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看了眼安排表,“你說你不想太忙,就沒給你安排太多的通告,明天闲著,後天一個廣告,大後天上一個訪談節目,對了,周四一個頒獎典禮你去露個臉,這周基本就沒了。”
“頒獎典禮?有我的份嗎?”
“都是內定的,你說有你嗎?”
“那我去幹嗎?”
“露個臉啊。”
許辛夷白眼回她,“不去。”
安雅倒也不勉強她,怎麼喜歡怎麼來,“行,那我給你推了,空出來的這天,我記得有個影視要談,和我一塊去?”
“行啊。”突然想起了什麼,許辛夷問她,“江念他爸生日那天,他去哪了?”
“那天我給他放假了,他沒去參加他爸的生日?”
“沒,一晚上也沒見他人影,我還以為你留他在公司學習呢。”
安雅白眼甩給她,“我是那種冷血的人?”
許辛夷嘀咕,“那他怎麼連自己爸爸的生日都不到場?”
看來江念和家裡人關系不咋好啊。
“對了,有件事是關於江念的,你前兩天去參加宴會,又加上發燒我沒和你說。”
“怎麼回事?”
“江念這個祖宗,前兩天不是有個綜藝節目嗎?錄制節目的時候不知道那個主持人說了什麼,當場甩臉就走了,底下那麼多觀眾看著,沒多久就傳到了網上,說他耍大牌,這個節目的制片給我打電話,說是這件事江念不出面道個歉,以後就再也不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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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辛夷奇了,“哪個節目?哪個主持人?”
“就是那個《非一般的挑戰》主持人周愷。”
“他?”許辛夷凝眉,“說了什麼知道嗎?”
安雅搖頭,“不知道,江念他沒說。”
許辛夷嘆了口氣,十八九歲的年紀年輕氣盛她能理解,有著往往一言不合都能打起來的脾氣。
“行,這件事我先了解之後再說。他現在在哪?”
“應該在公司吧,他這幾天沒通告就往公司跑。”
許辛夷皺眉,“他往公司跑什麼?”
“他讓我給他請了幾個老師,沒課的時候就鑽練習室裡。”
“老師?”
“形體老師,舞蹈老師,還有花大價錢請來的表演課老師,”安雅補充一句,“都是他自己出的錢。”
“……行吧,我找他談談。”說著起身,朝舞蹈室走去。
舞蹈室是江念經常待的地方,透過舞蹈室門上的玻璃,許辛夷看見了跟著舞蹈老師一起跳舞的江念,她在外默默看了一會,等裡面兩人動作停了,老師關了音樂囑咐了江念幾句後,朝門口走來。
門從內打開,舞蹈老師見著站在門口的許辛夷,笑道:“許小姐,你好。”
許辛夷看了眼裡邊,問道:“今天的課上完了?”
“上完了。”
“那辛苦您了。”
“沒事,”舞蹈老師笑道:“江念很有舞蹈方面的天賦,一點就通,我教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寒暄兩句後舞蹈老師告辭離開。
許辛夷推門而入,站在角落裡看著舞蹈室中央的江念練舞。
江念瀟灑跳了兩個動作便停了下來,看著許辛夷拿著毛巾擦頭上的汗,遲疑著一步步朝她走近。
或許是猜到許辛夷來著的原因,江念低著頭,問道:“找我有事?”
“沒事,就想看看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安雅姐說想給我籌備一張專輯,這幾天都在努力練舞。”
許辛夷點頭,“練得不錯。”
江念微愣,“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問完了。”
“我得罪了《非一般的挑戰》的主持人,你不知道嗎?”
許辛夷點頭,“知道。”
“那你還……”
“一個主持人而已,節目就不上了。”
江念沉默看著她。
“這件事安雅已經和我說過了,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點就行了,不過我挺好奇的,那個主持人說什麼了讓你那麼生氣當場就走?”
