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信不信我弄死你!”程瀚的身體湊過來,一條手臂壓在她的靠椅背上,身體也傾了過來。
嚴陌嚇得立即縮到門邊說,“別!她說...”
“什麼?”
“她說祝你生日快樂。還說謝謝你。”
嚴陌小心翼翼的注視著程瀚的目光,她發現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眸光竟然變得柔和了。唇角的弧度也看起來有了溫度!
看到這種表情的程瀚,嚴陌的心又開始痒了,安落說的果然沒錯,他懂安落的意思!一句生日快樂,一句謝謝你,就能讓他露出這種滿意的表情?
見他半天盯著方向盤沒說話,嚴陌就忍不住問,“你...很喜歡我小表嫂?”
程瀚的思緒被打斷,情緒似乎有些暴戾,他扭頭瞪了她一眼冷聲問,“你...很想被丟在這兒?”
嚴陌緊緊閉上了嘴,一臉驚恐的搖頭。
程瀚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勾了勾唇角說,“可惜你是倪昊東的表妹,你若是他嬸子、阿姨的,小爺我興許就收了你。”
嚴陌瞪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看著他,他這話什麼意思?恨透了她表哥了?恨不得找個比她表哥輩分大的,讓她表哥當他的小輩?這什麼扭曲思想!
程瀚收回手,手指不自然的在一起撵了撵,這妞的肌膚滑膩膩的,摸完他感覺自己的手指肚都絲滑了起來。他忽然感覺有些煩躁,關了車內的燈光,把大燈打開,發動了車子開始倒車。
嚴陌提起來的心慢慢的落在了原位,看意思是要回去了麼?不會把她丟在這裡了是嗎?
回去的時候車速不快不慢,嚴陌偷偷的長舒了口氣,不過她的手還是緊緊的抓著車門,生怕他一個抽風車速又忽然飚了起來。
一路的靜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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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嚴陌才知道原來他們剛才竟然跑出來這麼遠。
進了二環內,車輛開始擁堵了起來,在一個十字路燈等紅燈的時候,程瀚忽然扭頭問她,“你覺得我不如倪昊東?”
嚴陌緊抿著唇,頭搖的像撥浪鼓,“沒有沒有。”
“那你說小落落為什麼不選擇我?”
“這個...”嚴陌偷偷眯了他一眼,她心裡想說是因為你太兇了,可轉念一想她表哥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頓了頓,眼珠兒一轉就彎起唇說,“我表哥就是早一些認識小表嫂而已。”
“你也這麼覺得?”
“是啊。假如是你先認識的我小表嫂,我小表嫂一定會被你迷住的。”
程瀚唇角的弧度大了些。綠燈亮了,車開起來,徐徐夜風吹了進來有些涼。剛才被程瀚拉著跑的時候,她肩上披著的粉色小外套落在了地上,現在夜風吹在身上,她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浮現了出來。
車窗緩緩合上,她感覺車內頓時溫暖了起來。她微垂的眸光斜著看過去,他視線盯著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往她這邊看過,是她白感動了?多想了?
正文 463 你們交手了?
程瀚把車停靠在路邊,車鎖打開,他側著頭一臉冷漠的說,“下車。”
“...”嚴陌猛地扭頭瞪他。枉她剛才還感動於他的心細,還怕她冷關了窗!其實是他自己冷吧?!這大晚上的,外面還吹著涼風,就把她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女孩丟在馬路邊上!?
“舍不得走?”程瀚唇角勾起,眼中寒光乍現。嚴陌閉了閉眼,一句話不敢說的推門下車。她的雙腳才剛沾地,身子甚至都沒扭過來,旁邊程瀚的車就嗖的疾馳而過了。
她跺跺腳,寒風吹在身上,她頓時一個激靈打了一個噴嚏。
“冷血!無情!”罵了兩句伸手攔出租車,這個點兒出租車不好攔,空車少,等了幾分鍾還沒攔到車,她就跺腳大罵,“程瀚你不是人!說你是人渣都抬舉你了!”
...
深夜,安落睡得正迷糊,感覺身邊的人不停的翻身,她睡意頓無,伸手把床頭的燈打開,扭頭就看見他蜷著身子,手捂住傷口那兒,他的額頭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兒,就連睫毛都好像湿潤了,發現燈光亮了起來,他就睜開了雙眸看著她低聲問,“把你吵醒了?”
安落立即坐了起來掀開被子,看到他睡衣上刺目的紅,她心都漏跳了一拍。
“沒事兒。”他勾了勾唇輕聲說。
“都出血了還沒事!必須去醫院!”她立即從床上爬起來,快速的換了衣服就出門去敲對面楊柏的房門。
凌晨的醫院裡十分的安靜,她和楊柏把他帶來,醫生看了看就說傷口裂開了,需要重新縫合,就推著他去手術室了,他們等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安落沉聲問楊柏,“好好的去景區怎麼傷口會裂開?”
剛才去叫楊柏心情有些急,也沒注意,這會兒站在他跟前仔細一看,楊柏的眼周也有一塊淤青。
“這是倪少挖的坑。”楊柏瞅了一眼手術室的門輕聲說,“和權先生事先謀劃好的,借此機會引出藏在暗處的顧銘赫。來之前查到陳久寒也一起來京市,倪少更堅定了顧銘赫已經得到了消息,並且已經開始著手布置。”
在機場時她還嗤笑他竟吹牛,其實他卻將一切都暗藏在心中,不打草驚蛇,隻等著厚積薄發,就像他對付莫家一樣,退讓、忍受,卻在背後默默的安排,最後給予致命的一擊,讓他永遠沒有翻身的餘地。
安落想起他們和權謀、段天琳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權謀和倪昊東一直在低聲談論的就是這事兒吧?顧銘赫算是恨上了倪昊東,要沒有倪昊東,他現在還是耀武揚威的黑道大哥,怎會淪落到現在一無所有?這口惡氣他怎麼咽的下!
