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聽著臉都白了,汗毛一陣陣豎起來,沒被選上的全都後退幾步。
鹿之綾請一個保鏢幫她把行李箱放到後座,然後轉身坐到副駕駛上,伸手系上安全帶,轉頭認真地看向他,“薄妄。”
薄妄敲著方向盤,啟動車子,“說。”
“我陪不了你很長的時間,在這段有限的時間裡,我絕不會害你、背叛你。”
鹿之綾凝視著他的側臉道。
背著渾身戒備的刺,處處試探、處處監視,他累她也累,他要是能放下就好了。
聞言,薄妄的手指一頓,驀地,他一腳踩下油門,跑車跟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鹿之綾連忙抓緊身前的安全帶。
跑車跟起飛了一樣,不到半小時就抵達醫院,鹿之綾被薄妄從車裡直接拉起,攥著往前走。
“砰。”
薄妄一腳踢上病房的門。
鹿之綾隻感覺腰上一緊,人就跟著轉了半圈。
薄妄抵在關好的門上,摟著她的腰,低下頭就去親她的唇。
沒有什麼淺嘗即止,隻有吞沒而至的佔有欲。
第73章 老子不陪你玩了,懂麼
他狠狠欺著她的唇,放肆掠過她柔軟的清甜,一隻手摸著她的脊骨慢慢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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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之綾錯愕地抬眼,伸手想去推開,手指卻不經意地撩過他的襯衫下擺,指尖接觸到緊實的肌理。
“呵。”
薄妄笑了,笑得又壞又得意,“這麼迫不及待?”
說著,他又吻下來,將她往病床帶。
眼看就要亂套,鹿之綾連忙推他,“不行,薄妄,真的不行……”
“我說的我做到了,你說的你敢賴?”
薄妄當她仍是玩欲擒故縱,抱著她倒在病床上,張嘴去咬她的唇。
“鹿之綾,睡一次,老子給你報仇,怎麼樣?”
這話從頭到尾哪個字是她說的!哪個字!
還有……鬱芸飛和夏美晴的失蹤果然和他有關。
鹿之綾還想說什麼,薄妄一個翻滾自己躺在床上,將她抱在上面,像是知道她會說什麼,直接堵話,“懷孕是吧?行,我讓你在上面,我不壓著你。”
“……”
正常人是這麼規避懷孕風險的嗎?
鹿之綾雙手抵在他的胸膛,努力撐起兩人之間的距離,平時柔軟的聲音此刻顯得尤為焦急,帶著一點喘,“等,等等,薄妄,我有話和你說。”
“做完再說。”
薄妄哪裡有耐性等她慢慢說,抬起手按住她的腦袋壓下來。
這一按,鹿之綾的頭再次暈眩起來,一股反胃感猛地衝上來,“嘔——”
“……”
薄妄臉都黑了,死死地盯著她。
鹿之綾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從他松開的懷裡下來衝進洗手間,大吐特吐。
吐完。
舒服了。
她站在洗手池前,拿起杯子漱口,再刷牙。
一道高大的陰影立在她旁邊。
“看見我就吐?”
薄妄的眼戾氣重得像要殺人。
鹿之綾嘴裡包著牙膏沫,看著他搖頭。
薄妄冷冷地盯著她,忽然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鹿之綾怎麼可能放過他,急急忙忙漱口,追出去勾住他腕上的手串,“孕吐很正常,我有時候走在路上都會突然反胃,和你沒關系。”
“……”
薄妄回眸,視線陰鸷,驀地,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就將她按到牆上。
他低下頭,幾乎親到她唇上,卻再沒了剛才的曖昧,嗓音低沉而狠,“不是第一次了,鹿之綾,老玩這套有意思麼?”
“……”
“老子不陪你玩了,懂麼。”
薄妄的手狠狠用了下力,然後松開走人。
剛邁出兩步,他的腰上就纏上一雙柔軟的細臂。
薄妄的步子一頓,低眸看著那雙緊緊抱著自己的手。
鹿之綾整個人貼到他的後背,聲音黯然,“我真的不是欲擒故縱,我也是真的希望你能找到那個足以與你相配的人,而且我……我……”
“我什麼?”
薄妄冷漠地問道,沒有甩開她的手。
一時間,鹿之綾腦子飛過無數種借口說辭,她咬了咬唇,“而且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最難堪的一面。”
兩人在窗邊的白色小桌前坐下來。
鹿之綾低著頭,一臉窘迫地將自己的手機遞到男人面前。
薄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孕期的一些特殊情況,什麼前三個月後三個月容易流產,什麼孕吐可能引起尿失禁……
尿失禁。
薄妄的眸光一凝,抬眼看她。
鹿之綾坐在那裡更窘迫了,放在桌面上的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他的目光順著她的臉往下移動,落在她的腰間,所以她剛剛在床上……懷個孕事這麼多?
“去換褲子。”
薄妄道。
“……”
鹿之綾剛剛其實沒有這個症狀,但為了讓薄妄相信,她還是進洗手間換了身衣褲出來,重新坐到桌前,低著頭不說話。
經過這事,薄妄應該對她不可能再有什麼欲望了。
“啪。”
薄妄將手機扔回桌上,果然,臉色沒剛才那麼難看,“你要和我說什麼?”
