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佑,我恨你!”陸莎莎抓起旁邊的枕頭狠狠地對著門口的方向砸過去,然後跳起身,把床單扯下來,狠狠地撕扯著。
就算是偽造了落紅又如何,她的貞操在他眼裡根本不值錢!她是不是處女,他也並不介意!
把床單撕了個希巴爛,陸莎莎裸著身子站在一片狼藉裡面,陰冷地笑著:“你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嗎?遊戲才剛剛開始呢!吳天佑,這輩子你都休想甩掉我!你是我的!你隻能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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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局裡被拘留了整整半宿,夏雪形容憔悴,狼狽不堪。身上的禮服裙子早就衣不敝體,警察隨手丟給她一條床單暫時裹身。好在凌晨三點多鍾時,顧依凝來了。
顧依凝進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套休闲服以及運動鞋,拿到夏雪的面前,說:“天還沒亮,沒辦法去商店裡買新的,就把我還沒上身的衣服鞋子挑了一套送過來,快換上吧!”
拘留室裡隻有夏雪和顧依凝,她連聲道謝,忙脫下身上破爛不堪的裙子,換上了顧依凝帶來的衣服。
顧依凝真是她命裡的貴人吶,總在她最需要的出現,幫她沒商量。夏雪感激涕零,決心出去之後一定要請她吃大餐以表謝意。
“凌晨不到三點,厲振宇就打電話叫醒我,說你出事了!”顧依凝在旁邊的一把椅子裡坐下來,看著夏雪穿鞋子的動作僵住,卻也沒怎麼在意,接道:“他讓我火速來警局,還要給你帶身替換的衣服!我急匆匆地過來,都沒來得及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夏雪頓時有些尷尬,又有些復雜的糾結,原來顧依凝能夠及時趕到,是因為厲振宇打電話告訴顧依凝的!可是,厲振宇又是怎麼知道她出事了呢?
“哎,你到底什麼情況?我剛進來的時候,問了審訊員小李幾句,他說你在夜店做歌手,還刺傷了唐雄奇!”顧依凝驚詫地覷著夏雪,有些不解:“你怎麼可能去夜店做歌手!這唐雄奇怎麼就跟你卯上了呢!”
一言難盡!夏雪沉默著,沉默著,一滴清淚竟然濺落下來。
69清醒清醒腦子
“夏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說出來,別憋在心裡!”顧依凝是過來人,見此情形,頓時有些明白了。“你跟厲振宇吵架了?鬧矛盾了?”
“不是吵架鬧矛盾!”夏雪擦去腮上的淚水,抬起頭平靜地看著顧依凝,如實道:“我們分手了!”
“為什麼呀!”顧依凝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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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沉默著,沒有回答。
“唉,”顧依凝搖頭,說:“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依我看,振宇心裡還是有你的!否則你一出事,他怎麼還是如此著急上火呢!”
“欠他的錢,我會慢慢還!欠他的情……也許這輩子都還不了!”夏雪有些傷感,卻倔犟地揚起嘴角,“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了!”
“你呀!”顧依凝打了個哈欠,接道:“行了,走吧!先回家睡一覺,什麼事情等睡醒了再說吧!”
“回家?”夏雪聞言眼前一亮,她可以離開了嗎?還以為自己惹上了人命官司,不知道要被關多久呢。
“保釋手續等天亮了再補辦,現在先回家補個美容覺!”顧依凝說著,站起身。
夏雪感激不盡,連聲稱謝,便跟著顧依凝離開了拘留室。這個鬼地方,她是一刻鍾都不想多待,難怪唐雄奇從此恨上了她,他在這兒待的日子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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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警局,顧依凝原本想開車送夏雪回家,卻見厲振宇的敞蓬跑車早就停在外面了。她不由笑著調侃道:“瞧瞧人家,多積極啊!就衝著這態度,你也得給他一次機會!”
夏雪不由更加尷尬,臉色訕訕地,沒有哼聲。
“護花使者駕到,我就不做電燈泡了!”顧依凝分別對夏雪和車裡的厲振宇擺擺手,道:“姐回家補美容覺去了,拜拜!”
顧依凝駕車先離開了,夏雪紅著臉,慢慢走近厲振宇的車,躇躊了一會兒,正在醞釀著如何開口道謝。
“你還真是花樣作死!”厲振宇一條胳膊搭在車門上,覷著夏雪,神情陰晴不定。“頭腦發熱跑去夜店做歌手,還敢在臺子上跟客人玩全武行!這也罷了,連經理都敢打,最後把唐雄奇來個開膛破肚!整個俱樂部被你攪得雞飛狗跳,強!”
