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言語裡,莊寧恩愈發感到自己的愛莫能助,以及慚愧不已。
江民宇深知莊寧恩的心思,和蘇菲亞修女道別,“修女,今天麻煩你了,我們有時間會來看樂樂的。”
他必須趁著莊寧恩還能勉強控制自己感情的時候,趁早的把她帶離孤兒院。
修女點頭,面容上難掩哀傷,牽著樂樂的手,樂樂卻似有些抗議的掙脫,追著莊寧恩和江民宇的車,“阿姨,叔叔……求求你們,帶我走……我不想待在這兒……”
似乎小朋友多的地方,會更加讓樂樂感到孤單,惶恐。
好不容易有兩個她可以親近的叔叔阿姨,樂樂不希望放棄……
莊寧恩情難自禁的落淚,忍痛和江民宇離開,找尋樂樂的事再一次的撲了空,早已經不是第一次,兩次的撲空希望了,可這一回這個樂樂的存在,讓莊寧恩心底是刻骨銘心的痛,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她卻什麼都不能為這個孩子做。
江民宇的手輕輕地搭在她肩膀,似安慰的傳遞著他的鼓勵,“別放棄,總有一天,我們可以把樂樂找回來的,不要往壞處想。”
她一定是胡思亂想了。
而莊寧恩的確是想得很多,蘇菲亞孤兒院的樂樂,和她的樂樂在莊寧恩腦海中不停地回繞,進進出出,讓她心神不寧。
那個叫做樂樂的小女孩,尤其在莊寧恩腦海中揮之不去……
返回華盛頓的住處,莊寧恩依然好半會都無法平復心情,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情緒,時時刻刻在折磨她。
每一次隻要有一點點關於樂樂的消息,從來不曾放棄,總覺得這一次,一定是了,一定是樂樂,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恰恰相反。
江民宇將她的行李放好,莊寧恩依然陷入自己的沉思裡。
“需要休息幾天,整理一下情緒再上班嗎?”他試圖借工作轉移莊寧恩難以自拔的痛苦,也轉移了一個新的話題。
提及工作,莊寧恩很有自知之明,這段時間在國內,定是江民宇在接替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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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樂樂,和盛航沒辦法在一起……這些令人難過的事,即使讓她無法振作,但莊寧恩很清楚她必須振作。
她這一身的罪孽,需要去救贖,償還。
“不用了,明天就可以上班,謝謝你,民宇,每次都是你陪著我一起經歷著找不到樂樂的失落,放心吧,我沒事的,至少在沒找到樂樂之前,我不能有事。”
莊寧恩故作鼓舞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心酸。
江民宇是難得的體貼之人,明知道莊寧恩在國內待了那麼長時間不回華盛頓的原因一定是和盛航有關,卻由始至終不曾提起。
即使不想給莊寧恩壓力,但還是半開玩笑的口吻,道,“既然你的決心那麼足,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心情轉變。隻是交往看看,如果哪一天你不願意了,你可以隨時甩了我。”
他刻意的把“甩”字說得輕松,不給人任何壓力。
不是頭一次被莊寧恩拒絕了,因此縱使再一次被拒絕,江民宇也不會驚異。
莊寧恩凝了凝他,他分明是認真的,眼底流露出來的認真是無與倫比的真切,誠摯,卻裝作一副屬於富家大少爺特有的毫不在意,好像真的隻是“陪玩”而已,莊寧恩卻能比任何時候都能清清楚楚的觸碰到江民宇的真誠。
這一刻,江民宇和盛航的臉龐在她眼前切換似的出現,時而是他,時而是盛航,讓她有那麼一會完全無法辨識……
第三百八十九章 搞定你的女人
其實沒有人比江民宇更加清楚的確定自己的“命運”,無論怎麼做,都無法讓莊寧恩的心稍許的傾向他。
“民宇,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好的,適合你的人,而不是我。”再一次拒絕江民宇,莊寧恩心裡也有過意不去。
這些年,最艱難的這些日子裡,是他陪在身邊一起苦熬過來的,有時候莊寧恩會想如果沒有江民宇,她可以很肯定自己撐不下來,就因為有江民宇這個堅強的後盾。
江民宇故作輕松,意料之中的表情。
“即便是再好,再合適的人,但她不是你。”
縱然莊寧恩是再不好,再不合適的人,卻是他真心真意喜歡的女人。
