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們早就巴不得完結了,可是沒有人敢說話,按照平時的慣例,本來以為這個會議至少還有一個小時,倒是沒想到一個電話解救了他們。
白荀最近被煩死了,跟在薄西玦的後邊,像是個小尾巴,絲毫的看不出這就是原來囂張的不可一世,並且終日混跡在花叢中的白大公子。
“今晚一起吃個飯吧,我請你。”白荀拿出手機看了幾眼,心裡愈加的煩躁,暗暗的罵道,這個死女人,自己明明給她留下了手機號,這麼多天,一個電話都沒有。
難得白荀會主動的說請客,而不是蹭飯。
隻可惜,今天不可以。
薄西玦微勾唇角,語氣淡涼,“要是有錢的話,不如攢下來,給她買個剛上市的戒指。”
白荀正在煩躁,哪裡真的動腦子聽這些話了,想都沒想的順著說下去,“太貴了,等著我跟家裡要錢的時候再……”
話還沒說完,他一下子炸毛了,“什麼啊,什麼買戒指,誰給她買戒指啊!”
很可疑的掩蓋住自己的心思,白荀狐疑的看著薄西玦,“誰跟你說什麼了?”
薄西玦解開最上的兩個扣子,不鹹不淡的掃了他一眼,從薄唇吐出幾個字,“你不是經常給女人買東西,我隨口一提,你激動什麼?”
果然,白荀被狠狠地一噎,他之前的確是經常送東西給那些女人,可是那也是有錢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瘋狂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難道,要攢錢買戒指嗎……
在白荀陷入深深思考的時候,薄西玦已經做電梯下去了,準備開車回家,拿著他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特麼的!”白荀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顯示器裡的數目往下降,“我就知道,你個心黑腎黑渾身黑到底的黑心商!”
在他憤怒的暗罵的時候,徐特助拿著手機過來,那個是公司的專屬手機,“白先生,有總裁的電話,怎麼辦?”
“誰啊?”白荀想都沒想的接過來,剛一接通是柔弱的女人聲音,並且異常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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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玦,你現在還在公司嗎?”喬蘊坐在欄杆處,眼神有些失神,聲音柔柔的問道。
白荀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他早就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可還是惡趣味的說道:“喬小姐,薄總他現在已經回家和小嬌妻過紀念日去了。”
小嬌妻……紀念日……
哪個詞都能狠狠地扎她一下子,剛才還是柔柔的嗓音,聽到白荀聲音的瞬間,變成了稍微疏離冷淡的回復,“嗯,好,沒事了。”
白荀掛斷電話之後,就異常嫌棄的丟給徐特助,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以後這樣亂七八糟的電話可以別管了,影響人家夫妻之間的感情。”
徐特助的背部微不可見的僵硬了一下,亂七八糟……好歹這喬小姐也算的上是同事了。
薄西玦剛發動車,電話再一次嗡嗡的響起來,他的眸子裡閃過笑意,這才多長時間,現在就在家裡等不住了?
按下接通,他甚至都沒看來電顯示,語氣潺潺略帶笑意,“馬上就回家了,可以先準備東西了,你如果想要什麼的話……”
“西玦……”
第112章 最後一次
喬蘊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坐在欄杆處,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的景象。
薄西玦的話戛然而止,語氣也是稍微的沉降下來,比剛才多了一倍的疏離和冷漠,“有事情?”
她心裡狠狠地一痛,原先的時候,自己隻要給他打電話,無論有事沒事,都是很溫和關切的語氣,可是現在卻像是陌生人一樣。
“你能來一下嗎?”喬蘊的聲音也是低了些,似乎沒有力氣,可隱約的帶著些顫抖,多餘的情緒薄西玦聽不出來。
現在薄西玦沒有心思聽,本來聽到她的聲音,思緒就是一陣的煩亂,領帶也被扯下來隨意的仍在一側,沒有多少的耐心,“我今天去不了,我還有回……”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喬蘊似乎是低低的啜泣,聲音也少了平時的冷靜和幹練,多了些脆弱,像是之前很多次她最脆弱的時候總是打電話給他。
“我知道,我知道。”喬蘊的聲音帶著哭腔,好像當年那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少女,每個字都壓抑著,低低的說道:“我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太害怕了,我真的很害怕。”
“今天要搬走的時候,東西被那些追債的人砸了,媽媽還有妹妹,我們的都躲在這裡,西玦,我真的好害怕。”
喬蘊的每個字都帶著足夠的顫抖,緊接著那邊就是一陣砸東西的聲音,不是很清楚,卻也能聽到,電話刺啦了幾聲,薄西玦的眉頭狠狠地皺起來。
隱約的還能聽到那邊的爭執。
“求求你們,不要砸,不要動!”
