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厲振宇再對吳天佑揮去一拳,成功抹掉了那家伙臉上可惡的笑,他失控地怒吼道:“不肯說哪隻爪子碰過她?那就兩隻爪子全廢掉!給我把他的十根手指全部敲斷!敲碎!敲爛!我看他還怎麼再染指夏雪!”
“厲振宇!”夏雪尖叫一聲,突然就沒了聲息。
田亮見勢不妙,連忙過來推了厲振宇一把,低聲提醒道:“少夫人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厲振宇隻覺眼前陣陣發黑,他最怕劇烈的情緒刺激,此時頭腦已經失去了素日的冷靜和睿智,變得狂躁而暴怒。
“這種時候,最好別再刺激少夫人!陸少說一定要讓她保持情緒穩定!”田亮感覺厲振宇又有舊疾復發的徵兆,不由急了。他見厲振宇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而吳天佑慘叫連連,正承受著手指被鐵棍敲擊之痛。
“……”
“住手!”田亮替厲振宇拿了主意,他喝止了正用鐵棍敲擊吳天佑手指的打手,道:“直接打他一頓!別傷筋動骨就成!”
那些打手住了手,有些遲疑地看向厲振宇。
厲振宇卻茫然地看向虛無一角,整個人都似乎神遊天外去了。
“揍他!狠揍一頓!”田亮知道現在必須盡快結束這幕鬧劇,厲振宇有舊疾復發的危險,夏雪有先兆早產的危險,而始作俑者就是吳天佑。可是眼前絕對不適合再重罰吳天佑。假如讓夏雪知道吳天佑被敲斷十指,她肯定承受不了!她情緒崩潰的結果將是災難性的!孩子鐵定保不定!假如失去孩子,厲振宇也會崩潰!“先讓他在床上躺半個月,先生會再來找他算帳!”
厲振宇仍然沒說話,那麼就是默許了田亮的話。
於是,那些黑衣打手就丟掉了敲擊吳天佑手指的鐵棍,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先生,我們走吧!”田亮試探地拉了拉厲振宇,提醒道:“少夫人情況不穩,我們先回去安撫住她的情緒!”
厲振宇隻覺神智陣陣恍惚,但心裡還是明白的。他用手捏了捏眉心,用盡力氣,隻吐出一個字:“走。”
*
凌晨時分,夏雪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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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振宇一直沒有出現,田亮陪同陸遠航出現在夏雪的病房裡。
“振宇呢!”夏雪流淚問道。
陸遠航無法回答,田亮忙邁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先生身體有點兒不適,回去休息了!他讓我轉告少夫人,吳天佑的手指沒事,隻是揍了他一頓而已!”
夏雪的心裡惴惴地,隻因為她聽說厲振宇要敲爛吳天佑的十根手指,當時她根本承受不了。情緒的波動導致胎動更加劇烈,現在竟然見紅。“振宇呢?他是不是生氣了!”
她好沒用!連個孩子都照看不住!難怪厲振宇對她失望,現在都不肯來見她。哪怕知道她見紅,陸遠航和田亮都來了,他卻始終沒再露面。
“夏雪,你冷靜些!”陸遠航走過來,坐到夏雪的身邊,握住她的一隻纖手,安慰道:“我沒有把你見紅的事情告訴振宇,所以他並不知道!吳天佑被揍了一頓,沒有大礙!至於是不是他幹的,事情早晚能搞清楚。現在,你要好好保持情緒穩定樂觀,先保住孩子,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夏雪咬了咬唇,兩滴清淚滴落下來,哽咽道:“是我不好!我讓他失望了!”
“不會!”陸遠航忙安慰道:“振宇的脾氣我了解,他隻是……隻是怕兩人見面談起些不愉快的事情影響你保胎,反倒好心做了壞事!現在,你躺下來,乖乖睡一覺!我保證,明天你醒過來之後,就能看到他了!”
真的嗎?夏雪這句話沒有問出話,心裡卻有了活動之意。因為厲振宇經常這樣,早晨她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他的懷裡。也許,明天早晨真如陸遠航所說,厲振宇就回來了。
“給她加半支鎮定劑!”陸遠航悄聲吩咐小護士,俊臉卻分外的凝重。一天之內用兩次鎮定劑……但願不要對胎兒有影響!可是,現在的夏雪急需睡眠和休息,否則胎兒兇多吉少。
*
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夏雪都住院保胎。
厲振宇再也沒有出現過!哪怕她望眼欲穿地企盼著他,哪怕她每天早晨醒來都會伸臂探向身邊,哪怕她讓人回家取來了那件未織完的毛衣……她都沒有再看到厲振宇的影子。
但夏雪再沒主動問起厲振宇的下落,也沒問起他最近的態度和情緒。就像她絕口不問吳天佑的事情,也從沒打電話追問過吳天佑有沒有真得在她衣服上抹麝香,或者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現在,這些事情統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保住腹中的孩子,讓他平安生下來!
