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陸九霄那邊,脫了外套,換了鞋,越纖陌取了個抱枕抱在懷裡,然後倒在他的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問:“你不去公司?”
陸九霄正在給她盛煲好的湯,聞言便道:“陪你,公司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越纖陌有些疲倦地閉上眼睛:“對不起啊,不能陪你出去了。”
陸九霄坐過去攬住她,等湯涼。
他垂眸看著她,長指溫柔地拈開她臉上的發絲,貼上去親了親,嗓音低醇而深清:“不能出去沒關系,我隻是想讓你出去散散心,老悶在家裡,偏你們那一家子的事情又多,我怕你悶壞了。”
他現在妾身不明,別的方面他都可以幫她,唯獨她的家事上他使不上勁——插手的多了,越啟飛不高興,會給他們倆在一起的事情增加難度,說不得隻能忍了。
但是卻很心疼女友,這樣簡單女孩本該過幸福而平靜的生活。
而越纖陌聽了他的話之後,想到自家的煩心事,更心累。
她在他懷裡擇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靠上去,小聲嘀咕:“你說我該阻止卓馨和我爸在一起嗎?瞅我奶奶的意思,她還是想讓卓馨和我爸爸在一起,如果她這時候對我提出來,我很難拒絕,而且……”
她停了一下才說:“說老實話,我很矛盾,我既希望我爸幸福,但又希望他不要忘了我媽,但是我也不能自私的隻顧我自己,等到有一天我不在他的身邊,總要有人陪著他才好,不然他也怪可憐的……”
陸九霄不免有些啼笑皆非:“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爸的意思,就見你和你奶奶私下在鬥玄機,你問過你爸願意單著還是願意再娶沒有?他心裡怎麼想的你清楚嗎?”
他道:“據我所知,你爸從來不去你媽的墓前,你媽去了這幾年,每年的掃墓都是你們家的人和親戚去掃,他從來不去,你想過這是為什麼沒有?”
越纖陌睜開了眼睛,頭歪在他的手臂上,神情若有所思。
陸九霄不提醒她或許都忘了,每年他們說要去給她媽媽掃墓,她爸爸不是說有事就是身體不舒服,她奶奶說她爸可能和她媽的墓地有點犯衝,他不去便不去吧,省得身體出什麼毛病。
以前她為此還怪過她爸,但他確實一提到去給她媽掃墓和上墳就會頭疼和臉色不好,所以她想怪也無從怪起,還真有點信她奶奶犯衝的說法。
但此刻聽陸九霄的意思,似乎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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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她伸手扳過他的臉。
陸九霄不回答她,反而說:“再據我所知,你爸以前很愛你媽,你媽的身體一向不好,那時曾聽說不能生養孩子,你媽為了不耽誤你爸便提出離婚,但是你爸沒答應,說沒孩子就沒孩子,大不了收養一個,但這婚他是堅決不會離。”
這越纖陌都知道,她媽媽是那種不生孩子光生病的女人,比林黛玉強一點,能外出工作,但不能累著。
但是這跟她爸再找不找老婆有什麼關系?
她道:“再深的感情隨著日子的消逝也會慢慢變淡,我爸再愛我媽,但日子這麼長,生活又這麼寂寞,他總會發現新的目標而淡忘我媽的。”
生活中這樣的例子很多,有些男人妻子在世時對妻子情深不壽,轉眼妻子去世,男人便不甘寂寞的另覓新人。
雖說她爸爸不會那樣薄情寡義,而且也深愛著她媽媽,但歲月綿長,寂寞不饒人,他也是個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總會有些誘惑是他抵御不了的。
陸九霄道:“你在這裡疑心你爸這疑心你爸那,你不如直接問問你爸,看他是個什麼意思,這樣萬一你奶奶問起你也有個回答,就是面對那個卓馨你心裡也有個數是不是。”
越纖陌一聽覺得有道理,便要去找她爸。
陸九霄手臂收緊,將她扣在懷裡:“不要說風就是雨,先好好醞釀醞釀,等打好了腹稿再和你父親談,而且你現在很累,先在我這裡休息休息,順便陪陪我,我可是好久都沒和你這樣在一塊了,你就是不陪我隻在我懷裡坐坐也好啊。”
想想他也怪可憐的,越纖陌便窩在他懷裡,伸手環住他的勁腰,拿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好吧,先陪你。”
陸九霄這才勾了勾唇,湊到她唇邊吻了吻:“喝湯吧,喝了在我這裡休想一下,晚點我再送你上醫院還是回家。”
越纖陌便說好。
喝了湯,越纖陌靠著沙發昏昏欲睡,陸九霄給她拿來一條毛毯蓋在身上,讓她躺下,自己則將手提擺放在大理石茶幾上,坐下開始辦公。
他一臉清明地看著她,眼神清澈明銳:“睡吧,我在這陪你。”說完就低下頭去看電腦屏幕,手也握著鼠標開始忙碌。
男人認真嚴肅工作的樣子令人心生敬意,此刻他抿著不薄不厚的唇,挺直的鼻,如畫的眉眼一一勾勒出動人的男性魅力,兩排漆黑濃密的長睫覆在他清俊逼人的臉上,有時如靜止的蝴蝶般一動不動,展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明明是正襟危坐,端正嚴明的模樣,卻有一種辦公室的禁欲氣息充斥著他的全身。
越纖陌撐著眼皮,迷迷瞪瞪地望著他,越看越花痴,心蠢蠢欲動的想爬起來撩撥他一下,但終不敵睡意來襲,她還是慢慢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首先覺得頭頂的天花板不對,不是大廳裡的而是他臥室的天花板。
然後便感覺有人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正用一雙灼熱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放肆地遊戈。
緊接著,她後知後覺驚悚萬分驚恐萬狀地發現一個事實——沒穿衣服!