江念猶豫一會,說:“他說,想挖我去另一個公司。”
“沒了?”
“沒了。”
許辛夷真覺得他一根筋直得可愛,“就這麼點事你就發這麼大火?”
江念沒有說話。
“江念小朋友,你成年了,我得交代你一點,以後在娛樂圈混,不能這麼大氣性知道嗎?你以後遇到的事聽到的話還多著,就這麼兩句就忍不住以後怎麼辦?”
江念心裡思索,還是覺得不要將那個主持人後面說的話告訴許辛夷,免得髒了她的耳朵。
“嗯,我記住了。”
“行,記住就行,下次別再這麼莽撞了,你繼續練習吧,我先走了。”
“等等——”江念叫住她,似乎有什麼話在心裡想說很久卻一直沒說,掂量著該不該說。
“怎麼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
江念提醒她,“兩年前,金山大橋下。”
許辛夷眉心微蹙,仔細打量著江念的臉。
兩年前?
金山大橋下?
腦海裡搜索著兩年前的記憶,三秒後她恍然大悟,“是你……”
兩年前許辛夷剛到這個世界時,她正嫁給易揚不久,剛結婚就去了美國的易揚在她穿越回來的那天回國,帶她一塊回老宅見易老先生,回來的路上易揚臨時有事不能回一品蘭亭,就將她放在半路讓她自己打車回家。
她那幾天對易揚冷漠態度不勝其煩,在易揚車離開後,在江邊散步透氣,恰好遇到了江念,之後還做了件很愚蠢的事,將身上所有的現金都給了他,手機沒電,導致沒辦法搭車回家,穿著高跟鞋走了兩小時,同時激情辱罵易揚兩小時。
“我記得你!”
“你根本就不記得。”江念冷漠戳穿她。
“……我沒第一時間認出你,那是因為你那時候又瘦又小,穿得還……和你現在簡直是兩個樣子,”許辛夷實在疑惑,“你那時候怎麼在那?”
江念垂著頭,“不重要了。”
他知道,許辛夷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否則在她面前晃了這麼久,也沒聽她提起過。
“周愷的事我會自己處理,我向他道歉。”
“別犟,”許辛夷拍拍他肩,“這件事不怪你,我去處理你不用管了,但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可得長點心,不能這麼衝動,記住了嗎?”
說完,微笑離開。
周愷的事她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徹底放棄還是緩和下關系。
雖然隻是個主持人,但這個周愷娛樂圈內挺多關系好的朋友,真得罪了,以後不知道哪給你使個絆子,這年頭,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就算是她以前,得罪人也是看人下菜碟,有潛力的不得罪,有背景當紅的不得罪。
這個周愷……
許辛夷看著安雅給她的關於周愷的資料,周愷雖然隻是個小主持人,人也不怎麼紅,但舅舅是臺裡一個主任,還挺有權的,如果和周愷交惡,說不定以後還真有點麻煩。
思考再三,許辛夷最終決定,還是和周愷見上一面,把這事說清楚。
許辛夷讓安雅約上周愷,周愷那邊故意拿喬,一時說明天,又改口說沒時間定在後天,終於在第三次改口後,定在三天後的雍福會所見面。
周愷這人靠著自己舅舅的背景進了電視臺當了這個主持人,男女不忌,禍害了不知道臺裡多少剛畢業的小年輕,沒人敢招惹他,膽子也越來越大,上節目看上了江念,搭了兩句話,結果這江念不識好歹落他的面子,這口氣他怎麼也得出出來才順心。
許辛夷約他,他也猜到是為了江念的事,三番兩次改時間就為了耍她出氣,本來是不想再和許辛夷工作室合作,不過看在江念主動約他出來的份上,他還是給了許辛夷一個機會,定在三天後的雍福會所見面,而他和江念見面的時間,約在與許辛夷見面的前一天。
見面場合依然是在雍福會所,他坐在包廂中間左擁右抱,就等江念自己送上門來。
八點,江念終於自己送上了門。
周愷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他笑,“說吧,今天找我什麼事?”
