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那方的設計師並不是輕松就能夠談下來的,他們很顯然已經決定了要用他們的團隊,並不信任國內的建築師以及地產集團。
渝悅把秘書所收集的資料充分利用上,再加上鄒城在這一行裡的經驗,可謂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對方答應可以進行後續考量。
這頓飯吃的比不吃還要累,送走設計師團隊,渝悅松了一大口氣,至少今天沒有白來這裡,有一點作用也比一點作用都沒有好,隻要不是白跑一趟,一切都是有機會的。
什麼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渝悅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今天有了好起色,那麼往後就還有更大的希望。
“餓嗎?剛才看你盯著那個炸酸奶,但是沒有動手去夾,要不要再回去吃一頓?”
鄒城很細心,注意到了渝悅已經飢腸轆轆了,談生意比打仗還累,現在渝悅確實就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吃一頓。
因為附近並沒有很好的中餐廳,渝悅又跟鄒城一起回去,鄒城點的食物,都是渝悅剛才感興趣的幾道。
渝悅心情復雜的道聲謝,鄒城隻是笑笑,並沒有趁機邀功,而是和渝悅說起她之後的合作。
鄒城在生意上還是很有天分的,至少現在他提出的那些意見對於渝悅來說都挺有用,讓渝悅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心裡暗暗記下他說的話。
畢竟鄒城才真的是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盡管當初有著渝悅的幫忙,更多的還是靠著他自己辛苦奮鬥,從什麼都沒有,混到了如今的地步。
當初很多人都認為渝悅和鄒城該是幸福的一對,可惜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情讓他們終於是分道揚鑣,在人生的道路上背道而馳,無奈錯過。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確實是失去了,沒有可能再找回來。
渝悅在吃東西的時候,想到了被她關了靜音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剛才顧執打電話過來,被渝悅無情的掛掉,她那時候隻是想著要談生意,沒有多想。
現在再想起來,趕緊有些慌張的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
上面隻有一個未接電話,說明顧執在那時候找不到她,就沒有再聯系過。
渝悅也說不清自己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總之心情很是復雜,比面對鄒城的時候還要復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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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渝悅才想起來訂酒店,鄒城就同她訂了一家酒店,房間就在她的旁邊。
進了電梯,鄒城說:“你應該還會約他們談談吧,這幾天我就在這裡陪著你做你的全程翻譯如何?”
渝悅下意識就要拒絕:“你有自己的事情,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鄒城,謝謝你。”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說了,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幫你這個忙吧?而且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把生意都解決了,之後幾天沒有什麼需要我出面操心的事情,再說那麼大一家公司,難道離了我就一天都不能運轉了?那我養那麼多人是做什麼吃的?”
渝悅說不過他,但還是拒絕了:“我可以找一個翻譯陪同,鄒城,既然你說當我是朋友,那麼就不要為我做那些事情,我受不起。”
“如果是朋友都不行嗎?”鄒城身子前傾,往渝悅身邊靠過去,高大的身形帶給她極強的壓力。
其實鄒城也不是個平凡人,他從農村走出來,自然有自己的本事,也早就練就了沉穩氣度,成熟穩重。
再加上過去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留下的記憶,也不是可以一時間全部忘記的,渝悅忍不住後退,想離他遠一點。
鄒城卻不打算放過她,再度往前走了一步將渝悅抵在了牆上。
“悅悅,我們不說你不高興的事情,就讓我陪你,好不好?”
渝悅閉上眼睛,不想去看鄒城的臉。
然後電梯就“叮”的一聲打開了。
外面走廊裡響起讓渝悅心驚膽戰的聲音:“渝悅。”
她睜眼看過去,就見到了站在走廊裡的顧執,走廊頂上的燈光從上而下傾瀉在他身上,籠罩著他陰晴不定的臉,地板上投出他修長的影子,深沉的有些嚇人。
在顧執的角度看起來,她和鄒城的動作太過曖昧,讓顧執的眼珠都紅了起來。
他從知道渝悅離開,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途中聯系渝悅,但她並沒有接通電話,盡管後續的人跟著渝悅到了巴黎,已經能夠隨時將渝悅的行蹤匯報給他,但是不能親眼看著人,他心裡就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著急惶恐。
鄒城挑釁般的看著顧執:“你倒是來的快。”
顧執握了握拳頭,牙齦都要被他咬出血,才堪堪忍住了揍鄒城一頓的衝動,他隻是面色無波的說:“你可以出現在這裡,我為什麼不可以。”
鄒城剛想出聲再諷刺顧執幾句,他覺得自己比顧執有太多的優勢,他和渝悅的過去是顧執永遠不可能觸碰到的,再加上現在渝悅還恨著顧執,他有很多的機會可以讓渝悅回心轉意。
渝悅收回視線,默默的踏出電梯,一言不發的找到自己的房間開門進去,關門的剎那不小心撞進了顧執漆黑如墨的眼裡,渾身一顫。
她的心髒猛然跳動一下,才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在看見顧執的時候,一切都會亂掉。
現在的狀況就好像明知道前方就是沼澤泥潭,她仍然控制不住的往前走。
“顧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悅悅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自己親手傷害了她,還希望她原諒你?你休想!”
