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慌亂,越不知所措了,領帶卡在盛航的脖子上,歪七扭八的不僅僅是難看,更是讓盛航受了苦。
盛航不語,但眸子裡散發出來的陰氣,快要嚇死莊寧恩了,她一副心虛又害怕的模樣,手足無措,甚至畏懼的不敢碰盛航,哪有服務員給客人打領結打成這樣的,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呀,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給人打領帶,能打成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那個……你能不能……自己整一整?”莊寧恩拉下面子,在盛航面前討好的說道。
盛航則是擺明了不給面子,哪怕她討好,也徹底忽視,眼神搜尋著周圍,像是在找尋專賣店老板娘的身影,他一個眼神,莊寧恩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好了好了,我幫你,你別生氣!”
該死的,他就喜歡在她面前擺著一副盛氣凌人的臉色,欺負她讓他能像個男人一點麼?
莊寧恩狗腿的性子又暴露出來了,慌慌張張的又扯著盛航的領帶,而這一回並沒有比上一次好,甚至更加糟糕了,越系越緊,“啊……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別著急,我馬上給你解開,解開……”
她好聲安撫,可頭頂卻傳來了盛航的斥責聲,“沒用的東西!廢物一個!”
盛航可是不止一次兩次罵她“沒用”,罵她“廢物”了,她是沒有他盛航大少爺那麼有才出眾,可也不至於是廢物吧,這絕對是對她的一大侮辱。
“先生,你說話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雖然客人是上帝,但上帝也不能隨便發脾氣吧,我剛才也承認錯了,跟你道歉了,你為什麼還要罵我廢物!廢物能給你搭配領帶,給你系領帶麼?”莊寧恩生氣,生平最討厭別人侮辱她的頭腦,她的腦袋瓜子自認為挺不錯的。
“呵呵。”盛航冷笑,並沒有預料中的生氣,可這冷笑頓然間令莊寧恩全身發冷,在看看周圍,專賣店老板娘銳利無比的眼神已經悍然有力的瞪向她,還有已經換好小禮服的沐容兮也從試衣間出來,似乎都很驚愕於莊寧恩的態度。
莊寧恩臉色緋紅,滿臉窘迫,她是不是過於衝動了點?
“那麼,你的領帶系好了嗎?”盛航低語,諷刺的含義很深,再抬頭看向試衣鏡裡的自己,灰色的領帶歪歪斜斜的卡在脖子上,整一好笑的形象了得?甚至,連盛航自己都被自己的形象給嚇到了,更何況旁邊已經笑得哈哈出聲的沐容兮。
“盛航哥,你太可愛了,太好笑了。”沐容兮的取笑毫不猶豫的說出。
莊寧恩面紅耳赤,見到沐容兮的靠近,本能的退至一邊,把原本應該屬於沐容兮的位置讓出來,“寧恩小姐也隻有你能給盛航制造出這般傑作,你不知道盛航哥對自己的形象可在乎了。”
沐容兮一邊說,一邊重新替盛航整理領結,她果然是系領帶的高手,很快端端正正,整整齊齊的系在盛航的頸項上,沐容兮也對莊寧恩替盛航選的領帶是贊不絕口,“好配哦,寧恩小姐你的眼光真的不錯。”
沐容兮的誇贊,越發令莊寧恩不好意思,盡管聽得出來,沐容兮的語聲裡絕非是在嘲諷,可莊寧恩卻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在他們面前是那麼的低人一等,自卑心又強烈的作祟了,盛航眼裡始終噙著敵意和蔑視,對莊寧恩由頭至尾沒有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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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恩小姐,我的禮服怎麼樣,好看麼?你幫我出出主意。”沐容兮穿著新禮服在莊寧恩面前轉了一圈,絕非是炫耀,莊寧恩看得出來,沐容兮不比其他千金大小姐,言行舉止間顯得有親和力,似乎是個不難相處的人。
“買好了,就走吧,有討厭的人在,連呼吸都覺得不暢。”盛航分明是在說莊寧恩,更甚的是把莊寧恩給他選的領帶扔在了一邊,完全不買賬的態度。
“盛航哥,真喜歡胡說八道的,寧恩小姐,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不遠,就在這附近,應該不會影響你工作吧。”沐容兮最後一句話小聲的在莊寧恩耳畔的道,她沒有什麼惡意,純屬是想多了解一下莊寧恩。
既然是盛航哥喜歡的女人,無論身份是怎樣的,勢必是有她的可愛和討喜之處,沐容兮視她為對手,為情敵的同時,更多的也希望從莊寧恩身上學到一些她平時學不到的東西。
“謝謝沐小姐的好意,我還得工作呢。”跟他們一起去吃飯,她瘋了不成!莊寧恩婉拒。
“這……”沐容兮猶豫。
“吃飯?當然可以,當然可以,現在可是已經到了我們下班時間……隻是這位女士,介意多帶一個人去嗎?”黎真真嬉皮笑臉,毛遂自薦的指了指自己,絕非是想蹭吃,非要去跟他們吃一頓飯不可,隻是想替莊寧恩去摸摸清楚這沐容兮的底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沐容兮雖有些驚訝,但依然很熱情,“不介意,當然不介意,人多才熱鬧,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收拾一下走了?”
