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給我直播!到底在哪直播啊!會不會上演二奶給太子爺下跪的好戲啊!】
網上熱鬧得猶如過年,薄家祠堂的臺階下方人群密密麻麻,人頭攢動,各種長槍短炮架著。
夏美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對她來說是極致的羞辱,她沒有記在薄家族譜上,因此連進祠堂的資格都沒有,連去請薄妄出來都隻能站在外面。
閃光燈閃過她的臉,夏美晴想殺人。
薄家祠堂的院子裡雲淡風輕,鳥雀叫得令人心曠神怡。
鹿之綾坐在樹下的秋千椅上翻手上的文件,裙擺輕揚,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聽一旁手機裡傳來的阮蜜的聲音,嘴角微微翹起。
“小七,你告訴我,是不是薄妄被趕進祠堂那一刻,你就替他想好了出來的排面?”
阮蜜對她現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看著溫溫柔柔的一個人,怎麼還刀刀致命呢。
旁人都覺得薄妄這一次難過關,她倒是解決得輕松。
鹿之綾又看一頁文件,輕笑一聲,“沒辦法,我男人要面子嘛,總不能讓他灰溜溜地出祠堂。”
薄崢嶸到底是一家之主,總不能把他逼著出來求薄妄,隻能說夏美晴心黑太貪,生出趕她出局的心思,不然也落不著今天。
“如此一來,夏美晴在財團的勢力徹底不能跟你家這位比了。”阮蜜很是感慨,“薄妄有你這麼個小人精,薄家落不到別人手裡。”
“我真不貪薄家,我隻想把鹿家再做起來。”
等著某一天,家人一個個回來,這就是她現在最大的願望。
“放心吧,江南有我,江北有你,K國的局勢盡在我們掌握,再興鹿家昔日榮光指日可待。”阮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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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鹿之綾笑了笑,掛掉電話。
驀地,她手中的文件被奪走,身下的秋千搖起來。
她轉頭,就見穿得一身帥氣筆挺的薄妄站在她的身後,修長的手指握在秋千繩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輕笑。
“在你說那一句我男人要面子的時候。”薄妄低頭盯著她,眸色漆黑。
“……”
“真的是一早就準備好了?”
“是呀。”鹿之綾笑著回答,抬手握上他的手,指尖輕輕往他掌心裡按了按,“我見不得你受委屈,不行嗎?”
話音剛落,她的後頸被他的大手握住往後拉,她仰起頭,薄妄就吻了下來。
秋千被他固定住位置。
他吻住她柔軟的嘴唇,在一片鳥雀聲中輾轉。
風意迷過她的眼睛,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隻看到他閉上的雙眼,長睫輕動,眼皮上那一道弧形深轍印進她的眼中。
鹿之綾隻覺得心髒狠狠跳了兩下,更加溫順地迎合他的吻。
“薄妄啊,差不多得了,那夏美晴已經在媒體面前掛不住臉了,再耗下去,搞不好她就要在媒體面前自殺以絕侮……”
四叔公按著一雙腿氣喘籲籲地爬上臺階,扶著院門走進來,一抬頭,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老臉一呆。
“……”
鹿之綾有些窘迫,不敢回頭。
薄妄慢悠悠地放開她,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摩挲了下,“鹿之綾,為我做太多小心變舔狗。”
“……”
已經轉身的四叔公耳力還不錯,聽到這話黑臉回頭,“你們倆差不多得了,這還在祠堂呢!”
列祖列宗看著,小年輕玩得這麼花哨膩歪。
鹿之綾抿了抿唇,瞪薄妄一眼,要他正經點,薄妄這才像看到四叔公一樣,“天還沒黑。”
“你還要等到天黑?”
四叔公驚呆地看向他。
“那等個黃昏。”薄妄道,反正等也等了,再多等點也沒什麼。
“別呀,那夏美晴我看著狀態不太行了,好歹她這次也算是代表你父親的顏面和態度。”四叔公勸道。
不看僧面得看佛面。
“不去,我還要給祖宗敬個香。”
“……”
你小子敬個屁!
