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容貌普通的女人在他面前蹲下來,柔順地趴在他的腿上,給他無聲的安慰,“現在妄哥也在幫助鹿家,那麼多年的苦也許就要熬過來了。”
會好起來的。
……
回到鹿家,鹿之綾把電瓶車停好,心情不錯地往裡走。
繞過荷塘,她就看到倚在窗口的薄妄,他靠在那裡,看著水邊的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走過去,站在窗外看他。
薄妄垂眸睨她,“去哪了?”
“給米叔的兒子兒媳送飯吃啊。”鹿之綾揶揄地道。
薄妄想到過去做米叔時撒下的種種謊言,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在這想什麼?”
鹿之綾站在外面,頭輕輕歪靠在牆上,目光溫柔地看向他稜角分明的臉。
“你當時就站在我這個位置認出的我。”
薄妄的眸色極深,嗓音低沉晦澀,“要是你沒認出來,我是不是還要繼續等著?”
聞言,鹿之綾的眼神更柔軟了些,看著他反問,“其實我也一直想問你,你偽裝的時候都在想什麼?你一絲破綻也不露,就不怕白費時光嗎?”
薄妄睨她,陽光曬白他的皮膚,“我想,你就算是個死人,這一次我也要把你捂活了。”
Advertisement
“……”
鹿之綾的眸光震動,有些心疼地看著他。
忽然,他又道,“假的。”
“……”
鹿之綾不解。
“我什麼都沒想。”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我就是想看看你,什麼身份都不重要,能看看就行。”
捂活?
他想都沒敢想。
江南的太陽似乎突然曬了起來,鹿之綾的眼睛被照得有些刺痛,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在窗前踮起腳。
薄妄骨節分明的一隻手搭在窗臺,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溫軟的接觸如一抹清風拂過心口。
她抬起手摸摸他的臉,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笑,“薄妄,我好喜歡這樣喜歡我的你啊……”
刻骨的銘愛,將她奉為獨一無二的月亮。
她想好好回饋,終生守護。
薄妄的目色更深,含著她的淚珠親她,慢慢地遊移,直到她的唇角,再度糾纏上,吻得深入。
葉落水面而無痕。
愛意無聲卻驚人。
……
一入夜,新的問題來了。
鹿之綾給薄清林、丁玉君送兩份血燕桃膠讓他們吃了,等他們睡下後才離開,回到自己的房子。
明亮的燈光下,薄妄往座背放下的真皮沙發裡一躺,闔眼休息。
聽到她走路的聲音,薄妄才緩緩掀起長睫,懶懶地睨她一眼,“這麼晚?”
“陪爺爺奶奶說了會話。”
鹿之綾走過去,照著藥方倒出幾顆藥,端起水杯走到薄妄身邊遞給他,“把藥吃了睡覺。”
“嗯。”
薄妄坐起來,接過藥一把放進嘴裡,喝水咽下。
他把杯子遞給她,又躺回去。
鹿之綾看著有點莫名,“躺這做什麼,去睡覺。”
出院不代表就完全康復,他還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薄妄躺在那裡,睜眼看她,“我不在這睡在哪睡?”
“……”
以前是強勢得想怎樣就怎樣,現在想怎樣都繞著彎來了。
頭疼。
鹿之綾握著水杯,低頭看著他道,“米叔在我這裡有房間啊。”
“我睡了,晚安。”
薄妄說了句就閉上眼睛一副準備睡覺的模樣。
鹿之綾站在他身邊彎下腰,近距離地欣賞他的臉,看著這麼張好看的臉,多作一點也是能接受的。
她伸手在他下巴上點了點,“好了,別裝了,回房間睡。”
“……”
薄妄閉著眼不動。
“我房間。”
她都跨出最難的一步了,還會守著後面的步數慢吞吞來嗎?真的是……
薄妄一下子睜開眼睛。
她的臥室並不大,家具也少,但收拾得很幹淨。
兩年後突如其來的同床共枕,要說沒一點波瀾是不可能的,鹿之綾進了房間才發覺這和在醫院陪護時不一樣。
陪護時旁邊還有張小床呢。
這是真正的同居。
鹿之綾抿了抿唇,拿出嶄新的毛巾遞給身後的男人,“你先洗,小心不要碰到縫合處,頭發就不要洗了,明天白天我幫你。”
“嗯。”
薄妄沉沉地看她一眼,接過毛巾,把腕上的佛珠摘下來遞給她離開。
鹿之綾把手串放到床頭,看一眼床上的被子,上前將被套枕套都拆下來,重新換上一套新曬好的。
鋪平整床單後,鹿之綾靠著牆玩了一會手機,薄妄就回到房間,她一抬頭,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薄妄從外面走進來,說是不洗頭,他還是洗了,邊走邊拿著毛巾擦頭發。
他身上也沒怎麼擦幹,水珠順著脖頸滴淌下來,淌過微鼓的胸膛滑落下去,受過傷的身軀線條不如健康時那麼明顯,縫線處添了幾分蒼白,襯得水汽更加清晰,腰間圍著的浴巾無法阻止突如其來的欲氣,反而圍得愈發欲言又止。
第391章 別碰你男人的腰
鹿之綾不自在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後頸,頸部的肌膚有些燙。
薄妄沒看她一眼,徑自從她身邊走過,彎腰拿起手串戴上,肩胛蒸著水霧,背脊線的流向和女性有著天然的不同,更凌厲也更張揚。
仿佛帶著願者上鉤的危險信號。
“我去洗澡。”
鹿之綾轉身就走。
進了滿是水霧的浴室,鹿之綾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畫面,良久,她緩過神來。
薄妄是故意的。
明明帶回來的衣物中有睡衣,他不穿,就裹著浴巾……
秦醫生都反復囑咐了,回家至少半個月不能亂來,他這是想幹什麼?
