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他不過回家幾個月,他就覺得自己被氣成了小老頭!
紀雲汐糾正了一下他的說法:“紀府的錢我不會動,我動的是我自己的錢。”
紀明雙:“有差別嗎?你名下的錢比紀府的錢還多!”
家裡錢都是紀雲汐一個人賺的,哥哥們從來都不插手,自然也不會要。
在錢一事上,兄妹們都算得很清楚,自己的錢自己掙。另外每人每月都交一樣的錢入紀府銀庫,用來家用。
所以紀雲汐名下財產,真的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紀明雙自然不是眼紅妹妹的錢,他隻是替她心疼。
這錢在紀明雙看來,肯定會打水漂的。
紀雲汐這些年為了做生意有多麼辛苦,紀明雙看在眼裡。
紀明雙恨鐵不成鋼:“紀三,我記得你原先不是這樣的人。你一向理智聰慧,有些事情看的比我還清,但怎麼一碰上男人,你就失了智呢?”
紀雲汐認真道:“七哥,你相信我,我眼光不會出錯。安郎他確實,可以。”
紀明雙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罷了!罷了!反正是你自己的錢,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到時候你可別找我哭鼻子!你和那吳惟安在大街上討飯,我也不會接濟你們!”
撂下這句話,紀明雙甩袖而去。
但同時,他已經開始盤算要怎麼多賺點錢了,畢竟日後,他要養妹妹了。
妹妹花的還不少,什麼都要最好的,是一筆很大的銀兩啊。
哦,可能還要順便幫忙養個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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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很氣。
紀雲汐看著紀明雙氣衝衝的背影,有些無奈。
就,她說真話的時候,好像身旁人都不太信?
比如那日她和吳惟安說她人都是他的,他雖然不似七哥這般生氣,但紀雲汐感受到了對方的呵呵。
行吧,問題不大。
紀雲汐喝了口茶,順便讓丫鬟朝七哥那送了些菊花茶降火。
天色變暗,紀明喜回府,一家人一起用膳。
紀明喜也已得知了府中之事,他看了眼淡定吃著飯的妹妹,試探地問:“雲娘,聽明雙說,你們這回去鹿山圍獵發生了一些事?”
紀雲汐抬眸:“兄長指的是哪一件?”
紀明喜道:“呃,聽說那惟安能中一甲?”
紀雲汐點頭:“是。”
紀明喜看了妹妹一會兒,也沒見紀雲汐往下說。
他就去看另外一邊鐵青著臉吃飯的七弟,七弟看起來是和三妹在賭氣,一句話都不說。
紀明喜嘆了口氣,因為手邊沒有茶,故而隻能喝了口湯。
出去找人借了一堆錢回來的紀明焱蹦蹦跳跳跑進來,剛好聽到幾句,便把知道的都說了:“大哥你是不知道,當時那些人話外之意,皆是如果妹夫考不上一甲,那就是三妹眼光不好。但三妹怎麼可能眼光不好呢?所以妹夫一定能考上一甲啊。”
紀雲汐看了六哥一眼,倒是有些意外。
她是真沒想到,原來家裡六哥,是最信她的?
紀明雙忍無可忍:“閉嘴吧你。”
紀明焱直接給紀明雙夾了個大雞腿:“我知道你對妹夫有偏見,我不和你說,我和大哥說,你吃你的飯。”
紀明喜努力理解六弟的思路,但他失敗了:“明焱啊,你這個結論,不能這麼下吧?”
紀明焱看著大哥,大眼睛忽閃忽閃:“啊?”
紀明喜:“雲娘確實眼光好,但是,妹夫能不能中一甲,一要看妹夫自己的真才實學,二要看妹夫考場上的發揮,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紀明焱才不管這麼多:“妹夫很聰明的,人也好,老天爺也一定向著他。大哥你放心吧,這次春闱,一甲裡有兩個都是我們紀家人的!”
紀明喜還想說什麼,但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算了,就這樣吧。還是想喝茶啊。
他喚來下人:“給我倒杯茶罷。”
紀明雙:“……”
-
第二日午後,紀雲汐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上京城最大的賭場而去。
紀雲汐的馬車非常好認,整輛馬車用的是西南來的大果紫檀木,雕花梁柱無一處不精美,連馬也是難得一見的汗血寶馬。
故而這馬車跑在街上時,百姓們都知道轎中人是誰了。
有不少闲著的百姓,便悄悄跟在後頭,想看看這紀雲汐是要幹嘛去。
畢竟今日這紀家排場挺大,除了紀雲汐的馬車,後頭還跟了三輛。
不知裝了些什麼,沉甸甸的,壓得那彪悍的馬步伐都不似往常那麼快。
出乎眾人意料的,那馬車停在了德昌賭坊前。
德昌賭坊是全上京城最大的賭場,三教九流的人都愛往這裡跑。
每日都有人在這傾家蕩產,輸得人把老婆孩子都壓上了。
也有人賺的盆滿缽滿,大笑著離開,但保不齊過幾日又來,直到輸得褲衩子都沒。
所以,基本上沒有人能從賭場裡賺到錢,這些錢,都流向了背後的馮家口袋。
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馮家一直扶搖直上的原因。
畢竟官場哪裡都需要打點,沒錢怎麼行?
綴著蠶絲線的簾子被掀開,紀雲汐和紀明焱先後下了車。
紀雲汐今日穿的白衣,顏色雖低調,但上頭的刺繡和絲線無一處不精細,行走間在陽光下還微微閃光,帶著低調的奢華。再加上那張沒有表情,但五官極好的臉,活像一朵雪山白蓮。
紀明焱向來愛紅,今日也是一席紅衣,襯得他面容愈發白皙,那雙大眼睛也愈發亮。
但沒有人敢和他對視,因為那些傳言。
紀雲汐當先走進那德昌賭坊中,紀明焱在後邊跟著。
後頭下人們抬著一箱又一箱的東西魚貫而入。
圍觀的眾人紛紛驚訝,也跟著進了德昌賭坊。
反正這地方,誰都可以進!
