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是按照行程表收拾衣服的,都是偏職業化的服裝,但是酒會顯然是更加輕松的場合,雖說酒會的過程中,又是場赤裸的利益往來,但她準備的那些衣服都不太適合。
這次出來也是代表了報社,不能太過隨性了,必須得重視起來。
黎夜倒是好,隻需要穿他那身墨藍色西服就足以應付任何場合了,就算這時候行程表又變為要去酒吧,黎夜也可以把外套脫掉,隻著裡面的襯衣,解開兩顆扣子也就能做出瀟灑不羈的模樣來。
不過……君祎是怎麼都無法想象出黎夜那種樣子的,這個人給她的印象就隻有眼下這般嚴肅刻板。
“酒會還有一個半小時開始,你直接到附近的商場去買你需要的,我送你過去。”黎夜開了輛車,是從他們下飛機的時候就停在機場外面的,大概是黎夜的朋友,直接把車和鑰匙留給了他。
“好吧,謝謝。”君祎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坐上許慎的車。
也幸好酒會舉辦的地方在市內某個五星級酒店,附近就是商業圈,君祎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合適的品牌,買了條不那麼出挑但符合場合的黑色長裙,修身的剪裁,收腰設計,兩根肩帶剛好露出君祎的鎖骨,這算是唯一亮點了。
但君祎很滿意。
黎部看著君祎朝自己走來,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兩秒,才轉過頭:“可以了。”
君祎就當是黎夜誇獎自己的眼光不錯,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進會場的時候,作為黎夜的女伴,或者說黎夜作為她的男伴,當然不能肩並肩跟朋友似的前行。
君祎有些無奈的挽上了黎夜的手臂,雖說她感覺自己在挽上黎夜手臂的時候,感覺他身體僵了一下……。
她小聲的道歉:“不好意思啊黎部,一會兒進去就放下了。”
黎夜小聲的“嗯”了一下,君祎就當他是接受了自己的道歉。
今晚有不少媒體在場,鎂光燈的閃亮程度仿佛什麼星光晚宴一樣,但今晚顯然沒有任何明星到場。
不過可能也是這裡的人本來都是傳媒行業的,所以才顯得比較正式和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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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去的時候,大概是身邊的黎夜引起了一些注意,很快就有人上前同黎夜攀談。
有些人君祎白天的時候見過,有的沒有見過,君祎本來是打算今晚低調行事,就默默的跟在黎夜身邊,做一個下屬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但是她沒想到這個下屬該做的事情,今晚也這麼困難。
因為來同黎夜說話的人太多了,每個人上來都舉著各種各樣的酒杯,有香檳有紅酒,反正不管說了什麼,說到最後都要和黎夜喝一杯。
黎夜雖然臉上表情有些冷漠,但來者不拒,酒會剛開始就喝了不少。
“黎部……你這樣喝下去確定沒有問題?”君祎有些不放心,萬一等會兒還有要緊的事情,這樣下去黎夜肯定支撐不了,除非他有千杯不醉的本事。
黎夜沉著一張臉說:“難道要你來替我擋酒?”
君祎想了想隻能盡職盡責道:“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人,我來擋一下酒也可以吧?我的酒量……要是撐一下也還是能喝一些的。”
其實君祎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夠撐多久,可是總也不能看著自己領導比自己先喝醉了吧?
尤其君祎還記得自己之前還在許慎面前喝醉過,至於那天喝醉後的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許慎到現在都沒有告訴過她。
但是想一想,君祎就猜到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再說吧。”黎夜沒有立即同意。
君祎就在盤算著,需要在什麼時候出面替黎夜喝酒,結果還沒等她想明白,就開始有人主動來灌她了。
都是那些俗氣的套路,一番誇贊恭維以後便要用酒來鞏固關系似的,好似這杯酒不喝,以後的合作就沒有辦法做,好似不喝這杯酒,就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即使黎夜眉頭緊鎖,但他一貫如此,那些人也隻當君祎是個小小的記者,能夠讓她喝杯酒都是賞臉。
君祎不敢推脫,也隻能來者不拒,一晃眼也好幾杯香檳下肚了。
“今晚也沒有太重要的事情,社長隻讓我們和今晚要下一季度的廣告商談一個初期合作,你不在也沒關系。”黎夜說這話的意思,實際上就是同意放君祎走人了。
而他說的廣告商,是如今每個紙媒都很依賴的存在,就算廣告版面很小,也需要他們的資金支持。
更何況現在還有各種公眾號的運營,定期的廣告推送也是很大的資金來源,那些可都是真正的金主。
君祎在心裡想了想,咬牙道:“沒事兒,我還行。”
要是她今天臨陣脫逃的事情傳出去,才真的是鬧笑話了……
盡管黎夜不像是會嚼舌根的人,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他們本來就處在沒有秘密的傳媒圈子裡,一個個的都是挖出各種秘密的好手。興許這時候他們身邊就有虎視眈眈的人,轉頭就能把一切事情都傳出去。
☆、chapter 70 又醉酒了
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你就繼續呆著吧。”黎夜頗不贊成的看了一眼君祎,但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到最後和廣告商談完,君祎都不曉得自己到底喝了幾杯酒,她在可以離開的時候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連包裡的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注意到,還是黎夜提醒她。
“抱歉…。”
君祎趕緊從包裡掏手機,她現在屬於行動跟不上思維的狀況,即使腦袋裡還是清楚的,可是身體有些不受控制。
“喂?”君祎的聲線很清雅,喝了酒之後莫名沾上股甜味兒。
讓隔著遙遠距離的許慎都感受到了君祎話裡的誘人味道。
“在哪兒?回酒店了嗎?”
