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君祎水汪汪的眼睛那麼信賴的盯著自己,許慎心裡一動,便在公寓門口把人拖到懷裡親了一番,直到君祎快暈頭轉向了才放過她,還沒有忘記在她唇上舔了舔,導致她臉紅的不像話。
“許慎你大早上的……。”君祎羞澀的往前走,其實心裡已經炸開了幾朵煙花,每次被許慎摟在懷裡親吻,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君祎都會不知道今夕何夕了,隻曉得迎合他。
“怎麼,人都是我的,還不允許親一下?”在把君祎變成自己了以後,許慎在言語上愈發流氓,每每都讓君祎滿臉通紅羞澀不已。
可又很喜歡他這麼隻對自己的流氓行徑,總是會享受其中。
君祎感覺自己真的沒救了,隻要許慎想,完全能夠輕易的把她變成另外一個人,而君祎一定會甘之如飴。
因為太喜歡這個人,與他相處的每一點時光都足以拿來讓自己心情喜悅。
“可惜你工作的地方離醫院太遠了。”許慎把君祎錮在懷裡,有些遺憾。
如果離的近一些,他就可以送君祎上班,這樣還能夠多增加兩人相處的時間。
可惜現實不允許他這樣做,一來一往在路上花費的時間會很多,他會趕不及去醫院。
在自己的職業上面,許慎始終能夠堅持該有的職業道德,他既然選擇了這一行,便一定會盡力做好。
許慎現在已經把車位改到了大樓負一層的停車場,君祎的車位就在他旁邊,兩輛車並列在一起,本來平淡無奇的畫面,竟然也能被君祎看出旖旎的味道,就好像在向所有人昭示他們的關系。
君祎扣扣手指頭,每天早晨和許慎一起出門上班,她的心情都會很好,可惜總是會被其他事情影響。
各自進到自己的車裡,君祎想了想,又推門下去了。
許慎瞥見君祎的身影,把車窗搖下來,英俊的側臉便映入了君祎的眼睛裡。
“怎麼下來了,有什麼東西忘在家裡?”
君祎吐吐舌,搖頭:“都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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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許慎手肘撐在車窗框上,探出頭看著走過來的君祎,自然而然的招招手,“那你這是要做什麼?”
君祎背著手腳步輕快的走到許慎身邊,動作迅速的俯下身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然後趕緊逃開,揮手道:“goodbyekiss,路上小心!”
許慎失笑:“你這個小東西。”
君祎對他做了個鬼臉,重新坐回了駕駛室。
車子一前一後駛出小區,出門左轉在第一個路口,兩個人便相背而行了。
君祎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許慎那輛逐漸消失在早高峰車流中的黑色汽車,嘴角翹起的弧度始終如一。
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君祎也就不再想了,也不想要被蒙晴影響到自己工作的好心情。
她去茶水間倒了杯水坐到椅子上,低著頭給許慎發消息:“認真手術,不準偷看其他的女護士!”
雖說知道許慎也不會對其他人感興趣,但有這麼一句囑咐還是能讓君祎放心一點,畢竟她的許慎是個絕對的發光體,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他結婚了,仍然會有人控制不住的朝他靠近。
許慎很快回了消息,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句話,也足夠讓君祎眉開眼笑起來。
“哪裡有女護士?”
君祎滿意了,也就不再打擾許慎的工作,想來他這個時候應該也是快查房了,挺忙的。
去A院的那段時間,君祎確實對許慎的所有工作流程有了十足了解,這時候的許慎確實正在和值了夜班的醫生進行工作交接。
“昨天收的三號床病人,估計是熬不下去了,許主任你今天做好準備吧。”
許慎看了一眼三號床的病例,眼神沒有太大波動,輕輕應了一聲。
這樣的病人太多了,有些人從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注定了無力回天,這時候作為醫生能夠做的也就隻有盡力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日子多那麼一會兒,也能給病人家屬多一點接受的時間。
等工作交接完畢,離查房還有那麼一點時間,許慎就把病例給他們看。
張濤一看就注意到了那個三號床病人,不禁有些難過的嘆氣;“做了兩次栓塞啊……。可惜了……。”
沈杏子偏過頭看了一眼神情淡定的許慎,又轉回頭來看著病例道:“每次手術時間都很及時,隻能說他運氣不好,術中出血造成了腦疝就意味著拯救回來的機會渺茫了,更何況他的顱內壓那麼高。”
張濤當然明白這些東西,但情緒仍然有些低落,他有些佩服的對沈杏子道;“你真厲害,現在已經能夠做到控制自己的情緒。”
醫生遇到無法拯救的病人,有時候很無奈,也會同情和悲傷,但那種情緒有時候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所以很多醫生在見慣了生死以後,已經感到麻木。
沈杏子的冷靜已經宛如看透了生死。
“無論情緒如何,隻要別帶到手術中去,就是你們的個人問題。”許慎面無表情的說,“查房時間到了。”
等到ICU的時候,那個病人已經奄奄一息了,但尚有一絲力氣,他睜開眼睛看著許慎,很艱難的開口問:“醫生……。下次手術……什麼時候做?”
