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另外一個活死人,那懷裡抱的不過是團更大的被子。
“兩個孩子呢?”
夏美晴瞪向丁玉君,丁玉君站在那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跑不出梧桐院,快去找!”
夏美晴皺眉,把薄之野這孩子控制住,鹿之綾在外面也就隻能幹跳腳。
丁玉君和薄清林被帶去了主樓。
主樓裡裡外外已經不見一個佣人,隻剩下一些陌生面孔,個個佩著手槍,連家裡的幾隻貓狗此刻都焉著腦袋趴在那裡。
空曠華麗的大廳裡,一張大長桌被搬到中央。
冰冷的槍口下,薄崢嶸沉著臉坐在主位上,左手邊和右手邊是臉色難看的薄媛和薄楨。
而幾位因為薄家事情住在神山的幾位叔公、薄崢嶸堂弟們都坐在餐桌前,個個面色難看,如坐牢一般。
“爺爺奶奶……”
薄媛和薄楨見到他們連忙站起來。
薄崢嶸則是皺眉,一臉內疚地看著兩位老人家。
丁玉君和薄清林被人按著坐到餐桌前。
“你們幹什麼?不準對玉君粗魯!”薄清林瞪向這些人,氣乎乎地道。
“你們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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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媛伸手去扶丁玉君。
丁玉君顫巍著坐下來,看著餐桌上扣著一道道菜,面若冷霜地揚聲,“都出來吧,也讓我見見這家裡的鬼都有些誰!”
第502章 薄崢嶸被兩個女人清算
話音剛落,夏美晴就扭著胯從外面走進來,每一步都走得搖曳生姿。
門口的另一邊,披著價值連城貴婦披肩的鬱芸飛滿面笑容地邁進門,在薄家人的注視下昂首挺胸地走進來,和夏美晴一左一右出現……
“你們二位還會合作到一起,我這把年紀也是開眼了。”
丁玉君看著她們冷笑一聲。
薄媛有些絕望地垂下眼,薄楨坐在那裡,一雙眼睛瞪向夏美晴。
薄崢嶸看過去,整個大廳裡幾乎不剩下幾個他認識的臉孔,即使有認識的保鏢現在也都不是他的人了……
鬱芸飛一直在外面辦不到,都是夏美晴做的。
薄崢嶸又看向夏美晴,夏美晴猜得到他在想什麼,也沒心虛,笑著認了,“要是連換人這點本事都沒有,那我這些年不是白在這個家裡呆了嗎?”
“你還真是好本事。”
薄崢嶸沉著臉道。
“你們兩個是從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丁玉君冷著臉看向鬱芸飛和夏美晴。
“老太太,我知道,您從來沒有把我當兒媳婦過,就因為這樣,您也看不起我的薄棠是嗎?”
鬱芸飛收攏著披肩走到丁玉君身旁,“我家薄棠才是薄家當長子養大的,結果薄妄一回來,您就百般偏心他,薄棠出了事在外受盡折磨,您卻隻有一句自作自受,都是孫子,您怎麼能這麼偏心啊?”
“媽——”
薄媛站在那裡,一臉難堪地看向鬱芸飛,她怎麼能對奶奶講這樣的話。
“你坐下,白眼狼一個。”
鬱芸飛對這個女兒也是失望透頂,“你哥哥在外面受苦,你媽媽被趕出薄家,你倒好,天天哄著薄妄的那個小賤種開心。”
“鬱芸飛!”
薄崢嶸怒目瞪向鬱芸飛,狠狠拍了下桌子。
“做什麼,嚇我啊?”
鬱芸飛低低地笑起來,不屑一顧地看向薄崢嶸,“薄崢嶸,我早就不仰仗你的鼻息過活了,從你把我趕出家門的那一刻,你就沒資格對我吹胡子瞪眼了。”
“為什麼會把你趕出去,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薄崢嶸的臉色沉到極點,“鬱芸飛,這些年我對你算得上仁至義盡。”
就算是鬱芸飛離開薄家,該給的生活費他一分沒少給。
“仁至義盡?”
鬱芸飛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薄崢嶸,我大紅大紫時跟了你,任勞任怨,給你生兒育女,結果你是怎麼做的?你轉頭又找了個夏美晴,讓我淪為整個K國的笑話,你有沒有顧及過我的尊嚴?”
