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莎莎提心吊膽,見吳天佑主動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連忙附合道:“是啊是啊!夏雪姐更漂亮了,而且還變成了振宇哥的女朋友!”
“我記得……”吳天佑微微一頓,不懷好意地接道:“當年她跟咱們學校裡最有錢的胡一江在一起的,這不過三年光景,又換了新男友,似乎有水性楊花之嫌!”
此話一出,眾皆變色。夏雪是厲振宇帶來的,無論她出身如何,人人皆給她三分薄面,誰都想不到,剛來雲城連腳跟都沒有站穩的吳天佑竟公然侮辱夏雪,這無疑很不給厲振宇面子!
夏雪心口一撞,深刻的鈍痛從胸口彌漫到四肢百骸,幾乎站立不穩。被她雪藏在心底的過往無情地被扒了出來,重新裸露傷口,痛得她無法呼吸。吳天佑,他如此殘忍,果然還是恨她的!
“天佑,她是振宇的女朋友……”陸莎莎似乎有些顧忌,悄悄地拽了拽吳天佑的衣袖,對他施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公然為難夏雪。
然而,陸莎莎的“勸解”無疑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了吳天佑壓抑心底的怒火和忿懑。他對夏雪身旁的厲振宇視若無睹,隻是挑釁地盯著夏雪,嘴角綻露嘲諷地薄哂:“這個男人看起來比胡一江強多了!你釣男人的本事越來越強,恭喜!”
17直男癌患者
“這個男人看起來比胡一江強多了,你釣男人的本事越來越強,恭喜!”
無情的話像刀子般扎進夏雪的心髒,痛得她幾乎抽搐。假如不是厲振宇架著她,她早就站立不穩了。她張了張嘴巴,像魚一樣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厲振宇抿了抿薄唇,他一手架著夏雪,一手揪起吳天佑的領帶,將對方拽過來。危險地眯眸警告:“看清楚點,她是我的女人!你再敢對她出言不遜,別怪我不給陸佬面子!信不信,我讓你哪兒來的再滾回到哪裡待著去!”
“振宇,別介!”陸遠航連忙過來拉勸打圓場:“年輕人嘛,氣盛一些口不擇言,咱不跟毛小子一般見識!”
這話更讓厲振宇鬱悶,怒瞪陸遠航:“你的意思是我很老了!”
“咳,”陸遠航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拜託,厲振宇也會在年齡問題上糾結?這不像他素日的作風啊!
陸敬源和陸思源兩個長輩也過來拉勸,陸遠航的媽媽陳靜芸有些摸不著北,還拉著兒子不停地詢問到底什麼情況。
這時,夏婉貞過來了。
看到混亂的場面,夏婉貞知道她最怕發生的一幕終於發生了!美眸閃過一抹怒色和怨忿,為什麼夏雪就是不肯聽她的話呢!假如早些回避,也不至於鬧開了!“天佑,你消消氣!你和莎莎現在不是很好嗎?何必糾結跟自己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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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糾結!”吳天佑斷然否認,冰冷的目光再次睨向夏雪:“隻是不願再看到那些虛偽的女人迷惑無辜的男人!”
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淬著無情的毒液,隻因為他快要被嫉妒之火焚燒而亡。多年的發憤苦讀,隻為了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他要讓她看到他的才華和能力,讓她後悔為了一時的蠅頭小利選擇胡一江那個庸俗不堪的暴發戶!可是,他剛剛回來,還沒有立穩腳跟,就看到她站在雲城最牛叉的男人身邊,這是要氣死他的節奏嗎?
“小子,你搞清楚,我厲振宇不是傻瓜,看女人比你準!”厲振宇盯著眼前這個血氣方剛的情敵,惦量著對方的實力。“我的女人,不允許你評頭論足,你不配!”
“都別吵了!”陸佬開口了,陰沉著老臉,說:“今晚好歹是我的壽辰,你們倆打算在我老頭子面前打一架來做我的壽禮嗎?”
這話倒是奏效,起碼厲振宇買帳了。
“陸佬,擾了您老人家的興致,我很抱歉!今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你的孫女婿計較!不過,過了今晚,我要再聽見他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抵毀我女朋友的清譽,一定不會饒過他!”厲振宇說完,對陸佬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攜著夏雪的手轉身離去。
賓客們立即讓開一條路,鴉雀無聲地目送著他們倆離開,全都面面相窺。
盡管厲振宇給足了陸老爺子面子,可是他這樣中途離場無疑表明了不歡而散,這讓原本熱鬧喜慶的壽宴派對變得有些沉重了。
陸佬目光陰晦地瞪了陸思源和夏婉貞夫婦,似乎在怪他們選擇了吳天佑這個不懂事的孫女婿,讓他丟了面子。
陸家稟承至孝的家風,老爺子不高興,作為兒子陸思源頓時忐忑不已,便責怪地瞪向妻子夏婉貞!顯然,他在怪她,不該選在今晚讓吳天佑露面,結果和厲振宇起了衝突,弄得陸家大失顏面。
夏婉貞滿臉尷尬,更是忐忑不安。她從未想過,自小生活在平民區裡的夏雪有一日能踏進雲城上流的圈子裡。如果被人知曉夏雪是她的私生女……後果不堪設想。
“天佑,對不起,都是因為我……”陸莎莎自責地咬起唇,“如果厲振宇對你打擊報復……我去找夏雪求情!”
