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伸手握住倪昊東的手笑道,“倪少是在怪我來的晚麼?”
“怎麼會,程少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兩個男人看上去都笑的一臉燦爛,安落垂下眼眸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骨節泛白,青筋暴露,兩人談笑風生的外表下隱藏的其實是兩顆恨不得捏死對方的心。
“看什麼?不是要去衛生間麼?裡面不就有?”倪昊東看了她一眼,她低頭從他身邊經過,路過那排真皮沙發的時候,她頓住腳步朝著沙發上那個漂亮的女人看了一眼。
這女人長得很幹淨,淡淡的妝容下她精美立體的五官更是突出,她的視線好像被門口上的兩個男人給吸住了,她嘴角含笑的盯著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打量。
安落心口發悶,走進了洗手間那女人含笑的側臉依舊映在她的腦子裡。她那個迷戀的眼神,是在看倪昊東麼?
幾分鍾後她才出去,倪昊東和程瀚已經不在門口了,他們坐在沙發上喝酒,中間隔了那個女人,這包間內不知道誰開了舒緩人心的輕音樂,音樂聲很輕盈動聽,但他們說話的時候,勢必就要靠的近一些才能聽到。從安落這個角度看過去,倪昊東和程瀚湊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兩人的臉幾乎都挨在那女人的胸上了。
她疾走幾步靠過去,不在剛才那個角度才發現,其實是距離那女人的胸挺遠的。
見安落出來,倪昊東就抬眸看她,他的眼神黝黑,又是那種能將人吸進去的黑。
他的眼睛凝視著她,伸手拍著自己旁邊的位置低聲叫她,“坐過來。”
她坐在他身邊立即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他冷硬的側臉線條舒緩了一點,和程瀚碰了一杯酒喝下之後扭過頭來看她。
“別喝了。”她擰眉對他低聲說,“程瀚的身體還虛弱著,這麼個喝法怎麼受得了!?”
“呵,你那麼關心他?”倪昊東的唇角勾起一個輕蔑的笑容。安落的心感覺到一陣刺痛,她抿了抿唇又說,“我隻是就事論事,怎麼就是關心他了?”
“小落落,你別管。”程瀚又衝著倪昊東舉起一杯酒笑著問,“不好意思啊今天,來晚了有半個小時吧?倪大少想不想知道這半個小時我幹嘛去了?”
“...”诶,故意呢嘛!
說著程瀚還挑起眼簾看向安落,安落掀起嘴唇急急地解釋,“我在武術館門口等車的時候遇上的他,然後我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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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倪昊東冷聲打斷了她,低頭覆在他的耳邊低聲說,“回去再收拾你!”
安落聽了眉心輕顫,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收拾指的是什麼,這一刻她反而希望他今天能夠喝多了,喝的爛醉如泥,那樣他到家就不會欺負他了!但她知道那樣根本不行!程瀚的身體絕對受不了。
他拿起酒杯和程瀚又碰了一杯後兩人同時仰頭幹了。面前的桌子上一桌子的佳餚,兩人一動未動,倒是一瓶烈酒下去了一多半。安落看著越喝越勇的他們二人,她眉心的疙瘩越擰越緊。
“給程少倒滿酒。”
倪昊東身體後倚,靠在沙發的靠背上,伸手拍了拍那個漂亮女人的肩膀對她說。
那女人衝他笑了下,然後就拿起酒瓶去給程瀚斟酒,安落看到倪昊東搭在那女人肩上的手,她就各種不舒服,甚至是憤怒!
所以在他們舉杯要喝這杯酒的時候,安落就忽然站了起來。
她的動作過猛,三人齊刷刷的向她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不要喝了聽到了沒有?!菜都要涼了,叫這麼多菜上來就是為了看著的嗎?”
她叫的很大聲,同時趁著他們愣住的時候,從他們手中把那杯斟滿了烈酒的酒杯給奪過來重重的放在桌面上,酒水隨著她這過力的動作溢出來不少。
“那個,要不我先撤了?再聯系。”那女人見勢頭不對,拿起包對倪昊東幹笑著說。倪昊東沒回她,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女人又對程瀚點頭道別之後就起身離開,路過安落身邊的時候她的視線掃過安落刮著旋風的臉。
程瀚的雙臂拄在膝蓋上,閉上眼睛雙指在眉心輕撵,身形有些晃,喝的那麼急怎麼會不難受?她從程瀚的手機上找到了冷松的號碼撥過去讓他過來接。倪昊東就坐在原地看著她在程瀚的周圍忙來忙去,他眯起眼睛,寒光迸發。
等了四十分鍾冷松才到,安落已經找服務員要了兩份醒酒湯給他們喝了。冷松進來一看桌子上放著的空酒杯和一下沒動過的飯菜,他本來就冷凝的眼神變得更加陰冷。
他把程瀚扶起來,自己彎腰馱著,“醫生不是告訴你了,不準你喝酒,你怎麼不聽!?”
