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吳惟安準備科舉非常辛苦,每天頂多睡一個時辰,大年夜手凍僵了也依舊在寫字;
二、努力一定會有收獲,就像他吳惟安,在春闱中考到了第三;
三、他吳惟安愛慘了她紀雲汐,愛情給人力量;
紀雲汐面無表情地把紙捏了回去。
心想,這就是現代說的毒雞湯吧。
畢竟,給他力量的是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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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惟安趕到宮門口時,考生們已經往裡走了。
他喘著氣,在隊伍的最後頭,跟著人流一點點往裡。
門口,侍衛們正在一個個核查考生們帶的東西。
短短不過半日,吳惟安便已經成了書生中的大名人。
旁邊的人看到是他,都自發和他打招呼。
吳惟安臉色依舊很差,努力擠出笑容,有些害怕但又鼓起勇氣回應大家。
這次殿試實在是太突然了,考生們都在說這事。
很多人都猜到這事肯定是和吳惟安有那麼一點關系,畢竟發榜之後,也有很多人在傳吳惟安作弊,那吏部尚書泄了題。
但吳惟安畢竟就在他們旁邊,而且上午的掩面而泣和那番話給大家印象太深,他們都默契地不在本人面前提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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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提前這麼多,我這心裡實在是慌得很啊。”
“我也是,春闱考後,我就休息了一個月。本想著等發榜後再準備殿試,可現下哪還來得及!一個月沒看書,有些內容我都記不清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吳兄,這一個月,你應該也有為殿試準備罷?”
吳惟安有些吃力地提著他的小竹筐,聞言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怕讓雲娘失望,不曾懈怠過。這一個月也是天天從早看到晚,睡不了多少時間。今天上午一回去,我也就開始看書了。”
周遭的書生紛紛驚嘆。
“天吶吳兄,你這著實太用功了些!我自愧不如!”
“難怪你臉色這般差!”
吳惟安虛弱道:“沒有沒有,我還是怠懶了。剛剛來的路上,我抽空去見了雲娘,否則那點時間,我還能再看一會兒。”
“噫籲嚱!噫籲嚱!”
當即,人群中傳來陣陣臥槽聲。
此次參加殿試的共兩百八十八名,但最終準時到的隻有兩百三十一人。
有些是知道的晚了,趕來後已經過了點,侍衛不讓進,隻能在宮門前痛哭流涕。
有些是知道自己上了榜,心情很好便去喝了花酒,此刻還醉倒在溫柔鄉中。
蔣公和幾位老先生,也已被請到了皇宮之中。
幾位先生年齡不小,而且均是非常突然地被聖旨傳進宮的,但他們到底經過大風大浪,一個個神色自若,很快就投入到殿試準備之中。
他們個個學問極深,出題對他們而言一點都不難,沒多久就選好了題目,讓眾考生去考。
考完後,他們的卷子將由翰林院的學士們,和幾位老先生一起批閱。
批閱之後,隻留三十八名參與殿前問答。
問答的內容,便是根據考生寫的文章來問的。
這番流程下來,等到了殿前問答,便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大家熬了一宿,都很是疲憊。學生們是,幾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更是。
倒是皇帝精神挺好,坐在龍椅之上,溫和道:“此次春闱聽說有很多人心有疑慮。故而朕特意請了蔣公而來,代朕出題考問各位。望各位好生回答,讓朕看看各位的真才實學罷。”
殿下眾人恭恭敬敬行了禮,殿前問答便開始了。
老先生不愧是老先生,每一個問題都很難回答,站著的三十八名考生皆是緊張得不行。
很多人支支吾吾答了半天一個字都答不出來,反倒是那吳惟安,雖然細弱的身子在眾人的視線下抖啊抖,聲音也顫啊顫,頭也不敢抬一直低著,但他說得每個字都很清晰。
哪怕幾位老先生的提問再怎麼刁鑽,他每個問題居然都答得很不錯。
連聖上都不由多看了幾眼。
