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君一臉擔憂,“崢嶸……”
“母親。”薄崢嶸沉聲開口,“您再駁我,這家以後就輪不到我做主了。”
“……”
丁玉君僵硬地扶著自己丈夫的手。
鬱芸飛默默往後退兩步,安靜看戲。
其它桌上的人紛紛站起來,目光涼薄地看著聞達帶人走向薄妄。
“薄妄……”
鹿之綾站起來擔心地靠過去,步子有點急,忽然伸手捂住嘴,“嘔——”
“……”
薄妄低眸幽冷地看著她。
“之綾你怎麼了?”丁玉君急忙走過去,擔心地問道。
“嘔……”
鹿之綾一副難受到不行的樣子,她抓過丁玉君的手又弱又急地解釋,“奶奶你別怪薄妄,羊湯的味太膻了,我聞得很不舒服,他隻是想幫我把羊湯拿遠一點,他是不小心的。”
“……”
眾人無語。
你果然是個眼睛瞎的,薄妄的那個動作是拿嗎?那叫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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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玉君立刻明白鹿之綾的意思,連忙道,“乖,你乖,奶奶知道薄妄不是故意的,都是聞管家的錯,你是孕婦,怎麼能把羊湯這麼膻的東西擺你面前,好了,你先回去休息。”
“……”
聞管家垂下了胖胖的腦袋。
“好。”
鹿之綾乖巧地應道,一隻手在旁邊摸了摸。
薄妄站在那裡盯著她沒動,她摸上他溫熱的手掌,輕輕捏了捏,然後抱住他的臂彎離開。
她就這麼貼在他的身上,全身心的依賴,軟得一塌糊塗。
薄妄恍了一下神,真被她帶著往前走了兩步。
“你敢走一個試試!”
薄崢嶸怒目而視。
幾個保鏢又要上前。
鹿之綾也顧不上眾目睽睽了,一個轉身投進薄妄的懷裡,直接抱住他的腰,緊緊貼住他,仰起白淨的小臉,又委屈又軟,“你陪我……”
第54章 你看看薄妄眼裡有你嗎?
“……”
薄妄低眸看著環在自己腰側的細臂,喉結滾了下。
“我不想一個人呆著,難受。”
她把臉埋到他的胸膛上,眼眶都紅了。
“是麼?”
薄妄忽然勾唇,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轉身看向薄崢嶸,神情散漫,“不好意思,我老婆太黏人,就先回房了。”
說完,薄妄抱著鹿之綾就走。
鹿之綾抱住他的脖頸,乖巧地靠在他身前。
“……”
保鏢們猶猶豫豫地跟上去,想攔又不敢攔。
“好了!”
丁玉君不滿地睨向薄崢嶸,“崢嶸,這個家是你做主,整個財團是你做主,那請問,之綾的肚子我這個老太婆能不能做主,能不能過問?”
“母親……”
薄崢嶸皺眉。
丁玉君掃了一圈眾人,“這是我第一個重孫,容不得任何閃失,既然之綾不舒服,那就先讓他們夫妻去休息,我留下來給各位賠罪。”
“老太太,您說笑了。”
“對對對,小事小事,重新上菜就行了。”
眾人哪敢讓老太太賠罪。
“……”
鬱芸飛站在薄崢嶸的身後,眼裡的不悅一閃而逝。
這還是第一次薄妄惹薄崢嶸發怒後沒遭到家法,有點不太對勁。
……
一頓家宴吃得不歡而散,薄崢嶸的臉色一直難看到結束。
六樓,佣人匆匆進了房間,低聲在夏美晴身邊道,“夏夫人,先生沒去鬱夫人那邊,去書房辦公去了。”
剛洗過澡的夏美晴坐在化妝鏡前擦著貴婦水乳,聞言冷笑一聲,“鬱芸飛那女人就喜歡各種挑撥,再出來在崢嶸面前賣溫柔,沒想到今晚失效了。”
“她今晚挑撥了一晚上都沒讓大少爺傷到層皮,估計很嘔吧。”佣人在一旁陪笑。
“那肯定。”
夏美晴道,片刻又蹙起眉,“但是有點奇怪啊,之前我一直以為老太太是對薄妄失望了,才會隨便給他成個家,留個孩子,可你今晚看到沒有,老太太對那個鹿之綾態度很特別。”
老太太一看到那瞎子就笑得跟朵花似的,還拉著人一一敬茶,給鹿之綾撐足了面子,這明顯是認定這麼長孫媳了。
這不應該啊。
薄楨窩在一旁的沙發上打手機遊戲,刀光劍影打得不樂亦樂。
夏美晴忽然放下面霜,看向自己的心腹佣人,臉色嚴肅起來,“你還記不記得,薄妄剛認回來的時候老太太疼得跟什麼似的,還說將來薄家都是他的,可後來發現薄妄不堪大用,才慢慢沒了這話……你說,老太太不會動起重孫的主意吧?”
