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又生氣,若不是許慎一貫的冷臉迎人,那時候的可怕表情根本控制不住。
在許慎的認知裡面,君祎現在已經是他的人,她的安危,她的一切,自然要由他來負責,要是君祎受到欺負,許慎是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反正這輩子也從來沒有人誇過他是善良忠厚之輩,許慎本就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當然,在治病救人的時候,他稱得上醫者仁心。
“我又沒有說不聽你的。”君祎反駁了一句,“我知道,遇事要冷靜嘛。”
也不曉得怎麼就談到了這個問題,君祎心裡有著微微的詫異,許慎竟然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看清她的本性。
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有人形容君祎是小辣椒,愛憎分明,直來直去,性格熱辣濃烈。
不過畢業以後,君祎逐漸收起了自己張揚的性子,不敢再衝動和任性妄為,那也是受到了很多挫折之後才慢慢懂得的道理,碰壁之後才明白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夠更加強大。
人總是要成長的,君祎已經盡量讓自己變得成熟,但今晚發生的事兒,還是讓她暴露了本性。
竟然就被許慎一眼看穿了她。
君祎心裡有些不開心,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一直都不喜歡,那種被許慎看透了繼而握在手心的感覺讓她極其沒有安全感。
但很快又產生了一些恐慌,君祎不知道繼續和許慎相處下去,他還能發現什麼?
想要打破心裡的惶恐,君祎隨口問道:“今天你怎麼會在那裡?”
提起這個,許慎嘴角又垮了下來:“你說呢?”
君祎有些心虛:“不會是去找我的吧?”
“哼。”許慎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一副秋後算賬的樣子,“我如果不來,怎麼能救你?你今天倒是玩的開心了,還敢掛我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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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回溯之後,君祎才終於想起在商場裡的時候,她因為著急與鄒城理論,掛掉了許慎的電話。
“我那時候不是正跟鄒城吵架呢嘛,正在氣頭上,不是故意掛你電話的。”君祎眨巴著眼睛,在燈光下的眼眸看上去透徹又明亮,湿漉漉的,像隻正在撒嬌的小貓。
“哦?”許慎沒說相信不相信,隻是表情柔和了一些。
“今天謝謝你,真的,請接受我最真摯的謝意。”君祎說著,像模像樣的鞠了一躬。
抬起頭的時候,下巴不小心就撞到了許慎的手臂,龇著嘴倒吸了口涼氣。
“這麼不小心!”許慎眉頭蹙著,眼裡露出緊張,掰過君祎的臉,仔細查看。
“牙齒撞到沒有?”許慎命令君祎張開嘴,仔細看她的情況。
君祎搖了搖頭。
她清澈的眸子裡倒映出許慎此刻略顯緊張的神色,很罕見,君祎不知不覺就看入了神。
然後她就又一次被許慎吻了。
君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許慎眼裡的樣子有多麼迷人,尤其那雙嫣紅的嘴唇,仿佛天生就帶著柔潤的光澤,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以及小巧湿潤的舌尖,許慎心底的欲望猛的就被撩撥了起來。
車窗外是路燈下縹緲的樹影,斑駁的光線一層又一層罩在許慎臉上,氣氛陡然變得迷離起來……
而許慎落在君祎唇上的親吻並不激烈,他用手扣著君祎的後腦勺,靠近著她,吻得緩慢而深情,一點一點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維。
君祎口腔裡的呼吸被佔據了,不知道該作何回應,或許是周遭環境太過旖旎,她迷迷糊糊的就陷了進去,甚至已經習慣了許慎的動作。
唇舌交纏之間,綿密溫情的親吻讓君祎徹底忘記反抗……
等許慎放開君祎的時候,她的臉頰已經紅的像是要滴血,嘴唇被吻得湿潤泛紅,讓許慎的眼神又加深了幾分。
君祎心跳的太快,喘著氣不敢說話,更不敢去看許慎。
她根本不敢去思考,許慎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她應該要生氣許慎不斷的侵犯她,但除了心神不定的慌張以外,君祎並沒有想象中的生氣。
她隻是煩自己經不住許慎的勾引,這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禍害!