君祎回答:“沒有。”
“還在什麼地方?”
君祎仔細想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回答:“許慎,我可能喝醉了。”
剛剛做完一臺手術,還沒有來得及進浴室清洗的許慎,在門口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這讓後頭跟著的張濤嚇了一跳,不知道許主任為何停了下來,但是又不敢說些什麼,隻能眼睜睜的站在原地等待許慎什麼時候進去。
他一個人就堵在了門口,握著電話的手指收緊,聲音也黯啞了:“君祎,你在哪裡,做了什麼?”
“晚上有酒會……我喝了酒,然後現在頭暈。”君祎組織了很久的語言,才把自己當前的處境說出來。
“現在隻有你一個人?還是有其他人在你身邊?”
“還有…。”君祎轉頭看向黎夜,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喝了酒的樣子,“還有我的領導。”
但許慎還真的不太相信那個領導,雖說今天的那個照面,黎夜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但是許慎還記得,他曾經見過君祎和黎夜呆在一起,那次在電梯裡。
“你站在原地別動,我找人來接你,別掛電話,就這麼等著,知道嗎?”
君祎遲緩的點頭:“好……”
她喝了酒以後其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許慎隻要想到君祎喝醉酒以後,就會無端對著人傻笑,尤其還會露出那種令人想要犯罪的笑容,那樣想著,許慎就不是很開心了。
君祎沒有掛電話,她對黎夜說:“我要在這裡等人,你呢?”
黎夜喝了酒不能開車,本來早就聯系好了代駕,但這時候看起來,君祎並不想離開。
“那我在這裡陪你。”
“哦,好。”君祎被風吹了一下以後,稍微清醒一點,可是酒精的持續發酵隻會讓她醉意加深,這時候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睡覺。
堵在更衣室門口的許慎總算是移動一下腳步,不過卻是轉過身,對張濤說:“借一下你的手機。”
張濤毫不猶豫的把手機開機遞到了許慎面前,一秒鍾的猶豫都沒有。
“謝謝。”許慎調出撥號鍵,播出自己熟悉的號碼,看似冷靜的等待,實際上心情並沒有面上那般沉穩。
許慎在著急,但他不輕易讓人發現他的情緒變化,可惜那一點散露的氣勢仍舊讓守在旁邊的張濤雙腿發軟。
張濤覺得自己往後寫實習報告的時候,一定要著重標出來,跟著許主任身邊不僅是學習知識的過程,還是種毅力耐力以及膽量的考驗,誰能撐得住他時不時的氣勢壓迫,那麼以後不論遇到什麼樣難纏的病人,都可以沉穩如鍾岿然不動了……
“許慎?怎麼,你說有事兒才會找我,你的那位遇到什麼麻煩了?”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語氣很輕松。
“麻煩你幫我去接一下君祎,然後送她回酒店。”
“行,小事情,我馬上過去,你把地址發我。”那邊沒有猶豫,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在君祎早上趕飛機的過程中,許慎已經拜託過在A市的朋友,就是為了避免一些問題,在必要時候可以幫忙。
而許慎的人情,誰都想讓他欠自己,他好不容易有託人幫忙的機會,被他拜託的這位可是高興的很。
許慎把電話還給張濤:“你去換衣服吧,謝謝。”
張濤說了句沒事兒,趕緊逃似的去了更衣室裡。
許慎便繼續對自己的電話裡說:“君祎,你還在麼?”
但是那邊已經沒有人說話了。
許慎表情冷一下,這才發現電話已經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