江民宇不再給予她壓力,但臨走的一句話卻是十分的窩心,“不管什麼時候,隻要你願意,我的胸膛,肩膀,永遠為你而言。”
而就是這樣一句窩心的話,讓莊寧恩的負罪感很深,本來欠江民宇就很多,如今是越欠越多。
若是她無法忘記盛航,進而又發展一段新的戀情,這對彼此三人來說是多麼不公平。
盛航這個人……
莊寧恩愁思著,她究竟還需要用多少個三四年的光景,才能將他徹底的忘記,或者即便是歷經了無數個三四年,依然還是不能忘記他。
沉睡後的莊寧恩,腦海中開始不斷的出現盛航的身影,尤其是他們離別時的場景一再的反復浮現。
別離的畫面,那般讓人撕心裂肺的痛,“不要走……盛航……我不要讓你走……”
夢中,她苦苦哀求著,緊握住盛航的胳膊,分明握得那般緊,可卻感覺到掌心裡能握緊的東西越來越遠去。
“不要走,盛航……盛航……”
莊寧恩牢牢握住掌心,卻什麼也沒抓住,隻有指甲深陷入掌心裡,刺痛讓她變得清醒。
原來隻是夢。
可夢境卻和現實一樣的真實。
事實是:他們真的分開了,彼此走向了不同地方。
莊寧恩口幹舌燥,心慌意亂的起來,初秋的華盛頓夜晚已然蒙上了寒冷的氣息,夜空上的明月高掛,看入她眼裡,月光也多了一分黯然,黯淡無光的讓人心生悲涼。
這個時候的盛航,他正在做什麼?
是和沐容兮在一起嗎?
如果沐容兮是一個心腸歹毒,耍盡心思的女人,莊寧恩或許還會有些不放心盛航和她在一起,可偏生,沐容兮從頭至尾就是那麼的心地善良。
盛航自是因為莊寧恩的毅然決然離開,對她心生不痛快,這是第二次了,是莊寧恩第二次不顧一切的離開他。
盛航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恣意妄為的攪亂他的生活,可笑的是,他卻一再的容忍莊寧恩在他的生活裡,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約了和邵震年賽車,可他明顯意不在此,隻是想發泄一下心底的不快,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他的青睞,唯獨一個“其貌不揚”的莊寧恩,拽毛了的把他的心意全甩在了一邊。
一想到這裡,盛航骨子裡蘊藏的火氣和怒氣交雜,蓄勢待發的要膨脹而出。
坐在跑車裡的邵震年,一個完美的急轉,迅速蹿至了盛航跑車之前,很優美的完勝了盛航。
依照盛航以前的技術,絕對是和邵震年不相上下的,可如今,自從發生了kant腿傷的事情之後,他對賽車有了本能的畏懼,直到kant能重新站起來,才敢勉勉強強的碰觸這玩意。
“喂,想什麼呢,你今天很不在狀態,心不在焉這是對我的侮辱。”邵震年可一點兒也不稀罕盛航這個讓來的“第一”。
“是我技不如你了。”
很久不再碰賽車,生疏感自然而然漸長,盛航很清楚還能賽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很不錯了。
“少跟我說這些話!怎麼啦,和你的女人,床上不協調嗎,她沒辦法沒滿足你?”
邵震年一邊脫下賽車服,一邊忍不住調侃,腦海中回憶一下莊寧恩的模樣,一看就不是個可以承受盛航掠奪侵略本性的女人。
“想死了你!”盛航冷冷扔了一句。
“我怕憋死你啊,需要女人,你跟我說啊,隨便勾勾手指,就有比莊寧恩好的女人供你挑選,女人嘛,不能慣,越慣越離譜。”邵震年撇嘴,不以為然的說著。
聞言,盛航沒有預期的生氣,隻是微微有些不解的疑惑,眉心亦是跟著挑動,“這麼個說法,看來你是已經把鬱海喬給徹底忘記了?”
他似挑釁的提起了邵震年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想提及的名字。
那個叫做鬱海喬的女人,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被提及,也沒有被想起。
“掃興。”原本興致還算不錯的邵震年,聽到這個名字,驟然變臉,他的變臉也從另外一方面反映出,他真的還沒有忘記她。
盛航則是一臉淡然,“忘不了,就承認唄。”
“找死!”
“你說吧,非要那塊地建水上空中樂園,還是為了她不是嗎。”盛航似乎已找到了有樂趣,又可以損邵震年的話題,臉上泛出道道笑容,但笑容背後,卻是強顏歡笑,好像是在告誡自己: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愛情裡不得善終,在愛情裡迷途的人,也不隻他一個。
“找抽麼你,搞定你自己的女人,再來跟我說這種風涼話,媽的,你今天是故意來找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