起度假的事情,最終發生了不可逆轉的大事,陸成死了,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也沒有闲情逸致去國外體驗熱鬧的聖誕節了。
而這一次,民宇也提起過,今年聖誕他們去華盛頓過,但最終可想而知,他們永遠也不可能作為情侶一起快快樂樂過聖誕節了。
“莊寧恩……你下來……你給我下來……我要你說清楚……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狠心的說分手就分手!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分的,我們就這樣耗著,耗到你重新點頭答應和我在一起為止……”
樓下傳來江民宇的聲音。
莊寧恩所住的公寓樓層很低,能輕易聽到江民宇的吶喊聲,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樣的聲音更加的響亮,清晰。
聽聞,莊寧恩心頭一震,她聽到了,聽到了是江民宇的聲音。
“先生,你不能在這裡鬧事了!你喝醉了,快點讓你家人來接你回去吧。”江民宇的“鬧事”,很快有大廈的保安人員前來阻止。
可是,江民宇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你給我把莊寧恩叫下來,我要當面跟她說清楚,我是不會分手的……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放手……”
江民宇明顯醉意很濃,否則一向紳士儒雅的他,又怎麼會幹出這麼丟臉的事情來,不過,江民宇也是走投無路了,莊寧恩一直拒見他,不聽電話,不給機會,好像是鐵了心要分了。
“先生,你要是在鬧,我就隻能叫警察來處理了。”江民宇這樣鬧騰的,大廈安保人員是不可能放他進去的,正在樓上的莊寧恩也清楚的見到了江民宇踉跄不穩的身子,他肯定喝得不少,如果現在開車回去,都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即便莊寧恩再絕情絕義,也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江民宇出事。
思索一番後,依然還是選擇下樓去見江民宇,“對不起,保安先生,我是他的朋友,暫時他不可以開車回家,我打電話讓他家人來接。”
“寧恩……寧恩,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你終於想見我了……我們不分手,莊寧恩,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跟你分手的……說什麼都不分,我要和你白頭偕老,永遠不分開。”江民宇即便喝得再醉,但還是能分辨得出莊寧恩,見到她的剎那,不由分說的將她緊緊摟抱在懷中,”寧恩……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他的聲音由剛才的硬朗和堅決,逐漸地轉變成懇求,幾欲是苦苦的哀求,那樣的語聲聽入莊寧恩耳畔是萬般的難受。
隻是難受歸難受,她不能心軟的,心軟就是對江民宇更加的殘忍。
保安人員也終於是知道怎麼回事了,“原來你就是那個狠心的女朋友,男朋友都這麼苦苦哀求你了,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隨隨便便說分就分吧。趕緊把他扶上去,讓他休息一會,我看他喝了不少,怕他鬧事,才不讓他進去的。”
“保安先生……”
“快去,快上去,給他泡點濃茶醒醒酒。”保安人員催促。
無奈,莊寧恩還隻能將江民宇攙扶進公寓,一路上江民宇呢喃著她名字的時候,莊寧恩聽得很揪心,很難過……
將江民宇攙扶坐上沙發的時候,江民宇身子酥軟的躺下,有些不省人事了,可嘴裡還在不斷念叨著他們不要分手的事。
莊寧恩蹙眉,眉梢之間是化不開的愁緒,“民宇,對不起……我知道是我不該……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答應你,給你希望的。”
若是當初沒有答應,現在的江民宇勢必是不會這般痛苦。
“我沒臉見你,你以後……真的不要再來找我了,你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很愛你,會照顧你,體貼你的人……”
莊寧恩的話語,他聽不見,依然是喃喃的喊著她,仿佛這個女人在他心底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為了避免江民宇第二天醒來時,彼此見面的尷尬,莊寧恩不得不去求助於鬱瑾,讓她把江民宇帶回去。
鬱瑾倒也是隨叫隨到的人,盡管江民宇待她不好,看她不順眼,可他始終是自己的哥哥,江鬱瑾不跟他計較,“寧恩,你們到底怎麼了?最近他心情很不好,你們兩個吵架了呀!”
“我們分手了,以後不會有任何關系了。”莊寧恩對鬱瑾不隱瞞她和江民宇之間目前的狀況……
第六百零三章 毫無參與感
莊寧恩的話,令江鬱瑾很是意外。
“寧恩……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有點不可置信。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鬱瑾,你捫心自問,我和民宇合適嗎,真的適合在一起嗎?”這個答應肯定是否定的,百分百的不合適。
“我以為你們會在一起的。”鬱瑾的回答裡顯得有些遺憾,但是感情的事,看上去以為合適的人,卻沒法在一起;看上去明明是那麼不般配得,最後竟然還在一起了,就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莊寧恩和鬱瑾兩人齊心合力的把江民宇送到了後車座,渾身酒味的江民宇,一聞就知道肯定喝了不少。
“放心吧,我會平安把他送回家的,隻是心理上的傷,還需要你去安慰,我不覺得你們不合適,如果可以的話,寧恩,還是考慮一下我哥吧,我哥真的是不錯的人。或許不是你心中所愛,但他是值得去愛的人。”鬱瑾離開時,給了莊寧恩一番話,希望他們在一起。
莊寧恩選擇了沉默,但並不是默認。
她若是繼續說自己和江民宇之間不可能,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可事實就是她當真很不近人情。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莊寧恩叮囑著,也有些慚愧麻煩鬱瑾這麼晚了,冒著風雪前來接江民宇回去。
盡管鬱瑾是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可這會兒,若是江博才得知這個消息,莊寧恩可以想象得到,他定然是最高興的那個人。
莊寧恩在原地定了很久,目送著鬱瑾的車離開……
在大廈樓前,平地上,親自的感受到了寒風的刺骨和冷冽,風呼呼地吹過耳旁,令莊寧恩寒顫不停,忽然想起了盛航,這個時候他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