聞言,鹿之綾暗暗松一口氣,抬眸看向他,一字一字道,“我不想隻做那個挨打的人,我要打回去。”
薄妄定定地看著她,道,“好,你要什麼,手?腳?還是器官,心髒?腸子?”
“……”
鹿之綾聽得差點又引起孕吐反應。
她調整了一下,凝視他深邃的眼正色說道,“比起傷害她們身體來獲得報復的短暫快感,我更想誅她們的心。”
“說下去。”薄妄揚了揚眉。
“不管是誰要殺我,衝的都是我的肚子。”
鹿之綾說著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們想要薄家繼承人的位置,我偏不讓她們得逞,薄妄,你去拿吧。”
“……”
薄妄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不說話。
“如果不是你得到那個位置,將那些有心之人踩在腳下,我們的孩子就算安全出生也會一直有危險。”她道。
薄妄聽著,笑了一聲,慵懶地道,“何必那麼麻煩,這孩子出生,他要不想活正好,他要想活,我替他把擋路的人掃一下就行了。”
多大點事。
“……”
什麼叫孩子出生不想活正好……
什麼又叫把擋路的人掃一下就行……
他替父親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以後還要替孩子繼續做嗎?
“不可以。”
鹿之綾凝視著他的眼道,“作為爸爸,你不能隻是一把槍,子彈用光就沒了,你必須得是一棟堅不可摧的高樓,在他成年前能一直給他擋著風雨。”
薄妄擰眉,身體向前傾了傾,“什麼叫子彈用光就沒了,你在質疑什麼?那晚是你一直求饒,我才放過你。”
“……”
什麼破車就突然開上高速了!
鹿之綾有些無語,還是好性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問。
“我能留在薄家的時間隻有兩年不到,以後陪在孩子身邊的隻有你,如果你不能安然護他長大,他怎麼辦?”
“……”
薄妄聽著這話,一股煩燥忽然襲上胸口,來得莫名。
好一會,他沉聲道,“你憑什麼說我不能安然護他長大?”
鹿之綾看著他,柔柔軟軟地道,“那我直說,你不要生氣。”
第74章 你懷孕了,誰的啊?
“……”
薄妄沉默。
“首先是你自己,你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美好,抱著這種心態,我很擔心你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
她相當直接地道,“其次,這世上沒有人可以一直在黑暗裡遊刃有餘,被絆腳是遲早的事。”
聽到這裡,薄妄還有什麼不明白,他有些嘲諷地勾了勾唇,“看來老太太找你不是為了收拾行李。”
“……”
“她做不到的事,找你來做,她老眼昏花,你也沒點自知之明了?”
說著,他站起來,笑容盡消,眼底森冷,“真等著你們來給我操心,我薄妄早投胎八百次了!”
鹿之綾也跟著站起來,態度很是堅持不懈,“一個人要是連光都沒碰過,憑什麼說那溫度一定會灼傷自己?”
“你是說我不敢?”
薄妄聽懂她的言外之意,雙眼分外陰冷。
“是,你就是在怕。”
鹿之綾挺直了背,字字尖銳地戳破他最後一層偽裝的皮囊,“所以你才躲在你的舒適區不敢走出來,可事實上,你並不喜歡這個舒適區,不然,你不會分不清這裡是人間還是地獄。”
他分不清,他也不知道死掉是不是最好的選擇,才會擺爛地活著。
“……”
怒意染上薄妄的眉梢。
鹿之綾看著他越來越陰戾的臉,身體不禁有些僵。
要完。
她吸了口氣,沒有多想地走過去撲進他的懷裡,伸手環上他的腰,聲音再次軟下來,“薄妄,讓我陪你試試好不好?你不總覺得無聊嗎,就當我陪你打發時間……”
火氣已經衝到薄妄的頭頂,這一聲撒嬌突然降下來……
薄妄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到床上按下去,俯身而上,伸手從衣服下方摸上她的腰,熱氣吹在她的耳邊,“打發時間是嗎?做、到、死更有意思,要不要試?”
“……”
鹿之綾知道他是徹底怒了,僵直著身體不敢說話。
見她這樣,薄妄冷笑,“鹿之綾,你也就這點膽子。”
他沒動她,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一走,鹿之綾慢慢坐了起來,有些後怕地呼出一口長長的氣。
她好像在老太太面前誇大口了。
……
翌日,姜浮生的病房。
鹿之綾坐在病床一側削著蘋果。
蘇醒後的姜浮生特別難過,眼睛紅了幾回,“張叔平時人那麼好,居然會做這樣的糊塗事,不知道是鬱夫人還是夏夫人心這麼狠,害你,也害張叔……”
“反正那兩個女人的心思都不簡單。”
鹿之綾削好蘋果遞給姜浮生,“吃嗎?”
姜浮生正擦著淚呢,突然看到遞到眼前的蘋果……核,差點噴出來。
她默默推開鹿之綾的手,拿起一旁的蘋果,哽著喉嚨道,“嗚,還是我給你削一個吧。”
“……”
鹿之綾看著手中削得跟棗差不多在的蘋果,有些無奈,她確實不是擅長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