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咱們家看起來過的很好,但我和你爸爸都清楚,家裡的生意再這麼下去,肯定維持不了太長時間了。”
“所以你們想讓我嫁給許家,因為許家有錢?”
面對君祎的質問,素玲嘆了口氣:“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和你爸爸還不是想讓你早點嫁人了,有個好的依靠。”
“我看不是這樣吧?”君祎抽出了自己的手,已經徹底明白了。
“弟弟馬上升大學了,他在國外一年怎麼著也得花幾十萬,而且就以他的消費方式——如果家裡的生意出了問題,他還怎麼揮霍?”
說起自己的弟弟,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君徹,君祎就覺得頭很疼。
君徹比她小六歲,性格和她也大相徑庭,君祎剛出生的那些年家裡條件還不怎麼好,但是在君徹出生沒幾年,父母的生意就越做越大了,所以比起來,君徹才是真正衣食無憂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加上父母對他的嬌慣和縱容,在很多方面,君徹就像是一個紈绔的豪門少爺。
隻不過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弟弟,所以他們姐弟之間的關系還算親近。
而君徹高中就出國讀書了,現在馬上升大學,到時候的花銷自然會更大。
所以要是家裡的生意真的出了問題,君徹的學業肯定會受到影響,更不要說他現在擁有一張每月可以透支十萬刀的信用卡,有一次君祎幫父母去給弟弟還信用卡,一查賬單發現,他最高的時候,一個星期就將透支額度用完了。
在家裡資金充裕的時候,君徹的用錢方式雖然揮霍,但也在家庭可以承受的範圍裡,君祎也不能說什麼。
可是現在突然得知原來家裡的生意都要面臨破產了,君祎一下子就很生氣。
被君祎說中了真相,素玲有些尷尬:“祎祎,你別這樣說,他是你弟弟,你也知道他從小就習慣了這種生活,要是家裡生意出問題了,他肯定沒有辦法一下子習慣。”
“媽,你們為什麼不是告訴他實情讓他去打工賺錢,而是選擇了讓我來嫁人?大概也不隻是因為想讓我嫁的好,有好的生活,而是因為許家可以對家裡的生意有什麼幫助吧?”
素玲臉色變了變,卻沒再對君祎解釋。
君祎咬了咬唇:“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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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態度是什麼樣,到這裡為止,君祎已經徹底明白。
本來打算今天在家裡吃晚飯的,君祎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從父母的臥室出來就直接下樓離開,也不管其他親戚對她的呼喚。
即使入夜,空氣裡仍然是燥熱的因子,加上心裡本來就煩,君祎走了幾步之後,覺得胸口都有些悶悶的。
卻又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因為那個老太的事情,警方想讓她再去警局做個筆錄,詳細說明一下今天的事情。
“行吧,我馬上就來。”君祎隻能開車往警局去,也來不及先去吃飯。
十多分鍾之後開車到了警局,君祎找到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態度很配合:“雖然我是因為見義勇為惹上了這樣的麻煩,但做好人就做到底吧。”
警官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語調溫和:“這麼晚了還讓你過來做筆錄,實在麻煩你了,我們這邊事情太多,一直排到了這個時候才有空。”
“沒事兒。”君祎也不想太過計較。
“許醫生的筆錄也快做完了,你現在就跟我去辦公室吧。”
君祎剛要踏出去的腳步頓住,拎包的手指緊了一點:“許——醫生?”