答完後,吳惟安腿都軟了,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回了等候區,第一時間擦了擦額間的汗。
一張臉更是慘白,搭配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十分可怖。
第34章 賺錢要錢一事,還是他夫人比較
佑昌廿二年絕對是大瑜朝最為特殊的一年。
殿試在春闱發榜當日便開始,於第二日晚間結束,第三日上午,最終的結果就出來了。
一甲三人,狀元紀家紀明雙,榜眼李家李三,探花吳家吳惟安。
原先被眾人認為會進一甲的馮五,被吳惟安擠了下去,成了二甲第一名。
這結果一出,滿京城沸騰。
狀元郎紀明雙手捧欽點聖昭,領著諸位進士遊街。在他後方左邊,吳惟安拉著韁繩跟著,雖看上去有些緊張,但面上露出點欣喜的微笑來,氣色也比前幾日好了些。
大街上熱鬧得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盛夏慶賀,姑娘小姐們將手中香花扔了紀明雙一身,眼裡心裡均是愛慕之情。
這每回狀元遊街,其實就是場大型相親會,隱在暗處的各家,都會看看這些進士之中是否有適合婚配的青年才俊。
首先第一個,便是這紀明雙。
從小到大,想嫁紀明雙的女子不計其數,更不用說他如今還風風光光當了狀元郎。
容貌、身世、才能,紀明雙都是一絕。朝堂之中更是有很多位高權重的大人們,早早就看中了這個女婿,想和紀家結親。
但紀家長輩早年間意外去世,如今府中當家做主的是紀明喜。
長兄如父,按理來說紀明喜完全可以為紀家弟妹的婚事做主。
可全朝廷上下誰不知道,找紀明喜根本沒用。紀明喜做不了家中弟妹的主,所以他們的女兒想嫁紀明雙,必定得紀明雙自己同意。
隻是紀明雙早年間被纏得煩了,放言道他要等兄長們先娶妻,他才會考慮這事。
可紀家幾位哥哥,包括最為年長的紀明喜,在婚事上都沒有動靜,也沒有能勸他們的人。
畢竟也勸不動啊。
前幾年甚至有大臣大著膽子繞過紀家,去讓皇帝賜婚。可皇帝說了,他不管這事。所以紀明雙這個上好的女婿人選,各家隻能忍痛舍棄。
至於第二位,那可是太子的表弟,早早就訂了門好親事,輪不上他們。
而第三位,父親雖隻是個從六品員外郎,但近來在工部表現得挺好,日後說不定還能往上升升。最關鍵的是,人家自己爭氣,拼命了數月,居然真的考了個一甲。這般韌性實屬難見,也算是個好苗子了。
且如今那大紅袍一穿,倒也人模人樣。
唉,當初怎麼會覺得這吳家大公子哪哪都不行呢?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麼?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探花郎早早就被紀家三姑娘挑走了!
提到這個,先前一致認為紀雲汐眼瞎的人,心裡都有些不好受。
而且他們還想起了一件事,這吳惟安中了一甲,那紀雲汐當初在德昌賭坊砸的銀錢,豈不是可以十倍奉還?
十倍啊!
紀雲汐當初砸了五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那意味著紀雲汐將能拿回五十萬兩黃金,一百萬兩白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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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在福滿樓訂了午宴,邀各位進士參宴。
紀明雙認識的人很多,一到福滿樓門口,便被眾人拉走了。
吳惟安跟在二弟身後,隨著人流走著。
這福滿樓是上京城最好最貴的酒樓,席間飯菜酒水都不會差。
按照往日,吳惟安是絕對不會缺席的,可今日,他低聲對弟弟道:“你去吃罷,我有點事,得先回府。”
吳惟寧點點頭,沒放在心上,看吳惟安走後便去找了他的同學。
第53節
吳惟安急匆匆回了吳家。
沒過多久,一輛老舊矮小的馬車從吳家後院出來,搖搖晃晃地朝紀府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那馬車中到底放了什麼,拉著馬車的馬腳步明顯很是沉重,有點不堪重負,速度也很慢,半天也沒走出多遠。
車裡的吳惟安低聲催促:“趕快點。”
外頭駕車的管事繃著一張圓臉:“公子,已經是最快了。”
這陣子都是蹭紀雲汐馬車,導致完全習慣了紀雲汐馬車速度的吳惟安:“??”