君祎沒有勇氣去問許慎親吻她的原因,她怕聽到的答案不是她想的那樣,又是她想的那樣,她到底是怎麼樣想的,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先回家,時間不早了。”許慎作為罪魁禍首,卻跟沒事人一樣,淡定的不得了。
他當然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隻不過許慎在看到君祎躲閃的眼神之後,忽然就決定再給她一段時間。
眼前的這個人他當然是要的,許慎不可能放手,不過也不會著急。
溫水煮青蛙,本來講就的便是耐心二字,他還等得起。
君祎也沒有心思再和許慎談論其他的事情了,在許慎將車門打開以後,她步履紊亂的下車,差點還撞到了車門,身影中都暴露著她的慌亂。
這個晚上君祎睡的不好,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
進屋之後,君祎刻意避開了許慎,兩個人極有默契的不提今晚的那個親吻,君祎也不可能讓許慎知道她在那個時候,無法控制的沉迷。
她以前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在遇到有些事情的時候,心裡生出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逃避,害怕去想明白。
洗完澡去睡覺之前,君祎看到餐桌上多了杯牛奶,還是溫熱的。
而許慎已經進了房間,裡面有淡淡光線透出來,君祎看了一眼,又把視線放回杯子上。
她當然知道不可能是許慎忘記拿進去的,許慎的記憶力絕對不會忘記這樣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是許慎專門給她準備的。
君祎在將牛奶杯拿進臥室的時候,表情更復雜了,掌心裡的溫度讓她心裡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喝完牛奶以後,她也並沒有成功安然入睡,翻來覆去,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浮現出許慎那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臉,然後又會不自覺想到他們之間那些沒有預兆的親吻。
具體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君祎不記得了,她醒來以後在床上呆坐了半晌,記憶便很快回溯,讓她想起了前一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啊啊啊!”用枕頭捂住腦袋在床上滾了一圈,君祎覺得自己現在極其需要發泄。
但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始終是翹起的。
許慎早上有一臺手術,所以起的很早,君祎從房間裡出來,早飯已經準備好放在餐桌上。
君祎摸了摸鼻子,發現自己已經欠了許慎很多頓飯了……
這樣欠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完。
因為心裡面還在進行莫名其妙的糾結,君祎除了必要的問候之外沒有和許慎多說一句話,就這麼把沉默詭異的氣氛持續到了醫院。
許慎去手術室以後,君祎又是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裡,她今天根本靜不下來,心緒始終沒有辦法寧靜下來,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差點把自己的腦袋都給晃暈。
她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要這隻是工作,或者她可以真的隻將許慎的身份定義為一場合約的交易對象,倒是不會有今天這麼多復雜的事情需要去解決。
可是從她遇見許慎以後,許慎就開始不斷的挑戰她的底線,讓君祎沒辦法抗拒。
如果不是許慎的話,她可能還不會有這麼多煩躁心思。
一切都是因為許慎!
君祎一直糾結到手機響起來,接到了久違的來自珂姐的電話。
從她到醫院來了之後,珂姐基本就沒有來找她,作為工作狂的上司,珂姐每天的工作排的滿滿當當,也抽不出那種闲暇時間來關注君祎在這兒的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珂姐需要的隻是到了時間以後,君祎能夠交出一篇她滿意的稿子見報。
而君祎做了那麼久珂姐的下屬,也知道珂姐的行事規則,沒有遇到天塌下來般無法解決的問題之前,絕對不要去打擾她。
如果連一點小事都解決不了需要去麻煩上司,珂姐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採訪任務隻交給君祎一個人來做了。
在報社,想要接下這次採訪任務的記者不在少數,但最後還是落到了君祎頭上。
君祎才不管有多少人嫉妒她,她要做的就是寫出一篇滿意的報道,堵上那些羨慕嫉妒之人的意見。
“怎麼樣,最近到了新的環境,沒有玩兒的忘乎所以不記得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什麼了吧?”珂姐在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沒有很嚴肅,看起來像是來對君祎進行普通的問候而已。
君祎笑道:“您放心,我就是再忘乎所以,也不敢把您交代下來的事情忘記了。”
“嗯。”珂姐滿意了,又說,“我聽說,你換了採訪的地點?不是安排在急診,怎麼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君祎這才想起來,當初來A院的時候,是珂姐進行了中間的交接,幫她安排好了一切。
能夠去到凌利安手下,也是珂姐的關系。
現在換到神經外科,到了許慎的手下,她忘記了向珂姐報備。
君祎一拍額頭,暗罵自己離開了工作環境,果真是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記了。
當初一切都是珂姐安排的,她不經過珂姐就換了採訪環境,就算對珂姐不會有什麼影響,至少也得告訴一聲,不然在珂姐那裡,她很容易帶給珂姐她翅膀硬了做事不經過領導的印象。
君祎還想繼續在報社混下去,雖然她也知道珂姐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可大可小的事情和她置氣,但為了以後不會產生更大矛盾著想,君祎立馬想了辦法補救。
“珂姐對不起!我忘記跟您匯報一下才行動……”君祎態度格外的謙虛並且充滿歉意,將事情潤色一下之後告訴珂姐,“……主要也是我想多一些採訪素材,神外這邊的病人很多,而且都是一些很值得採訪的素材,所以我沒有提前向您報告,我認錯!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鑑於君祎認錯態度良好,珂姐隻是隨口教訓了幾句,讓她以後多注意就把這個話題揭過了。
君祎在解釋的話裡並沒有告訴珂姐自己其實是被迫遷到神外去的,這事情她提前也根本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時候,許慎根本已經不容她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