這個病人進來以後,已經接連做了兩次手術,他大概還抱著希望,認為下一次手術裡面,就能夠將自己的病治好。
然而醫生並不是上帝,他們隻是能夠一次次的從死神手中搶人,但假若那一次死神力量太大,醫生無論多努力,都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個病人從他們手中被死神搶走。
這是很無奈的事情,而這個病人的眼神都快渙散了,可他仍然抱著對活下去的渴望。
張濤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受到了極大觸動,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隻能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許慎低聲安慰了幾句,語氣很平靜,那個病人很快又體力不支睡了過去。
沈杏子全程冷漠的站在張濤旁邊,她不太明白張濤為什麼會這麼大的反應。
在她看來,人各有命,她是醫生,就盡到自己最大的本事去救治病人,但如果救不了,那會是很多因素,隻要不是她的錯,她就不會有任何別的情緒。
假如今天活不了的人換成她自己,她也就聽天由命了,難過又有什麼用呢?
她讀書這麼多年,在每一件事情都盡力而為了,生活裡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地方,家庭和睦,就算立馬死去了,也不過如此。
這麼想著,沈杏子卻沒有真的說服自己。
許慎的冷靜在她預料之內,但是她突然很想知道,那個站在許慎身邊的人,好像能把許慎冰冷世界溫暖起來的人,她會是什麼反應呢?
這麼想著,沈杏子的神色才有了一絲絲波動。
查房這個病人,張濤在走廊上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哎,他家裡人都接受了這個結果,可他自己還沒有辦法接受,這多慘啊,”
許慎沒有說話,因為他也確實不知道如何開口。
遇到這樣的病人,實際上再麻木的人,心裡都不可能不起一絲潮湧,可再想到自己的同情和難過也沒有任何作用以後,這便成為了一個矛盾的議題。
許慎想,等張濤以後在醫生的崗位上多呆了幾年,應該就能明白這個道理了。
因為病人那個求生欲望濃厚的眼神,許慎在回到辦公室以後,發了消息給君祎。
他隻是想看看君祎發過來的文字,或者聽聽她的聲音,心情便會立即好起來。
許慎很快收到君祎的回復,他在微信裡說:“查查你上班認真工作沒有。”
君祎回了條語音過來,她壓低了聲音,但語氣裡卻透著明媚的笑意,讓許慎仿佛看見了陽光。
“我可認真了,珍珠都沒有我真!”
“真乖,好好工作,晚上做你喜歡吃的。”
君祎看到許慎的回復,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盯著微信聊天界面看了許久。
盡管許慎對一切的社交軟件都不熱衷,但作為一個有知識有文化的現代人,總不能落在了時代後面,所以許慎偶爾也會用這些社交軟件與同事聯絡。
不過他的朋友圈裡實在幹淨的很,找不出什麼多餘的內容來,半年都不見得會發什麼東西,偶爾分享的文章鏈接也都是醫學相關論文。
君祎來回掃了幾眼才收回注意力,轉過頭去關注周蓉蓉了。
因為身邊的周蓉蓉從早上來了辦公室,就一直在生氣。
早上周蓉蓉是踩著點進的辦公室,還好今天沒有開會,所以隻要沒遲到就沒人說什麼。
而某個特權階級的人士在昨天的會議上被黎夜批評過以後,今天居然也來按時來上班了,讓眾人感嘆,新任領導的威信還是很厲害的。
不過蒙晴臉上的表情一直不太好,看起來很不情願,從進了辦公室就開始低聲抱怨,到大家開始工作了也都還沒有停止。
還是往常的情況,幾乎沒有人敢說她什麼,隻能假裝聽不見,做自己的事情。
周蓉蓉來了以後,則是重重的把包往桌子上一扔,拔高了聲音說:“哼,我就知道有人會在背地裡動手腳,想讓我被辭退?沒門兒!”
君祎一驚:“怎麼了?”
周蓉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就轉過身對著蒙晴的那張辦公桌,語氣很冷:“祎祎,昨天啊,我們是惹到了不得的人了,我晚上就聽說有人想借機把我辭掉,可惜,我今天還是來了。”
蒙晴看見周蓉蓉,並沒有意外,隻是眼神惡狠狠的剜了周蓉蓉一眼,沒說話。
君祎明白了周蓉蓉的意思,便問:“誰想讓你被辭退?”
其實這話說出來,基本所有人都明白了,都有意無意的看著蒙晴。
周蓉蓉還沒有回答,蒙晴卻先沉不住氣了,聲音尖細的笑了:“哎喲,周蓉蓉啊,你別是也犯了什麼錯吧,還不知道自己工作有什麼問題,反倒怪起別人來了。至於你怎麼留下了,這種事情你還好意思說出來讓大家知道?你莫非是巴結上了哪個領導,才讓人家保下了你?哦,不過呢我隻是猜測,要是我猜錯了,你可別怪我,誰讓你自己說一些讓別人誤會的話呢,嘴巴長在別人身上的,是吧?”
周蓉蓉抱著手臂,不冷不熱的說:“謝謝你關心了,不過你放心,是不是巴結了哪個領導都跟你沒有關系,怎麼就允許你自己有特權,不允許別人也使使?蒙晴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才有關系,不是你的背後才有人!”
說完這句,周蓉蓉的怒氣發泄夠了,也就不繼續找事兒,隻不過火氣始終沒有減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