想激她?
鹿之綾看向鏡中自己熱得發紅的一張臉,無端被挑起勝負心,不能光她一個人被勾。
她衝了個澡,換上被她壓箱底的新婚睡袍。
紅色真絲短睡袍。
纖細的手指穿進絲滑的袖子,她收攏前襟,用腰帶簡單系了個結。
想想還不夠,鹿之綾把一頭長發吹好,擦上護膚品,又噴了一點較淡的香水,著重在頸間、耳後,幽香環繞。
看著自己睡袍下一雙腿,她又拿潤膚露抹遍,這種潤膚露中摻著一點細閃的光澤,在燈光下一雙腿又白又亮。
收拾完以後,她也裝作一派若無其事地走回房間,薄妄靠在床頭玩手機,抬眼睨她,很快收回視線,繼續看手機。
鹿之綾走過去,掀開被子在他身旁坐下來,靠著床背也刷手機。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鹿之綾等著等著,身旁的男人一點動靜動都沒有,就是看手機。
“……”
鹿之綾有點失落,正好姜浮生給她分享過來一個短視頻,她點開看兩眼,覺得挺有趣的,就分享給阮蜜。
阮蜜也沒睡,又給她分享差不多的短視頻。
鹿之綾再發給姜浮生,兩邊發有些麻煩,鹿之綾索性拉了個三人小群。
阮蜜和姜浮生輪翻在裡邊發有梗的短視頻,鹿之綾看著看著那點勝負心就淡了,完全被視頻內容吸引進去,嘴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
忽然,房間裡一片漆黑。
鹿之綾側目,順著幽幽的手機屏幕光看到薄妄沒什麼表情的臉。
“睡覺。”
薄妄躺了下去。
“哦。”
鹿之綾在群裡回復一聲,就把手機設置成勿擾模式跟著躺下來。
沒了轉移思緒的東西,臥室裡忽然特別靜,靜得她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她有點想轉個身,但莫名被這種氛圍圈得有些拘束,就這麼直挺挺地躺著。
不行,這樣睡不著。
她還是更習慣側躺著。
這麼想著,她小心地在被子底下轉身,想背對著薄妄去睡,剛一動她的手臂就被按住,身旁的人豁然起身。
“……”
鹿之綾一僵,抬眼看去,薄妄就撐在她的上方,低眸惡狠狠地盯著她,雙手按著被子上,咬著牙道,“穿成這樣,勾引誰呢?”
低啞的嗓音夾著怒意格外性感。
鹿之綾被他這樣的聲音激蕩得耳朵都發痒,她定定地看著他在黑暗中的臉,輕聲反問,“你穿成這樣,又勾引誰呢?”
被她揭破,薄妄的喉嚨一陣發緊,啞著嗓子道,“怎麼,被勾引到了?那要不要再貼我兩朵花?”
還記著呢,薄小心眼。
鹿之綾很捧場,“我給你貼一百朵。”
“……操。”
薄妄罵了句就低下頭強勢地吻上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來。
幽蘭一般沉澱的香氣勾人攝魄地從她頸間慢慢散發開來,薄妄聞得簡直沉迷,吻得愈發不可收拾。
鹿之綾的長睫動了動,眼神迷醉。
肩膀上的睡袍滑落一些,露出來的景致足以沉醉整個寂夜。
他低頭去吻她嬌嫩的下巴,欣賞她混亂的呼吸。
兩年空窗,誰又比誰好到哪裡去。
鹿之綾被他吻著,修剪得圓潤幹淨的指尖深深按進他的肩胛,劃出一道道痕跡,劃醒他的痛覺。
薄妄擰眉,垂眸睨她,喘息極重。
怎麼?
鹿之綾逼著他清醒,也逼著自己清醒,“秦醫生說了,不行。”
“那你玩我?”
薄妄幾乎把牙都要咬碎了。
是他先玩的。
還是他先玩不起的。
但鹿之綾這個時候不敢激怒他,隻能軟著聲音哄道,“等你身體徹底好了再說,行嗎?你再休息休息。”
薄妄目光兇神惡煞的,“真不要?”
“真不要。”
鹿之綾努力清醒。
薄妄又罵了句髒話,不爽地翻身回去,背對著她,形成一道牆。
鹿之綾拉起衣領,看著面前的男人,被子下的手去戳他的後腰,輕輕的,一下又一下。
“少碰老子腰!”
薄妄煩躁地道。
“你少說點髒話……”她輕聲抱怨,繼續戳。
薄妄咬著牙一字一字道,“少、碰、你、男、人、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