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出來的慌張,既然忘了用粉底把脖子處的紫紅色吻痕遮蓋上了...
剛才陳久寒說什麼來著?悠著點兒...
頓時,她的臉就由剛才的微紅轉變成了大紅。
她伸手在自己的臉前揮動,尷尬的笑笑,“你這車暖風還挺熱”,她伸手往上揪了揪自己的衣領,衣領是服帖的那種,根本不可能蓋上她脖子那兒的痕跡!
她完了!她閉眼,她在陳久寒的心目中,一定是一個不知道自愛的女人!
“我的風衣是高領子,借你穿一下。”
“不用不用。”安落急忙擺手,他的視線冷冷的掃過她的臉,一副我幫你你還不領情的蔑視眼神。她吞了吞口水,低下頭去低聲的說,“昨天、昨天上火了,拔罐子了...”
“呵。”
他又發出一聲輕笑。安落頭皮發麻,今天他的笑聲似乎太多了些吧?
果然,沒出一分鍾他又補了一句,“第一次聽說,拔罐子要朝著大動脈下手的,不怕死麼?”
她身子僵了僵,頭低的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到了地方,陳久寒將車熄了火,雙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扭過頭來問她,“我再說最後一遍,我的風衣是高領子,你要不要穿?”
安落有點兒糾結,最後她鼓起勇氣衝著陳久寒呲牙笑道,“能不能,我就不下車了?坐在這兒等你?”
“你說呢!”
“...行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懂。”她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膽子,居然能衝著陳久寒耍厚臉皮了。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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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又是呵!幾個意思啊?
“我忽然覺得,我有助理,與沒有助理基本沒差別。回去我去找人事,把企劃部助理這個位置取消。”
“別。”安落伸手抓過陳久寒的外衣,開門下車,站在車邊就將他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領子立起來確實能遮住脖子那兒的痕跡,隻是這件衣服也太大了!穿上好像唱戲的。
陳久寒垂在身側的手指縮了縮,緊握成拳,安落皺起了眉,撅起了嘴,手裡拿著筆和本,走到他的面前低聲不情願的說,“走吧。”
陳久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半晌,他輕嘆一聲,“你還是回車上等我吧,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帶了一頭驢。”
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安落默了。驢?說她咯?哼!愛是什麼是什麼,反正是他說了她可以不用跟去的。
聽著身後“砰”的一聲車門關閉的聲音,陳久寒的腳步頓了下,又繼續抬步向前走去,他拉平的唇角緩緩勾起,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讓她穿一下他的外衣...
眼瞅著到了該吃中午飯的時候了,安落坐在車上無聊的玩兒手機,她還在玩兒那個打槍的遊戲,正在和別人一對一PK著,倪昊東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她煩躁,眼看馬上就贏了,被他這個電話一攪合,穩贏的對決這回泡湯了。
“喂。”輸了一場對決,排名會下降,所以她語氣有些煩躁,但又不能表現的過於明顯。
倪昊東靠在靠椅上閉著眼睛休息,伸手揉著太陽穴,剛剛忙完了打開監控發現她不在森泉,這不就趕緊打電話問問。盡管她極力控制著,但是他還是一下就聽出了她聲音中的不滿情緒,“在哪兒?”他沉聲問。
“和陳部長來實驗中心了。他自己進去了,我在車上等他。”
“不好好在辦公室搞策劃他跑那兒做什麼?”倪昊東有些奇怪的問。
“說是確定一下新藥完成最後實驗的時間。”
“哦。中午飯想和你一起吃,我等你?”
安落看了看車上的時間,盡管知道他看不見,還是撅起了嘴巴搖了搖頭,“來不及了,一會兒回去隨便吃點兒得了。沒時間了。”
正說著,就見陳久寒一臉寒霜的出來,正快步朝這邊走來,安落趕緊用手捂住嘴巴低聲說,“先不說了啊,陳部長出來了!”
才剛掛了電話,陳久寒就上了車,他沒有立即啟動車子,而是從煙盒裡拿了一支煙出來,安落感覺他情緒有些異樣,她還未出聲問,他就點燃了香煙吸了一口側頭看著她說,“死人了。”
正文 292 突發情況
“死人了?誰?哪裡?”她驚呼出聲,可能是被陳久寒的表情給嚇住了,她的聲音都帶著絲輕顫。
陳久寒沒說話,隻是眉間擰的更緊,雙頰都癟了下去,用力的嘬了一口煙。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陳久寒抽煙。
安落本能的朝著實驗中心門口看去,剛剛陳久寒就是一臉陰沉的從那兒出來的,難道說他指的就是這裡?
