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瀾和唐琳的兒子,先前在公園的時候,她本就該打量他長什麼模樣,隻是那時候情況緊急,她來不及打量,此時看來,陸瑞林人長的高大白皙、斯斯文文,舉止優雅,長相肖似其父,但也隱隱能在他的身上看到其母的影子。
越纖陌垂下眼睛,如果尹紹越還大個幾歲,身上的衣服不那麼樸素,也是一身頂級的世界名牌,那這陸瑞林就是他的一個翻版。
看來血緣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
她久久沒說話,也不伸出手,表現的並不友好,但是陸瑞林能理解,所以他的手一直伸著,想對對方表達自己的友善。
然而煞風景的是他堂哥。
陸九霄伸出手,狀似不經意的將他的手格了開去,然後伸臂去攬他的女朋友,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的手臂受傷了,不能跟你握手,希望你能諒解。”
陸瑞林的嘴角抽了抽,真是夠了!
先前他們一來,他這堂哥的眼裡就隻有他的女朋友,上前去就隻顧著和他的女朋友黏糊,旁若無人的也不管這是什麼場合,更加不管他們這群人。
若非他硬插到他們中間來,他們兩個估計要聊到人家醫院關門……
這下更幹脆,他霸道的連他女朋友跟人握個手都要管。
陸瑞林是小留學生,打小就在國外留學,受到的西式教育比較多,就覺得他堂哥的這行為簡直不可理喻。
越纖陌沒一腳踹了他,那是他燒了高香。
所幸他沒看走眼,越纖陌扔下他堂哥,冷著臉往外走,並頭也不回地說:“陸瑞林是嗎?要談,那就找個地方談!”
看著堂哥眼巴巴的望著女友的背影,一臉失落又黯然的表情,陸瑞林不厚道的摸著鼻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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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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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習慣帶刀
談話想當然耳不順利。
兩個人雖然都是為自己的媽,但是觀點不同。
越纖陌是為自己死去的媽抱不平,要唐琳認罪——唐琳伏不伏法她不管,可是這個罪唐琳必須認,倘若唐琳自己不認,那她就幫她認!
總之她的目的就是不能讓唐琳逍遙法外,用一副偽善的面孔來欺騙世人。
而陸瑞林卻和天下所有維護自己母親的孩子一般,盡管明知道錯在其母,可還是私心的希望別人能原諒自己的媽,能寬恕自己母親所犯下的那些過錯。
這怎麼可能呢!
——當時他們一行人,包括不明情況的柳緹和沐蔓妃,都進了尚和私立醫院外面的一家咖啡吧,陸九霄給他們要了一個包廂,方便他們兩人談話,他們則在外面喝咖啡。
他們兩個人的桌子上也擺滿了各種精致的西式糕點和咖啡,還有意式水果盤,不過越纖陌一樣都沒有動,陸瑞林也隻是端著咖啡品了幾口。
兩個人都滿腹心事。
而當越纖陌了解了陸瑞林的意圖後,立刻一針見血地指出:“知錯能改的人才會被人原諒;迷途知返者才能得到寬恕,能獲得我們原諒和寬恕的那些人,都是因為他們值得被原諒和被寬恕!可是你媽媽呢?”
她對陸瑞林道:“你媽壓根沒覺得自己有錯,也從來沒想過回頭!你媽就一直在往錯誤的路上狂奔!說句不好聽的話,原諒你媽就等於在包庇罪犯;寬恕你媽則等於在縱容人犯罪!”
見她說成這樣,陸瑞林也知道沒有什麼回圜的餘地,便問:“那這樣說來,不是沒有什麼可以和平解決的辦法了?”
越纖陌眼中浮現微微的嘲諷:“和平解決的辦法?你媽想過和平解決嗎?如果你媽想過和平解決,她今天還鬧這一出,派個人來殺我?”
陸瑞林有點無奈,他優雅地放下手裡端著的咖啡杯盤,說道:“這些都隻是揣測,沒有證據能證明是我媽做的,我們先不要輕易下結論。”
越纖陌撇開臉冷哼:“希望到最後你也能堅持這種觀點,認為你媽是無辜的,就怕到時候那個女人一口把你媽供出來,讓你的臉沒地擱!”
陸瑞林聽到她這樣說,隻有沉默。
說老實話,他也沒有把握能證明這件事不是他媽媽做的。
他媽媽就是那種人,在外面端莊大方,溫柔嫻雅,觀之可親,可一到了私底下,特別是在周圍沒人的時候,她就會眼神陰鸷坐到燈下或者床頭沉思,一張臉陰沉沉的泛著森森寒氣,看著就很嚇人。
他那時小,他媽媽陪他玩著玩著,往往就會露出這種表情,一看就知道在算計人。
他不喜歡他媽媽這樣,他希望媽媽永遠都是一張面孔,像在外面一樣,和藹可親,對人說話親切又溫柔,眼神裡都透著愛。
但是後來他的媽媽越來越少在人前露面,坐在床頭和燈下沉思的時間反而增多,有時候甚至整日都是一副陰森吊詭的表情,他受不了了,主動要求出國做小留學生。
那時候軍方高級官員的子女幾乎都在國外留學,他爸爸也希望他能早日獨立,便沒怎麼猶豫就將他送出國了。
他在國外也很想家,他的媽媽也曾來國外看過他幾次,不過他並不惦記著回國,主要是家裡太冰冷,讓他感覺不到愛。
他不知道別人家裡的情況是怎麼樣,但是他們家裡,他爸爸幾乎長年不回家,要麼住部隊,要麼帶著戰士去搞野戰訓練和忙於開會……總之忙得仿佛國家沒有他就不行。
而他爸爸回來的日子,呆在家裡的時間也極少,他總是和他的堂舅舅唐十七聚在一起喝酒和打球,再不就是出去騎馬和打高爾夫,陪在他媽媽身邊的日子少之又少。
後來他的堂舅舅被逐出了唐家,人也不知去向,他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父親變的越來越沉默,母親也越來越行屍走肉,兩人都仿佛戴著兩幅面孔在生活,讓人看著都累,跟著他們一起生活的人更累!