房間裡燈光昏暗,氣氛不錯,江念垂著頭,周愷竟也沒看清他的臉。
“那天在節目上的事,我向你道歉。”
周愷笑了,“江念,你進娛樂圈也不久了吧?好好的節目你說走就走,真是不給我們臺一點面子,以後我們還怎麼合作?”
“是我當時太衝動了,抱歉。”江念的聲音意味不明。
“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周愷眼神肆無忌憚打量著他,“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你考慮下那天我在節目上說的事,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怎麼樣?”
見江念不搭話,周愷繼續道:“你不同意也沒關系,後天我和你們老板許辛夷見個面,你不答應我就問她……”
周愷話還沒說完,當頭一聲脆響,緊接著溫熱的液體從頭上流下,隻聽見四周尖叫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額頭的劇痛。
他捂著額頭,看著面前拿著空酒瓶砸他頭的江念,“你……你竟然敢砸我!”
周愷又氣又怒,看著江念陰鬱的眼睛,莫名心底一顫。
江念面無表情將他揪起,掀翻在地,一腳穩穩踹了過去,周愷一跌一滾就到了牆角,仰面躺下,大口的呼吸卻叫不出痛,腹部火辣辣的。
“你竟然敢打我!”周愷氣喘籲籲良久,踉跄起身看著他,“好,好……你給我等著,我告訴你,你們工作室任何藝人,以後都休想再上我們臺任何節目,還有你!不把你弄進去我周愷的名字倒過來寫!”
江念在他面前蹲下,揪著他的領口,一拳過去,鼻血灑了。
“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別牽扯我老板。”
兩人僅一拳之隔,或許是江念表情太過陰翳,眼神太過駭人,周愷一時之間竟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招惹他。
江念目光定格在他臉上,是自己都不曾知道的陰狠與暴戾。
對視良久,江念松開他,緩緩走出房間。
靠在門外,江念垂頭恍惚。
他是來道歉的,可是事情卻變成這個樣子。
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的名單上猶豫不決,上下滑到底好幾次,終究還是一個電話都沒打,關上手機,沉默離開。
五分鍾後,雍福會所的工作人員趕來,看著房間內的狼藉和周愷臉上的血跡,趕緊報警。
“報警!立刻報警!江念人呢?你們會所的人都是吃幹飯的嗎?攔不住他是嗎?我告訴你們,他在你們雍福會所把我打出了血,你們會所也得給我一個交代!”
門外經過的人腳下一滯。
會所的工作人員解釋道:“周先生很抱歉,我們這邊已經報警了,但是您說的江念,已經離開我們會所了,所以……”
周愷叫囂道:“我不管!你們保安呢?馬上把江念給我抓過來,竟然敢打我!我今天非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站在門外聽著周愷叫罵聲的江淮沉默,而後笑著對身邊的易揚說:“易先生介意我處理件私事嗎?”
江淮和易揚今天是來雍福會所談合作的事,易江兩家多年未合作,這一次的合作,至關重要。
易揚冷冷看著他,“江先生如果要處理私事,今天的公事那就以後再談。”
房間裡氣急敗壞的叫囂聲再次傳來,“江念這小兔崽子竟然敢打我,不把他送進去關個十年八年我周愷名字倒過來寫!還有許辛夷,明天我倒要看看她怎麼向我解釋!連自己工作室的藝人都看不好,她這個工作室也別開了!”
江淮挑眉看著易揚,“易先生,我想,現在我們應該可以一塊處理私事了。”
兩人面無表情將門推開。
會所的工作人員正給周愷處理頭上的傷口。
周愷一見房間內走進好幾個穿西裝的男人,霍然起身,“你們誰啊!”
江淮上前一步,將他踹回沙發裡,給了會所工作人員一個‘趕緊滾’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