“這還真不好說,薄家向來都是傳長子的,要是大少奶奶生下薄家的重長孫…… ”
佣人跟著擔憂起來,“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夏美晴想了想,轉眸看向沙發上的兒子,笑著道,“沒事,薄楨還小,鬱芸飛現在比我更急,我才不輕易髒自己的手。”
薄家是個盛族,代代由長子治理整個家族。
經歷重男輕女的年代後,薄家改了規矩,若是先生下女孩,則長女結入贅婚姻,繼承姓氏的同時一樣繼承薄家。
從這一點看來,薄家的規則不管怎麼改,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傳長、傳長、傳長。
在薄妄找回來之時,鬱芸飛一直以自己生下了薄家的長子而驕傲,薄妄回來後,她慌了好兩年,一直挑撥薄崢嶸和薄妄的父子關系,直到薄妄徹底沒了繼承的希望才罷休。
鬱芸飛那個人精,一定也發現了老太太對鹿之綾的特別。
不管老太太是不是真動了傳重長孫的想法,鬱芸飛緊張自己兒子的地位,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們可真無聊。”
薄楨打著遊戲突然冒出一句。
夏美晴看過去,“玩多久了還玩,睡覺之前去練一會擊劍,再去你父親面前多表現表現,一個薄棠就夠你受了,要是老太太想定個重長孫,你就徹底沒戲了。”
薄楨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癱在沙發上道,“這個家本來就應該是大哥的,不知道你們兩個小妾搶個什麼勁。”
這話一出,夏美晴臉瞬間發綠,拿起一旁的乳液瓶砸過去,“什麼小妾,我看你是玩遊戲玩傻了!”
薄楨抬高一條腿,完美閃避,以氣死老媽為使命——
“你和鬱姨有結婚證書嗎?沒有吧,那放古代不就是妾嗎?”
夏美晴氣得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呼吸都重起來,“鬱芸飛已經人老珠黃了,隻要你爭氣,你父親遲早會和我結婚,我的名字遲早能上薄家的族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族譜上隻有薄楨的名字,搞得像是薄崢嶸那個亡妻生的一樣。
薄楨放下手機,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媽媽,“我都八歲了,父親真要娶你還用等到現在嗎?”
“……”
“說不定再過幾年,又有新人進來,你就和鬱姨一樣了。”
“……”
夏美晴被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要我說,大哥繼承薄家挺好,不像二哥頭上頂著個鬱姨和我們不對付,我們應該從現在開始就緊緊抱住大哥的大腿,省得以後沒好日子過。”
薄楨的聲音還透著幾分童稚奶氣,說出口的話卻是句句老成。
“你可真好笑,天天跟著了魔一樣大哥大哥的叫,你看看薄妄眼裡有你嗎?”
夏美晴冷笑一聲,“還抱大腿,我誰的腿也不抱,我就要看他們兩邊廝殺,我們坐享其成!”
