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他淡淡說。還是度數比較高的那種。
她不解,可是酒壯人膽,她那杯飲料的作用過去了,醉酒的效果又上來了。
一張絕美的小臉燒成灼灼桃花,清純褪去五分,一半染成妖氣。
“為什麼給我喝酒?”光影輪換著打過來,她睫毛纖長,眼睛純黑。
他把她臉頰兩旁的頭發撥開:“因為我生氣了。”
“你為什麼生氣呀?”她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秦驍眸中無情緒,他陳述事實:“你不喜歡我。”
那倒是的,她點點頭。
他冷冷笑了一下。
心想掐死她算了,手在她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變成慢慢摩挲。一沾上又舍不得拿開。
他順著她衣服往下撩,手指輕輕一勾,她精致白皙的鎖骨露了出來。
奶白的膚色,在黑暗裡都能看得清晰。
他摸了幾下,肌膚又滑又軟。帶著醉人的溫度,與他冰冷的指尖相觸。
他沒有往下,但是身下很誠實地起了反應。
秦驍站起來,去找方家小少爺點了根煙抽。
就在蘇菱旁邊抽,他的目光還落在她身上。這裡太暗,誰都看不見她,舞池那邊玩得很嗨,聲音嘈雜,她似乎有點難受,酒量太差,此刻昏昏欲睡。
Advertisement
煙味蔓延在這一小片區域,蘇菱咳了起來,咳嗽很小聲秀氣。
他面無表情把抽了一半的煙摁滅了。
想去折騰死她,一了百了。
然而他站著沒動。
他要她的愛,不要她的恨。等愛實在得不到的時候,也許退而求其次就要恨了。
現在卻不是那個時候。
蘇菱迷迷糊糊聽到好吵,然後有桌子被掀翻的聲音。
一個女聲驚呼道:“菱菱!”
然後是少年驚怒的聲音:“蘇菱!”
黑暗的世界驟然亮了起來,有人把燈打開了。乍一亮她還不適應,下一刻自己的眼睛就被人蒙住。
那隻手沒有一絲熱氣,像個冰冷的冰塊。
卻讓蘇菱清醒了幾分,她張了張唇,回憶起剛剛喊她的女孩子聲音:“雲布?”
那個少年的聲音也耳熟,她覺得好像倪浩言。
雲布和倪浩言聽不見,聽見的隻有捂住她眼睛的秦驍。
秦驍勾了下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萬白白開了燈,她現在很生氣,憋著一股子氣:“秦少,菱菱怎麼了?”
秦驍沒理她。
萬白白一咬牙就要過去,大廳的光亮堂起來,倪浩言被跟上來的保鏢按在門口。雲布被人攔著也進不來。
秦驍饒有興致地看著,像在看兩條砧板上的魚。
郭明巖死死抱住萬白白:“祖宗欸,別搗亂。”別人看不出秦驍的情緒,他和秦驍從小玩到大,再清楚不過。秦驍正怒了,誰往刀口上撞誰倒霉。
萬白白要炸毛了,她一會兒沒看好蘇菱,秦驍就不知道對蘇菱做了什麼,她多少有點責任。
然而郭明巖到底是個男人,她還真掙脫不開。
萬白白本來想踩他一腳,一看自己十公分的高跟鞋,腳抬了起來,又收了回去。
郭明巖知道秦驍看起來很不正常,連忙說:“靜觀其變。”這是他作為一個文盲,少見的會用的成語。
原本舞池的音樂關了,在場的人面面相覷,都看出了秦驍心情不好,也不去觸這個霉頭。
倪浩言被反剪了雙手,猩紅著雙眼:“蘇菱!”他還在不斷掙扎,幾個保鏢一點都不留情,下了死力氣把他控制住。
人是秦驍放上來的,不然他和雲布到不了三樓,雲上香榭的安保措施很好。
配置是保鏢,而不是保安。
少年掙脫不開,又不知道蘇菱是什麼情況,他離那邊太遠,隻知道蘇菱現在在沙發上。
秦驍像化了領地的暴君,不許任何人靠近蘇菱那邊,他捂了一會兒,把手挪開,她眨了眨眼睛,看清了他的模樣。
他看起來好生氣。
隱忍的、竭嘶底裡的生氣,隱在笑意之下,更讓人脊背發寒。
那杯酒對她而言太烈,她雖然知道情況不妙,可是腦子轉不快。
秦驍把她扶起來,低笑道:“來了兩個好玩的人。”
蘇菱握住他的手臂:“秦驍。”
“嗯?”
“你別這樣。”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不能動她,還不能動別人嗎?她在乎他們,可是卻沒有在乎過他。
雲布完全沒有搞懂這是什麼情況,倪浩言來找蘇菱的時候,雲布才知道今天是蘇菱的生日。她和蘇菱都不太在意這個日子,也是和家庭有關。
雲布得知倪浩言是蘇菱表弟,把菱菱去雲上香榭的事情告訴倪浩言了。結果少年馬上變了臉色,雲布也意識到不對了。兩個人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雲布急得跳腳,怕蘇菱吃了虧:“菱菱!”
