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打牌。沒別的。”
“...我真是打錯了。”
“皮痒?”他聲音冷了冷。
他一兇,她的眼眶就又開始酸澀了。然後他就擰起了眉問她,“你都要氣死我了,你還委屈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的眼淚就湧了出來,但隻是默默的流,她伸手去抹,抹去了舊的新的又湧了出來。
倪昊東一看真把她惹哭了,就不敢再嬉皮笑臉了。他雙臂撐在床上,一用力身子一滾就坐在了床邊,安落的雙眼被淚水模糊了,她看不真切,隻模糊的看到他光著身子走向了浴室。
幾分鍾後他從浴室出來,明顯是洗過澡,腰上圍了浴巾,頭發還有一點兒湿,而她也已經早就停止了眼淚,紅著眼睛打量著他,嗯,還不錯,至少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沒有留下任何激情印記。
她眼皮微閉,放在身側的雙手蜷起,攥著身下的床單皺眉。她又多心了是麼?他拼了命的護著她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一切都仿佛發生在昨天那麼真切,當初她怎麼告訴自己來著?她要一輩子都信他!诶!
他從浴室出來後走到桌邊從煙盒裡拿了一支煙咬在嘴裡,點燃之後走到窗邊去吸,安落伸手拉了拉被子,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他像往常一樣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
他深吸了一口煙,煙霧吐出來後就從窗子的縫隙鑽到了窗外,一支煙快吸到底的時候,他關了窗戶,走過來將煙蒂按在煙灰缸裡之後走到床邊躺下,確切的說是坐下,他的背靠在床頭上,雙腿交疊在一起伸到了被子裡。
洗過澡的他,身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再沒了別的味道,她眉間的小山緩緩松開,心頓時安寧了,原來,他已經不知不覺成了她的定心丸,他在身邊她就莫名心安。
頭頂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之後她的手臂被他拉了上來放在了他的腰間。沒過幾秒,就聽他低聲說,“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去廁所了,手機就放在麻將桌上,是遊老的老婆幫我接的電話。遊老喜歡玩兒麻將,喝了酒之後就陪他玩了兒會,周秘書也跟著湊手了。吃飯的時候嚴肅也在,隻是後來他要去醫院值夜就先走了。”
這是,解釋?
安落垂眸不語,她能說她的一肚子怒氣在看到他一身疲憊的從浴室出來的畫面時,就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了嗎?
“還氣?”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看他。
“你是為了森泉這邊的事情麼?”她眼波微轉,頓了頓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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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倪昊東皺了下眉,神情有些煩躁,好像不打算再繼續說這個問題。估計,應該是挺棘手的。
“那...森泉還能繼續做下去麼?”
“做啊。為什麼不做?又不是藥品本身出的問題,就算綠色標記的OTC藥物都不能保證百分百沒人過敏不是嗎?人與人體質各異,隻是按理說那個病人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因為他用藥過程中,病情是有明顯好轉的。具體怎麼回事,還得等屍檢結果出來。”
“我累了。”說完,他的身子往下一滑,就整個滑進了溫暖的被窩中,他勾了勾唇角,伸手將她柔軟的身體抱在懷裡輕笑,“不錯。”
她額頭抵在他的胸前悶聲的問,“什麼不錯?”
“暖床暖的不錯啊。”
“...”
她牙齒咬的咔咔響,伸手推了推他的肩,沒將他推出去,他反而是摟的更緊了。
鼻子被他的胸肌狠狠的壓著,有些喘不上氣來,聽著他逐漸沉穩的呼吸,她知道他這是基本睡著了,她擰眉,不過半分鍾的時間就要睡著了?果然是累的不輕。
“東東?”她頭動了下,使自己的呼吸更加順暢一些,低聲的試探著叫他。
許久,她以為他不會理她了,卻等來了他遲遲的回應。
“嗯?”
她驚訝的撩起眼皮,發現他並未睜眼,眼皮下的眼珠兒也一動不動,就算是沒睡著也一定困到了腦子迷糊了的地步,所以她膽子大了起來,盯著他冷峻的臉低聲在他的耳邊問。
“你剛才進來的時候,身上有香水味。”
“哦。”
哦?哦是什麼意思!
“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香水味!”
“...”
石沉大海!
