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笑容永遠定格在最燦爛的那一瞬間,而活著的人,即使再痛苦,也要繼續往前走。
說完之後,君祎都不敢去看凌利安的表情,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情緒的崩潰。
許慎攬上她的肩膀,溫厚的氣息立即包裹了君祎,讓她頓時感覺到自己有了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半晌之後,君祎才聽見凌利安的輕笑:“怕什麼,我倒是想早一點離去,好去陪他。”
君祎心裡升起幾分擔心,又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她知道自己幫不了凌利安,沒人能幫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他站在深淵裡,並未想過要爬起來。
呆了一會兒之後,許慎就帶著君祎離開了,他在走之前說:“到了時間就回去,今天也是你父親的生日。”
凌利安嘲諷似的笑了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再和她說會兒話,一年就這麼一次。”
許慎摸摸君祎的頭發,把她帶走,出去的時候,君祎聽見許慎說:“她去世之後,凌家人再也沒有慶祝過凌利安父親的壽辰。”
“哎……”君祎已經不知道今天第幾次嘆息了。
“他那時候自殺過,但被救了回來,現在的他不會再做那樣的事情,卻巴不得自己趕緊死掉。”許慎說的很慢,他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但君祎知道許慎這時候情緒並不好。
君祎隻能緊緊靠在他身邊,想讓許慎知道有自己陪著他。
看門大爺說:“那位又要十二點過了才走啊?”
許慎禮貌的道謝:“麻煩您了。”
“嗨,不麻煩,不麻煩,來這兒的人,給他們行行方便,讓他們好受一點。”大爺說完,繼續聽起了廣播。
坐上車,開了空調,君祎伸手蓋在許慎的手背上,告訴他:“我會好好的,你也要。”
許慎眼神柔軟的點頭:“嗯,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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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凌利安,即使還活著,也和私人沒有多少差別了,他呆在最為忙碌的急診,讓自己永遠處於停不下來的狀態裡,才能借此忘記那個人,可同時,他又一秒鍾都沒有間斷對自己的折磨。
“過了今天,你就不會再看到他難過的樣子了,他比任何人都要堅強。”
君祎都問不出其他的話來,比如凌利安是否有一天會遇到另外一個人,可以幫助他走出困境?可君祎也知道,太難了,凌利安的心都死了,要如何才能拋下過往?
生活一直在往前走,但凌利安的人始終停留在原地未曾前進過。
許慎從未勸說過凌利安要往前看,因為他知道凌利安並不想離開過去,對凌利安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那個人死去的那一天。
回到家之後,君祎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否好了一點,許慎沒再談起有關凌利安的事情,他過去之所以不提,也是因為那些記憶太過沉重,連他想起來的時候,都會感到命運的懲罰有多麼可怕。
其他人總是要朝前走的,君祎特意在網上找了許多冷笑話,看著看著就笑出了聲,接著連肚子都笑痛了,躺在床上直不起腰來。
許慎洗過澡出來,還溫熱的手掌伸進君祎的衣服,放在她的小腹上,因為觸感太過舒服,她發出了像小動物一樣的滿足聲。
許慎聽的眼神一暗,便把君祎撈進了自己懷裡,開始剝她的衣服。
君祎還沉浸在笑話裡面,反應過來立馬說:“你做什麼!禽獸!流氓!”
許慎翹起一邊唇角,眼神邪惡:“今兒就強搶婦女了,你能怎麼著?”
君祎故意和他抗爭,明明逃不了,還不停掙扎,一點都不老實,手腳便在活動間觸碰到了某些不該觸碰的地方。
然後君祎就遭殃了,她不由說:“你就沒有一點節制麼!”
許慎挑眉:“餓了三十年,你說我有沒有節制?”
君祎咽了口水,終於明白許慎有多可怕了。
好在許慎今晚還算體貼,在君祎招架不住喊停的時候就放過了她,然後君祎先前那些低落的情緒就全部消失了,因為她此刻的心裡滿滿都是對許慎的吐槽。
許慎看著君祎臉上的汗珠,輕輕舔走它們,又引得君祎渾身顫抖。
但這時候的君祎已經沒力氣阻止許慎了,隻能啞著聲音說:“你要是再……我明天就和你分居,我要回旁邊臥室去睡!”
許慎哼笑:“那我明天就把其他臥室的床全部撤掉,看你睡哪兒?”
“我,我睡沙發不行啊!”君祎憤憤的說。
“不行。”許慎將她打橫抱起,“你隻能睡在我旁邊,其他地方都不行。”
君祎也懶得去計較他的霸道了,尖聲道:“行吧,小許子,送哀家去洗澡,好生伺候著,哀家就原諒你。”
許慎縱容的回答:“是的,夫人。”
“诶!怎麼就是夫人了!你是小許子,不能亂了輩分!”
許慎尾音上翹:“嗯?”
君祎便改了口;“好吧,夫人就夫人了,先洗澡再說……”
等君祎被服侍的舒服了,也就連許慎犯下的錯都忘記了,至於第二天早上起來腰酸背痛,那又得靠許慎繼續發揚哄人的本事。
不過想象中的情形其實並未發生,君祎早上起床的時候隻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所以也就不去計較了。
跳到許慎背上去,君祎一大早就黏糊的說:“早安啊!”