陸遠航嚴厲警告過她,如果她再有劇烈的情緒波動,孩子將會兇多吉少。
夏雪將陸遠航的警告記進了心裡,她嚴格遵守著他的叮囑,盡量放松心情,除了孩子,什麼事情都不要多想。
孩子是最重要的!一切其他事情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做追究。
可是,厲振宇為什麼還不出現?
看出了夏雪的愁悵,還是陸遠航安慰她:“振宇怕影響到你的情緒,他暫時回避!他隻所以回避,是為了你們倆的孩子!你隻要記住,他愛你們的孩子就夠了!”
感謝陸遠航,總是這樣安慰照顧她!能得他這樣的藍顏知已,是她夏雪的幸運。能得他這樣貼己的執友,是厲振宇的幸運。
假如不是陸遠航及時發現沾在她衣服上的麝香,恐怕……夏雪不敢想象下去。唔,不能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能想!不去問吳天佑真相,不去問!
夏雪反復地告誡著自己,堅決不去尋求答案!
此時,任何事情的答案都不如腹中的孩子更重要。
隻是,韓笑很少來看望她了!偶爾來一次,很快就離開。夏雪感覺她跟韓笑之間似乎慢慢有了一道無形的牆壁,這道牆壁就是沉默。
以往,韓笑心裡有什麼不快,都會當場說出來,不會留下任何的忌諱。但她幾次看到陸遠航陪伴照顧夏雪,卻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從此以後,她借口工作忙碌,漸漸減少了探視夏雪的次數。
*
“夫人,先生說過,您不能進去!”門口的保鏢小聲地阻攔道。
杜樺氣勢洶洶,推搡著阻攔她去路的保鏢,厲聲罵著:“好狗不擋道,閃開!我要找夏雪問個明白!”
“夫人,您不能接近少夫人!”另一位保鏢也攔過來,毫無通融的意思。
“反了!你們兩個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的路!”杜樺跺得地面咚咚響,聲音又尖又厲:“都滾開!我進去找夏雪,有事情要問她!”
“對不起,先生吩咐過,您不能靠近少夫人!”
無論杜樺怎麼推搡打罵,那兩位門神般的保鏢都不肯退讓開半步。
最後,杜樺就在門口扯開嗓子斥罵:“不要臉的賤東西,挑撥他們兄弟倆,到底是何居心!看著他們倆像狗一樣為你爭鬥不停你就高興了!如果天佑的手指無法恢復,或者留下殘疾,我絕對饒不了你!”
*
既使隔著房門,杜樺那尖厲的罵聲也能傳到夏雪的耳朵裡。
她卻穩如泰山,沒有半分移動。
吳天佑的手指怎麼樣了?會不會殘廢?
夏雪沒有問,不敢問!她深深明白,如果問起這件事情該是多麼危險。那晚見紅,令她魂飛魄散,她不敢再深究。可是,田亮明明說放過了吳天佑,隻是打了他一頓……
“叩叩叩!”傳來文雅的敲門聲,然後就看到方若蘭進來了。
“方姨,”滿腹心事的夏雪鼻子一酸,語聲哽咽。
“孩子!”方若蘭快步走過來,連忙扶住夏雪,關切地問道:“怎麼樣了?”
“還好。”夏雪抹了抹眼角的淚,心裡仍然很難過。
“聽說她……又來鬧了!我很擔心你啊!”方若蘭扶著夏雪坐下,忙追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夏雪搖搖頭,她真得沒把杜樺的鬧騰放在心上。其實,能傷到她的是她在乎的人,對杜樺根本沒有感情,何來傷害。
方若蘭卻是滿臉凝重之色,道:“可是我聽陸醫師說,你現在非常需要情緒的穩定,堅決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就連振宇這段時間都不來了,說是怕刺激到你!今天她又跑來鬧,肯定對你有影響的!待會兒還是讓醫生過來幫你檢查一下吧!”
盛情難切,夏雪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便勉強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