“那顧銘赫抓到了嗎?看來你們交過手了?”安落接著問楊柏。
楊柏的眸子中閃過濃濃的遺憾和不甘,看到他這種表情,安陸就猜到顧銘赫可能是沒抓到,果然,楊柏長長的吐了口氣垂眸低聲說,“當時場面挺混亂的,景區是半開放式的,顧銘赫要想藏人進去挺容易的,但同時權先生也把一些戰士喬裝成景區的工作人員安排在了倪少的左右,一路上我們的精神都高度集中,因為不知道顧銘赫他們會什麼時候忽然跳出來。”
“剛從一線天出來,前邊就發生了爆炸,我們立即掉頭向回走,一線天就那麼大點兒地方,我們一共好幾十人,也得一個一個的出,這時候不遠處就衝過來一群人,和我們人數相當,也來不及想後退的事情了,那些戰士拿出槍就迎了上去,對方手裡也有槍,頓時就陷入了一個槍戰的局面,我和倪少是沒有槍的,我們趁亂從一線天出來,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了站在我們不遠處,抬手用槍指著我們的顧銘赫。”
安落越聽越心驚,雙手不知不覺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想不到這一天倪昊東竟然過的這麼驚心動魄,而他回到酒店的時候卻表現的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她見楊柏低頭沉默,她的雙眉蹙起,目光遊移到他的臉上,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楊柏停頓了幾秒,眸光有些呆,大腦好像在整理當時的情況,過了一會兒,他抿了下唇繼續說,“顧銘赫說了句你去死吧,然後就扣動了扳機,我奮力將倪少撲倒在地上,同時耳邊聽見一聲槍響,還聽見顧銘赫不可思議的吼了聲,‘你特麼有病?’我們尋聲看過去,發現剛才站在顧銘赫身邊的陳久寒正抱住了顧銘赫拿槍的手臂。”
“那一槍打在陳久寒身上?”安落震驚的問。
“對。”楊柏點頭,“陳久寒把顧銘赫的槍下了。我們怕顧銘赫再搶槍,就朝他衝過去打在了一團,爭鬥的過程中,倪少的傷口被顧銘赫打了,當時他還說沒事的,誰知道晚上傷口就出血了。”
“他就是硬撐著。”安落心疼的看了眼手術室的門口,門口還緊閉著,醫生說就是個小手術,也就十幾分鍾,現在看看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她收回視線奇怪的問,“你們兩個人都沒抓到顧銘赫嗎?”
“抓到了...又讓他走了...”
“為什麼?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這不合邏輯啊!倪昊東精心布置這個局,就是為了把藏在暗處的顧銘赫釣上來,現在抓到了,居然又放了?那豈不是給自己裝了一枚定時炸彈?
“我也不理解...可能,就是倪總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吧。”
聽完楊柏的話,安落沉吟了片刻問,“陳久寒呢?有沒有生命危險?”
“還在重症監護,倪總僱了人專門照顧他。”
安落擰眉沉思,陳久寒為倪昊東擋了子彈,那麼,陳久寒就算背棄了顧銘赫?或許,他曾經和顧銘赫的合作也是因為不得已?所以這次他才會拼死一搏,給自己一個解脫?他救了倪昊東一命,以此來換倪昊東放顧銘赫一馬,來還顧銘赫的相扶之情?從此願做個自由的人,遠離黑道?安落擰眉,果然是親兄弟!心思一樣的缜密,倪昊東在算計陳久寒的時候,陳久寒也將倪昊東謀算了進來。
正文 464 你女朋友今年高考?
不得不說陳久寒是極其聰明的,他雖然一直和顧銘赫有來往,卻從沒留下一絲證據證明他和黑道有染,現在他又在顧銘赫最危機的時刻做出這樣的決策,既能使自己和顧銘赫的關系僵化,從此不相往來,又能保證自己的未來不會被顧銘赫尋仇,還能兼顧著倪昊東這邊。他這是軟綿綿的打出了一張感情牌,籌碼就是自己的命,他若能挺下來,他以後的生活就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樣子去發展了,他若不幸離世了,一切就都成了浮雲。
沒過多久,倪昊東就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她眼睛睜著,安落跑過去手扶上移動擔架時就被他微涼的大手蓋住。
“緊張什麼?不過就是縫幾針。”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捏了捏她的手輕聲說。
安落張了張口,眼眶酸澀的難受,她想說她緊張的是他白天差點兒被顧銘赫弄丟小命的事情,但最後她隻說了句,“沒事就好。”
傷口是拆了重新縫合的,所以他又在病床上修養了幾天,得到消息的權謀和段天琳每天都會抽空過來待會兒,安落和他們的相處模式漸漸的也松弛了不少。
在景區保護倪昊東的就是權賀炎他們的小隊,他們小隊有幾個戰士在槍戰中受傷了,索性都沒有生命危險,倒是顧銘赫的那些手下,死的死,傷的傷,全都被捉拿了,現在的顧銘赫真正的成了一個光杆司令,就連陳久寒都不幫他了,諒他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了。
現在權賀炎正在參加一個魔鬼周的訓練,這個訓練結束後會有十天的假期,安落默默的把權賀炎假期開始的日子記在腦子裡,程雪交代她的事情她還記著...
住院三天後倪昊東出院,又在酒店修養了幾天時間,安落才讓楊柏訂了回蘇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