盛航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發表意見,也沒有阻止沐容兮對莊寧恩發出的邀請,唯獨隻有莊寧恩是百般不情願去做這個電燈泡,盛航說見到她會呼吸不暢,若是和他吃飯的話,她會倒胃口好不好!
第一百二十章 在乎的女人
“喂,真真,別丟臉,咱們去當電燈泡不合適知道麼。”莊寧恩再三在黎真真耳邊嘀咕著,可她怎麼的厚臉皮也敵不過黎真真的臉皮厚,非要大搖大擺的跟在盛航和沐容兮身後去蹭飯吃。
“不知道不知道,我隻明白一件事,你若是不跟去,你和盛航就真的完蛋了,你傻呀,就算再困難的事,有比做服務生,送快遞,做代駕困難嗎?所以,你給我打起精神把盛航給拿下!”
“拜託你小點聲音好不好,人家聽到了多不好意思。”莊寧恩呵斥黎真真的嗓門,然而一抬頭便正好看到盛航正睨視她們兩個,這一刻,莊寧恩頓覺丟臉丟到家了,就算窮,也要窮得有點志氣吧。
無奈,黎真真這個人心理建設遠比想象中更強大,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就是硬拉著莊寧恩一起來了高級飯店。
“寧恩小姐,黎小姐,你們喜歡吃什麼,盡管點,今天盛航哥請客哦,大老板請客當然得小宰一筆。”沐容兮笑容親切,言談間更是很貼近莊寧恩和黎真真屌絲的心態,無形之中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既然沐小姐你開口了,我當然得吃好吃的。”黎真真一點也不客氣,“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那個……就是你們店裡有什麼好吃的,都拿來嘗嘗吧。”
“真真,你別這樣。”莊寧恩壓低聲音制止黎真真的宰人計劃。
“不好意思,剛才我朋友跟你開玩笑的,兩份咖喱雞飯就好。”莊寧恩取消了黎真真之前全部的菜單,向服務員說道。
黎真真卻抗議,“你幹嘛要吃咖喱飯呀,好不容易來一趟高級飯店,竟然要吃咖喱雞飯,服了你了,你是擔心我把盛航給吃垮了是吧?也是,以後你嫁給了某人,某人的錢就全部是你的了,你在替某人省錢是吧。”
黎真真很順勢的借題發揮,口中的“某人”自然很清晰指的是誰,莊寧恩即刻臉紅,“真真,你胡說八道什麼。”
“呵呵,好吧,看在你那麼替某人省錢的份上,咖喱飯就咖哩飯吧。”黎真真笑得開心,她其實是故意替莊寧恩向沐容兮宣誓所有權,盛航是莊寧恩的。
莊寧恩已經相對無言了,這個時候不知還能說什麼才能勉勉強強挽回自己的顏面,索性低了頭,這會兒功夫沒法兒見人。
沐容兮倒也不介意黎真真的胡言亂語,盛航卻是視線不由自主置放在莊寧恩身上,莊寧恩此刻的不自在像足了在盛家和陸成一起出現時的尷尬和局促。
他不語,不代表沒有將莊寧恩所有的情緒看在眼裡,她明顯的自卑,局促不安到了極點,幸好的是沐容兮不難相處,甚至可以說很好相處,和黎真真聊得甚歡,“不是吧,沐小姐你真的太大方了,還要邀請我們去酒吧喝酒嗎?我可是酒國天後,千杯不倒的,嘿嘿,寧恩就不同了,一般情況是一杯倒,一點氣概也沒有。”
“那麼,我算是找到對手了,我的酒量也不差,至少能和盛航哥一拼高下,就這麼說定了,等周末的時候,你和寧恩小姐一起去傲雄,我做東,不對,應該讓盛航哥做東,他是那兒的老板,當然得老板請客。”
沐容兮又再次給盛航自作主張了一次。
提及“傲雄”兩個字,莊寧恩本能的顫了顫,原來那是盛航的產業,那也是她和盛航最初相識的地方,也是孽緣的開始,如今隻要想到那兒莊寧恩面紅耳燥的。
“盛航哥,行不行呀,我們幾個女孩兒一起去你的地盤喝幾杯,應該不成問題吧。”沐容兮語聲嬌嬌柔柔的,令人討厭不起來。
盛航挑眉,視線很優雅的掃了一眼在場的三個人,慢條斯理的道,“喝多少杯都不成問題,但別給我鬧事。”
“寧恩小姐,一起哦,到時候你還可以帶朋友過來。”說完,沐容兮的身體俯低了,唇瓣刻意的靠近莊寧恩,壓低聲音的道,“比如,陸成先生。”