“三十多歲的人還這麼天真,沒救了,哎……”
薄楨受不了地搖了下頭,放下手機站起來,懶得和她再聊,直接出門。
夏美晴坐在那裡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破兒子。
……
浴室的熱氣逐漸攀升,視線模糊的玻璃後面,一雙小巧白嫩的腳踩在水花亂濺的地面。
鹿之綾仰頭看著哗哗往下流的水,烏睫下的眼黑白分明,明亮清透。
回想著剛剛在家宴上的那一幕,鹿之綾蹙了蹙眉。
其實以她的人設不用做那麼多,薄妄被打被罰,她端碗湯過去關心一下就能應付過去,她現在這麼做連薄家真正當家做主的薄崢嶸都給得罪了。
算了,這闲事不管也管了,不想。
鹿之綾關掉水流,拿起浴巾擦拭,然後換上紅色的短睡袍,系好腰帶。
第55章 鹿之綾,不要在我面前玩欲擒故縱那一套
洗這麼久,薄妄應該出門了吧?
從家宴上離開,一進門,薄妄就把她放在床上,直勾勾地盯著她,跟要吃人似的,要不是她說要洗澡,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應該走了吧。
他和他父親鬧成這樣,沒理由還留在家裡。
她拉開門出去,都不用細看,餘光中就看到那男人坐在床頭的身影,滿滿的存在感,想忽視都忽視不掉。
今晚又要睡沙發了。
鹿之綾想直接朝沙發走過去,忽然發現薄妄正低頭把玩銅器小狗,憨態可掬的小狗在他彎曲的手指骨節從左滾到右,又從右滾到左,玩得花裡胡哨。
“……”
鹿之綾看得一口氣提了起來。
戴她的佛珠手串,玩她的銅器小狗,他怎麼那麼會挑,不是她視之如命的東西不拿。
薄妄一把收起小銅器,抬起眼無聲地看向她,她靜靜地站在那裡,頭發半湿地垂在肩側,一張小臉水霧霧的,長睫微垂,乖巧無害,裙擺下的雙腿又白又細,跟玉做的一樣,還沾著少量的水汽。
薄妄的眸子深了深,嗓音微微發了啞,“故意的?又穿這麼短的睡衣。”
嘴上說著配不上他,對他沒任何妄想,還不是想著辦法勾引他,一進來就要先洗澡,暗示不要太明顯。
“……”
鹿之綾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身,“我下次再買兩件睡衣。”
薄家隻隨便給了她一件睡袍,白天洗,晚上穿,她心思也不在這些小細節上,就沒多買,看來現在是得買了。
說完,她轉身朝沙發走去。
“過來。”
薄妄跟召隻小狗似的喚她。
“……”
鹿之綾隻好朝他走過去,腳尖踢到他的鞋才停下,她立刻往旁邊站了站。
薄妄盯著她,跟著往旁邊一坐,直直坐在她面前,分開一雙長腿,“坐。”
“……”
訛人是不是?
鹿之綾垂著眼道,“我雖然看不到,但你動了,我能感覺到。”
被戳破,薄妄也絲毫沒什麼心虛,人稍稍後仰,伸手松衣領,慵懶又性感,“我還沒在你身上動呢,你能感覺到什麼?”
“……”
鹿之綾到底不是什麼情場老手,聽到這種虎狼之詞熱度瞬間從脖子蹿上耳朵根,整個臉都粉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薄妄看著她,蹺起一條腿,伸手拉過她腰間的腰帶,將人帶到面前。
鹿之綾站進他的雙腿之間,呼吸頓時一滯,“薄妄,我有身孕。”
拒絕的意思有點明顯。
薄妄的目色涼了幾分,修長的手指纏繞著她的紅色腰帶,嗓音低沉道,“鹿之綾,不要在我面前玩欲擒故縱那一套,趁我現在想睡你,識相點。”
“……”
鹿之綾往後退了一步,腰帶散了下來,纏在他的手指上。
她連忙用手收緊睡袍,堅定地搖了搖頭。
“確定?”
薄妄的面色多了幾分不豫,“我這人沒什麼耐心,不會給你一次又一次機會,想好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透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