蘇菱聽見她的聲音,扶著暈乎乎的頭,她意識到了不對,但是一時想不起哪裡不對。
畢竟作為上輩子的蘇菱的記憶太深刻,要是真讓她分,顯然這輩子更像個虛假的世界。
然而她潛意識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她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角,聲音又小又軟:“秦驍,我們回家吧。”
他眼裡的冷意凍結了一秒,本來想起身去處理倪家那個小崽子。現在有些莫測,他看了眼緊緊抓住衣角的小手,轉頭撫了撫她的臉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怎麼醉了以後,這麼招人恨,又這麼招人愛呢?
蘇菱當然不知道。
她眼睛湿漉漉的:“回家吧。”
他笑了聲:“行。”
然後俯身把蘇菱抱起來,她這回出乎意料地配合,不打他也不踢他了,白嫩嫩的手臂軟軟環住他的脖子。
秦驍抱著她路過門邊時,倪浩言眼睛都氣紅了:“蘇菱,你怎麼了!他對你做了什麼?”
蘇菱吃力地看著他,認出了他是自己表弟。
她一時還有些疑惑,她斷了腿倪浩言沒能帶走他,後來秦驍就不讓他來了。他怎麼又來了?秦驍說會打斷他腿的呀。
蘇菱有點慌,抬頭去看抱著自己的男人。
他感受她的目光,似笑非笑:“怎麼?”
她怕秦驍真的傷害倪浩言,對他露出一個笑:“我不和他走,我跟你回家。”那笑純淨乖巧,像初初綻放的桃花兒,開得招招搖搖。
秦驍瞳孔一縮。
幾乎不受控制的,心裡泛起難以言說的喜悅。
她這幅模樣,幾乎是他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嬌軟樣。
他愛死了這種感覺。
雖然這個轉變來得突然又蹊蹺,但是不妨礙他心情變得愉悅。他當著倪浩言和雲布的面,低頭在她臉頰上一親。
她半眯著眼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秦驍這回真的笑了。
倪浩言見了這個陌生男人的輕薄行為,快要瘋了。偏偏他那個傻表姐還一副傻兮兮的模樣。
他像頭被激怒的小野獸:“我殺了你!你放開她!”
保鏢感受到倪浩言激烈的動作,兩個人把他扣的死緊,雲布在旁邊聽得分明,骨頭咔嚓一聲,顯然脫臼了。然而倪浩言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紅著眼睛,似乎要把秦驍生生咬下一塊肉來。
雲布臉色白了白。
秦驍嗤笑了一聲,他看都沒看他一眼,抱著蘇菱下了樓。
萬白白要被這個發展氣死了,她一瞪郭明巖:“這就是你說的靜觀其變!”
郭明巖:“……”不是,這關他什麼事啊。
萬白白知道來的這兩個應該是蘇菱的朋友,她剛剛和蘇菱聊天的時候蘇菱說有人會來接她。
她連忙走過去:“你們把人放開啊。”
雲上香榭的人並不聽她的,郭明巖說:“放開放開。”
倪浩言被放開了,他臉色慘白,眼睛卻猩紅,他們一松手他就要追下樓。
雲布還理智些:“倪浩言,你別衝動,他開車走的,你現在追也追不到。我們……”她想說我們報警吧。
然而一看這個雲上星空這麼多衣著打扮非富即貴的人,她摸不清他們和剛剛那個男人關系的情況下,不敢把這話拿出來隨便說。
倪浩言不傻,立馬明白了現在追也沒法追。
他抿了抿唇,這才感受到手腕脫臼的痛。
萬白白也急,秦驍這個脾氣……真的賊他媽嚇人啊。
她說:“郭明巖,我把你的東西都還給你,你把蘇菱帶回來吧。”
郭明巖心想,你以為老子不怕秦驍的啊?
然而這個時候不能在眾目睽睽下犯慫,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問題是……我也不知道驍哥去了哪裡啊。”
他房產那麼多,他哪裡知道他把人帶哪裡去了。
而且看他走的時候心情還不錯,想來不會出什麼大事。
萬白白冷笑了一聲,“一丘之貉。”她就不該相信他,她走過看了下倪浩言的情況:“你是蘇菱的朋友?先別擔心,我們報警,你去醫院把傷處理一下。”
少年抿著唇搖了搖頭,倪浩言看出萬白白和秦驍他們不是一伙兒的,剛剛那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太過狠厲。他現在很擔心蘇菱。
“我沒事,雲布姐,你報警吧。”他手動不了。
湛磊拍了拍暖暖的頭,走過來斜了郭明巖一眼。呵,出息。
左右搖擺的模樣。
“萬小姐,別人不懂事,怎麼?你對秦少的性格沒有耳聞嗎?”
萬白白一咬牙,想起剛剛蘇菱那副真心開心感動的模樣,拿起手機報了警。
怎麼的吧!姐本來就是從一無所有開始的!
~
秦驍開車回松山別墅的時候,丁姨老遠聽到他車子的引擎聲,頓時喜笑顏開去迎接:“少爺回來了。”
文夫人不管秦驍,丁姨照顧了他好幾年,對他很有感情。
秦驍點點頭:“丁姨。”
然而丁姨看他從駕駛座裡小心抱出來一個姑娘。
那姑娘臉埋在他懷裡,看不清長什麼模樣,露在外面的一雙胳膊白生生的,纖細美麗。
丁姨喜上眉梢,哎喲少爺這還是第一次帶姑娘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