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準備怎麼解決?我醜話說到前頭,反正我已經聯系了媒體,這個事情我也咨詢過了,肯定是我佔了理,如果你們想讓我把事情鬧大,那我就走了,反正最後你們還是得乖乖給我道歉。”胡先生那自信滿滿的樣子,還真不像他所說,是老實巴交的人。
院長看向許慎,打算徵詢他的意見才來處理。許慎則目光淡淡的看著胡先生,對他說:“你想怎麼樣處理?”
“我現在的想法嘛,你們醫院想沒有責任很簡單。”胡先生獰笑著,“把許慎辭了,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和你們醫院當然沒有任何關系,我找人算賬也隻找他一個,而且我聽說許醫生現在很有名嘛,想來肯定有很多人期待著看許醫生出問題是什麼樣子。”
院長搖頭:“不可能,醫院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辭掉許慎。”
孰輕孰重,院長不可能分不清楚。
“哼,你們不答應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胡先生拉起胡女士,“咱們走,我就不信我這個委屈找不到地方訴去!”
許慎眼裡陰晴不定,但臉上隻是淡漠到極致的表情,他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身子轉向門口:“那就請吧二位,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奉陪你們。”
胡先生用手指著許慎:“很好,你有種。”
“慢走不送。”
許慎等他們走了,對院長說:“這個事情很抱歉,我會盡力將損失減到最小。”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不該看錯才是,怎麼給他們開了那麼貴的藥?”
“應該是衝著我來的,您就別管了。”
“衝著你來?”
“今天他們倒是刻意打扮過,但有些細節騙不了人,我會查清楚他們的身份,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辭職。”許慎頷首道,“既然對方有備而來,我待在醫院隻會連累所有人,等事情解決了,我再回來。”
院長惜才,但也知道許慎的身份背景,注定了有很多事情是無可奈何,不由自主的。
“你要小心,這個事情稍有不慎就會對你產生很大的影響。”院長認真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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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許慎的心裡在想什麼沒人知道,但他此刻氣息平靜,顯然不會因此而情緒波動。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到樓下的時候碰見了凌利安,他像是早已等在這兒,眉峰上挑,目光炯炯:“怎麼著,又被誰盯上了?”
“我怎麼知道?”許慎反問。
“你都不知道,看來事情略為嚴重?”
許慎淡定的不得了:“再嚴重都不會很嚴重。”
“嗯?”
許慎拍拍凌利安的肩膀,一臉輕松:“我給自己放了個假,辛苦你繼續堅守崗位了。”
“你辭職了?”
許慎贊賞的看他一眼。
“將計就計。”既然胡先生想讓醫院辭掉他,那麼就幹脆辭職好了,看看他們接下來還想做什麼?胡先生那邊從開始治病,便讓許慎落入他們布好的陷阱,但想控制他,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凌利安嫉妒道:“我看你是早就想休息了,借機辭職,以權謀私。”
“那又如何?”許慎身上的薄風衣掀起一個瀟灑弧度,露出他長而結實的雙腿,整個人英俊如天神下凡。
“就你心裡的這些小九九……”凌利安看著許慎遠去的背影,嘆口氣,誰讓他沒有想謀私的對象呢,還是老老實實工作吧……君祎本來以為許慎要很久才會回來,她等的忐忑,坐立不安,又不想打電話打擾他,隻能盡量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把家裡的衛生打掃了一遍,還不忘關心渝悅的狀況,然後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許慎回來還帶了些食物,放進冰箱,洗了手,便將君祎圈在了懷裡,柔聲問她:“都做了些什麼?”
君祎一件件細數,才發現許慎離開之後,自己真的一刻都未停下。
“打掃衛生……裡裡外外都掃了一遍。”
“不是有清潔阿姨?這種事情你就不需要做了。”許慎握著君祎的手,他並不需要君祎為他洗手作羹湯,也不需要君祎保持起家務,隻要有她的存在,對許慎來說就很重要了,他喜歡一個人的方式,便是把最好的東西一起奉獻到她面前,讓君祎隻用享受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把生活裡的精力放在自己這個人身上,而不是他以外的附加東西。
再說他也有足夠的能力讓君祎什麼繁瑣的事情都不用去考慮,不會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而煩惱,他可以給與她最好的生活。
“沒關系啊,反正都不髒,我就是隨隨便便打掃一下,而且我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你怎麼樣了,事情處理完了嗎?”
許慎靠在君祎的肩窩裡點頭:“暫時處理完了。”
“暫時是什麼意思?”
許慎便把事情的過程細細告訴君祎,接著輕笑:“正好可以空下來有時間多陪你。”
君祎擰緊的眉頭卻並未舒展,雖然許慎說的輕描淡寫,但君祎才不會覺得事情真的那麼簡單,都已經鬧到要用暫時辭職的方法了,證明許慎對待這件事情很嚴肅。
“那位胡先生,是真的生病了嗎,會不會是故意的?”
“他的病假不了,不過要麼他當時的衣著談吐通通是裝的,要麼這次是裝的。”許慎眼神泛冷,“總之他的目的是我,暫時離開醫院,對醫院有好處。”
“既然他們擺明了就是衝著你來,應該就是和你有過節的人,仔細找一找,應該不難?”