越纖陌淚流滿面,抱著她的人也沒有穿……
“陸九霄你這個王八蛋!”虧她睡之前還覺得他身上充滿了讓人心動的禁欲氣息,原來全是她蛤蜊糊了眼,什麼禁欲氣息,那都是童話裡騙人的!
“寶貝你醒了。”陸九霄氣息沉滯地靠近她,扳過她的臉黏黏糊糊的去吻她,健碩的身子貼著她不停的磨蹭,火熱燙人,急不可耐。
“你不是在工作嗎?”越纖陌努力躲避著他的攻擊,想抓住被子卷住自己,但臥室裡的溫度很高,陸九霄一把將被子掀開,把自己當被子送給了她……
他一邊綿綿密密地親吻著她,一邊急喘地回答:“工作也要勞逸結合啊,我工作完了。”
越纖陌:“……”工作完了,就該“逸”她了?
人傻不能怪社會,同樣的當不能上兩次!
近段時間他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看似收斂了一切心思,也沒有對她做出過分的要求,她以為他這是有所改進,所以她對他松懈了防備。
誰知這一切隻是他為了達到目地所放的煙霧彈,現在她才是真真正正的羊入虎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上次還有大姨媽擋著,這次恐怕大姨父出馬也不管用。
越纖陌後悔不迭,難免咬牙切齒:“我奶奶還病著呢!老人家躺醫院,你卻對我這樣,你還是人嗎?”
陸九霄回:“你奶奶沒什麼事,老人家都那樣,我問過醫生了,看著嚇人,實際上還可以活一二十年。”
“……”
很悽慘的一場鬥爭,不過結果還是越纖陌贏了。
她望著臉色鐵青,難以置信地緊盯著自己臍下部位的陸九霄,實在控制不了嘴角的抽搐,抱著被子一陣狂笑:“哈哈,叫你欺負我,活該!”
陸九霄咬牙切齒,撲過來將她重新壓在身下:“都怪你這個磨人精扭來扭去,爺現在不爽,重來!”
越纖陌一邊笑一邊叫救命,眼淚都快出來了,太恐怖,而且好醜。
但陸九霄卻覺得這是雄性之美,不但能展現雄性的力量,而且從藝術的角度看漂亮的無法言說。
越纖陌拼命用被子裹住自己,還能吐槽他:“醜的沒眼看的東西一般都叫藝術,無法解釋的通的東西也叫藝術,就跟皇帝的新衣一樣,人雲亦雲,不知所雲,那些藝術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藝術?醜就是醜!”
陸九霄氣的吐血,他最引以為傲的男人資本啊,被人嫌棄的一塌糊塗!
不行,得找回場子。
他毫不客氣的將她從被子底下剝出來,掐著她柳條似的細腰就要還以她顏色,不料一陣煞風景的手機鈴聲在房間裡響起。
好險!
越纖陌暗道一聲,連忙叫道:“電話電話,先接電話!怕是有什麼急事!”
陸九霄滿臉晦氣地瞪著她半晌,最後才甘不願地去拿手機。
趁著他下床的工夫,越纖陌拖著床單一溜煙的跑到衛生間把門鎖上,抵著門就一陣喘氣。
她捂著胸口,一顆心狂跳的像要蹦出胸膛,又驚又怕的同時又覺得好笑,心驚膽戰了一會;捂著發熱的臉孔又羞又惱地羞澀了一會,心情復雜的難以言喻。
陸九霄在門外敲門:“乖寶,尹紹越和我姑父的DNA親子鑑定下來了,我姑姑去你姑姑家找你姑姑算帳,沒找著人,現在找去醫院,我們倆要趕快過去醫院。”
哇擦!陸大BOSS又行動鳥,越纖陌二話不說的對著門喊:“魂淡!把我的衣服遞進來!”
陸九霄:“……”
……
陸沁寧這種人眼睛裡揉不得一點沙子,愛憎分明又自私自利,公主病嚴重,她向來是“寧可我負人,不可人負我”。
打個最淺顯的比方:她當年那麼喜歡越纖陌,真格當親生女兒疼,吃的、穿的、用的比越啟飛兩口子買給她的都要好。
越纖陌小時候沒有奶吃,要吃奶粉,但國產奶粉陸沁寧瞧不上,都是託人給她買進口奶粉,什麼最好吃什麼,什麼最貴吃什麼,把越纖陌養的像個小公主。
但就是這樣厚重的疼愛,最後因為發現自己老公喜歡的人是陌兮然,她乍然由愛變恨,一舉親手把越纖陌由天堂推入了地獄,並為此不悔……
這樣的一個女人,越虹敢這麼不要命的惹她,已經觸到了她的底限。
何況越虹還說謊騙她——尹紹越明明不是她老公的兒子,越虹居然信口雌黃,挑撥離間她和她老公的關系,硬說是她老公的孩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為了這件莫須有的事,她越虹可知道她陸沁寧和容炎生了多少闲氣?兩口子在家關起門來幹了多少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