許慎怕她摔下來,將她抱到了身前,看著君祎跟猴子一樣掛在自己身上,臉上卻滿是笑容:“早安。”
君祎誠心誠意的發問:“為什麼你總是可以這麼早起床,就算有鬧鍾我也起不來。”
而且她聞到了許慎身上的沐浴乳味道,一定是晨跑之後剛洗了澡,還在她醒過來之前就已經把早餐做好,許慎的速度讓君祎隻剩下贊嘆的份。
“其實不用起的太早,把時間利用好就可以。”許慎抱著她到餐廳坐下,把早晨剛煲好的粥放在君祎面前問她,“你是要我抱著你喂你吃飯還是自己吃?”
君祎立馬從許慎身上跳了下來:“當然我要自己吃了,才不要你喂我。”
她都多大的人,哪裡需要別人來喂,君祎才不會上當。
坐下來自己吃早餐,安安靜靜的吃完,喝掉杯子裡溫熱的牛奶,君祎舒服的嘆口氣:“新的一天又開始啦!”
“今天不說討厭上班了?”
“那是闲歇性的,當然不會每天都如此,我對工作也很熱愛的。”君祎笑著去收拾東西上班,跟許慎比起來,她每天需要放進包裡的東西都有一大堆,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覺得男人真是省事,出門揣個錢包手機鑰匙就夠了,現在連錢包都可以不用帶,就連街邊賣烤冷面的阿姨都已經開始用二維碼支付了。
把所有東西裝進包裡,君祎和許慎一起出門,在停車場的時候又被他抓住吻了吻才放開。
君祎說:“還好我沒有塗口紅,不然你這時候就自帶口紅效果了。”
“傻兮兮的。”許慎把君祎的頭發揉亂,目送著君祎發動車子,才跟了上去。
到了報社,君祎才想起來忘記了問許慎關於蒙晴的事情,也不知道胡玲那邊的態度如何,假如胡玲真的不願意放棄繼續報復蒙晴的話,蒙晴就真的隻能被送到顧執負責的那個項目裡去做苦力了,但為了保命,那是最好的辦法。
胡玲的娘家也算是有權有勢,所以不說現在趙然文自身難保,就算趙然文還惦記著蒙晴,也是無能為力的,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胡玲折磨致死,更何況蒙晴早就看清楚了現實的殘酷,知道自己找趙然文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君祎知道蒙晴是故意來找自己,她大概篤定自己在看到她那麼悽慘之後會選擇幫助她,但君祎雖然知道蒙晴的心思,也確實沒有辦法冷眼旁觀。
反正隻要現在的蒙晴不會再作妖,君祎就可以既往不咎,不去在意她過去做的那些壞事。
念頭一閃而過,君祎打算將這個事情記在心底,晚上回家以後再去問許慎。
蒙晴的事情拋在了一邊,但君祎的生活仍然不得安寧,她都沒有想過,姨媽那家人竟然會不要臉到自己工作的地方來找麻煩。
快到中午的時候,君祎準備收拾好東西去吃午飯,就聽到辦公室外面一陣喧囂,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準備過去看看。
然後就聽到了一陣有些熟悉的聲音:“我們來找人的!她就在這裡工作!”
因為報社一般情況下並不會允許人參觀,所以看到陌生人的話,就會有人詢問,但對方現在態度蠻橫。
接著君祎就從他們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君祎,君祎在這裡,你們認識君祎吧?”
君祎放下手頭的東西走出去,姨媽一家人看到她,眼睛都亮了。
同事抱歉的說:“是你親戚啊,不好意思啊攔了一下。”
君祎搖搖頭:“沒事兒,你去忙你的吧,這裡我來處理。”
因為剛才的一陣喧囂,此刻辦公室裡一些同事都在往這裡張望,君祎不喜歡這樣被人關注,但又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在心頭更煩姨媽一家人了一些。
姨媽站在最前頭,把雯雯往前拉過來,一臉諂媚:“君祎啊,你看,你表妹特別想你,所以說讓咱們一起來看看你工作的環境,姨媽還給你帶了些吃的過來。”
吃的,君祎心裡發笑,怕也是在君家拿的,這會兒倒是拿來獻寶了。
其實君祎要是說狠話,可以有很多辦法趕走他們,也會讓姨媽一家人無地自容,比如自己跟他們根本沒有什麼關系,畢竟素玲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那邊的親人,君祎完全不在意,不想幫忙就不想幫忙,讓他們離遠一點不要來煩自己。
但想到這樣說了之後,君母大概會很難過,覺得自己並沒有真的將她當成自己親人,怕君祎傷心。
所以君祎才一直忍到了現在,說到底都是為了母親。
看到他們前來,君祎並沒有給太好看的臉色,更沒有邀請他們進去坐坐,就站在門口說:“姨媽,我工作很好,不需要您操心,吃的也不用了,您帶的都不是我喜歡吃的。”
正常人都能明白君祎這是什麼意思,可惜姨媽一家人既然是厚著臉皮過來,就算明白了君祎的意思,也會裝作不明白。
雯雯故作天真:“表姐,你為什麼不喜歡啊,這是我媽特惠給你做的呢,你為什麼不吃?”
君祎反問:“在哪兒做的?在我家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