“難是不難,但是想要找到對我有利的證據並不簡單,因為他手裡的證據對我不利,而我暫時沒有辦法反駁。”即便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到了正規程序來說,許慎就是做錯了。
胡先生一家也可以有很多種理由來陷害許慎,如果不暫時離開醫院,隻會把事情鬧到更加嚴重的地步。
許慎的做法是非常明智的,現在胡先生要對付,隻能衝著他一個人來,想利用醫院來威脅他已然不可能了,而且辭職和被辭退的意義當然不同,主動辭職,意味著等這件事情處理結束之後,還會被A院風光的聘請回去,而被辭退,就會成為許慎從醫生涯中真正的汙點,洗不去。
“那你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君祎轉過身,擰著的眉頭才稍微松了一些。
她知道許慎雖然這麼說,但肯定早就有一些自己的辦法了。
“得先查到他的身份,我要知道他是什麼人,再決定之後的辦法。”
“好,如果你需要我幫助的話,不要客氣。”君祎拍著胸脯,豪氣的保證。
許慎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我會的。”
許慎開始準手調查胡先生,他所有的疑問都將在調查中逐漸顯現。
而渝悅那邊,到了周日,盡管她什麼都沒有想明白,顧執也去找她了,不給她多一秒鍾的考慮時間。
渝悅早上沒有起床吃飯,雖然母親特意拼字動手為她熬粥,但渝悅還是沒有領情。她暫時不想和他們說話,那種被最親近的人欺騙的滋味太難受了,難受到渝悅光是想想都覺得心髒抽的疼。
後來房門被關上,渝悅又繼續蒙著頭睡覺,好像那樣就可以什麼都不去管,不去在乎了。
至於顧執是怎麼樣進來的,渝悅根本沒去考慮這個問題,他想進來容易得很,就自己家裡這些東西,根本攔不住他。
渝悅睜開眼睛,便看見顧執坐在自己床邊,表情冷然的看著自己,他大概是一夜未睡,連眼珠子都是紅的,像某種兇獸,散發著駭人氣息。
但他開口時的語氣又溫柔體貼:“睡了多久?廚房裡煲著湯,還想吃什麼,我讓廚師給你做。”
他熟稔的口吻,完全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
渝悅抿唇,別過頭去,不想和他說話。
“聽伯母說你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飯,今早也沒吃,這樣對身體不好,悅悅,別跟我怄氣而不吃飯。”
“我沒有因為跟你怄氣不吃飯,我隻是沒有胃口而已。”再說,氣都氣飽了,哪裡還有心思吃飯?更何況這時候看到顧執,渝悅的心情更加煩躁,尤其想到顧執一定是來逼自己作出選擇,渝悅恨不得立馬把他趕出去。
“悅悅。”顧執的聲音變沉,“你如果不吃飯。”
話沒說完,渝悅就翻坐起身來,瞪著他:“你怎麼著,是不是要綁著我吃?顧執,你除了會騙我,會強迫我,你還會做什麼,你自己說?”
“悅悅,之前的事情,我們好好聊聊,我做錯的地方,我向你道歉,怎麼樣?”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來做什麼?”渝悅冷笑,“你覺得你道歉了,你就沒有欺騙過我了?”
顧執眼中的執拗很狂熱,他說:“我道歉是因為我傷害了你,但我沒有對我的做法後悔過。”
“嗬,你顧少爺怎麼可能會後悔?你做什麼事情不是胸有成竹理所當然的?”渝悅嘲諷似的笑了兩聲,又說,“是不是我與鄒城每一次衝突的時候,你都在現場看著這一切?當成笑話一樣?因為你覺得,我不可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渝悅繼續諷刺道:“你就是覺得好玩吧,看看怎麼把一對恩愛的情侶拆散,好滿足你變態的心思?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有成就感,特別快樂?然後等你玩夠了,就把我丟開了,再去玩你的下一個遊戲?顧執,我告訴你,既然這樣,我也不陪你玩這個遊戲了,你愛控制誰就控制誰去吧!”
渝悅說完的時候,顧執的眼眶已經赤紅的嚇人,渝悅口中的“恩愛”一詞深深戳中了顧執的心髒,提醒著他,不管他多努力,渝悅都曾經愛過別人,而且有可能到現在都還愛著難以忘懷。這樣想著,顧執的一張倆都黑沉沉的,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低聲道:“悅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不是遊戲,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遊戲的對象。”
“哦,那你沒有做過欺騙我的事情?”
這像是個死局,無論怎麼繞,最後都會變成顧執洗不去的汙點。
顧執緊緊捏著愉悅的肩膀,舍不得對她大聲說話:“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我向你道歉,也保證,以後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對你更好,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挽回自己的錯誤,如果你對我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就給我這個機會,嗯?”
他從未用這般低聲下氣的語氣對別人說話,近乎哀求,渝悅看不到他心裡的忐忑與不安,這時候的她顯然也不會在乎,顧執的做法讓她太失望了,隻要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顧執而造成的,便沒有辦法冷靜面對他。
“顧執你聽著,我們從開始就是錯誤,你不應該愛上我,我也不該和你在一起,很多事情都證明我們不合適,就到此為止吧,我原諒你,不去追究你的錯誤,你也不要再來打擾我,怎麼樣?”
渝悅覺得自己這番話經過了深思熟慮。
但顧執隻是臉色一變,赤紅著眼珠,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我不同樣,悅悅,我不會和你離開的。”
“你可以做很多事情,除了離開我這一點。”顧執咬牙切齒,迷人的鳳眸裡滿是偏執色彩。
渝悅想要掙開他:“我們這樣糾纏下去又有什麼用?到最後不也是互相傷害?繼續在一起,我也不會忘記你對我做過的事情,你覺得我會讓你好過?”
“我寧願你折磨我。”顧執的笑容裡都彌漫著一顧血腥味,“折磨到死為止。”
但是讓他放手,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