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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點鍾,葉貝琪準時到達了醫院,在高湛的病房門口,她又見到了昨天給她遞紙條的陸飛。
陸飛見她過來了就撓了撓頭笑了,葉貝琪也衝他笑了下,在他面前站定後她抬起下巴瞅著病房門口問,“他在裡面?”
“啊,湛哥在,不過剛進去一位客人,湛哥讓我先出來等著,你也在這兒等會吧。”
“來我是來過了,既然他有事,我就先走。”
葉貝琪大眼一翻,腳尖調轉了方向作勢要走,陸飛連忙抬步擋在她面前伸手攔住她說,“不行的,你就這麼走了,一會兒湛哥會不高興。”
“他高興不高興關我什麼事兒?”葉貝琪雙手叉腰瞪著陸飛問。
“那不行。”陸飛笑嘻嘻的擋在葉貝琪的面前,她往哪邊走,他就往哪邊走,就是攔住她不讓她離開。
她被陸飛攔的有些氣,臉色現出慍怒的神色,聲音也比之前嚴肅憤怒了些,“滾開!”
“你就在等會兒嘛,一會兒湛哥說完事兒你就能進去了。”
“誰要進去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他一句話的。既然他有事,你代為轉告也行。”
“什麼話?”
葉貝琪低頭從包裡拿出幾張單子交到陸飛的手中對他說,“這是上次送他來醫院的時候我替他交的住院押金,五千塊,你轉告他養傷要緊,還錢倒是不著急,等他什麼時候去上學了,什麼時候把錢還給我就行。”
陸飛驚訝道,“啊?就說這個?”
葉貝琪挑起眉反問,“你以為呢?”
說完她推了陸飛一下,陸飛被她推的側開身,她剛想借此機會走人,忽見一直緊閉的病房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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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好奇,葉貝琪離開的腳步稍緩,扭過頭去朝著門口看,她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的手握著門把,顯然門就是他推開的,他這是想離開吧?但他的臉卻還向病房裡面看著,葉貝琪暫時看不到他的樣貌,但這男人的身高和身材卻是不錯的。
她聽他對著病房裡的人說,“拿東西都拿不全,還想要錢?倪總說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拿東西?倪總?葉貝琪的雙眉緊蹙,也不著急走了,身體轉過來支稜起耳朵仔細的聽。
就聽病房裡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聲音她那天聽過,就是那個高湛的沒錯!
高湛的聲音不小,而且聽上去很氣憤,葉貝琪站在門口都聽的一清二楚的。
他說,“東西我按照你的要求拿出來了,談好的價錢不能變!他有備份我有什麼辦法?我該做到的已經做到了,錢必須給!”
葉貝琪聽了後,整個呆愣在原地,莫非,他們說的是前幾天被爆出的倪總的視頻的事情?莫非...把她迷暈了,帶她去偷大叔移動硬盤的人是他?
聽說她是在學校操場上失蹤的,她的記憶也停留在操場上跑步的那個瞬間,後面的事情記不起來了,但高湛就是實驗中學的!帶她出來很便利啊,難怪他被群毆的時候,她看他有種面熟卻又想不起來的感覺。
現在想來,高湛一定是早就摸清了她的底...
耳邊用力的關門聲驚醒了沉思中的葉貝琪,她茫然的抬頭,那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正好從她身邊走過,他的側臉冷漠威嚴、不苟言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直覺,葉貝琪就覺得這個人很有能力。
周超群和高湛談崩了,那小子說要是他不履行之前的承諾,他就會一件一件搬走他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這一點周超群絕不否認,他知道他有這個能力,所以他才會心情很糟糕。
他摔了門就走,不想卻被人拉住了衣袖,他扭頭看過去,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孩兒正抓著他的手睜圓了眼睛望著他。
他一臉冷漠的推開她的手說,“你認錯人了。”
“你是不是倪總身邊的人?”
周超群聽見她的問話後腳步頓住,轉過身來再次打量她。這丫頭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樣子,她認識倪總?可他怎麼沒有見過她?