後來他便很少回國,也很少對人提起家裡的事,這次要不是聽說母親和二堂兄鬧起矛盾,而且鬧的矛盾還不小,他仍不打算回國。
母親和二堂兄鬧矛盾的原因很簡單——二堂兄要娶越纖陌,母親則堅決反對,甚至不讓。
陸瑞林覺得母親的做法很可笑,也不可理喻!人家的終身大事你也要管?你有半個字的發言權嗎?縱使你看越家不順眼,曾和越家有過過節,可那關二堂兄什麼事?
二堂兄不是你的兒子,亦非你的下屬!他要怎麼做是他的自由,連他的父母都管不著!
況且二堂兄又豈是那麼好管之人?!人家手握著錢、權,掌管著那麼大一家資產過萬億的跨國型大公司大集團,相當於掌握著整個陸氏的經濟命脈!整個陸氏大家族都靠著他在供養。
如果放在古代,二堂兄就是陸氏新一代的家主,陸氏不管是當官的還是自主創業的,管你從政或是行商,少了他的支持都行不成事。
人家混到這麼牛逼的地位,付出了那麼多的艱辛和汗水,為的是什麼?——
“就是不想聽人逼逼叨叨,整天沒事幹淨對著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這是他二堂兄親口對他說的。
他二堂兄還說:“老子這麼努力為的是什麼?當你們一個個在外面飚車、泡吧,左手一個妞兒右手一個妞兒的嗨翻天時,老子不是在太陽下揮汗如雨的練拳,就是在燈下看書,做夢都在思考要如何完善一個大企業的經營與管理!縱然爺瘸著腿,靠坐著輪椅過活時也沒有灰心,仍然無一日松懈,時刻努力和學習著怎麼做好一個大家族的管理者,爺容易麼我?然後我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和艱辛,換來的就是一群人不知感激的把我當傀儡和假太子,逼著我做著做那,做一些我不高興的事?”
“真當爺這麼好的氣性,生來就是為大家服務的?哼,想得美!”
當時他二堂兄冷哼著,眼神相當的睥睨與不屑:“說白了,我就是為了我自己!倘若不是為了我自己好方便行事,這輩子都不用受人的指使,我幹嘛要這麼辛苦?我大可以做一個什麼都不用管的二世祖,和你們一樣過著紙醉金迷和花天酒地的富足生活,那不比現在輕松?”
他深以為然,覺得他的二堂兄這種想法才是一個男人該去學習和奉行的東西。
不過他做不到,一是他能力不夠,沒有他二堂兄那麼大的本事,不管是管理公司和處理公關危機都如魚得水,雙商高的嚇人;二是他的個性喜歡安於現狀,沒有那麼野心勃勃。
所以這場戰爭他媽媽注定輸,而且還輸的極其難看——二堂兄不止是要娶越纖陌,他是要到越家做上門女婿,隻不過是越家不要他,他現在無可奈何,妾身不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塊紫色的雞心玉墜被曝了出來!
他認得這塊玉墜,他的堂舅舅唐十七經常把這塊玉墜掛在胸前,他是唐家正統的嫡子親孫,別人都沒有,這塊玉墜是他身份的象徵,就連現在的唐遠都無此殊榮。
他拿著這塊玉墜的圖片去問唐十七,他沒打算去問他媽,他媽媽沒有擁有過這樣的玉墜,可能也隻是見過,說話不具備可信度。
唐十七跟他一點不客氣,扔了一本《莫邪十七》給他,並且直接指出他媽媽就是文章中害人家嫡出女兒的族中奸人。
他當時並不驚訝,一點也沒有懷疑唐十七的話,他覺得他媽媽就是那種人,沒什麼好奇怪的。
弄清事情的始末,他連找他媽媽談的欲望都沒有,基本上就是這樣了,沒有什麼好辯駁和好說的。
他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把這件事情平息下去,能夠制止事態的繼續渲染和擴散,不要對他的媽媽越來越不利。
憑陸家的實力和他爸爸的官威,壓下這件事情也很容易,那篇《百萬玉墜滴血認親,亡母尋親迷霧重重》的文章也立馬可以從各大報端和網絡上撤個幹幹淨淨。
但這沒有什麼鳥用——唐家被驚動了;他媽媽被驚動了;識得那塊玉墜的外界人士也被驚動了。
總而言之,一石激起千層浪,哪怕越纖陌隻是投石問路,她也成功了!
所以他極想找越纖陌談一談,最好能和她達成什麼共識,不要讓這件事情繼續惡化下去。
他不想驚動陸家,也不想驚動他的二堂兄,因為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然而要直接找越纖陌,她可能理都都不會理他,於是他蜿蜒曲折,找到了柳緹這一種比較迂回的方式,希望能和越纖陌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