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要拒絕我送呢,原來是已經早就有約了,既然這樣我就走了,許主任,你的人,交給你了。”凌利安帶著玩味的話語讓君祎腳步頓了一下。
她莫名有些窘迫,但因為許慎站的地方剛好在她的車子旁邊,不得不走過去與他正面相對。
凌利安嘴巴裡哼著小曲兒,已經開車走了,隻剩下路燈照射在他們身上,投下一片暖黃光暈。
“……其實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家。”君祎無奈的嘆了口氣,許慎這時候出現在這裡,怎麼說也是出於好心,她總不可能再對他態度惡劣。
“我知道。”許慎站的姿態很隨意,但依舊挺拔,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君祎閉了閉眼睛,企圖從心裡趕走見到許慎之後的奇特感覺。
都怪這個人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眼,就是這樣。
“知道你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且大半夜的,你都不休息?”君祎說完又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好,立即改口,“很謝謝你考慮到我的安全,不過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不用再麻煩你了。”
許慎盯著君祎看了幾眼,深邃眼眸裡藏著的種種情緒太過復雜,讓君祎看不明白。
“我開車送你到樓下就離開,既然都已經來了,什麼時候回去也一樣。”許慎語氣很輕和,但裡面透出的堅定卻讓君祎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
君祎發覺跟這人說不明白,隻能泄氣的坐上車,系好安全帶之後,往窗外看了他一眼:“隨便你吧,你愛送我就送。”
許慎輕輕彎了彎嘴角,也隨之上車。
這一路上,許慎的車子還真的就一直跟著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君祎不停的從後視鏡裡查看,明明想要不去在乎許慎的所作所為,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還清楚記得許慎是幾點下班的,所以當然能判斷,這時候的許慎是專門來接她下班。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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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告訴過許慎,自己和他不可能有任何發展以及未來,他卻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
君祎偶爾會很生氣許慎的獨斷,根本不在乎她的意見,隻說些讓她聽不懂的話,比如他選擇了她,所以一定會和她結婚。
但遇到今晚這種事情,君祎又沒辦法毫無波動。
至少他這時候專門開車來接她下班的行為……雖然並未徵求她的意見,但確實還挺體貼的。
尤其在這種深夜,雖然君祎覺得自己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但知道身後有許慎的跟隨,好像也可以更加安心了。
君祎完全沒發覺自己從剛才想到這個事兒開始,嘴邊就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等到她開車進小區,停到了車位上,許慎的車也停在了路邊。
君祎拿了包下車,許慎還沒有從車上下來,她直接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謝謝你啊。”君祎真誠的道了聲謝。
“早點兒睡覺,晚安。”許慎語氣沒有什麼變化,低沉的額嗓音很快就消散在風中。
君祎早就習慣這個人的冷漠,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路上小心,晚安。”
刷卡進樓,君祎沒有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猶豫著要不要轉頭去看一眼,最後還是強硬住心底的衝動,沒有再回頭。
君祎的公寓在七樓,進門以後,不由想到了許慎。
這人現在走了沒有,車子不會還停在樓下吧?
應該不會,這人沒那麼傻,大半夜的停這兒幹嘛?
