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洗漱一下,我替你烘幹衣服吧。”莊寧恩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努力去平息內心激蕩起來的波濤駭浪,卻依然可以清晰的聽到心髒處傳來的劇烈聲響。
她其實還是那麼的關心他,緊張他,總是竭盡全力撇清和盛航之間的關系,到最後,反而讓自己陷得更深。
盛航不語,腳步卻沉穩的一步一步靠近她。
莊寧恩此時似有崩潰的嫌疑,激蕩又無助的心無處安放,凌亂的情緒迫使她下蹲,離開盛航的懷抱,隻想為自己尋一處溫暖和依靠。
在莊寧恩身體下蹲的途中,盛航則是適時地撈起了她的身體,截住她的後背,親昵又力道悍猛的擁入懷中。
每一次和莊寧恩擁抱時,他臂彎間的力量就好像會比平時大上太多,隻想將莊寧恩揉入自己的骨血裡。
莊寧恩沒被他的力氣嚇到,卻心潮澎湃,難以平復,“盛航……”
心底下有無數個聲音在叫嚷著盛航,一遍又一遍的,像是要記住什麼似的,不斷呼喊著他的名字。
盛航貼近,在她面前完全沒有抵抗力,咬住她雙唇的剎那,電光火石的星火瘋狂燃燒,莊寧恩像是上天特意為他量身定做打造的女人,總能給他最契合的愉悅,也能給他最好的安心。
莊寧恩有些被動,周身的溫暖,讓她不知不覺身體軟了下來,軟綿綿的靠近最溫暖的熱源。
他們這樣的放縱,是不可以的。
在背負了這麼多罪孽之後的感情,其實最終,遲早會是支離破碎的。
思及此,莊寧恩忍不住身子顫抖,那樣的抖瑟讓盛航停止了對她唇上的攻擊,他的唇上,鼻尖,口腔裡還殘留著屬於莊寧恩的香甜味道,香香的,甜甜的,一點也不會膩。
哪怕盛航不願意淺嘗輒止,但知道莊寧恩的顧慮,如今,有些顧慮不是她才會有,盛航也有。
“莊寧恩,如果我們注定要分開,有些感情不必隱忍,我不想和你成為陌生人,至少像普通人那樣,見了面可以打招呼,遇到了事情可以互幫互助,我們已經夠慘了,不要連最後一點點交集也沒有。”
盛航抵擋著莊寧恩的額心,發自於他內心深處最真實,最誠懇的話,逸入莊寧恩耳畔時,她不知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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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航,實際上,想說的更多。
如果不能在一起,他們可以有一個孩子。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麼彼此都單身好不好?誰也不要將關系更加復雜化,將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
如果不能在一起,他可以等,等到彼此心間的罪孽和虧欠都散去的那一天,他們是否能牽手相擁,過一段平靜的日子。
然而,如果,隻可能是如果。
……
盛航並沒有留在莊寧恩這兒,半個小時後林莫過來接他,盛航卻也沒有直接回家,反而冒著傾盆大雨去了陸成的墓園。
狂風暴雨的淋洗,墓園上空漂浮著陰冷的白霧,霧茫茫的讓人看不清楚。
“老板……我們……還是回去吧……”林莫倒不是膽小,也不是害怕深夜和盛航待在墓園,隻是,今天的盛航讓人不知不覺得感到心疼。
盛航抿了抿唇,指尖輕輕地擦拭著陸成墓碑上的照片,雨水像故意和他作對那般,擦了又有水浸染,將陸成的遺像衝刷幹淨的同時,又朦朧不清。
“怕嗎?”盛航輕悠悠的開口。
“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老板身體要緊,明天早上還有董事會要開,這個點了在這兒,也不太合適。”林莫急急地否認。
盛航卻並沒有因為林莫的話有想法離開,“他現在一定很冷。”
盛航的眸光裡黯淡無光,灰暗到慘白,心似乎也是如死灰那般沉寂,沒有任何的起伏。
“老板……”原本不感到害怕的林莫,聽了這麼一句話,再加上耳邊呼嘯嚇人的狂風,忽然間恐懼了。
盛航卻喃喃,“我一點兒也不怕他出來找我,甚至,我多麼希望他能出來找我,和我說說話,罵我也好,責我也好,我都願意聽。我還想當面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如果他還在,我和寧恩不會落到今時今日的地步,如果他也愛寧恩,我們可以公平競爭,哪怕最後輸的人是我,我也會心甘情願。”
“每次和莊寧恩見面,瘋狂想念卻又不能想她,隻能按捺住的心情,讓我愁思這一輩子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受到這樣悲慘的懲罰?”
