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晏,你這麼囂張直白真的好嗎?
☆、71 容晏,我願意試試
容晏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簡安,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簡安原本也是呆滯的,可後來突然伸手極速轉動了一下容晏手中的方向盤,眼底一片慌亂。
一聲長鳴,一輛大貨車呼嘯而過,容晏連忙靠邊停車,迎來簡安的怒吼:“容晏,你瘋了嗎!”
簡安心跳的好快,可是她已經分不出來那是因為心動還是因為害怕,那種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感覺,讓她心中都是怒火。
沒人了解她此刻的心情,那種生命即將流逝的感覺,讓她以前的回憶全部回籠,飄蕩的靈魂,絕望的父母,朋友的背叛,一幕一幕在她腦中循環播放。
簡安突然抱著自己的頭,無助的尖叫起來,她在發泄,壓抑了大半年之後,她終於有了一個突破口,將那時的害怕和無助,統統發泄出來。
突然的尖叫讓容晏也是嚇了一跳,他知道簡安是有脆弱的一面的,可那也僅僅是有而已,她從來沒有將那一面表現出來,更何況是像現在這樣放聲尖叫。
他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容晏當即將她抱住,一遍一遍的在她耳邊呢喃:“沒事了,沒事了安安,有我在,我有在,別怕,我在這裡,別怕……”
再多的安慰都似乎沒辦法安撫她,簡安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獸,完全失控。
“安安,別這樣,別怕,我在這裡,安安,別怕……”
此刻簡安的腦中是空白的,耳邊似乎一直有一個人在安慰她,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簡安循著那個聲音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他,直言道:“我好怕,我好怕。”
“別怕,我在這裡,別怕。”
許是哭累了,許是嚇壞了,簡安弱弱的抓著他的衣袖,輕聲祈求:“你不要離開我。”
“不離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一輩子!”
聽了這話,簡安終於安靜了下來,迷迷糊糊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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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容晏小心翼翼的將簡安抱到自己房間裡,放在他的床上,而後坐在床邊,替她梳理有些凌亂的發絲。
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這女人心中有多大一塊陰暗面,或許就是因為這一份害怕,才會讓她一直將他拒之門外,沒關系,他願意等,他願意等到她真正接受他的那一天。
俯身在她額上親了一口,他還記著她還沒吃晚飯,想著先去煮好晚飯,等她醒過來就可以吃了。
當然,在這之前,他還沒忘記給安沁茹打個電話。
“伯母。”
“容晏啊,安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這孩子,不回來吃晚飯也不知道說一聲,我可做了一桌子她愛吃的菜。”
“伯母,安安今晚不回來了,她在我這兒住下了。”
“啊?”安沁茹到底是大家閨秀,雖說聽簡方明的意思,兩人是早就在一起了,可這婚還沒真正定下來呢,就這樣住在一起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可能最近太累了,原本想帶她出去吃點,可車子開到半路她就睡著了,我就給她帶回來了,伯母放心,我晚上住客房。”
對這樣的話,安沁茹自然是不信的,想當初她和簡方明在一起的時候,簡方明也曾用過這招,那天她生日,喝多了酒,簡方明怕她回家挨罵,就給她帶到了酒店,當時她死活不讓他上去,可簡方明一口一個我送你上去馬上就走,她也就傻啦吧唧的相信了,結果到了房間,別說主動走了,哪怕用趕的這男人也不肯走了。
雖說她是不相信的,但容晏都這麼說了,兩人下個月也要訂婚了,再說不是早就有了夫妻之實了嘛,她也不好阻攔,幹笑了兩聲道:“好吧,那就麻煩你照顧她了。”
“我會的伯母。”容晏之所以沒有將簡安哭泣尖叫的事情隱瞞了,一點是他知道簡安肯定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了為她擔心,還有一點是,如果安沁茹知道了,肯定坐不住,沒準到時候就直接到他家裡將簡安接回去好好寵著了。
他想多一點和她相處的時間,哪怕一點點也好。
容晏記得,他是在爺爺死的那一年就搬出了本家,從一開始的什麼都不會,到後來的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也是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或許他能夠明白簡安心裡的無助和恐慌,因為在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
誰也不相信,誰也不敢相信,唯一可以相信的爺爺也已經去世了,他孤立無援,像個生活在孤島上的野人似得,有傷自己療,有苦自己吃,有怕自己扛。
直至簡氏夫婦對外公布他和簡安的婚事,以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簡氏會永遠站在他這邊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多了幾個可以相信的人,簡方明算一個,安沁茹算一個,簡安……也算一個。
從那一年開始,安沁茹每年過年的時候叫他去簡家吃飯,他才會點頭答應,爺爺剛去世那一年正好卡著年關,安沁茹在過年的時候也給他打了電話,可是那個時候他誰也不信,隨便找了個理由拒絕了她。
後來不知不覺的,他開始期待每一次過年的時候,因為隻有在那個時候,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簡家吃飯,簡安那時候還小,總是甜甜的喚他哥哥,那純真無邪的樣子,他至今難忘。
可是當她長大了之後,就慢慢變了,她變得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變得出口成髒,隨意中傷,她再也不會喚他哥哥,而是每次見到他都沒有好臉色,慢慢的,他心中的那份喜歡,也被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容晏也曾問過自己,既然誰都可以是容家的女主人,那為什麼偏偏是簡安,為什麼不和簡家解除婚約,然後重新找一個大方得體的女人,那樣豈不是更有利於容氏的發展?
