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湿漉漉亮晶晶的,他沉默看著她。
“我選今生的你。”
這個滿手的刺為她種薔薇,在落石下護住她,說希望她歲歲平安的男人。
秦驍震驚地看著她。
他似乎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不可置信,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甚至半晌都沒有吭聲。
她羞紅了臉,聲音糯糯的,去捂他眼睛:“你別這樣看著我呀。”
她本來就害羞,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極限了。
他再這樣看她,她羞得快找地洞鑽進去了。
他任由她捂住雙眼。
蘇菱看不見他深邃的眼神,才羞澀地把話說完:“你不要害怕,秦驍。我想了兩輩子,我可能沒有你愛我那樣愛你,但是我試著,每天多喜歡你一點點好不好?”
我向你靠近,每天多一點點,總有一天也會很愛你的。
愛情本就是不公平的東西。
他的愛太深重,沒有人能回報得出等價的東西。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朝著他走過去。
蘇菱說完,就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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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動。
她細細感受,才發現掌心湿了。
“好。”等你說愛我,等了兩輩子。世界下過無數場寂寂之雨,從黃昏到黎明,他本來以為,這是他一個人一生的守望。
哪怕他隻是她一生中的一場戲,她能騙他到結局,那也好的。
然而此刻,她真的喜歡他了。
兩情相悅,真是最好的詞匯。心揪著痛,卻又徹骨的甜。
她有些無措。
“我等你回來,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你嫁給我吧?”
秋風溫柔,那時候快十月了,天空是明麗的藍。
他無需跪下,早在他跪著為她穿鞋襪的時候,已經無數次俯首稱臣。
她的聲音也如潺潺的水,三月柔柔的風。
“好。”
去年那場雪,你等了快一夜。
這一回,我陪著你。
秦驍,你不要那麼冷啦。
第74章 結局
十二月的時候,大家都看出了秦總臉色不太好。
按理說這是一個很暖的冬,多少年來,天氣從未像今年這麼暖。
往幾年這會兒B市都該加厚衣服了,可是今年真的不太冷。暖洋洋的,還時不時出個太陽。
風暴似乎也停歇了。
賀沁發現秦總近來最經常幹的一件事,就是看天氣預報。
各種來源的天氣預報都被他聽了個遍。
有一天有個員工說:“往年十一月底就開始下雪了,今年這麼暖和,應該不會下雪了吧?”
秦少冷著臉走過去:“你再說一遍。”
員工:“不……不會下……”
非常有眼色的賀沁雖然不明白下雪與否有什麼關系,但是她會察言觀色啊,連忙說:“我看不一定,再冷一點點就下了。”
員工連忙結結巴巴補充:“對對。”
秦驍壓著暴戾的情緒走了。媽的他有事沒事說什麼下雪!
然而到了十二月中旬,那場雪還是遲遲沒下。
蘇菱也沒有歸來。
秦驍意外地冷靜了下來,讓賀沁去準備白色的羽毛。
下什麼雪,他說了算。
那時候蘇菱的微博常常有更新,大多是林清更的,拍攝了努力演戲的蘇菱。
她現在二十出頭,眉眼中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分向上生長的蓬勃朝氣。
那是個科幻劇,她拍攝的動作意外地清麗又霸氣。
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味道。
他日日夜夜看著,有些沉默。
如今的蘇菱,不再完全像一朵嬌嬌怯怯的花兒,她努力生長,真的長大了。
她不能再被他圈養,也不會再被他關在籠子裡。
秦驍第一次有些茫然。
他放她成長,讓她長成如今這般他很難掌控的模樣,是對還是錯。
他一邊控制不住這樣暴戾不安的情緒,一邊又忍不住被這樣的蘇菱吸引。
他有正常需求,午夜夢回醒來的時候,似乎還記得她嬌喘求饒的模樣,夢裡都美得驚心動魄。
然而今年這場雪遲遲不下,是天意都讓他不能擁有她嗎?