盛航越說,聲音越低沉。
林莫看得心裡難受,卻又束手無策,他和莊寧恩無論誰,恐怕都無法衝破這一道警戒線而破鏡重圓。
盛航無懼於暴風驟雨的侵襲,這一晚,就這樣陪著陸成,陪著此時此刻同樣一身冰涼的陸成,直到天明。
他很清醒,越是雨水的澆灌,越是無法糊塗,以前的一幕一幕清楚提醒著他,無情又狠絕……
翌日。
在狂風暴雨後的第二天,天空泛著魚肚白,東邊有了燦爛橘紅的光芒上升,雨過天晴後的陽光格外的清新,幹淨,像是能將人的心靈也一並淨化。
可盛航的心,他知道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得到淨化了。
他就是那麼的自私自利活著,用別人的性命活著,傀儡似的活著。
陪盛航淋了一夜雨的還有林莫,默默地,靜靜地陪著他,也感同身受的清楚盛航心裡有多苦,若不是苦不堪言,盛航那樣自尊心極度強烈的人是不會讓人輕易看到他的脆弱。
然而,昨晚的他,比平素喝醉酒的他愈發的脆弱不堪……
第四百五十一章 有外遇了
大雨傾盆之後,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對莊寧恩來說,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盛航的話依然縈繞在莊寧恩的耳畔,清晰不已,她對盛航刻意的抗拒和拒絕,到最後都被攻陷得一塌糊塗。
困擾著莊寧恩的問題是:她到底該拿盛航怎麼辦?這種舍不掉,放不下的心,讓人舉步維艱的艱難。
“寧恩姐,他上鉤了。”李水晶打來電話匯報情況。
原本心事沉沉的莊寧恩,因為這一“大喜事”豁然間心情有了一絲明朗,之前倒不是對李水晶沒有信心,隻是她所了解的莊華興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至少他有老奸巨猾的本性潛藏在骨子裡。
“太好了,水晶,謝謝你,繼續幫我引他上鉤,按照原計劃進行。”事情終於在有了一點點好轉,莊寧恩也有了一定的信念,即便盛航從中幫了倒忙,但此時站得越高的莊華興,隻怕到時摔得越慘。
“寧恩姐,我會努力的。”
李水晶的努力沒有白費,也為自己高興,盡管現在所幹的事情和在酒吧裡那些勾當沒什麼區別,依然是陪男人作踐自己,但莊寧恩卻給了她一個可以擺脫地獄,重新開始的機會,李水晶想要竭盡的把握好這個機會。
但莊華興如莊寧恩所猜想的,並不是那麼容易上鉤,哪怕好色,不是他特別親信的人,他不輕易的上當,擔心被抓到把柄,成為別人要挾他的籌碼。
如今,莊華興重新回到莊氏企業,再一次成為這家公司的董事長,這機會是來之不易的,他不想再被人陷害打回原形。
但是,李水晶對他而言,有點點特殊,不僅僅隻是對上了他平素喜歡的口味,她有著別的年輕女郎沒有的清純和幹淨,哪怕是幹這一行的,卻仍舊自然清新。
莊寧恩在得到李水晶透露給她的訊息之後,她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試探一下莊華興。
離上次拜訪莊家已有數天,莊寧恩一直和莊念薇維系著“好姐妹”的關系,好看的,好用的,好穿的,都毫不吝嗇的買給莊念薇,籠絡她。
此時,莊念薇愛不釋手的摸著這一次莊寧恩給她帶來的禮物,特別開心,“這個名牌包包,我心儀很久了,可惜沒錢,沒想到寧恩你還真的買給我,太開心了,你太好了……”
莊念薇手捧著包包,親了又親,喜愛得不得了,原本對莊寧恩的戒備,甚至之前對她的討厭,蕩然無存了,她就這樣被這些東西給收買了。
“爸,媽呢?怎麼沒見到他們?”莊寧恩目光鎖定二樓主臥的方向,這個時候是下班時間,莊華興應該在家的吧。
“哎,他們呀,煩著呢,在樓上肯定吵架唄。”莊念薇望向二樓,翻著白眼,眼底不乏對他們兩人的討厭。
莊寧恩定了定神,道,“爸和媽以前是不吵架的。”
“呵,最近成了家常便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早習慣了。“
“……”莊寧恩沉默,她約莫可以猜測到米香雲和莊華興之間的爭執源自於哪兒,男人有了錢就容易變化,尤其還是已經變壞的男人,莊華興外頭有著年輕漂亮的女孩寵著,哄著,捧著,怎麼會心甘情願每天晚上對著米香雲那張半老珠黃,又嘮嘮叨叨的嘴臉。
隨即,樓上的門打開,爭執聲越來越激烈,也清楚的可以聽到他們爭吵的內容,果然是為了”外遇”的問題。
“你現在是去見那個小妖精對不對,你給我回來!”米香雲哭鬧又慌張的聲音響起,“噠噠”的腳步聲緊隨著莊華興身後。
莊華興一臉戾氣下樓,威嚴十足,“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公司還有事,我得去處理。”
“說謊!騙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去公司?你就是去見那個狐狸精,莊華興,你這個沒良心的,也不想想當初你臥病在床的時候,是誰在你病床邊伺候你,是我啊,那個時候怎麼沒本事去找狐狸精,讓狐狸精伺候你啊!”
米香雲也不顧家醜敗露,當著莊家佣人,以及莊家兩個女兒的面上,就這樣將莊華興的醜事給抖出來。
莊華興見莊寧恩也來了,臉色愈發陰沉難看,但對莊寧恩的態度還算很好,“寧恩,你回來的正好,勸勸你媽,整天跟個神經病似的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滿嘴胡說八道的,沒有一句可信的話。”
莊華興似乎很委屈,像受到了米香雲莫大的欺負和騷擾,向莊寧恩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