四叔公差點直接在祠堂噴出髒話來,忽然就聽到鹿之綾溫溫柔柔地道,“從早上到現在也有七個小時,中間都沒吃過飯,可以了,再過對你的名聲不好。”
“行。”
薄妄二話不說應了,將放在她身旁秋千椅上的西裝拎起來,慢條斯理地穿上。
“????”
四叔公突然間有很多很多的問號。
“那你去,我把你在這的東西收拾一下。”
鹿之綾說著便從秋千上下來,還沒站穩就被薄妄單手攔腰抱起,她幾乎整個人掛在他的肩上,“你幹什麼?”
“陪我一起出去。”
薄妄抱著她就往外走。
鹿之綾震驚地睜大眼,“那怎麼行,那不成了……”
“成了什麼?”
薄妄邊問邊走,直接從滿臉疑問號的四叔公身邊經過。
成了公開兩人的關系麼?
鹿之綾張了張嘴,忽然明白過來,他就是要趁這個機會公開兩人的關系,她沉默幾秒後道,“薄妄,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她的聲音沉靜如水。
薄妄頓住腳步,將她放下來。
祠堂臺階下,七個小時過去,媒體們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夏美晴帶著江南計劃的整個項目組候在那裡,精致的妝容經歷時間與情緒的變化,越發被摧殘得隱隱有垮掉的痕跡。
但這些記者就像是怕拍不到她的狼狽,恨不得把鏡頭懟她臉上來。
忽然,一陣驚呼聲傳來。
第457章 兜兜轉轉,命中注定的還是那個人
夏美晴抬頭,就見薄妄從樹影間的臺階上雲淡風輕地走下來,挺拔的身形走在高處更具上位者不可親近的姿態,他一手牽著鹿之綾,袖口上移兩分,露出一串沉香佛珠手串。
鹿之綾走在他的身旁,跟隨他的步伐一步步下來,面對底下等候的媒體露出淺淡的笑容。
什麼叫鏡頭的寵兒,這就是鏡頭的寵兒,這畫面也太養眼了!
頭條啊!
熱搜啊!
爆了!
閃光燈瘋狂閃爍。
驚呼聲越來越大,幾乎呈海嘯之勢。
夏美晴驚呆地看向這兩人,他們還真是敢,鹿之綾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下從薄家祠堂出來!
她剛邁出一步想去踩一踩兩人的臉,記者們和自媒體人就猛地衝出來,扛著機器撲到臺階下方。
“……”
夏美晴硬生生被擠到後面,頭發都弄亂了,難堪到離譜。
薄妄握著鹿之綾的手停下來,記者們被他們這通操作打得措手不及,激動得問題都不知道怎麼問了。
“兩位是復合了嗎?”
“鹿小姐從薄家祠堂出來,是不是代表兩位已經復婚了?”
薄妄側目看她一眼,正準備回答,鹿之綾已經微笑開口,“還沒有復婚,不過對我來說,兜兜轉轉,命中注定的還是那個人。”
這話一出,全場又開始驚呼。
薄妄站在那裡,勾了勾唇角,有些得意。
這話說的動聽。
“那兩位還沒復婚,你怎麼從薄家祠堂出來了?”
有記者疑惑詢問,這大家族的規矩不是都很重嗎?那鬱芸飛和夏美晴跟著薄崢嶸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踏上這臺階一步。
“不差這個形式,她就是薄家的長孫媳。”
薄妄想都不想地道,嗓音低沉磁性,並且堅定不疑。
“能具體說說嗎,兩位是從什麼時候破鏡重圓的,是因為江南計劃嗎?”
“現在都說您被關在祠堂,外面都是鹿小姐替你遊走,有這樣一個賢內助您是不是很感動?”
“能說說您為什麼會突然被關祠堂嗎?都說您和薄崢嶸先生父子失和,有這回事嗎?”
