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沉吟一下,告訴她;“學習累的時候,可以做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每天長時間看書,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兒。”
“謝謝你。”沈杏子由衷感謝,雖然她們隻見過一面而已,君祎卻能夠幫助她,這是沈杏子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經驗。
她的目光放在君祎身上,君祎的眼睛很漂亮,笑起來時彎成月牙弧度,讓人無端想要親近,她坐在那裡就有著吸引人的氣質。
沈杏子握緊了水杯,眼底有莫名情緒上湧……
時間在聊天中流逝,君祎往牆上時鍾看了一眼,喃喃道:“許慎的手術應該快做完了吧。”
沈杏子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輕聲回答:“應該很快了。”
想著時間差不多了,君祎就沒再與沈杏子說話,拿出手機刷了會兒微博。
燈光從她頭頂傾瀉而下,照耀了君祎的臉龐,讓她五官籠罩在光芒裡,更顯柔和。
安靜的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君祎眼睛一亮,幾乎從步伐的節奏裡便分辨出是不是許慎。
她剛剛站起身,許慎便推門而入,冷淡的神色在觸及到君祎以後,便崩塌消失,眼裡浮起笑意:“不是和渝悅吃飯去了?”
君祎撇撇嘴:“她去找顧執了,我想想時間還早,幹脆來找你。”
從許慎身後走進來的張濤在見到君祎以後,連忙熱情的打了招呼,君祎點點頭,算是應了。
“沒有其他事情了,你們回學校去吧,路上小心。”許慎淡淡叮囑了一句。
張濤爽快應下,問表情呆滯的沈杏子:“你還好嗎,可以走吧?”
沈杏子抿嘴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有意無意看向君祎和許慎,他們站在一起便有了無聲默契,他們之間有讓人無法接近的氣場,將所有人排除在外。
是因為愛情?沈杏子有些納悶,她不太明白,除了學習之外,為什麼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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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濤很快帶著沈杏子離開,他們學校都有門禁,如果沒有假條就需要趕在十一點之間到寢室樓下,不然就沒辦法回寢室了,從醫院回學校又要坐一段時間公交,必須得抓緊時間才行。
許慎脫下白大褂,掛在門邊衣架上,神色溫和:“我們也走吧,時間不早了。”
君祎走過去,便被許慎摟到了懷裡。
來自於許慎身上的荷爾蒙氣息便充斥了君祎的呼吸,她不可避免的心跳加速一下,好像不論過多久,她都會被許慎輕而易舉的撩動心弦。
“雖然這時候人很少了,但如果你就這麼摟著我出去,明天整個醫院都會知道了。”
許慎斜睨君祎一眼:“怎麼著,我和你一起還需要瞞著別人?”
君祎戳戳許慎的肩膀肌肉:“我這不是為你著想?”
“那你就不用為我著想了。”許慎捏了捏君祎的脖子,“我很願意讓大家都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你不是不喜歡別人關心你的生活?”
“不需要他們關心,讓他們知道就好了。”許慎答得一本正經。
走出辦公室,迎面而來一個長相平平的男人,身上還穿著白大褂,看起來是要值夜班的模樣。
君祎不認識對方,但從那人眼裡看出一絲怨懟來,對方看著他們,尤其是看著許慎的眼神實在算不上和善。
難道這人和許慎有仇?君祎還在心裡疑惑,就聽到對方語氣酸澀的開了口:“喲,許主任可真是享福啊,大晚上了還有美女相伴。”
許慎隻冷冷看了他一眼,眼中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劉醫生,看來你值班很輕松,還有時間在這裡和我說話。”
“你不要瞎說!”劉平一點不想要被許慎扣上玩忽職守的帽子,怒道,“許主任你既然下班了,就趕緊回家吧,留在這兒讓人看你談戀愛算怎麼回事兒?醫院可不是拿給你談情說愛的地方!”
目光略微變冷,許慎完全沒將劉平看在眼裡的漠然讓劉平氣的想跳腳:“看來劉醫生眼裡隻有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工作上要更加努力才是。”
許慎的話讓劉平想到自己最近評職稱失敗的事情,認為許慎是在故意嘲諷自己,更加怨念了。
劉平學歷很普通,在高材生雲集的A院可謂是毫不起眼,他當初能夠進來,也是靠了自己那個曾經在A院擔任副院長的大伯幫他疏通關系。
在大伯的幫助下,他可謂是混的風生水起,那段日子簡直春光滿面,就差找到一個漂亮的老婆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但前兩年他大伯身體出了問題,突發腦溢血在工作崗位上倒下了,後來身體也沒再恢復,從此就隻能夠呆在家裡休養,自然要從副院長的位置上退下來。
沒了大伯的提攜,劉平自己的本事還不足以讓他的發展道路暢通,所以到現在也不過是主治醫生而已,他的年紀也不小了,三十好幾沒幾年就快奔四的人,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也幸好他們醫院的單身漢本來就多,才沒有讓他顯得太過特殊。