果然,很快就有幾個人神色慌張的從實驗中心的門口跑出來,但都站在了門口那兒。有人表情惶恐、比手畫腳,好像在極力的想要說明白什麼,有人卻翹首以盼,不停的朝著外面張望,好像在等待誰的到來。
陳久寒的這支煙吸完,他開了車窗伸手把煙蒂丟到地上,車窗一開,外面的微風就吹了進來,風不大,挺柔和的,但是安落還是覺得吹得她脖子冷。她縮了縮肩膀,就聽身側的陳久寒低聲說,“救護車來了。”
她側耳細聽,好像真的聽到了救護車的警笛聲,這邊距離醫院很近,救護車接到電話就迅速趕來了。
看來不僅他們聽到了,剛才出來的那幾人也聽到了救護車由遠及近駛來的聲音,他們表情神同步的盯著大門口的位置,又過了一二分鍾,救護車就拐了進來,那幾人連忙擺手,救護車直接開到他們面前停下。
車門開了,幾個醫生手裡提著簡易設備和藥箱從車上跳下來,跟著那幾人就快步朝著裡面奔去。
安落的眉擰的緊緊的,她側頭去看陳久寒,發現他也正在看她,她唇角微動,狐疑的問,“你不說死人了嗎?救護車還來?”
陳久寒沒什麼表情的臉從她的臉上移動,朝著那邊看過去,過了會兒他冷聲的說,“應該是看看人有沒有死透。”
“...”她聽了感覺有點兒別扭,為什麼他不說看看人能不能搶救過來?而是有沒有死透?他就那麼斷定人死了?他又不是醫生!
“那我們在這裡做什麼?我們也幫不上忙不是?”
他眯了眯眼,半晌才聲音縹緲的說,“等結果。”
“等什麼結果?”
“死透沒死透。”
“...”安落默了,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莫名的有些緊張。這個樣子的陳久寒渾身散發著一種陰冷。他的語氣,他的表情,都讓安落覺得可怕,不過過了一會兒她的神經就松弛了些,原本他就是這種性格的啊!她又何必大驚小怪。
她頭靠在車窗上,眼睛一直盯著實驗樓的門口,幾分鍾都過去了,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大約又過去了十多分鍾,剛剛風風火火衝進去的那幾個醫護人員全都低頭沉默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陳久寒推門下車,安落看見他走過去和醫生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轉身走了回來。
這次他上了車就直接發動了車子,他的車和救護車一前一後駛出了實驗中心。
“救活了嗎?”她扭頭問他。
“死了。”
“...”
盡管不認識,安落聽了還是難免惋惜。沉吟了幾秒她又問,“是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嗎?突發疾病?”
“是病人。”
“病人?”安落的眼珠兒輕滾,想了想才猛然瞪起了眼睛驚呼,“難道、難道是給新藥做人體試驗的病人?”
“嗯。”
陳久寒嗯了一聲,安落瞬間就感覺不好了,人體試驗是新藥的最後一個環節,這個環節上居然死了人!藥物是通過了無數次藥理實驗印證肯定的,且順利通過了小白鼠試驗階段,理論上,此藥絕對是沒問題的,怎麼就在最後階段死了人?且不論是不是藥物成分出了問題,就算藥物本身沒任何問題,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人,這款新藥,乃至森泉,甚至整個倪氏可能都會受到牽連,會被輿論推到風口浪尖。
“怎麼會呢!咱們的新藥不會出問題的啊!首先成分構架絕對沒問題,之後每一個環節都那麼嚴密的把關,怎麼能死人呢!”
安落的聲音忽然間變大了,陳久寒眯了她一眼,她不斷拔高的聲調在看到他那幽冷的眼神時,好似被澆了冷水,這才降低了幾分。
前邊拐彎處,他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淡淡的說,“恐怕倪總知道了這事兒都沒你反應大,死的又不是你家人,受損失的是公司又不是你,你緊張個什麼勁兒!病人試藥之前都是籤了協議的,是他們自願,並且他們都是有意外保險的。而且,他們本身就長期被這種病困擾,本身就有可能會隨時終結生命,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怎麼會一樣!雖然是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重病病人,但他偏偏死在這個節骨眼上,森泉這是出師不利,第一炮都成了啞炮,以後還怎麼在醫藥界立足!以後廣大的人民群眾還怎麼敢服用森泉的藥!
她默了,能不激動麼!這事兒若是再被有心人這麼一鼓動,對倪氏的影響就大了。再者,森泉的每個員工這些天為這個新藥付出了很多,就等著新藥大批量生產上市了!這下也甭生產了,損失就在那兒明擺著!
“這事兒怎麼處理呢?”她咬著下唇忍不住問。