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纖陌隻好道:“東方非墨的性格非常怪,我以前沒有接觸過他,隻與他在網上交流過,他打字與人交流的時候流暢、健談,甚至是風趣幽默,能感覺到他才華模溢,但是隻要在歪歪或者人多的地方他便沉默寡言,與他打字的時候大相徑庭,但如果私底下再接觸,我又覺得他又狂又傲,好發號施令且冷漠無情,吊炸天的樣子。”
她直言:“我盡管和他在實際生活中接觸不多,但他這種多變又吊詭的性格我受不了。”
越啟飛沉默了一下,忽然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後端起一旁宋姨剛送過來的濃黑苦咖啡,沒喝,卻皺起眉。
“怎麼了?”越纖陌覺得他的表情有點奇怪。
越啟飛這才看向她:“東方非墨的性格怪異,是與他年少的經歷有關,你還記得步霖嗎?”
越纖陌點點頭,青城老牌紅極一時的黑社會老大。
“他就是步霖的兒子步非。”
“喔噻!”對這個名字越纖陌可謂記憶猶新,因為步非曾經弄傷過陸九霄的肩膀,而陸九霄卻將步非差點切腹。
她頓時恍然大悟!一切都連得起來了!連那些她自己曾經懷疑過和覺得不合理的地方也連起來了!
“步非15歲之前都被步霖的幾個手下藏著,他們給他找了幾個年紀相似、外貌相仿的替身用來迷惑東方宇,所以東方宇一直到他15、16歲時才找到他。”
越啟飛道:“也多虧了東方宇的不放棄,找到他外甥時他外甥還沒有完全定性,一切都來得及補救,後來東方宇帶他到國外,請了最好的心理醫師輔導他,又悉心教導他,給予他最好的一切,他終於越變越優秀,逐漸脫離了原來的性格。”
“但是,”他話鋒一轉:“你要知道他15歲之前都是處在一幫混黑社會的人的環境中,又經常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還有一幫人畢恭畢敬地尊稱他為步太子,把他侍候的像個皇上一樣,這種經歷一般人是很難接觸到的,他卻在裡面浸淫了15年。”
“所以他骨子裡面有些東西還是脫不掉的,比如他對待某些問題時會非常的狂、冷、傲,霸氣測漏是常態,但一旦回到正常人群他又有些不適應,顯得格格不入,不過這不影響他與人相處,至少筆談方面他就非常擅長,且能嫻熟的運用文字,顯出其精秒之處。”
好吧,越纖陌表示自己在震驚中聽完東方非墨的經歷,但是對他性格形成的原因仍然似懂非懂。
然而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爸這是唱哪出?
“如果我沒記錯,步非是您仇人的兒子啊?您要您仇人的兒子來入贅是想鬧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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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步非的替身還打著步非的名號來找她爸尋仇,這件事曾被陸沁寧利用過,她可沒忘!
關鍵是,按照這些推斷,步非此前還與他爸步霖的舊部有聯系,換言之,他與黑社會一直有聯系,而且還是他們名義上的太子。
怪不得他的筆名叫醉墨太子,我去,原來玄機在這裡!越纖陌在鬱悶真相。
這個人的水真深,身份復雜到讓人想哭!
越啟飛覺得他的女兒邏輯有問題:“是我和東方宇,還有容炎當初弄死了他爸,要說仇人我才是他的仇人,你為什麼要把關系巔倒過來?”
這有什麼區別嗎?橫豎不是兩家有仇?
越纖陌瞪著她爸:“我不覺得這個笑話好笑,那他不是您的仇人之子,我是他的仇人之女總歸對了吧!倘若他是來我們家報仇的,我們這麼多人還不夠他一梭子。”
越啟飛哭笑不得:“……”一梭子,她以為這是在演槍戰片?
越纖陌繼而道:“我真搞不懂您的想法,您是覺得弄死了他爸心生愧疚,所以想補償他還是怎麼的?”
“你想太多。”越啟飛像吹茶沫一樣吹了吹咖啡的浮面,“步非對步霖沒什麼感情,我不是跟你說過,步霖愛凌虐女人,步非的媽媽被他強佔以後一直受著他慘無人道的暴虐,後來被虐瘋了,這些小時候的步非都看在眼裡,他對他爸隻有恨,沒有什麼父子之情,所以他沒想過找我報仇,何況這件事也牽扯到他的舅舅,我們是正義使者,解救了他媽和他。”
雖說她爸有點自吹自擂,但她姑且相信,因為她爸還不至於糊塗到引狼上門。
但她仍不放心:“可他和青城的黑社會一直有聯系,這點是不爭的事實。”
越啟飛也不否認:“前面有,現在卻沒有了,上次陸九霄逼他去國外定居,兩人打鬥中他輸了,於是他將他爸的那些舊部散了個一幹二淨,他們替他養的替身也處理幹淨,基本什麼事也沒有了。”
越纖陌恨的牙直痒,東方非墨你這個騙子!一個寫書的咋弄的那麼復雜?而且表面還那麼的遺世而獨立,冰清雪又潔!
厚!
一個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形象下都寫著大大的“騙子”兩個字!陸九霄也是!
馬上去找陸九霄算帳,電話“啪啪啪”的打的都快冒火星。
“陸九霄,東方非墨的事你既然一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陸九霄彼時也正在吃早餐,聞言頓了一下,爾後才語聲從容地問:“你爸都告訴你了?”