“滾開!”
“求求你們……我們很快就能還清的……”
電話驟然的掛斷,薄西玦的臉色徹底的難看下去了,他知道喬家的情況,也見過喬家被追款時候的狼狽,怕是這個時候,那些高利貸的人又追上門了。
油門踩下,他甚至來不及跟蘇瓷說一聲,直直的往喬家趕過去,那裡的道路他熟悉的甚至閉著眼都能開過去。
電話掛斷之後,喬蘊依然是坐在欄杆處,身材單薄姣好,帶著骨子裡的驕傲,甚至眼裡都沒有半點的淚水,淡淡的看著面前的幾個男人費力的砸東西。
“喬小姐,您看這樣行麼?”砸東西的男人看著她掛斷電話,小心翼翼的詢問。
喬蘊的眼神淡涼,沒有多餘的感情,微微的掃了他們一眼,語氣失去了柔和,更多的則是涼意和壓迫,“今天的事情,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你們自己清楚。”
幾個男人急忙點頭哈腰的拿著錢,美滋滋的笑了笑,“放心吧,喬小姐,我們今天哪裡也沒去過。”
那些人離開,隻剩下一屋子的狼藉雜亂,本來就破爛不堪的家具,現在更是搖搖欲墜,還有的早就散落在地板上,帶著一股悽涼。
“姐姐,真的可以嗎?”喬璃帶著幾分的顧慮,看著滿目狼藉,甚至多了些擔憂。
喬媽媽也是站在那裡,有些心疼的看著地上的東西,“你也是,當初說讓你先結婚再走的,你倒是好,現在回來了,他可不就是娶了別人,難不成你還想當個外室?”
“不可能。”喬蘊的嗓音格外的冰冷,像是地窖裡的冷氣嗖嗖的冒上來,分明是最好的年華,可是她的眸子卻氲沉了太多的東西,帶著幾分的決絕。
“我想要的,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隻要等會兒你們配合就好。”
……
車子開的很快,薄西玦的臉上像是覆著一層的寒冰,緊抿著唇直奔著那邊過去,那邊的樓依然還是當年的樣子,破舊不堪,上面的牆皮都隱約的掉落下來。
整個樓都是搖搖欲墜,薄西玦甚至沒有多想,順著記憶走上去,穿過蜿蜒的道路,踩著滿是缺口的樓梯,走到喬家的門口,推開門。
伴隨著古老的‘吱悠’聲音,像是跨過了歲月一樣的久遠漫長。
薄西玦推開門就看到一個穿著純白棉布裙的人,嬌小的身體蜷縮在欄杆處,似乎還有些顫抖,另一側則是一個中年女人懷裡死死地摟著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屋內本來的破敗愈加的不堪。
“哥哥,薄哥哥!”喬璃掙脫開媽媽的懷抱,帶著顫音叫道,眼裡的淚水像是失去了控制,刷的一下子全部的流淌出來,“薄哥哥,你是來救我們的嗎?我剛才好怕,真的好怕……”
薄西玦饒是再冷心,看到這樣的場景,加上之前的回憶,眼底終究還是軟了下來,拍了怕喬璃的腦袋,嗓音極其的暗啞,“嗯,沒事了,今天就沒事了。”
欄杆處的女人像是聽到了動靜,紅腫著眼睛望過去,終究是忍不住的趴在他的懷裡,“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以為今天會被他們逼死的,還好,還好你來了。”
“求求你,陪陪我,就今天,求求你……就今天……”
喬蘊哭的顫抖,死死地摟著他的腰肢,生怕被拒絕,聲音也淨是哀求。
她嬌小的身體像是一片即將凋零的葉子,搖搖晃晃的快要跌落,平時裡所有的事情好像如數的被驅逐,此刻隻是眼前的人和事。
薄西玦的雙手懸空了些,最後還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部,嗓子處像是梗著什麼東西一樣的難受,“我已經找好地方了,現在帶你們過去,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滿屋子回蕩著低低的啜泣聲,喬璃也是巴巴的站在那裡,委屈的流淌著淚水,“薄哥哥,你之前不是說會保護我嗎,可是你現在連姐姐都不要了。”
薄西玦的身體猛地一僵,腦海中卻是想起蘇瓷嬌俏的模樣,下意識的想要推開身上的喬蘊,卻是被喬蘊抱的更緊,喬蘊的一聲聲的啜泣像是扎進了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