“……”夏雪咬了咬唇,鼻腔澀澀地,嗓子酸酸的,眼睛辣辣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各種花樣作死!而且不止這些,她還把方若蘭送她的镯子私自送去了典當行,當了一百五十萬!想一想,連自己都覺得羞恥。
看來人到了絕境,真得什麼無下限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還杵著做什麼,上車!”厲振宇瞟了她一眼,冷冷地道。
夏雪仍然站著沒動,等到男子目露不耐之色,似乎想再次開口催促的時候,她弱弱地說:“這種敞蓬車的車門……我不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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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夏雪感覺有點兒冷。雖說已是暮春,但凌晨三點半坐在敞蓬車裡兜風,實在有點兒太激進了。況且,她幾乎一夜未眠,滴水未進,又冷又餓又疲憊。
終於,她鼓起勇氣,小聲要求道:“能把車蓬關上嗎?”
“不行!”男子目不斜視地飆車,冷冷地答道:“我就是想讓你吹吹風,清醒清醒腦子!”
“……”
話雖這樣說,不過五分鍾之後,厲振宇就把車開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門前停下了。他沒有急著下車,修長的手指悠闲地敲擊著方向盤,似乎很隨意地問道:“你去做歌手的事情,吳天佑知道嗎?”
厲振宇不停地告誡自己,夏雪已經有了新男友,她的一切都跟他無關。她的種種事情都該由那個吳天佑來負責!可是,該死的,一聽說她出事,他竟然又沉不住氣,不但打電話把顧依凝從睡夢裡吵醒,讓她立刻回警局保釋夏雪,而且自己也隨後跑來了!
因為吳天佑一直處在失聯狀態中,他擔心夏雪在警局被拘留一夜受苦,擔心她衣不敝體被居心不良的警察偷偷揩油……總之,根本就無法等到天亮,更沒辦法對她置之不理。雖然,他很希望自己能狠心一些,可是面對有關她的事情時,他的冷心冷情就徹底失效了,比唐僧還唐僧!
夏雪仍然像在審訊室裡接受審訊,雙手整整齊齊地放在膝蓋上,低著頭,剛想開口回答,包裡的手機響起來。
因為被扭送進了警察局,有關證物也需要一並送去,所以她的包包和包裡的物品得以幸存,離開警局的時候,也一並帶出來了。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號碼,夏雪的眼睛頓時瞪圓了!——失蹤好幾天的吳天佑,他終於打來電話了!
夏雪攥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吳天佑的號碼,她呆呆地看著,沒有接聽。
幾天來的煎熬,她望眼欲穿地企盼著吳天佑的電話,他都沒有任何的聲息。而當她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打過來了!此時的心情,說不清什麼滋味。可是她知道自己此時不可能接聽的!
她真得很累,很沮喪!沒有心情沒有力氣去跟他爭吵或者解釋!
伸手掛斷電話,她選擇關機。
耳根子終於可以清靜一會兒,夏雪揉了揉眉心,疲憊地想睡去。
“為什麼不接電話?”坐在前面的厲振宇半側回頭,淡淡地問道。
夏雪垂首斂目,不哼聲。她不止懶得接電話,還懶得說話,更懶得解釋。
好在厲振宇也沒再追問,而打開車載儲物櫃,從裡面拿出一隻首飾盒,拋還給夏雪。
一隻首飾盒不偏不倚砸在夏雪的膝蓋上,看起來很眼熟。隨即,她就認出了這是昨天傍晚時分被她送去典當行換了一百五十萬的翡翠玉镯子!“噌!”臉頰著火般燙燒起來,就像做賊被抓了個現行,頓時無地自容。
“你很缺錢?”厲振宇側過身,不滿地瞥著她。以往她都會坐在他的身側——副駕駛位置!現在卻很自覺地躲到了後面,她的自覺讓他很不滿。“吳天佑做什麼去了?他為什麼讓你獨自承擔經濟壓力!”
在厲振宇看來,接受一個女人,就該為她撐起一片天。錢的問題,應該由男人來解決,而不是讓一個女人去東奔西走地典當首飾去夜店拋頭露面賣唱!吳天佑作為夏雪的男友,他在厲振宇眼裡看來無疑是很不稱職的!
可是,她就為了這個不稱職的男人離開了他!想到這裡,厲振宇就鬱悶煩躁不已。
面對男子的各種疑問,夏雪就像鋸了嘴的葫蘆,一句話都沒有。她雙手拘促地捏著首飾盒,仿佛它有千均重。而她就像是一頭不堪重負的駱駝,這隻首飾盒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欠厲振宇的越來越多,這輩子都還不清了!虱子多了不咬人,索性裝死吧!
良久,男子陰寒迫人的目光慢慢黯淡下去,漸漸浮起了幾絲近乎憐憫的無奈。看她這副狼狽的樣子,簡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假如他不管她,現在她會是一副什麼德性?他倒想袖手旁觀來個幸災樂禍,可是……真特麼的,自從認識她,他的冷酷倨傲統統不翼而飛,整個變成悲天憫人的唐僧了!
“下車!”男子沒好氣地喊了聲,他再不說話,她可能保持這種眼觀鼻鼻觀心的恣式直到成佛了!
“唔,”夏雪這才醒過來,仍然不敢抬頭,手忙腳亂地打開了敞蓬車的車門(還是有些不習慣向上扳),灰溜溜地滾下車。
雙腳著地,她剛想落荒而逃,後面又及時傳來男子威嚴的斷喝:“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