吳天佑一把攥住陸莎莎的纖手,沉聲說:“我吳天佑無愧天地不懼怕任何人!今日縱然得罪了厲振宇,也一樣能在雲城混得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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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夏雪像隻受傷的小獸靜靜地蜷縮在一隅,她身上還裹著厲振宇寬大的外套,這讓她看起來更加纖瘦。
厲振宇幾次試圖和她說話,都在她無聲的沉默裡敗下陣來。無論他說什麼,用哪種方法引逗她,她都好像聾了般不理不睬。甚至,她的目光看窗外看車頂或者盯著前面的田亮,就是不肯看他厲振宇。
到了厲家,田亮停下車,用目光請示厲振宇,要不要下車。
厲振宇沒理他,卻對夏雪說:“好吧,我道歉!”他實在沒有法子,這個小東西看似柔弱骨子裡卻是倔犟得很,若是惹著了她,真得不好安撫。
夏雪終於肯轉過臉正眼看他,昏暗的光影裡,隻看到她眼睛裡燃燒的兩簇火苗。“你道什麼歉?”
厲振宇見她總算肯說話了,便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不該多管闲事!你跟吳天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關我什麼事!我他媽的就是吃飽了撐得才要幫你出頭!”
天吶,他竟然爆粗口!夏雪瞠目,跟厲振宇相處得越久,就越發現他根本就不是個紳士!表面溫文爾雅,骨子裡的霸道張狂,整隻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她狠狠地盯著他,氣忿不已。
“一個有了新歡的男人,你還怕到不敢跟他見面!我真懷疑自己的眼光,選擇了一個這麼懦弱的女人!”厲振宇猜得到夏雪和吳天佑的過去有過一段,而且還是大學校園戀情。每個人都有過去,他也沒有處女情結,但是看到她情根深種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是啊,我就是個懦弱的女人,配不上你厲少!”夏雪的火氣“噌”地上來了,她甩掉他的外套,打開車門就走。“送我回家,我辭職!”
田亮一臉的為難,再次望向厲振宇。厲振宇卻擺擺手,聲音冷淡地吩咐道:“聽她的,送她走!”
夏雪身體一僵,遊戲這麼快就結束了!甚至,他連像徵性的挽留都不曾有半句!今晚,隻是一場奢華的夢魘,天亮後全部都是泡沫!
“厲振宇!”夏雪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當時氣急敗壞地怒喊,完全沒有任何風度可言:“你這個直男癌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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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韓笑那裡暫住一晚。
見到夏雪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韓笑吃驚不小:“你這是……”
“別問我為什麼,我隻想好好睡一覺!”夏雪覺得自己應該是感冒了,頭暈腦脹外加體虛冒汗。初春季節,乍暖還寒,她穿的那件晚禮服太過單薄,可能凍著了。“你家裡有感冒藥嗎?給我來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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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後,果然鼻塞流涕,頭重腳輕。夏雪強撐著爬起身,吃了點韓笑買來的豆漿油條,就準備出門。
“病了請天假吧!”韓笑囑咐道:“身體重要!”
“沒事,誰還沒個頭疼腦熱的,吃幾頓藥就好了!”夏雪把剩下的感冒膠囊塞進了自己的包裡,說:“下午回來你幫我把行李箱搬回去!”
“這麼快就回去了!”韓笑有些擔心,道:“我怕張鵬那小子再欺負你!”
“他不敢!”夏雪篤定地冷笑:“他老爸還指望我養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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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夏雪準備去坐公交車,卻見一輛熟悉的黑色奧迪越野車早就停靠在路邊。車窗玻璃打開,露出田亮的半邊臉。
“夏老師,上車吧!”
夏雪以為自己還沒睡醒,揉揉眼睛再看,確定是田亮沒錯。她慢慢陰沉下臉,道:“我已經辭職了,你不必再來接送我上班了!”
昨晚的一切不過是場奢華的夢境,天亮了,什麼南瓜馬車白馬王子統統消失不見!她夏雪不過一介音樂老師,哪裡配得上雲城的首席巨鱷!還有遠渡重洋學成歸來的吳天佑,同樣是天之矯子!他們都不屬於她!能配得上他們的是陸莎莎和蘇琳那樣的豪門名媛,跟她夏雪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夏老師,上車吧!”田亮執著地重復著,見夏雪仍然不理,便接道:“厲先生說,等你過幾天氣消了,他再親自去接你回去!”
18她是你親媽?
“厲先生說,等你過幾天氣消了,他再親自去接你回去!”田亮這樣對夏雪說道。
夏雪一滯,半晌沒說話(氣得),過了一會兒,她怒極反笑道:“拜託你回去告訴厲振宇,我不是他養的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說罷,她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地上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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