“哦,就是A院的許醫生,他也來做一些案情陳述,主要是老太的病情方面……”
“……我可以明天再來麼?”君祎眨巴眨巴眼,她可一點都不想看到那位許醫生。
警官略有些為難:“是有要緊的事情去忙嗎,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也可以明天,隻不過明天我要出警,估計也沒有辦法在這裡,領導對這個事兒又要求的比較急。”
君祎心一軟,還是答應了下來。
進到辦公室,即使君祎想要目不斜視,仍然被坐在辦公桌前的許慎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男人隻是那麼一聲不吭的坐在那兒,都有著強烈的存在感,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忽視他的存在。
許慎沒有再穿手術服,而是換了一件幹淨熨帖的白色襯衫,衣袖挽到手肘,露出結實流暢的手臂線條。
他坐著的姿勢也十分挺拔,又顯得很自然,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表情,仿佛結了一層霜在上面。
君祎覺得,這個男人已經不隻是冷冰冰了,他就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雕塑,即使英俊精美,也沒有任何的人煙味,就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許醫生您籤個字,就可以走了。”
許慎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君祎一眼,隻是淡淡的點頭,修長的手指握著筆,寫了自己的名字。
許慎兩個字從他筆尖落下,遒勁有力,卻又規正方圓,就如同他這個人,刻板冷漠。
連一個名字都寫的這麼無趣。
君祎撇了撇嘴。
許慎籤完名字就起身離開,從君祎身邊走過的時候,仍然沒有留下任何的情緒,就跟他今天壓根兒沒有見到過君祎這個人一樣。
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君祎專心的做起了筆錄。
半個小時之後,筆錄做好籤完名字,君祎和警官道別,走出了辦公室。
“……。”
但是誰能來告訴她,為什麼許慎還站在辦公室的門口?
☆、第四章 結婚對象
稍微仰頭看了許慎一眼,君祎便收回目光,她才不要去管這個男人為什麼這時候還站在這裡,和她有什麼關系?
這回換成君祎越過許,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過走了幾步以後,君祎想了想,還是停下了腳步。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跟家裡人說明自己的意見,不管他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她都應該說清楚,結婚那個事情絕對不可能。
這樣想著,君祎便直接掉頭回去打算找許慎聊一聊。
不料一轉身,便撞在了一具結實的身體上,額頭直接與對方結實堅硬的胸口親密接觸了。
君祎抬起頭,便與許慎那雙如漆似墨的雙眸對視。
“……你走在我身後也不發出聲音?”君祎揉著額頭,嘟囔了一聲。
許慎神色淡然的看著君祎,她揉著額頭一臉的不悅,眉心微蹙,也仍舊美的明豔。
隻不過許慎的表情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輕輕開口,聲線裡是潤澤的質感:“你就是君祎。”
許慎用的是肯定句。
君祎揚唇,露出一個假笑:“嚯,許醫生下午都還選擇性失明不知道我是誰呢,現在就突然認識我了?”
許慎並未在意君祎話裡的諷刺,隻神情平淡的說:“如果你不急著回家,我們談一談。”
“我為什麼要跟你談……”君祎下意識的反駁了許慎的話,又突然想起自己剛才還真的想要跟他談談,輕咳了一聲道,“行吧,談就談。”
雖然君祎也不知道許慎為什麼會有了這樣的決定,下午在醫院的時候,許慎面對她完全就是對著一個陌生人。
她跟許慎在今天之前都不認識,幾次相親許慎最終都未出現,這讓君祎對這個男人的印象直接跌到了負分。
許慎面無表情道:“選一個地點吧。”
“附近隨便找一家咖啡廳……咕嚕。”肚子沒有任何預兆的咕咚一聲,讓君祎終於醒悟自己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吃晚飯的事情。
君祎尷尬的別開視線,覺得這實在有些丟臉:“……還是去吃飯吧。”
許慎沒有任何意見,君祎就隨便在網上找了一家最近的火鍋店。
走出警察局,君祎和許慎兩相沉默,不發一語,氣氛冷到了冰點。
“我開車過去,你開車了沒有,如果沒有就坐我的車,開了就跟在我的車子後面。”
許慎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停車場上就有一輛黑色的奧迪亮了亮。
君祎聳聳肩,沒再說話,開著自己的車朝著火鍋店出發。
她能夠在後視鏡裡面看到許慎的車子,四平八穩,不急不緩。
君祎輕哼了一聲:“沒勁。”
所謂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無論他做什麼都看不順眼,此刻的君祎就是這樣。
許慎在她眼裡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優點。
到了火鍋店,君祎已經徹底忽略許慎的存在了,也不管他到沒有,直接衝進店裡要了最辣的鍋底,坐下便開始瘋狂點菜。
“好了,暫時就這些吧。”將牛肉毛肚腦花羊肉鴨腸一系列東西點完,順手遞給服務員之後,覺得心情都好了許多。
直到這時候她才想起許慎的存在,視線落到對面,發現許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下了。
“……”君祎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你找我有什麼事情,趁現在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