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今天已經調好了鬧鈴時間,打算早起一些,搶在許慎前面做早飯,但因為處理黑眼圈讓她出臥室的時間遲了幾分鍾。
但就是這幾分鍾,等她出去的時候,許慎又一次將早飯準備好了,君祎什麼忙都沒有幫到。
所以吃早飯的時候,君祎盡量用嚴肅的語氣對許慎說:“如果明天早上你還要做早飯的話,務必把我叫醒,怎麼能每次都讓你特地做飯?”
許慎隻是抬頭看了君祎一眼就重新低下頭,並沒有在乎君祎的認真:“我沒有特地做飯,順便做了你這一份而已,就算沒有你我也要做飯。”
說完,許慎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要想太多。”
君祎:“……。”
她在許慎這樣的態度之下根本沒有還嘴餘地,被堵得啞口無言。
人家都說了隻是順便幫她做飯早飯而已,君祎還能說什麼?
攪拌一下杯子裡的牛奶,君祎撇嘴,行吧,就當是許慎看她這麼孤苦伶仃的來做客,照顧她一下?
畢竟是住到許慎家裡來了,也許他就喜歡招待客人呢?
君祎給自己找了個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的借口,吃吃笑了笑。
餘光瞥見君祎臉上的笑容,許慎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自從住到許慎這裡來,君祎就沒有開過自己的車,已經丟在車庫裡幾乎要生霉了,但許慎的態度也很明確,這段時間他都會接送她上下班。
君祎也想的明白,萬一被老爺子知道了,他們都住一起了,還在一塊兒上班都沒有坐一輛車,那就太怪異了一些。
隻能等回到報社以後再說。
到了醫院忙碌一早上以後,君祎抽出時間打了電話給珂姐,想要再問問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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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祎將許慎說的話轉達給珂姐,讓珂姐知道了其中風險性以後,就安靜等著珂姐的態度。
“君祎,我真的不能生這個孩子。”珂姐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話語裡的無奈讓君祎都揪起了心。
君祎不知道珂姐為什麼不去找她的朋友,或者她的生活根本就已經隻剩下工作了?
也許真的就是這樣,像珂姐這麼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裡的人,說不定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經營自己的私生活,更別說花時間去維護與朋友之間的關系。
君祎熱愛工作,但不會做到珂姐這麼工作狂的地步,隻能說每個人的觀念不同,實際情況也不同。
珂姐說完以後,君祎便將許慎提出的建議告訴了珂姐:“我這邊有個……朋友,他能幫忙找到私密性很高的醫院,如果你真的要去做手術的話,我想那邊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去處,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許家老爺子工作的軍區醫院並不是那些普通私立醫院能比的,至少完全不用擔心狗仔的問題。
珂姐對君祎表示了感謝,然後說自己需要再考慮一下。
在掛電話之前,君祎沒忍住問了一句:“珂姐,那孩子的爸爸……。他知道嗎?”
珂姐沉默下來,很久都沒有回答。
君祎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立馬轉了話頭,讓珂姐想好以後來告訴她。
不過要是珂姐真的答應了去做手術,君祎唉聲嘆氣一番,到時候又要欠許慎人情了。
這欠來欠去,什麼時候才能夠還清?
不過許主任當然希望這人情債這輩子都不要還清是最好的,欠上一輩子……。
君祎沒把昨天黎蔓跟她說的那些話告訴許慎,也沒有告訴許慎,自己已經知道他和其他醫生的爭執,
這些事情圈圈繞繞的,讓君祎不由感覺冥冥之中就有什麼東西在推著她向前走。
午休之前急診那邊有臺手術需要神外的協助,剛好許慎在這個時段沒有安排任何工作,許慎便去協助凌利安的工作。
君祎自然是跟著,許慎主刀的大手術君祎現在都不會參與,就怕打擾了他,但一些小型手術的話,她是可以隨意觀摩的。
今天送來的急診病人本來隻是其他地方的傷勢,結果一檢查發現了一顆顱骨腫瘤,還好腫瘤位置並不危險,也是良性,所以許慎的工作很輕松。
凌利安那邊在對病人進行胸腔縫合,沒事兒跟許慎聊兩句。
許慎回答的簡短,一看就沒那個心情和凌利安說話。
凌利安不滿道:“你這脾氣就不能改改?”
許慎很淡定:“為什麼要改?”
凌利安說:“咱們這麼多年朋友了,你就不能在大家面前給我點面子?”
“我這不是在給你面子了?”許慎頭也不抬,“換成其他人你覺得我這時候還跟你說話?”