記者們的問題越來越多,保鏢上前來推開人群,拉起人牆,空出一條路來。
薄妄沒再回答,牽著鹿之綾的手就走。
鹿之綾看向保鏢,柔聲道,“大家等這麼久累了,幫我買點飲料和點心給大家。”
“謝謝鹿小姐!”
大家齊聲應和。
“要論這些豪門裡會做人的,鹿之綾算頂一份了。”
“是啊,我聽說在江南的同行有採訪鹿家的工作,全都搶破頭皮,鹿家不止時不時給辛苦費,每次還關切記者攝像有沒有安全回去,就因為這還及時發現過一起車禍。”
“鹿家做人做事一向可以的,鹿之綾也算是傳承了。”
“這張光影不好,一會就不要拿出來了,這張好,把這張放首頁。”
“那剛剛夏美晴當眾受辱,太子爺壓二奶一頭的標題……”
“往後放往後放,當然是先報導兩人復合的消息。”
“……”
夏美晴站在後面氣得生煙,一忍再忍,還是沒忍過去,直接暈倒在助理的懷裡。
本來這也算是個熱點,奈何已經沒記者盯著她拍了。
……
薄妄被關祠堂沒鬧出多大的風波,出來時排面卻是要多大有多大。
媒體把薄妄形容成和父親二奶鬥爭的復仇王子,連熱搜都是“一個月後,他一身血腥歸來,這一次,他要親手把失去的都奪回來……”這一類的。
薄氏財團把夏美晴貶下去當作對江南人的交待,這段風波算是過去了。
鹿家重新進入江南計劃,鹿之綾並不含糊,趁機又拿了一成利益,也為江南的創業者爭取到更寬容的環境。
這一戰,鹿之綾收官得相當漂亮。
如今的她名利皆收,薄氏財團為表誠意,還特意為她在高樓層打造一間豪華辦公室,專門用來處理江南計劃的事務。
處理完手上所有的工作後,鹿之綾看了下裴顏和小野的班級群,看看有沒有需要家長做的事。
沒有。
鹿之綾坐在辦桌前,劃出和薄妄的對話框,最後一句是停在他要想辦法再和李明淮暗中見上一面,討論之後的安排。
她關上手機,轉眸看向玻璃窗外的天空。
忙完這一切,她莫名有些空。
她想血案,想家人,可這一刻她現在都碰不得摸不得。
手機忽然震了下,薄妄發現消息。
【薄妄:晚上帶你回梧桐院吃飯,你和老太太說一聲。】
鹿之綾看著這條信息有些疑惑,薄妄說自己不懂家,也不懂家人的意義,所以從來不會主動說去梧桐院吃飯,讓兩位老人家享享天倫之樂,怎麼今天突然……
她褐色的眸子轉了轉,忽然猜測到什麼,臉色微白。
難道李明淮去雷家以後有的進展是,幕後元兇要對薄家下手,對老爺子老太太下手了?
這個元兇到底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鹿之綾皺了皺眉,還是聽話地給丁玉君打去電話。
入夜,梧桐院亮起燈。
鹿之綾把裴顏和小野都帶過來,小野又牽薄媛和薄楨過來,大大小小擁擠在裡邊十分熱鬧。
鹿之綾這次來江北,還是第一次見到薄媛和薄楨。
薄媛眉眼之間少了許多從前的嬌橫之氣,整個人看著柔和很多,薄楨則拔高了不少個子,五官生得很端正,但好像把薄媛從前的嬌橫搶過來了,滿臉寫著我是老大的氣勢。
兩人見到鹿之綾都有些不自在,憋半天沒叫出聲來。
丁玉君一人拍了一下,“都是啞巴嗎,叫大嫂。”
“大嫂。”
薄媛還算和氣地叫了聲,很是有些事過境遷的味道。
“大嫂。”
薄楨就叫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了,一雙眼睛不停往旁邊薄妄身上瞄,壓著聲音不讓他聽到,極快瞪一眼鹿之綾,“你又想回來欺負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