葉貝琪走到他面前低聲說,“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細談?倪總的那段視頻其實另有隱情。”
周超群一聽就來了興趣,他忽然就猜出這個女孩是誰了!聽倪總說過,陳久寒最近對一個小丫頭特別在意,還收進了自己的房子裡養了起來,莫非說的就是她?既然她是陳久寒的人,她又怎麼出現在了高湛這小子的病房門口?
“走吧。樓下有家咖啡廳環境還不錯。”
“行!”
葉貝琪雖然是第一次見周超群,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她就是有種感覺,這件事情他知道後一定能想辦法幫助倪總和安落!
陸飛陰魂不散的攔在他們面前,他看了周超群一眼就撞著膽子說,“你可以走,葉貝琪不能走。”
葉貝琪隻看到他輕飄飄的一推,陸飛就腳底不穩,腳踝一扭就像旁邊倒去,幸虧他及時扶住了牆面,不然一定摔了。
她跟在周超群的身側大步離開,轉彎之前她還扭頭對陸飛扮了個鬼臉。
正文 596 我有個請求
陸飛扭身就跑進了高湛的病房裡,他推門進去,高湛正坐在床邊,雙腿耷拉下來,雙臂撐在身體兩側,光腳踩在地板上緊擰眉看著他問,“人呢?”
剛才明明聽到她在外面說話的聲音了!
“走了。”陸飛如實說了之後,果然發現高湛的神色變了。
他眼珠一滾,急忙湊過去說,“她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高湛的唇斜了上來,歪著頭看著陸飛問,“她說什麼了?”
“她說,那天她送你過來的時候,墊付了五千塊的住院押金,她說不用你急著還,先養好傷再說,錢可以慢慢還。”
見高湛嘴角的笑容僵住,陸飛的說話聲也越來越小。
“就這些?”高湛聽了後沉聲問。
“對,就這些。對了,她是跟著剛才進來找你的那個周秘書走的。說是去醫院旁邊的咖啡廳談事情。”
高湛的眸光輕閃,頓了幾秒鍾他仰起頭吩咐,“你去辦理出院手續吧。”
“哎。”
...
咖啡廳裡,服務員一離開,周超群就開門見山的問,“你剛才說的視頻另有隱情是什麼意思?”
葉貝琪的雙眉蹙了下又彈開,她低頭小口抿了一口熱咖啡,看上去在思考。
“你是個好女孩,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不然你也不會找上我。陳久寒...說不上好與壞,他隻不過是被經年累月的仇恨蒙蔽了良知。”
周超群說完後眼波平靜的看了她一眼,他靠在咖啡廳的沙發椅上耐心的等待,他知道她會說的,隻是憑著她和陳久寒的關系,她有些難以開口。
這幾天,關於倪總的輿論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葉貝琪不是不想站出來把實情說出來,但是就像陳久寒說的那樣,大家看的是證據,她沒有證據的言辭是蒼白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更像是辯駁,是欲蓋彌彰,是火上澆油。
同時,她的內心也是很煎熬的,她很想去把這個事情告訴安落,雖然她沒有能力弄到原始的視頻,但起碼她把實情告訴她之後,她的心裡會好受一些。
內心躊躇著,卻在這個時候遇到了倪總的人。
或許這就是天意的安排,她對陳久寒愛慕過,依賴過,和宋美琴和那個家鬧得很不愉快的時候,是陳久寒對她施以援手,這個恩情,她永遠記得,但她不能因此就失去自己的道德底線。
葉貝琪忽然抬頭對周超群說,“我有個請求。”
窗外,剛剛經過一對已過花甲之年的老夫婦,他們頭發花白,手挽著手相互攙扶著走過,歲月無情,在他們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溝壑,但是他們的眼神卻被沉澱的越發的明亮和堅定。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滿足的笑容,也許,他們談論的僅僅是中午吃什麼飯那麼簡單和平常,但是就是這種和你白頭到老的平凡深深觸動了周秘書的心。
無論年輕的時候如何奮力證明自己的能力,幾十年後,所追求的不過就是這種簡單的幸福!他眸光隨著那兩個步履蹣跚的身影漸漸延伸,他仿佛能夠看到他和方晴的未來...
“喂,您在聽我講話嗎?”
“嗯。”
周超群從窗外收回視線,看向葉貝琪的時候,他隱匿了他唇角那淡淡的笑容目色平靜的問,“你有什麼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