凌利安吃癟,但也覺得是這個理,當即笑的桃花滿面。
他們這些醫生在做手術期間都喜歡聊天以驅消緊張和無聊情緒,反而使得神經更專注,但許慎沒這個習慣,他本來就話少,在做手術的時候更少,除了必要的詞匯,基本不浪費口舌。
所以現在許慎能夠配合凌利安說話,已經是他們多年的朋友關系使然。
君祎在後邊注意著他們的互動,也在心裡好奇起來,許慎和凌利安做了多少年的朋友了?
他們是同學,還是工作後才認識?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畢竟在君祎心裡,凌利安和許慎是最不像朋友的兩個人,性格南轅北轍,能夠關系親近,已經很奇怪了。
凌利安這個人的外表風流灑脫,但其實偶爾也會給人非常遙遠的疏離感,好像有什麼東西籠罩在他身上,讓所有人都看不到他那雙放電的桃花眼裡還藏著什麼情緒。
在這一點上來說,他和許慎是同一類人。
這樣的思考一直持續到手術結束,許慎先凌利安一步切除了患者顱內的良性腫瘤,對凌利安說了兩個字:“走了。”
君祎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手術已經完成,所以並沒有跟著許慎往外走,繼續看著凌利安的動作。
不過下一秒,快走出手術室的許慎又折了回來,站到君祎面前喚醒了她的注意力:“你還準備在這兒做什麼?”
君祎看著許慎露出來的那雙漆黑眼睛,就好像受到蠱惑,手腳完全不受控制的就跟著他往外走了。
旁邊默默注視著的小護士們互相交換一個眼神,有了各自的想法。
許慎摘下了帶血的手套,他從急診科室的走廊走過,同他問候的人也不少,畢竟在門診部的牆上,許慎的照片就在最顯眼的位置。
某一天君祎闲來無事亂逛的時候,走到了門診,就看到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女生正站在那面牆前面,對著許慎的照片笑鬧,即使不聽到她們在說什麼,君祎也能夠大致猜到。
照片裡的許慎眉目英俊,輪廓硬朗,五官挑不出半分毛病,那雙深沉的眼睛仿佛能透過照片將人吸進去。
在一眾醫生照片中間,許慎的臉太過出眾,都不像是醫生了。
說他是哪個大明星也有人信,再加上他挺拔高大的身姿,肩寬蜂腰,藏在衣服下的健朗身形簡直引人遐想。
總之這是個完美到讓人有距離感的男人。
回到辦公室,午飯已經送到了。
這是許慎唯一會選擇吃外賣的時候,畢竟中午的時間本來就不長,如果還要休息的話更加要縮短吃飯時間,自然不可能再離開醫院。
醫院倒是有提供盒飯,不過許慎對於那些食物從來下不去口,都是從固定的幾家餐館訂餐。
因此君祎到許慎這裡來了之後,午間伙食明顯比跟著凌利安工作的時候改善了許多,凌利安在急診能抽出點時間吃飯都不錯了,根本不會去在意吃的是什麼。
所以當君祎問凌利安為什麼許慎沒有去急診的時候,他半開玩笑說,像許慎這麼精貴的人,也不適合呆在急診那種地方。
其實現在願意選擇呆在急診的醫生已經越來越少了,那裡的工作完全要超人正常人的負荷,完全是在透支生命。
君祎也沒想到,中午吃飯居然能夠碰見根本不想見到的人,而且她也一點準備都沒有。
君祎坐在許慎對面,他們吃飯時候的氣氛始終很安靜,君祎也習慣了這種環境。
直到外面有人敲門,許慎說:“進來。”
外面的人就搖搖擺擺走了進來:“許大哥的工作環境不錯啊。”
君祎聽到這個聲音,忍不住就皺了眉頭。
許慎表情不變,放下筷子看向來人,語氣依舊冷漠:“你怎麼來了?”
季雲擇四處看看,還沒忘記打量一下君祎,那眼神裡有著濃厚的興趣。
“我剛好路過,想起許大哥在這兒工作,來觀摩觀摩。”
季雲擇這句話說的,連君祎都不信。
他會來觀摩?季雲擇這樣的人寧願去酒吧裡泡著也不會來醫院吧?
再說……有了前幾天的電話,君祎現在心裡發毛,總感覺季雲擇其實是衝著她來的。
許慎很顯然也不會相信季雲擇的話,隻說:“怎麼,最近雲深又把你關在家裡沒讓你出去玩兒?”
季雲擇怡然自得的坐到沙發上,剛好能夠瞧見君祎的側臉,他年輕英俊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哪有,我哥最近那麼忙,才沒空管我。”
許慎喝了口水,態度依舊冷淡:“我還有其他事情,沒有空陪你,想去哪裡玩,我可以幫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