“他可能有點忙,而我最近也忙,不知道到時……”莊寧恩直覺不想去,不,不僅僅是直覺,而是百分之兩百不想去,卻被沐容兮給打斷了,“不行,一定要去,不管多忙,朋友間聚聚總可以吧,我很高興來中國認識了寧恩小姐和黎小姐,我們以茶代酒幹一杯吧。”
沐容兮是那樣的活躍,單純,無論是說話,還是舉止都讓人討厭不起來,甚至會讓人覺得她是很值得交往的一個朋友。
盛航不參與她們女人之間的事,態度從頭至尾冷冷淡淡,但目光卻是那般炙熱的落在莊寧恩身上,莊寧恩亦是能察覺到盛航的視線,因此,她是戰戰兢兢的,一顆心莫名的七上八下,煩亂得很。
“女士,你們的咖喱飯。”服務員端來莊寧恩點的餐。
黎真真一頓碎碎念,“真是的,你感冒了,還吃什麼咖喱雞飯呀,還嫌咖喱雞飯吃得少嗎。”
始終黎真真還是不滿莊寧恩點這麼一個便宜的東西吃,沐容兮在旁邊讓黎真真重選,但黎真真倒也沒那麼幹,盛航和沐容兮的牛排香氣四溢的端上餐桌,愈發引發黎真真的口水直流。
莊寧恩似乎這些東西,她不在意,而且在這種情況下,被盛航和沐容兮“盯”著,她明顯食難下咽,卻莫名地飛來一盤香氣怡人的牛排,順著牛排望去,愕然發現竟然是盛航將他自己點的牛排端給了她。
這行為,讓莊寧恩啞口無言,說不出任何話,但有無聲的感動凝聚在心底,哪怕盛航什麼都不說,卻能感覺到他的心……
“吃吧,毒不死你。”盛航終於說了一句話,依然是冷冰冰的說道,沒有溫度,是在故意扮酷呢。
“哇塞,盛先生,你真的太貼心了,寧恩,好羨慕你呢。”黎真真起哄,分明又是在故意向沐容兮挑釁。
沐容兮雖心有難受,卻倒是也鎮定,沒想到盛航對莊寧恩還真到了不一般的感情,至少,遠比她想象中更愛莊寧恩,更在乎這個女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別對我隨心所欲
然而對莊寧恩而言,盛航越是對她莫名的好,她的心理負擔越沉了,甚至有時候莊寧恩認為自己堪比是盛航的寵物,喜歡了就對她好一點,不喜歡了就一腳踹開。
在黎真真和沐容兮看來的所謂羨慕,莊寧恩卻覺得沉重,待在飯店的洗手間,任由著涼水衝洗著雙手,水淋洗在手背破皮處傳來的痛意才讓莊寧恩有了絲絲反應。
“嘶”的吃痛聲從她嘴裡逸出來時,才驚覺自己在洗手間裡待太久了,也驚愕的發現盛航的影像竟然出現在鏡子裡,她猛然一驚,“這是女洗手間呀。”
而盛航則給了她一記“那又怎樣”的神態,挑眉的睥睨,看得莊寧恩渾身顫巍巍的,進來洗手間的女同胞見到盛航這麼個大男人在,嚇得驚慌失措的逃跑。
“你,你……你走錯地方了,這是女人洗手間。”莊寧恩似以為盛航真的走錯了,又再次的提醒。
盛航卻越靠越近,毫無預警的執起了她的手,眸光落在她又紅又腫,破皮難看的手上,眉宇蹙了起來,像是疼惜,卻又好像有責怪,即便兩人那麼近的距離,莊寧恩卻沒辦法看清楚盛航的心思,心又再度發狂的躍動起來。
莊寧恩的手腕從他的掌心裡掙脫,盛航並沒有阻止,“不是什麼男人都可以上嗎?憑著你這點姿色,找個有錢的男人包養你,也不難吧,何必每天累死累活過得這麼辛苦。”
他這張賤嘴。
“謝謝你,倒是提醒了我,是個不錯的建議。”莊寧恩說得很順溜,一點也不生氣。
她的不生氣換來了盛航的冷肅,掌心強勢的鉗制了莊寧恩的肩膀,“誰給了你這個膽子,嗯?”
盛航的臉上閃爍出邪魅又令人後怕的神色,質問的口氣裡全然是對莊寧恩駭人的威脅,尤其渾身上下釋放出來的氣息,就好像要將莊寧恩給吞噬似的,他這麼一弄,把莊寧恩的全部氣焰給壓下去了,她後退,腳步顫抖,“你……我究竟有沒有膽,跟你沒什麼關系吧……你……你不要過來……”
這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人,這是女洗手間呀。
“你和我沒關系?上過床,沒關系?”盛航刻意扭曲,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