顧執不動聲色的摸著袖扣,那裡是渝悅送給他的禮物。
隻有在摸到這個東西的時候,他才會安定下來,知道自己並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顧執,你不要得意,我會讓你看到我和悅悅和好,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鄒城見顧執不說話,又挑釁的開了口。
顧執隻是譏諷似的勾勾唇,不說話了,徑直走向渝悅房間的另外一邊,開門進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鄒城站在走廊裡,因為顧執的輕蔑而表情扭曲。
房間的陽臺外面就是街道,渝悅在房間裡悶得慌,因為知道顧執也跟來了,雖然在她的預料之中,仍然心情慌亂煩躁。
走出去想吹吹風,結果剛出去,就瞥見了隔壁陽臺上靠著的顧執。
他線條精致的側臉在微風裡明明滅滅,黑暗中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直到顧執轉過來,對著渝悅勾勾唇。
他不說話,卻讓渝悅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渝悅覺得,自己可以報復顧執,讓他也嘗到被人欺騙的滋味,但是之後呢,之後要怎麼做,渝悅沒有了打算,所以連報復的第一步都走不出去。
明明就隻隔著一米多寬的陽臺,顧執卻不打算說話,反倒是拿出手機,不一會兒,渝悅這裡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他口吻平靜的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渝悅分明看得出他眼裡的侵略性。
“和你有什麼關系,這是我的事情,顧先生,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
“悅悅,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明明是疑問句,但渝悅保證,顧執根本沒有打算和自己商量,他根本就是來通知自己的而已。
“……”
顧執又笑了起來,鳳眸勾魂攝魄:“不好也沒有關系,我不會放棄的。”
重新追求,開什麼玩笑?
渝悅盯著他的臉,心裡忽然泛起火氣,扭頭進了房間。
然而顧執的消息持續騷擾,他說:“讓我們重新開始,你願意如何懲罰我,折磨我,都可以,隻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機會,那誰又來給她一個機會?渝悅想到自己被顧執玩弄於鼓掌之間,便有種無力感,她在這次和顧執分開之後,才真正明白了她和顧執之間的問題到底是什麼,顧執對她太過勢在必得了,讓渝悅無法從他那裡獲得安全感,即使她明白顧執對自己足夠好了,也無法相信他,萬一他隻是將自己當成他必須得到的物品,哪一天他若是厭煩了,又不想丟開自己,那麼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逃開。
她在顧執面前太過渺小,渝悅打從心裡的害怕,並且認為這樣的關系是不正常的。
渝悅把手機關機了,不想搭理顧執,然而沒兩分鍾,房門被敲響,起先渝悅還假裝沒有聽到,但是門外的人似乎耐心十足,節奏分明,極有規律,不緊不慢,敲三下之後,便沉默下來,三秒之後繼續敲響三下,如此循環。
渝悅的心被始終懸在空中,最後受不了妥協,去把房門打開。
“原來顧先生還會敲門?我以為你這麼大的本事,可以直接拿到我的房卡。”
顧執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有些湿潤,削弱了幾分刻薄和戾氣,溫柔的說:“我相信你會來開門的,不需要用那些手段。”
“你這麼敲門,誰都會被你煩死好吧。”渝悅不滿的嘲諷,又故意說,“鄒城去哪兒了,你看到他了嗎?”
果然,聽到鄒城的名字,顧執表情立馬變得難看起來。
他很是生硬的說:“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他的名字。”
“我要是非說不可呢?”
顧執便不由分說的捏住渝悅的下巴,對著那張豔紅的嘴唇吻了上去,堵住她的嘴,防止她說出更多令他不開心的話來。
渝悅在這瞬間覺得自己太沒有把持力了,被顧執親了一下就雲天霧地的,雖然也是因為對方的吻技太過高超,也不能否認她自己的決心不夠。
顧執用指腹摸著渝悅的嘴唇,又笑了起來:“悅悅,答應我,重新給我一次機會。”
渝悅的選擇是把人推了出去,再一次把門關上。
她因為臉頰太燙去廁所洗臉,看到自己那副眼角泛紅的模樣,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番。
黎夜是下午才上班的,對於他的請假,雖然眾同事都感到好奇,但也沒人敢膽大包天的去八卦黎夜的私生活,隻能在私底下暗暗討論。
君祎知道許慎又猜準了,晚上回家便告訴他:“你要不然去擺個攤算命吧,也不用當醫生了,算命就差不多能夠養活我。”
許慎抱著君祎說:“我還沒有窮到那個地步,如果我哪一天過不下去了,這倒是個好辦法。”
君祎笑的開心,又和他談到顧執和渝悅,許慎讓她不用擔心了,等他們兩個人去折騰。
“怎麼,你又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