賭坊的坊主消息知道的很快,親自出來迎接:“六爺好,三姑娘好。”
紀雲汐嗯了一聲,懶得廢話:“聽說你們這可以對明年春闱一甲得主進行下注?”
坊主朝後頭抬箱子的下人們望了一眼:“是,三姑娘可要下注?”
紀雲汐頷首:“這些,五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我全押吳惟安。”
此言一出,眾人哗然。
一旁賭桌上殺紅眼的賭徒,都下意識看了過來。
這是什麼概念?
當今皇後的俸祿,一年也不過二十兩黃金,兩千兩白銀。
紀雲汐換算過,大概相當於現代的年薪五十五萬。
而她今日拿出的這些,相當於現代的1.5億元。
當然,紀雲汐名下的資產不止這麼點。
這些隻是她這兩日能拿出的現銀,還有一些暫時無法變現罷了。
不過也夠了。
紀雲汐特地了解過,這次德昌賭坊針對春闱的結果,給出了幾種押注方式。
如果隻押一個人是一甲之一的話,若是熱門人選,像紀明雙這種,便隻能是2:1。就是你押了十兩,如果押中了,賭場還你二十兩。
第37節
而越不可能的,這個比率會越大。
像吳惟安這種無人問津的,一概都是10:1。
也就是說,如果最終吳惟安能中一甲,那紀雲汐就能抬15億回去。
坊主呼吸都重了幾分,他幫馮家辦事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有人敢這樣砸錢。
當然最重要的是,也沒人能輕易拿出這麼多錢啊!
可是錢太多,坊主不太敢應,他朝紀雲汐作了一揖:“三姑娘,此事小的不敢做主,還容小的向主子稟報。”
紀雲汐嗯了聲:“去吧。”
坊主讓人把紀雲汐和紀明焱迎進去,好生招待後,便驅車去了馮家。
剛好,馮家家主御史大人剛回府。
聽到下人稟報,他和兒子對視一眼,眼中精光閃爍:“就讓她押!”
事情發生沒多久,吳惟安也知道了。
圓臉管事一五一十的稟報:“那德昌賭坊點了一下午的銀錢。”
吳惟安垂眸,半晌問道:“你說她押了多少?”
圓臉管事重復:“五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
吳惟安淡淡地哦了聲,揮揮手讓圓臉管事下去。
圓臉管事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去了弟弟的書房,搬回了一疊書。
第27章 資本主義家的險惡用心
紀雲汐和紀明焱走後很久,德昌賭坊眾人依舊處於震驚之中,久久不能平復。
紀家有錢,全上京城都知曉。
但沒想到,居然會有錢到這個地步,那搬了一箱又一箱的黃金白銀,深深刺進了眾人的心田。
更可怕的是,眾人都知道,紀雲汐昨日才回的上京城。
她隻用了兩日不到的時間,便籌集到如此多現銀。
更更可怕的是,這些錢,還不是紀雲汐的全部身家,她名下還有家宅良田無數,當鋪和拍賣行的錢,她也沒動。
紀雲汐動的,隻是她的小金庫。
真真是一擲千金,眾人甚至不免想道。
“那吳大公子,不會真是個有學問的,我們都看輕他了吧?”
否則這紀三姑娘,怎麼舍得砸這麼多錢,去賭吳惟安中一甲?如果吳惟安不行,這錢可全部打水漂了啊。
“當初兩家定親的時候,那吳家的情況就被大家弄了個清清楚楚。那吳家大人算是個好官,吳家二公子據說也是有些學問,唯獨吳大公子真的不行,在平江私塾中時,大公子的功課都在最末等!”有知情人出言。
“但紀家就真的讓三姑娘這般胡鬧?”
“紀家那幾位爺多寵三姑娘,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可能這些錢,對紀府來說也不算多,為了面子隨便玩玩罷。”
“那也不能這麼說,那錢可算是大數目了,幾位皇子都拿不出來……”有人悄咪咪問,“雖然說那吳大公子學問確實差,但你們忘了,紀家長兄是吏部尚書嗎?春闱試題,他可是都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
“正是!”
“噓,這話不能亂說的,紀家多記仇你不是不知道,少說幾句!”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知道的人越來越多。
紀明喜在吏部待了一天,天快黑才準備啟程回府。
一向和他交好的大人過來詢問:“明喜兄,你可知你家中發生了何事?”
紀明喜今日剛和幾位老先生們商討了一下春闱試題,有了眉目,心情難免不錯,反問道:“何事?”
紀明喜一向不太擔心家裡。
家裡幾位弟弟妹妹雖然各有主見,但其實做事都有自己的度,一般無需他操心。
再說了,操心就有用嗎?那也不一定有用。
交好的大人道:“你家三妹今日午後,拿了五萬兩黃金和十萬兩白銀去了德昌賭坊。”
紀明喜:“噢,你說的是這事,這個我昨日已得知,隨她去罷。”
對方:“???”
這些銀錢,是一筆小錢嗎?
他一輩子累死累活,都遠遠賺不了這麼多啊。
那大人很心累,但看著格外隨緣的好友,他還是提醒了幾句:“明喜兄,家裡弟妹你還是要管管的啊。”
紀明喜笑了下,知道好友是一片好心,便應了下來:“我知道,我會管的。”
那大人又道:“若你事務繁忙管不過來,也可娶個好夫人,讓夫人替你管一管。”
紀明喜和顏悅色:“我知道,我會留意。”
大人:“還有,民間有些不太好的傳聞,你也要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