“關我爸啥事?我問你,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沒瞞你寶貝。”陸九霄解釋:“我隻是想讓你爸先告訴你,畢竟這事關你爸的秘密,我不能私自泄露他的秘密,如果他決定讓你知道,我對你自然毫無保留。”
雖然他解釋的合情合理,越纖陌還是覺得心裡不爽:“你就不能偷偷告訴我,做一個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難道我和你之間的關系還不能做到相互坦誠?你要知道我被東方非墨瞞的好慘!他做了我師傅一兩年我都還不知道我是他的仇人之女!”
“你想太多了寶貝,東方非墨那人天生感情稀薄,在他的觀念裡才沒有什麼殺父仇人和仇人的女兒,他就那麼古怪,你尋常心看待就好。”
“尋常不了,我生氣的是你明知道我被人蒙在鼓裡你都不告訴我真相,就在一邊看著我被人騙的團團轉。”
陸九霄大概也沒想到她會這麼生氣,便柔聲哄道:“那我以後什麼都告訴你,我知道的都讓你知道。”
“真的咩?”越纖陌明顯一副懷疑的口吻:“那你現在告訴我,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人家說愛之深恨之切,要是別人騙了自己越纖陌還不一定這麼生氣,就好比東方非墨,明明東方非墨也是騙子裡面的行家裡手,可她就沒有陸九霄這麼生氣,也沒有第一時間想找東方非墨理論。
陸九霄在那頭停頓了幾秒,然後說道:“沒有了。”
掛了女友的電話,陸九霄繼續回到餐桌上吃早餐。
陸乘風一直在冷眼旁觀並偷竊他與越纖陌的通話,此時看到兒子回來,神情依舊淡然從容,他便酸不溜嘰地開始冷嘲熱諷:“在我們面前多牛啊,說一不二,說要幹啥就幹啥,怎麼跑到人家姑娘面前就低聲小氣,柔情蜜意,聲音怎麼軟怎麼來?肉麻死了的話你也說的出口,丟不丟人啊?”
他學著陸九霄的口氣,帶著點嗲嗲的女聲:“寶貝~我沒騙你。”
“……”陸九霄。
“你沒騙人家什麼?”陸乘風繼續酸他:“還說我知道什麼都告訴你,呸,你說這麼虧不虧心。”
陸九霄斜睨著他:“我等會和我女友去約會,我們會更肉麻,爸爸你要不要跟著去看看,也漲漲見識。”
我……日!陸乘風在心裡暗罵。
但最近因為陸九霄說要去給越啟飛當女婿,他心裡老不爽,便故意找兒子的碴:“你們去約會?哼,無非是偷偷摸摸像做賊,越啟飛又沒答應,你敢在人前公開和他的女兒成雙入對嗎?沒什麼看頭,我才不感興趣。”
陸九霄緩緩勾唇,朝他一笑,露出雪白的牙:“怕是要讓您失望了,您隻偷聽到我們前半截的電話,後面的您一個字也沒有聽見,我們今天的約會可不是偷偷摸摸,我們等會要正大光明的手牽手去盛隆大廈。”
哇噻!陸乘風雙眼冒光,但很快又隱了過去,他撇了撇唇:“吹,你就吹吧,你剛才都在電話裡跟陌陌陪小心還道歉,寶貝寶貝個不停,她等會就跟你去逛街?你就騙我吧!”
陸九霄微微笑著,俊面生輝,眼中神採奕奕:“她等會要去盛隆大廈做美甲,恩準我相陪,所以今天公司的事就請您代勞,我請個假陪女友去做美甲。”
臥槽!陸乘風在心裡發出一連串的亂罵,秀恩愛的人都討厭,而且還用什麼“恩準”,未免太丟盡太下男人的臉了!
正要譏諷幾句,陸九霄已拿起一旁盤子裡的熱毛巾拭了拭手,然後優雅起身,回頭對父親說:“辛苦爸爸了。”
“……”陸乘風。
96公開
陸九霄也沒想到會有飛來豔福。
先前女友都一副要把他罵的狗血噴頭,隻差絕交的樣子,沒想到後來哄著哄著,她突然說要去做美甲。
他無意中說了句:“我陪你去好不好,左右我都打算去你家做上門女婿了,我們也沒有藏著的必要。”
也許是這句話打動了越纖陌,她考慮了幾秒,居然點頭應允。
他也是蠻意外——往常這樣的話沒少說,就沒見她點過頭。
難怪有人說,“女人心海底針,就算撈到還扎人。”
他這女友比別人更難以捉摸。
不過有陪就好,隻要有了這一次,他們以後隨時可以公開約會。
他從容沉穩地去拿車鑰匙和外套,英俊迷人的臉上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但那雙深邃漆黑的雙眸卻如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輝,暗芒閃爍,眸底隱蘊志得意滿。
陸乘風握著刀叉的雙手嫉妒地捏緊,很想吹胡子瞪眼兼拍桌子,但是他素來是個紳士般優雅的大總裁,非常的有內涵——肚子裡忍的吐血臉上也要笑容爾雅。
因此好不容易等兒子一走,他看著從樓上不慌不忙下來的太太就遷怒上了:“我們早點都快吃完了你才下來,你知道這點時間你錯過了多少大事嗎?”
張迪檬還不覺得其事情的嚴重性,她剛才去敷了個面膜,又化了個精致的妝容,所以來不及陪老公和兒子吃早餐。
此刻見老公怒容滿面的樣子,她十分不解:“我錯過了什麼?慧星撞地球?”
“若是那樣還好!”陸乘風生氣地道:“你兒子因為要陪妖姬去做美甲,班都不上了,都怪你個烏鴉嘴,說什麼妖姬誤國,這下一語成谶,他不誤國,他誤班!”
“……”
張迪檬反應過來後抻手捂住額頭,追問丈夫:“你剛才說他們要去做什麼?”
“做美甲,去盛隆大廈做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