那批處理好的羽毛準備好的時候,剛好十二月底。
離蘇菱離開他,已經快三個月。
她微博很久沒有更新了,上一條解釋說,拍攝延遲,蘇菱可能要晚一點回國,讓粉絲們不要再既定日子接機。
秦驍看著那一堆羽毛,良久沒有說話。
和羽毛一起送來別墅的,還有幾臺噴灑羽毛的機器。
賀沁不太懂,她隻覺得有錢人世界太難懂了,因為要像雪,每一片羽毛都是挑了又挑拿去消毒的。秦少怎麼突然想看雪了?
“你走吧。”
賀沁應了是。
別墅裡寂靜,丁姨前兩天有事回家了。
他冷著臉,把機器一臺臺打開。
漫天的絨毛飄灑,其實比雪還好看,別墅裡很快就成了一層白色的世界。他冷冷彎了彎唇,呵,第一場雪。
天命從未憐惜過他,從最初到現在。
所以他不斷地去爭,去搶,去掠奪。
從前和人爭,現在和老天爭。
他其實挺累的。
就翹腿坐在沙發上,等這玩意兒下完。
沒用的,他知道。他不能再做一個這樣的騙子,她不會喜歡強迫改變一切的他。
蘇菱拿了丁姨的鑰匙,她悄悄回了國,原本想給秦驍一個驚喜,可是進屋漫天的羽毛,讓她也呆住了。
秦驍坐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她開門也沒有驚醒他。
她走進這個世界,羽毛落在她的肩膀,沾上她的眼睫。
整個世界都是柔和的,她走近他的一瞬間,他就警覺又冷冷地睜開了眼睛。
秦驍一時分不清這是不是自己的夢境。
白色的世界,美得驚心動魄的她。
她赤著腳,踩在羽毛中,纖足和羽毛一樣白。她聲音甜蜜:“秦先生,我回來啦。”
他彎了彎嘴角,張開懷抱。
她撞進他的懷裡。
撞得他的心生疼。
我怕你不回來了,我怕你隻是騙我的,我怕這愛情太傷人,一切都隻是我的癔症。
蘇菱知道他在做什麼。
她在國外拍攝的時候,也有關注國內的天氣,今年特別溫暖,有可能不會下雪。
她想了很久,覺得秦驍一定很難過。
所以她回來了。
她在他懷裡,又乖又軟。伸手去接那輕飄飄的羽毛。
“秦驍,它是暖的。”
他看著她,親親她的額頭:“嗯,再等等,再等等一定會下雪的。”
“不等了。”她說,幾乎是瞬間,他眼裡的黑色碎裂開來。
秦驍聲音低啞道:“再等等吧,它……”
她有些腼腆,笑道:“這就是啊。”
他捏住她下巴:“你確定?”
她嬌嬌的:“嗯呢,我都記著呢,下第一場雪,嫁給你。”
老天從不眷顧他,然而她憐惜他。
不論這世間定律,隻問朝夕。
他再也忍不住,將她壓在身下,一吻落在她唇角:“蘇菱,菱菱……”
羽毛落下來痒痒的,她止不住笑。
半晌才軟軟回應他:“秦驍。”
他眼裡都是熾熱的光,那地方抵著她,他撐在她上方喘息。這不是夢,所以他不敢肆意妄為。
“可以嗎?”
她咬了咬唇,歪頭羞澀道:“嗯,秦驍,我給你摸一輩子腳,你不許欺負我呀。”
他忍不住低笑起來:“好。”
然而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大多都是假的。
蘇菱也不是容易反悔的人,然而上輩子她暈了,不知道第一次有多疼,醒過來的疼被悲怮的心情蓋過去。後來嘗了情欲的滋味,她也沒感受到疼。
如今這是切切實實地感受。
她忍不住哭:“不來了。”
秦驍不停。
這時候誰他媽停誰不是男人。
何況她叫得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