好像很淡定的去倒了杯水喝,又在客廳裡無頭蒼蠅一般的晃了兩圈,君祎低罵了一聲,還是沒忍住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下看。
車子已經不在了。
君祎猛的拉上窗簾,背靠著窗戶,心砰砰直跳。
她真是瘋了。
而五分鍾之前,許慎在樓下準備等到君祎家的燈亮起以後再離開,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接了這通電話,他便沒有再猶豫,立刻踩了油門離開這裡開往醫院。
腦外科有個病人的家屬決定放棄治療了,作為副主任,他得到場處理這個問題。
今晚又注定了不安生……
後面的幾天,君祎就繼續跟隨凌利安往裡往外,看他救治了一個又一個病人,也看到了急診室裡那些遺憾去世的人……
而許慎在準備97床女孩的手術,忙碌到甚至沒有出現在君祎面前。
日子就這麼到了周六,幸好凌利安是早班,才讓她有時間去參加兩家長輩約定好的會面。
不過就算沒有時間,許慎出面,凌利安巴不得早點兒放人才好。
君祎準備下班的時候,許慎才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二十三章 巨大區別
“看來又沒有我什麼事兒了,美好的周末,祝你們玩的愉快。”凌利安瞥見站在門口的許慎以後,笑意深深,語氣裡滿是戲謔。
君祎隨著凌利安的目光往門口看去,神色不由閃爍。
因為夏天的緣故,所以許慎並沒有穿著正裝,但身上那件白色襯衫流暢的剪裁已經足夠襯託出他完美的身形,輪廓修長的黑色西褲包裹著他筆直的雙腿,正式卻並不古板,他整個人都仿若在發光。
行吧她承認,至少以色示人的話,許慎絕對是最適合的那個。
凌利安已經不動聲色的離開,又隻剩下君祎和許慎面面相覷。
知道今晚的會面避無可避,君祎隻能走出去說:“走吧。”
在前面幾天,家裡人幾乎每天都會來電提醒她,千萬不要太過任性,今晚的這個晚餐一定要去參加,絕對不能失約。
君祎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大概以為兩家人當著自己面將婚事定下來,就可以讓她不敢輕易的拒絕。
而君祎之所以答應下來,實際上抱著自己的目的。
她希望見到許慎的家人,去了解他們的想法,到底為什麼要讓許慎來娶她。
君家人所說長輩定下來的姻親看起來是個很好的說辭,聽起來沒什麼漏洞,可君祎卻覺得,許家不是一般家庭,他們若是不想遵守約定,當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毀約,君家人自然不敢多抱怨一句。
尤其是他們明知道君家現在的生意狀況,為什麼還要繼續這場婚約。
這種明顯是許家吃虧的事情,他們到底為何要做?
君祎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相信自己會和許慎結婚。
因為如果拋棄兩人婚約這個事情,無論從人生經歷還是身份背景來說,他們都有著巨大的差距。
君祎不會自慚形穢,因為她也是從國內頂尖大學畢業的,讀書成績一直很好,但她和許慎之間的區別仍然明顯。
就好像曾經看過的故事,化學考試某個人考試考了九十七分,因為一個公式忘記所以扣掉三分,而學霸考了一百分。
這個人很不服氣的對學霸說,他隻是忘記了這個公式,下一次一定會超過他。
學霸回答,你考九十七分是因為隻能考九十七分,而我考一百分,是因為這張試卷隻有一百分。
君祎在了解過許慎的學習生涯以後就知道,她和這個人的差距,就好像這張故事中的兩個人。
她學習很好,但僅限於很好,能夠考入頂尖大學,期末努力學習之後也可以得到不錯的成績,畢業以後能夠靠自己得到不錯的工作。
而許慎,他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天才,人生履歷列出來足以讓人驚訝不已,高不可攀。
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比較,所以輸贏早就注定。
至於他們身份背景的區別,君祎根本不想去考慮。
反正她有自知之明,君家是有錢,但不說現在生意已經面臨破產了,就是假如沒有破產這回事,她嫁給許慎,也一定會被人說成攀高枝。
門當戶對終究還是很重要的事情。
像許家這樣的家庭,她也不適合嫁進去。
因為思緒萬千,君祎一句話都沒有對許慎說,隻是默默的和他一起走出了醫院。
這過程中仍然有不少的小護士嬌滴滴的跟許慎打招呼,他永遠隻是冷著那張臉,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
“哦對了。”走到門口,君祎才想起來說,“我今天沒有開車,所以可以坐你的車嗎?”
因為她的車到了固定的保養期,所以已經送去了4S店。
君祎那輛車是家裡買的,按照她如今的工資,雖然也能夠靠著貸款買車,但每月的還貸壓力也會很嚴重。
她到現在滿打滿算工作時間也不超過三年,才兩年多而已,一切都還屬於上升期,所以為了工作的方便,從小就很獨立自主的君祎還是答應了讓家裡資助了一輛小車。
車子不算貴,所有東西算下來四十多萬,也不至於太高調。
“嗯。”許慎看一眼君祎,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