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之前,吳謙已經和許慎討論過有關接下來的計劃問題,鑑於許慎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全權交給了顧家的人去做,所以隻需要做好準備應對夏家之後的報復行動就可以,至於吳謙肯定是比許慎還要危險的,許慎算是個受害者,夏家要出於自保的心理針對他,而吳謙這回算是給自己惹禍上身,不是他帶去的人,夏夏就不會到現在都躺在病床上,夏世傑肯定最恨的人就是他吳謙了。
但吳謙自己根本沒有當回事兒,他還正愁自己的生活太過無聊了準備給自己找些玩樂的東西,實在是有些沒心沒肺。
許慎詢問他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但吳謙準備都攬到自己身上來再說:“我爸巴不得我多跟你來往,我這次就如他的意,讓他知道我惹了不好惹的人,看他準備怎麼幫我。”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吳謙和許慎已經是綁在一條線上的,他們本身是朋友,但既然往後可以走的更近,吳謙覺得讓自己老爸頭疼一點也很正常。
再說就算這事情根本與許慎沒有關系,他要是在外面招惹了夏家的人,家裡也會想辦法保住他,不會讓夏家為所欲為。
到他們這些階層的人,有時候也都說不好誰的背景更厲害,無非是看誰更心狠罷了。
等吳謙走了以後,君祎問許慎:“他真的不會有事兒?”
“夏世傑肯定會動手,而且會用盡一切辦法來報復。”許慎的目光有些冷,“所以吳謙之後很危險。”
不過吳謙肯定不會讓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危險當中,就好比他今天跑這一趟,過去講究一個自由隨意的他都帶上了不少保鏢,前前後後好幾輛車的精銳保護著他。
“那夏世傑會怎麼做?這個事情本來和吳謙沒有關系,他現在牽扯進來,反而更危險了。”
“不知道,所以我準備明天去夏夏的醫院,探探病。”許慎說這話的時候,可一點不是想要真心實意去探病的神情。
君祎這時候也沒有因為許慎要去探病而吃醋,她隻是有些擔心:“你到他們那裡去,會有危險嗎?”
“不會,很安全。”許慎輕撫著君祎的發絲,表情冷峻,“在那個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君祎往他身上靠過去,小聲說;“那你去吧,小心提防著他們。”
許慎要去“探病”,自然有他的原因,君祎也無須多問,大概猜到了許慎的想法。
許慎要借著探病去試探一下夏家人,也算是敲打敲打,讓夏世傑有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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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世傑不會知道許慎與顧家人的合作,他騰出時間來以後如果開展報復行為,自己本身的事業同樣會遭到打擊,到時候說不定他都自顧不暇了,還哪裡來的精力來打擊報復?
君祎心裡有些小小擔心,但她相信許慎說的話,既然他保證沒有問題,那麼應該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第二天下班以後,君祎回了家,許慎就去夏夏所在的醫院探病去了。
醫院的VIP病房裡,夏夏氣色很差的躺在病床上,門外站著幾個彪形大漢,而整個醫院從一樓開始都有不少的安保人員,穿著便衣在巡邏。
許慎眉頭微挑,看起來夏世傑還很操心夏夏的安全,這麼大的安保陣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防備什麼。
從許慎出現的瞬間,四周便有了不少注意他的目光,許慎知道那些是什麼人,連目光都沒有傾斜一下的往前走。
他走到病房門口,便被保鏢攔住了去路。
那些人的塊頭比他還大,身材健碩的嚇人,穿著黑色衣服,面料都被他們身上的肌肉撐得快要爆開。
“你是誰,沒有允許,這裡不接受探病。”
許慎嘴角彎了彎,黑曜石般的眼眸裡卻是一片寒冰徹骨:“麻煩通知一聲。”
他也不說自己是誰,想來夏世傑也會知道。
夏世傑最開始兩天都守在病床前,但他的工作忙碌,再也抽不出時間,這時候也不在這裡。
這些人當然知道許慎是誰,其中一個人使了個眼神,便有其他保鏢去通知夏世傑了。
許慎淡定的站在原地,等那些人去通知。
而裡面的夏夏大概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不耐煩的說:“外面給我安靜點兒!”