可劉平對許慎是一直都很嫉妒,從許慎到A院開始,整個過程都像是開掛似的,安全不是劉平這樣的人能夠比擬。
再加上他喜歡的黎蔓卻一直追求許慎,上次在休息室裡,劉平便是借題發揮,雖然後來事情過去了,許慎也沒有繼續追究,可劉平心裡始終憋著一股氣,找不到機會撒出去。
他今天也就是故意為難許慎一下,但很可惜他永遠沒有辦法成功讓許慎吃虧,而且最後總是讓自己被氣的噴火。
“許主任,風水輪流轉,希望您能一直運氣都這麼好,免得以後啊,因為自個兒的傲慢嘗到苦頭,到時候就後悔莫及了。”
君祎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了,黎蔓和她提起過,許慎曾因為她和劉平起了衝突,當時君祎就在想是什麼人,能夠惹了許慎生氣,這下終於見到,實在沒什麼好感。
“劉醫生,做人要大度一點才是,很晚了,您還是去工作吧,免得一會兒有人說您不呆在工作崗位上,跑這兒來和我們聊天,成了我們的錯。”君祎意有所指的說完,便示意許慎和自己一塊兒走了,再也不去看劉平一眼。
劉平被忽視,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裡湧上了恨意……
“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屌絲心態,自個兒沒本事,就嫉妒別人比他能幹。”走出醫院以後,君祎說出自己對劉平的印象。
“不用在意他,一個普通人而已。”許慎眼神很平靜,他從來就沒有真的將劉平放在眼裡,不隻是因為劉平相貌家室能力一切都很平淡,還因為像君祎所說,劉平這種隻會埋怨別人不找自己原因的人,許慎向來是不會多做接觸的。
況且劉平實際上也不是一事無成,就憑他能夠進入A院,已經擁有了一份被旁人羨慕的工作,隻不過他不懂得滿足,想要去奢求自己能力達不到的榮譽,但又沒有足夠實力去滿足自己的欲望。
“這種人必須得離他遠一點,不然肯定會被坑。”君祎想想那人眼裡的陰鹜,雖然藏的很深,但君祎還是能看出來,不由為許慎擔心。
雖說她知道許慎那麼強大的人並不會輕易被傷害,但她還是有些許擔憂。
“嗯,不要擔心,沒事兒。”許慎摸摸君祎的腦袋,神情很輕松,但心裡仍然因為君祎的擔心而開心。
回想一下劉平在看著他們時候流露出的那種陰沉,君祎心裡不由一緊,隻能希望那個人還能懂得收斂一點吧。
出去以後君祎才知道原來今晚也是凌利安值夜班,他好像剛做完一臺手術,在門診和配藥的小護士聊天,將姑娘逗得滿臉春色,雖然神色間還有疲色,但桃花眼勾得曖昧多情,看起來精神挺好。
路過凌利安的時候,許慎說了一句:“既然沒有事情,還不如抽空睡一會兒。”
凌利安衝小護士拋了個媚眼後轉過來,一本正經道:“女人就是最好的良藥,睡覺多無趣啊。”
許慎神色冷淡,非常毒舌的嘲諷他:“希望你不會有一天過勞死,我不想要太早來參加你的葬禮。”
“哎,要是有那一天的話,你記得來我墓地上燒幾張美人照片,或者送點兒美酒,我的墓志銘就寫,進來喝杯酒吧。”
“那你的墓地會很冷清,沒人願意去。”
“人生嘛,及時行樂,說不定哪天就入土為安了。”
凌利安的態度太過灑脫,讓君祎不由多看他幾眼,很是疑惑。
凌利安是個很特別的人,說他玩世不恭吧又專心工作,說他風流多情吧又都是逢場作戲,君祎認識他那麼久了,也沒有真的了解他多少。
“行了,你們趕緊回去吧,我值大夜班呢,還早得很。”凌利安擺擺手,開始趕人了。
君祎笑著說再見,被許慎蒙住了臉,不滿道:“笑什麼,不準笑。”
君祎:“哎呀他是你的朋友,你連你好朋友的醋也吃。”
他們聊著走遠,凌利安就靠在牆上,目光深沉復雜的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直到小護士疑惑的說:“凌醫生?”
凌利安才苦笑了一下,繼而臉上又掛著戲謔:“我去工作了,翹班太久要扣工資的。”
小護士被他看的臉紅:“凌醫生您快回去吧。”
君祎今晚是回家以後再出門的,沒有開車,所以這時候可以直接坐著許慎的車子回家。半路上,君祎忽然想起家裡沒有冰淇淋了,雖然許慎嚴令禁止她吃的太多,但時不時也會允許君祎貪涼,不過吃冰淇淋的時候不能再吃其他冰涼的水果就是了。
對於許慎的霸道規定,君祎嘗試過反抗,甚至用了很多歪道理:“我以前都是這麼吃過來的,我覺得我身體也很好,沒有什麼問題。”
許慎就又拿出君祎胃潰瘍的事情來教訓她:“你身體好,上次住院的人是誰?”
“其實那不是我,你記錯了。”君祎板著臉,“你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許慎就冷笑一聲:“需要我把你的病例報告給你看一下?”
“好吧就算我生病過,但是我爺爺生活特別注意,這個不吃,那個不吃,可規律了,結果六十多就去世,我奶奶什麼可隨意了,從來不注意,活到八十呢!”
許慎壓低聲音,語氣變得危險:“不如我再給你看看關於這方面的統計表,是哪一個生活方式的危害更大?”
君祎知道再掙扎下去也沒用,於是開始求饒:“好吧,算我的錯,我聽你的。”
許慎目光認真的看著她道:“我隻是不希望你會因為任何健康問題而離開我,明白嗎?”
一句話差點沒讓君祎哭出來,也感受到了許慎話裡含著的重量,明白了他的用意。
後來君祎就隻能乖乖聽許慎的話,把自己的生活方式按照他的要求改正。
想起來家裡沒有冰淇淋,君祎一下子就被勾起了饞蟲,剛好前邊的廣場就有君祎很喜歡的一家店,於是扭過頭,眨巴眨巴眼,牢牢盯著許慎。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輕動,許慎面無表情說:“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