圓臉管事提醒道:“公子,這馬是集市上最便宜的馬。”
依他所見,這馬能撐到現在,還能走,就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哦。”吳惟安總算想起這事了,年前剛來上京城,他手頭很是拮據,買什麼都隻能買最便宜的,“這馬這些日子辛苦了。今日過後,便讓它在馬厩好生歇息罷。”
圓臉管事:“那這馬車?”
吳惟安眉眼一揚,語氣淡淡地,頗為不屑:“買隻汗血寶馬不就行了?”
圓臉管事:“??”
他又道:“哦,馬車也換換,就按照夫人那樣來罷。”
此時此刻,吳惟安終於明白,平日他那未婚妻子,為何神情總是如此淡然。
他現在也很淡然,由內而外的,淡然。
正午時分,紀雲汐才剛準備起床。
昨日殿試晚間才結束,大哥七哥和搖錢樹回來得晚,她躺下準備睡覺時都已經是後半夜了。
晚香和寶福伺候著她洗漱穿衣,兩人剛給紀雲汐換上衣裙,院外丫頭便稟告說是吳公子來了。
紀雲汐坐在鏡前:“讓他進。”
吳惟安是第一次進紀雲汐的院子,他之前來的時候,基本都在紀家的正廳或是書房。
紀家的正廳和書房已是十分闊氣,但紀雲汐的院裡,更是無一處不精致奢華。
價值千金的古玩,被她隨意放在一邊,扔在那像是湊數的。
更不用說是其他東西了。
就說她那床,大得可以在上頭滾來滾去都滾不到邊吧?
她睡的床這麼大,晚上不害怕嗎?
吳惟安收回視線,看向坐在梳妝鏡前的紀雲汐。
她此刻剛洗漱完,烏黑的長發披在身後,臉上還帶著點水跡。
旁邊三個丫鬟圍著她,一人拿著上好的梳子小心翼翼給紀雲汐梳頭,一人拿著粉脂在給紀雲汐上妝,一人站在一邊隨時聽候傳喚,等著給紀雲汐端茶送水。
本來心情很不錯的吳惟安,莫名就嘆了口氣。
聞言,紀雲汐從鏡子裡看向他,微微疑惑:“怎麼?”
吳惟安走到她旁邊,靠在梳妝臺旁,又莫名其妙地來了句:“人生來不同。”
紀雲汐:“???”
紀雲汐很是無語,也不知道他又抽什麼風。
但她也懶得猜他的心思,畢竟吳惟安這人,隻要他想隱藏,你是怎麼都猜不到他的真實想法的。
畢竟那演技,紀雲汐小時候就見識過一回,這些日子,更是見得有些麻木了。
紀雲汐問道:“你們不是有午宴?”
吳惟安嗯了一聲:“我們何時去那德昌賭坊?”
紀雲汐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淡淡道:“待我用過午膳罷。”
這次押注,紀雲汐大獲全勝,手裡突然間就能多出四十五萬兩黃金,九十五萬兩白銀,也就是13.5個億。
這是紀雲汐的習慣,她總是愛把大瑜朝的銀錢,換算成現代的RMB,這樣更能獲得賺錢的快樂。
13.5個億絕對是一筆大錢,拿到手之前,紀雲汐也很是費心,時不時就去吳宅盯梢。
可現下真的到手,她雖然心下歡喜,但也沒多大興奮。
畢竟,她錢真的挺多的。
雖然這具身體才15歲,可她活了兩輩子,這輩子剛出生在喝奶的時候,就想著要怎麼賺錢了。
所以,她錢真的挺多的。
多到贏了這13.5個億,她也沒有很激動,自然也不急。
她慢慢地讓侍女們給她梳了個很是復雜的發髻,化了個看起來簡單但其實很費時間的妝容。
等紀雲汐收拾完後,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了。
一開始,吳惟安還靠在梳妝臺前看著侍女們給她打扮。後來,他索性靠在她的美人榻上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上好的茶葉都被他喝淡了,淡到沒味。
吳惟安想,要不是看在那二十五萬兩黃金,五十萬兩白銀的份上,他不會等的。
他真的,不會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