冷松說完這話就看了安落一眼,她趕緊去幫冷松開門,剛才冷松的話看起來像是在質問程瀚,其實,卻是對她和倪昊東說的,他是在怪他們,怪他們明知道程瀚的身體狀況,卻還要讓他喝酒!冷松那一眼看的安落臉熱了起來,今天沒在一開始的時候制止住他們喝酒,的確她有錯。
等他們都走後,包房裡就隻剩下她和倪昊東兩人了,倪昊東靠在沙發上閉著的眼睛咻的睜開。雖然眼底有些紅血絲,但看起來精神是不迷糊的。
“你要不吃,那咱們就走吧。”安落走到他身側去拿包,手忽然被她拉住,下一秒她就已經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去哪兒了剛才?”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他冷下臉來怒聲質問。
“廁所。”
“誰問你這個了?我問你,你來之前你和程瀚去哪兒了!”
“...”就不告訴你!除非你先說那女的是誰!
正文 411 摟著你睡覺去
“啞巴啊!?”
耳邊一聲低吼炸響,同時腰上傳來一陣痛感,倪昊東雙手卡在她的腰間,眉峰犀利的瞪著她。
“說啊!你們去哪兒了?”
又是一聲高聲的質問,安落感覺自己的腰快要被他掐斷了,自己的耳膜也快要被他震裂了。一泡委屈的淚凝聚在眼角,她抿著唇下巴微揚,不肯讓它落下。
安落沒有談過戀愛,有些時候,她不知道怎麼處理好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她隻知道一點,就是兩人之間需要有足夠的信任,剛才她進來時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挨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樣子,她的心是悶的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所以她才會躲到衛生間去用冷水洗臉,她沒有一進來就跑過去質問他這個女人是誰,那是因為她願意相信他,隻要是他心中有她,就一定會看出來她的不悅,會主動和她說。
可事實是,他非但對那女人的身份一字不提,反而還來兇巴巴的掐著她的腰質問她!
她氣的一拳捶在他的胸口,這一拳捶的倪昊東愣了下,頓了幾秒鍾他就一臉陰鬱的冷聲說,“才去了一天武術館就敢對我下手了?嗯?時間長了會不會直接就...”
“誰先動手的!你怎麼不擰死我!”
安落吼出聲,眼淚也隨著這一聲帶著滾滾怒意和委屈的低吼聲滾落了下來。倪昊東這才發覺自己掐在她腰上的手有些過於用力了,他的手從她的腰部向上移去,按住她的背將她抱在了懷裡。
他的呼吸冗長,她的泣聲清淺,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持續了足足五分鍾。最後以他的一聲輕嘆結束,他的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悶聲的說,“我多想擁有那顆O型腎的人是我...”
安落的身體一僵,泣聲立即止住,她水汪汪的眼睛泛起驚異的光。
“你...你說什麼?”她抬頭看著他剛毅的臉問他。
他低聲重復,“我說,我希望給爸捐獻腎髒的人是我,而不是程瀚,眼巴巴的看著你關心他,而我卻沒辦法阻止的感覺很操|蛋!”
本來,安落存了一肚子的氣,卻在聽到他這番話,看到他這憂傷的表情時泄了氣。
“你是這樣想的?”安落坐直了身體,雙手撐在他的胸前嘴唇微撅的看著他。
“不然呢?我老婆在我面前公然關心別的男人,我還要很大度的保持微笑是嗎?我做不到!”
“...”
倪昊東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用力的吸住她的下唇,安落痛的閉了眼,卻隻能忍受,身體被他禁錮著,紋絲不能動。他用力嘬了她一會兒之後就放開了她的下唇,兩片嘴唇貼了上來,軟軟的,輕柔的輕吻。下唇的痛感,在他這個情意柔柔的親吻下被治愈了。
這個吻之後,安落已經完全癱軟到了他的懷裡,她紅著臉,聽著他的心跳低聲說,“我關心程瀚不是因為我對他有其他想法,而是我覺得我真的虧欠他,他的身體已經因為我而丟失了一顆腎髒,所以他要是再出什麼事情的話,我會覺得更加的良心不安,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倪昊東的一隻手託著她的下巴使她揚起臉來,他低頭用唇堵住她的嘴,輕輕一碰又抬開,一雙被墨染過的眸子盯著她輕聲說,“我都懂,我也知道你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我就是一時間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安落擰了擰眉,剛才的情況她都看在眼裡,倪昊東會生氣也有程瀚故意攪合的原因。
“剛才在路邊遇上之後,他要我帶他去超市了,後來...”
倪昊東伸手捂住她的唇搖頭,“回家。”
“你不是想知道我們去哪兒了麼?我還沒說完...”
“回家,累了,想摟著你睡覺去。”
其實,不用安落再說什麼倪昊東也能把後面的事情猜出來了,他們在超市買東西,程瀚接完他的電話,又去搶了安落的電話,故意說話堵心他,再加上他過來之後發現這次請他吃飯,並不單純的是吃飯那麼簡單,而是倪昊東要介紹女人給他認識,所以激怒了他。
“可是...”
“再不走我就在這兒睡了你!”倪昊東瞪眼,眼中沒了那深不見底的黑,而綴上了一絲柔軟。
安落一邊跟著他出去一邊鬱悶的想,“姐想說的其實是姐很餓啊,還沒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