夏美晴站在一旁聽著,抱著臂膀嗤笑一聲,“男人要的隻是自己的尊嚴,怎麼會管女人的?”
兩人的一唱一和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幾個叔公默默地看過去。
鬱芸飛伸手揭開他前面的一個蓋子,邊揭邊道,“當年,你說你喜歡吃海鮮燴,我就在我們的相識紀念日下廚,在家裡眼巴巴地等著你回來,等到晚上,你把夏美晴帶了回來。”
蓋子被揭開,裡邊是一道海鮮大燴,隻不過是冷凍過的,變黃的海鮮凍包裹著裡邊精致的食材,蝦殼、魚頭上都是一坨坨的冰渣,看著都冷。
“那個時候,你們回了房間,我就坐在餐廳裡把這一盆一口一口吃了。”
鬱芸飛說著,一雙手捧起筷子擺到薄崢嶸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頓遲到的海鮮燴,你也用一些吧。”
“……”
薄崢嶸沉著臉沒有說話。
“還有蛇羹,當時是薄妄賞給我和鬱芸飛吃的,我們被羞辱成那樣,你對他一句責怪都沒有……既然你覺得蛇羹補,那你也吃點吧。”
夏美晴也走上前來,說著又揭開一個蓋子,裡邊是一道熱氣騰騰的蛇羹。
蛇頭被立起來,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前面。
薄媛看得臉色一白,往後坐了坐,差點吐出來。
眾人呼吸都跟著一緊。
“哦,還有,你一向都覺得自己有錢有勢,貼你的女人你都看不上眼,就看得上個死去的戚雪。”
鬱芸飛挽著披肩,再次揭開一個蓋子,“你這麼愛她,我也給你準備了道甜品。”
眾人低頭看過去,隻見盤子裡是一堆軟趴趴的雪,拼成一個女人的模樣,女人的雙腿大大張開,沾了草沾了泥,灰撲撲的顏色汙染著雪的潔白。
“……”
薄崢嶸坐在那裡看著,前面的菜他還算平靜,直到這一道菜品出現,他的眼底逐漸猙獰起來。
“吃啊,在你眼裡,我再怎麼樣都比不上戚雪不是嗎?那這堆雪你得吃。”
夏美晴站在那裡有些趾高氣昂地看著薄崢嶸。
這些年下來,她在薄崢嶸面前伏低做小,突然的報復讓她心生暢感。
“是啊,看看這小雪人捏的,像不像你心愛的戚雪?”
鬱芸飛邊說邊把筷子往薄崢嶸那邊推了推。
薄崢嶸的面色越來越陰沉。
“我讓你吃,沒聽到嗎?”
鬱芸飛動了火,把筷子強硬地塞進他的手裡,薄崢嶸臉色鐵青地甩開。
鬱芸飛踉跄著往後退一步,身後的一個槍手立刻拔出槍對準薄崢嶸。
薄崢嶸站在那裡,將筷子重重地砸到地上,眼神發狠地瞪向她,“當著孩子的面我本來不想多說,但你們兩個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訴說委屈?當年我把你們帶回來的時候有沒有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我不可能給你們任何名份?”
“……”
薄媛和薄楨作為子女聽父母扯這些,表情都不自在。
“我要女人,你們要我的錢財權利,各取所需而已,我不欠你們兩個任何東西。”
薄崢嶸伸手拿起那盤雪用力扣在桌面上,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而你們,也不配和戚雪相提並論!”
這話一出,鬱芸飛和夏美晴臉色都變了。
夏美晴年輕還輕,在薄崢嶸身邊這麼多年沒聽過這麼傷人的話,一時間都呆了下眼眶通紅,她強撐著眨了眨眼,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鬱芸飛則很快地就諷刺地冷笑起來,“是嗎?那真是可惜,恐怕我們和戚雪有不得不說的緣份呢。”
第503章 奶奶,我是被逼到這一步的。
夏美晴有些莫名地看過去。
薄崢嶸也是不解,冷冷地瞪著鬱芸飛,鬱芸飛抬起手摸了摸耳邊的發,笑著看向他,“我的背影是不是很像戚雪啊?我特地鍛煉的,光是走路的樣子我都模仿了半年時間。”
“……”
薄崢嶸僵硬,隱約明白了什麼,“你——”
“你那聲音也是特地練過的吧?”