可是沒有辦法,除了簡安之外,他就是想不到還有誰家千金適合做他的妻子,後來,他索性給自己捏造了一個謊言,就當是在報恩吧,當初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簡家向他伸出了手,如今簡安變成上流社會最可惡的毒瘤,想必除了他之外,也沒有哪家敢要她,既然這樣,那就湊合著過吧。
萬萬沒想到的時候,簡安會突然出了車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整晚都無法入睡,到最後索性起來穿好衣服,去醫院看了看,或許簡安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天他是陪著簡氏夫婦一起到她從手術室出來才離開的醫院,知道她還活著的時候,他也重重的松了口氣,心底都是慶幸。
所以後來看到她的改變之後,他幾乎是毫無準備的,就被她徹底吸引,很多時候,他也會忍不住問問自己,他到底是喜歡簡安什麼了?
雖說她改變了很多,可有的時候還是表現出自己的天性,有些霸道,有些自我,還有些蠻不講理,可就是這樣一個任性到不行的女人,輕松虜獲了他的心,讓他的目光除了她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或許很早以前,在簡安還在喚他哥哥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定了這是他未來的妻子,所以等她長大了,變了,這個內心深處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後來她改變了,吸引他了,那麼這個想法,就更加根深蒂固了。
炒了三個小菜,煮了海帶湯,容晏就上樓了。
簡安已經醒了,她站在窗口,眺望著遠方的城市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容晏輕聲來到她身後,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蹭了蹭她的脖頸,啞著聲音問:“在想什麼?”
他感覺到簡安在被他抱住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僵硬,可很快就全身放松下來,乖順的靠在他的懷裡,這份認知讓他心中竊喜,也許人都是一樣的,如果有人在你最無助困惑的時候向你伸出了手,那麼這個人也會隨之走入你的世界,被你慢慢接受。
以前簡安是拒絕她的,可現在的簡安,顯然在嘗試著接受他,或許剛剛那一場意外,並非一件壞事。
簡安沒有回答他,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好像在看夜景,又好像什麼都沒看,這樣的簡安,讓容晏心疼。
他故意去啄吻她的脖頸,曖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餓了沒有,若是沒有,要不要先喂飽我,嗯?”
這招果然靈驗,簡安一下子轉身將他推開,靠在窗邊臉紅的低頭:“別亂動。”
容晏上前兩步,將她困於自己的雙臂之間,逼近她道:“害羞了?”
簡安頭低的更低:“誰說的,沒有!”
“既然沒有,那先下去吃飯吧,我做的。”言罷,容晏快速轉身背對著她,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
容晏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簡安才堪堪反應過來,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他會做菜!”
這對簡安來說覺得是爆炸性新聞,他們這個圈子裡的,誰不是嬌生慣養,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二世祖,更別說是容晏了,作為容家唯一的子嗣,十歲就坐上了容家家主之位,他的身邊不是該佣人環繞,倒杯茶都不需要自己動手那種人嗎?
簡安連忙跟了上去,果然在餐廳看到了三菜一湯,頓時懵了,連自己剛剛在馬路上放聲尖叫的事情都給忘光了。
“這些真的是你做的?”
“當然,快坐下來嘗嘗看,合不合你胃口。”說著,容晏將她拉到位子上,讓她坐下,順便還將筷子放在她手上,完全像是在照顧一個孩子一般照顧著她。
記憶中,隻有媽媽對她這麼仔細過,簡安盯著那雙筷子,久久不語。
昏睡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可當她清醒過後,在車上發生的一切都想起來了,所以對於容晏,她是有些尷尬的,不過現在,仿佛已經沒了那份尷尬,而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帶給他的。
拋開兩人的身份不講,若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簡安怕是早就全身心投入,對這男人死心塌地了,可不一樣的身份,讓她明白,他們生活的世界本身就是亂的,她根本就不了解面前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不吃?嫌菜少?”
簡安捏了捏筷子,輕搖了下頭:“不是,隻是沒想到你還會做菜,都有點不敢下口。”
容晏被逗笑了,夾了一筷子菜放入自己嘴中,笑道:“放心,沒下毒。”
簡安抬眸看了看他,嘴角微微勾起:“既然你都試吃過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吃了一口菜之後,簡安發現容晏的手藝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她母親的,可也算是上得了臺面了,現在這世道,能找個會做飯的男人本身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在他們這個圈子裡。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菜的?”簡安突然對容晏產生了興趣,不自覺的想要了解那些她錯過的日子。
“十歲那年,我從容家搬了出來,那個時候還不是這裡,我住的很偏僻,幾乎沒有人知道我住在哪裡,也沒有人和我一起,那房子裡隻有我一個人,若是不給自己煮東西吃的話,會餓死我。”
十歲那年?容晏的爺爺剛剛去世,他就從容家搬了出來,想必是身邊到處都是危險,導致他誰也不敢相信,所以才開始自力更生,這樣想來,容晏會燒飯做菜,似乎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那個時候我沒有駕照,就給自己買了輛自行車,每天從住的地方騎車到容氏集團,都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後來通過你爸爸給我找了一個司機,我才開始坐車去容氏。”
“我爸爸?”
“是啊,那時候,我隻相信伯父伯母。”
聽了這話,簡安是有些震驚的,他隻相信爸爸媽媽,所以那個時候,容晏把他們當做是家人了是嗎?所以每次過年,容晏都會來他們家吃飯,她記得有一次她還想過,容晏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會不嫌棄他們家的菜,還不厭其煩的每年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