這些保鏢最近在這兒可謂是受了不小的罪,雖說他們本身的工作不算是太過辛苦,按時換班,收了這麼幾天都沒有什麼事情,他們都有些百無聊賴了。
而比在這兒提高警惕還要煎熬的事情則是他們基本上每個人都被裡面那位病人折磨的夠嗆,他們隻是保鏢,不是保姆,但每天都被裡面那位大小姐使喚,稍有不滿意的地方就會把他們罵的狗血淋頭,還屢次叫囂要讓自己父親炒掉他們。
這些保鏢不止一次的想,就這種人,殘廢了都是活該……
夏夏最近的性格確實變了很多,或者說是她那些在許慎面前偽裝的性格全部消失了,隻能夠躺在病床上忍受折磨人,導致她整個人都陰沉了許多,脾氣也變得極為暴躁,說話間就會發火,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動不動就辱罵手底下的人,才多少時間,光照顧她的護工都換了好幾個了。
保鏢不冷不熱的說:“夏小姐,是來探病的,但是夏先生說過沒有預約的話不能夠來探病。”
“誰來了?”夏夏又提高了聲音,從她住院以後,基本就沒有人來探望過她,因為夏世傑至今都對外瞞著夏夏的病情。
她受傷的原因並不光彩,再加上夏世傑還抱著夏夏的雙腿還能夠站起來的希望,所以暫時隻說她生病了需要在家中靜養,不需要任何探望。
而夏世傑不願意讓旁人知道的另外一個原因……大概也是他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是個殘疾人了。
他這個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做什麼事情都以自己的面子為先,夏夏如今不健全,以往最喜歡對外炫耀自己女兒如何優秀的夏世傑根本不好意思告訴別人。
“是我。”許慎的聲音平淡響起,夏夏本來不耐的神色驟變,眼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以及復雜的情緒。
良久以後,夏夏聽到自己說:“許……許慎……”
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麼憔悴,又是多麼錯愕,連聲音都在顫抖。
然後她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趕緊用手理順了自己的頭發:“你們讓他進來!”
既然裡面的大小姐已經發話了,保鏢自然放人。
許慎踏進病房,便看見夏夏躺在床上,神情復雜的盯著他。
然而許慎來這裡並不是關心夏夏的病情如何,他並沒有立即說話。
反倒是夏夏率先忍不住了:“許慎,你是來看我的嗎?”
她不敢確定,但又充滿了期望。
然而許慎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不是。”
夏夏臉上的笑容僵住,一下子變得猙獰:“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她本來好看的五官扭曲起來,蒼白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病態。
許慎不帶一絲憐憫的看著夏夏,薄唇輕啟:“你對我而言沒有任何關系,我更不會來看你的笑話。”
他頂多當她是個仇人罷了,但也不值得他惦記著。
夏夏的眼眶很快紅了,她哽咽著說:“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埋怨我那樣做,可是我隻是因為愛你啊,我那麼喜歡你……”
“喜歡不是你這樣的,夏夏,你根本不明白。”許慎說這些,大概還看在過去他們算是醫學上的同窗份上,不然他這時候都不會浪費這些話,“你的動機從一開始就錯了,我也不感興趣你是不是喜歡我,這除了帶給我負擔,並不會讓我有任何感想。”
夏夏捂著臉哭,但是許慎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一直冷漠而疏離,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無論做些什麼,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許慎……你真的就這麼無情?”
許慎搖頭:“這和我並沒有關系。”
他從來就沒有給過夏夏任何回應,更何況以前的夏夏從來都沒有在許慎面前表現出對他的感情,就隻是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他身邊,一點情緒的泄露都沒有。
夏夏從頭到尾都隻是自以為是的在幻想和許慎的未來,但她根本什麼都不是,更沒有任何的資格去要求許慎怎麼做。
現在許慎徹底打破她所有的期許,讓她看到殘酷的現實。
至於她的反應是什麼,許慎同樣不會放在眼裡。
“許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廢人了?我除了你還有什麼?許慎你不能丟下我啊!”夏夏苦苦哀求,可她這些話,對於許慎而言都和他無關。
“你不喜歡我……。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夏夏緊握著拳頭,那樣子已經徹底瘋狂了。
許慎淡然道:“你好自為之吧。”
他不想和她多說任何一句話,也不再想讓這個人出現在自己眼裡,他今天來這兒也不是為了看夏夏的身體狀況如何,他的目標是夏世傑。
夏夏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許慎轉身離開病房,她想要去追他,卻直接摔在了地上。
護工趕緊把她扶起來,又遭到她劈頭蓋臉一頓罵。
許慎走出病房,就在外面安靜的等待夏世傑出現,夏世傑這時候一定已經接到通知了,許慎相信他很快就會出現。
果然沒有過很久,許慎在外面看完一篇學術論文,夏世傑的腳步聲便匆匆響起。
他滿眼陰鹜,看著許慎,咬牙切齒:“你這時候還敢出現在這裡?!”
許慎也沒有瞞著任何人的想法,就直接站在走廊裡說:“夏市長,我作為受害者,這時候出現在這裡,應該是您感到慚愧才對。”
夏世傑冷冷哼了一聲,不接許慎的話。
他知道許慎是在故意說這些,偏不讓許慎如願。
“我女兒因為你們受了傷,她不想再看到你們,你趕緊走。”夏世傑不能對許慎做什麼,隻能趕他走。
夏世傑猜不準許慎今天來這裡的目的,無端有些心虛。
本來那天的事情就是他夏家的問題,許慎確實才是受害者,這事情要是嚴查起來,夏世傑肯定會因此背上官司。
當然他也不會輕而易舉的被告,所以這就是動用各自人脈關系的最好時候,那些明裡暗裡的鬥爭早就開始了。
“我是來和您說一聲,吳謙為他手下的行為感到抱歉,那個人也已經被辭退了,他願您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