他睡得沉了,她卻因為之前睡了,沒了睡意,一直眨巴著眼睛到了天亮。
倪昊東第二天頭疼的醒來,發現身邊的丫頭早就走了,他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下床想去衝個澡精神一下,剛坐起來就看到了放在床邊凳子上的衣服和紙條,他眉一鎖,掀開被子走過去。
正文 296 開始懷疑
衣服還是昨天他穿過的那件外套,雖然經過了一晚上的揮散,走近了還是能聞到煙酒味和香水味,他兩指夾起那件衣服一臉嫌棄的將它丟去了浴室裡盛放髒衣服的筐裡,然後才轉身回去拿起凳子上疊的工工整整的紙條坐回到床邊打開。
打開之後就見上面清清秀秀的寫著一行字,“衣服上有香水味。寫不低於五百字的檢查,晚上交給我。”
倪昊東看了眉心跳了跳,他伸手用力的在額頭搓了搓,嘴角展開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哪裡是他一個人身上有香水味!他懷疑遊老的小老婆是不是都一次噴一瓶香水的!估計整個包間一個月內香氣都散不開!
...
今天安落起的早,因為她難得失眠一次!她深深體會了失眠的夜竟然如此漫長!以前一睜眼就太陽高照的時候總是怨念時間過得太快!這次她卻是真正的熬了好幾個小時。
等天空終於出現了魚肚白的時候,她就急忙的起床了。第一次沒用鬧鍾鬧醒就自己巴巴的起來洗漱。
出門的時間比平常足足早了半個小時!老樣子,還是把車停在了離公司一站地的地方,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發現陳久寒的車竟然已經在了!她抿了抿唇,腦子裡忽然想起他昨天中午的話,十五塊錢...
她腳步頓了頓,調轉了方向就朝著旁邊的早點攤走過去...
陳久寒的辦公室門是虛掩著的,她一手拎著一杯鮮榨豆漿,一手拎著一份夾了兩根烤腸的雞蛋灌餅,見門是虛掩著的,她就用腳尖輕輕碰了下門,門就開了一條縫隙,足夠她側身進去。
她的身體似進不進的時候,忽聽他聲音冷厲的說,“遊老頭壓下了這件事。”
“不著急,慢慢玩吧。”
“嗯,我到底看看他是怎麼個三頭六臂。”
遊老頭?昨天倪昊東口中的遊老?安落的瞳孔猛縮,她想無聲的退出去,卻發現站在窗前打電話的陳久寒有扭身的趨勢。她回身離開是來不及了,那麼就隻好裝作是剛剛過來吧!
陳久寒扭頭的瞬間,就看到安落用手肘用力一推,門就大開,她彎著眼睛笑呵呵的走了進來。一直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將她手裡的豆漿和雞蛋灌餅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她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衝他擺擺手無聲的用口型說,“放那了,我先出去!”
她出去之後隨手把他的房門帶上。陳久寒的臉色陰沉陰沉的,不知道他剛才的話,安落聽到了沒有。
“久寒?陳久寒!”
那邊忽然加大了聲音,陳久寒回過神來,看著桌上擺著的早餐,心口升起一絲異樣。
“不說了。有事。”
“哦,正好,我發現這邊有個會所,看上去挺正常,其實藏了雞了!哥都好幾天沒玩兒了,出去活動活動。”
“嗯,掛了。”
“诶,久寒,要不你一會兒也出來玩玩?”
“沒興趣。”
陳久寒掛了電話,眼睛盯著桌上的早餐皺了下眉,他沒想到她今天會來這麼早!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就打了內線過去。
安落回去之後就一直長長的呼氣,幸好她是學表演的,誰說學表演的畢業之後若是不演戲就白學了?這不就用上了!她非常震撼,他是陳久寒啊!是森泉的傳奇啊!她親耳聽倪昊東誇贊過他,那麼年輕,以前從未在倪氏任何企業供職就直接坐上部長位置的人,他是第一個!
可是,他卻在倪昊東的背後捅刀子?安落現在想起來背後有點兒發涼,陳久寒昨天去的實驗中心,實驗中心就恰好出事了,難道就是他親自動手的?
桌子上的座機響起來的時候,安落的頭皮麻了一下,她第一反應就是陳久寒想要試探她!試探她究竟有沒有聽到他打電話!
“喂。陳部長。”
“檢查呢?”聽筒裡傳來了他低沉的嗓音。安落握著電話的手收緊,記得小的時候看過一部電視劇,好像叫做“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劇情現在她早就記不清楚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片子中男主人的眼神,太嚇人!現在陳久寒就給她這樣一種感覺,表面上是不可一世的大才子,內心竟如此陰暗。她以為倪昊東那雙眼睛就像心靈CT,卻沒想到也被陳久寒被蒙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