鬱芸飛忽然看向夏美晴,“我也是知道周勁在主使一切的時候,才想通這一層的,我們模仿的都是戚雪。”
“……”
夏美晴白了下臉。
當年,有人找到她,說有條富貴路給她,教她練嗓子,後來她一直維持著這口略帶嬌軟的嗓音,她以為薄崢嶸好這一口,原來是她的聲音像戚雪。
薄崢嶸聽得卻如遭雷劈一般,“周勁?這和周勁有什麼關系?”
“你說有什麼關系?你可是薄崢嶸,堂堂薄氏財團的主事人,我們這些小人物哪裡知道你對女人的喜好。”
鬱芸飛站在那裡,笑著刺激他,“還得是周勁啊,你們有過同一個女人,他真是比誰都了解戚雪,也比誰都了解你會要什麼樣的女人……”
薄崢嶸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握住,咬著牙問道,“你是說,是周勁把你們送過來的?”
“是啊。”
鬱芸飛笑著道,“不止如此,周勁這個人有特殊癖好,喜歡讓我拍些親密照給他,你猜他拿來幹什麼?不會是燒給戚雪看吧?”
“閉嘴——”
薄崢嶸的眼圈都獰紅了,無法接受她說的每個字,一把將她狠狠甩到地上,死死地瞪著她,“你閉嘴!你閉嘴!”
周勁是故意的,周勁故意讓他懷疑戚雪,故意送女人給他,就是為了讓他背叛戚雪……
而他,全中招了,他甚至把和戚雪有著一星半點像的女人都收回家中,而周勁那個廢物就一直默默看著,默默看著他的叛變。
周勁。
周勁——
薄崢嶸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喊著這個名字,額角的青筋全部突出來暴跳,一股劇痛湧上來,他伸手抓住衣襟一口血噴了出來。
滿嘴血腥。
臉色慘白。
人跌跌撞撞地往後退,撞倒餐椅。
“崢嶸——”
丁玉君和幾個叔公都驚憂地站起來。
薄崢嶸捂著心口站在那裡,眼睛裡血絲越來越多,幾乎要暴裂開來。
鬱芸飛和夏美晴剛剛的訴苦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但一扯到戚雪,他就不行了。
“哈哈哈哈……”
鬱芸飛跌坐在地上,揉了揉手腕處,笑得格外諷刺,“這就受不了了?你睡著我,睡著夏美晴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這可都是你情敵送給你的啊……”
“媽——”
薄媛實在受不了地看向鬱芸飛,這些荒唐的話要說到什麼時候?
夏美晴知曉得慢一些,人有些無法置信地跌坐在餐椅上。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是聲音吸引了薄崢嶸,結果,她隻是替身而已?
“好了。”
鬱芸飛從地上站起來,重新披好披肩,“說這麼多闲話,也該辦正事了。”
她看向夏美晴,夏美晴緩過神來,給底下槍手一個眼色,槍手立刻把桌上的凌亂粗暴得收拾一通,換上一堆的文件擺到上面,桌上除薄楨以外每個人都有一份。
二叔公翻開文件看了一眼,臉色驟變,瞪向夏美晴道,“你要讓我把職位和股份都轉讓給你?”
“是啊,二叔請籤字吧。”
夏美晴涼涼地開口。
“不可能!”
二叔公重重地拍向桌子,夏美晴抓起文件就朝他的腦袋狠狠拍過去,“老頭子你是不是倚老賣老太久了,你看看形勢,現在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
一世都被捧著的二叔公哪裡受過這種屈辱,當即抱著腦袋一臉的不敢置信。
“薄崢嶸,你把這份文件籤了。”
鬱芸飛的視線對準薄崢嶸,薄崢嶸籤下的才是最大的一份。
隻要他籤下去,薄氏財團就是她的。
夏美晴不放心地看過去一眼,瞄到文件頓時炸了,“鬱芸飛,說好了一人一半,怎麼又變成你百分之六十了?”
“夏美晴,我給你就不錯了。”
鬱芸飛冷笑一聲。
“你給我?要不是我把神山裡裡外外的人換了,你能進來在這做春秋大夢?”夏美晴氣不過地吼出來。
“媽你是不是瘋了?”
薄楨一雙眼睛直直瞪向夏美晴,她真的要把薄家拆了嗎?
“你不要說話,我還不是為了你?”
夏美晴瞪向他,又看向槍手,“你們把鬱芸飛綁了。”
要什麼合作,這事大不了她一個人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